第10章 波折
皇宮裏的晚上,向來有點陰森,哪怕是正得盛寵的娘娘的宮殿外邊也不例外。
宮內卻是一片暧昧。
空氣裏甜膩的香氣還沒散去,這位新得寵的貴人還膩乎在天德帝身邊,吐氣如蘭——
“皇上,臣妾新做的香膏好聞不好聞?”
鄭貴人是今年打年才得寵的,說來也奇特,這位鄭貴人明明已經入宮四五年了,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自進宮一直也沒侍過寝,結果一場梅花宴,皇上就跟着了道似的,連升兩級,每個月至少要去這位鄭貴人宮裏歇上幾回,叫多少宮妃氣的直咬牙。
鄭貴人自己卻知道,這哪是幸運,這是有高人在背後指點她——
皇上心裏有人,自己又有些像,只要穿衣打扮再模仿三分,皇上哪能不寵愛自己呢?
雖然高人并沒有說皇上心裏的人是誰,但皇宮裏的事,有心人總能猜出一二來,
皇上既然心裏有人卻只是找這麽一個替身,可見這位正主要麽沒了,要麽嫁人了。
當今皇上又不算個豁達的性子,鄭貴人睡了這麽久龍床,總也能感覺出來幾分,要是真的有這麽一個人,當今這位的脾氣不見得能放手。
宮裏頭逝去的妃子又不多,再聽聽傳聞,估計那個人十有八九就是先皇後了。
先皇後走了十年多了,還是叫皇上心裏這般記挂着,而且啊,她可聽說,那位最受寵的福月公主,長得像極了先皇後。
一個像極了相愛之人的女兒,卻又體弱多病,說是自小養在深宮,鄭貴人可知道,這位福月公主,宮外人講的是長居深宮。
但就是宮裏的人,也沒見過這位福月公主幾次,什麽宮宴也沒參加過。
與其說是膽小不敢見生人,倒更像是被活生生束縛在自己的宮苑裏,不見天日。
鄭貴人是個聰明人,所以這些事情她能猜到又不敢确認,她只知道,皇上不是看上去那般仁慈,自己除了緊緊依附在背後高人的身上,哪裏也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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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師傅。”小圓子公公剛退出來,就聽見自己小徒弟的聲音飄過來,大晚上還有點吓人。
“你叫魂啊,”小圓子一拂塵就打過去,雖然是五十來歲的人了,可手腳比他徒弟還利索。
小圓子不耐煩地坐下,由着徒弟殷勤地端上茶水再給捶捶腿,眉目才舒展一點,“說說吧,你這小畜生又犯什麽事了?”
“沒事沒事,”小徒弟叫小鄧子,長了張圓臉,一笑起來讨喜得很,是個宮裏貴人都愛看的長相,才被小圓子看中收作了徒弟。
“就是那個,師傅,您給我講講,這兩天主子是什麽意思啊?”
“呵,你這小畜生……”小圓子又是一把拂塵呼在小鄧子臉上,“什麽東西你都敢問,不要命啦!”
小鄧子嘻嘻笑着,給自己師傅杯裏續上茶水,“師傅,不是,這幾天主子處理的人有點多,”一邊說着一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有點害怕,這萬一下一個就是我呢,咱們給主子賣命,也怪吓人的。”
小圓子不做聲,眼睛卻轉了一圈,看着門窗都關的好好的,又不是靠牆的地方,心裏尋思着這徒弟心思倒是周全,沒有白培養。
“行啦,師傅就跟你說說,免得你擔驚受怕的。”小圓子壓低了聲音,
“這不咱們大蒼國正在這兒打西蠻嗎?皇上都忙半個月了,也沒時間尋思些風花雪月的,主子就趁着時候安排些人進去,有進就得有出。你啊,看到的是暗地裏的,所以人多,明面上哪有這麽多吶。”
“這我知道,皇上說着是給福月公主出氣,其實早動了打西蠻的心思,就是找個借口。”
“這倒不傻,像我的徒弟。再有,主子讓你看着點蘇小姐,不是叫你愣神的,就拿今天來說,皇上是動了蘇小姐的心思,瞧見主子才沒下手的,以後啊,防着點,老讓主子演戲的話要你們做什麽?”
“诶诶诶,我明白了,這是咱們主子看上的姑娘,”小鄧子一臉恍然大悟,“行啦,我肯定看得好好的,什麽風吹草動都記下來。”
小圓子看着自己的小徒弟走遠,才為自己續上一杯茶水,搖搖頭,這年輕人啊,淨往風花雪月上想,也不看看,皇家的人,哪個是能輕易動心的,又哪個是個簡單的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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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阿嚏!”肅靜地大殿裏,一聲噴嚏的聲音極為響亮。
福月本來正在下筆,聽到這聲音一激靈,筆尖一抖,直直沖出紙外去,把旁邊地硯臺碰灑到地上,硯臺一骨碌又滾到了福月腳邊,把裙底直接染黑了。
福月緩過神來,看着自己漆黑的裙邊,皺起眉頭,“是誰?”
下邊伺候的宮女已經哭着跪倒了地上,“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啊!”
福月不高興地撇了撇嘴,“這是本殿身上的裙子。本殿不恕罪。”
本來是很嬌憨的一句撒嬌,蘇霁茗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她已經看到殿門口佩刀的侍衛往門內走了——
這哪是打了個噴嚏,這是要人命啊!
“殿下,臣女覺得,這位宮女也是無心之失,您為什麽不能原諒她呢?”
福月不敢置信地擡起頭,看着蘇霁茗,
“你說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好的,蘇小姐的聖母病終于犯了。
皇上給大家掉馬掉得也差不多了,嘆氣。
啊,那麽這位蘇小姐,多久才能拯救我們的小可憐殿下呢?
興奮搓搓手
以及今天和後天會多更,明天的日子大家都明白,所以斷更一天。
感謝踏歌的回複
感謝閱讀,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