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的首演她去了

他的首演她去了

第二天早晨,沈默存被手機鈴聲叫醒了。

她坐了起來,覺得肚子好像基本不疼了,便想着趕緊去洗漱。

洗漱完畢,她換了身衣服,外面罩上了防曬衣,看了一眼時間,決定去看看司若塵是否收拾好了。

按理說,他每天都比她起得早。

司若塵确實一大早就醒了,他想去看她,可又擔心她會誤解,便在房間裏,倚靠在床頭,擺弄相機。

聽到敲門聲,他即刻坐直了身子,不用太多疑惑,便知道門外最有可能是誰。

沈默存覺得她沒在門外站多久,門就被從裏面打開了。

司若塵看到沈默存笑吟吟地看着他。

沈默存看到司若塵,是打心底裏高興,笑意,在心裏藏不住了。

“好點了嗎?”

沈默存聽出了少年聲音裏的喑啞,想着他昨天夜裏大概也睡得不太踏實,“好多啦,想着叫你去吃早點~”

司若塵看着又恢複了元氣的沈默存,心裏踏實了不少,昨天夜裏,他翻來覆去了很久,還能聽到隔壁微弱的動靜,想着大概是她太不好受了。

沈默存在網上預訂了米線,想着早晨吃些熱乎的,才能騎着拉風的電瓶車去環洱海。

茶足飯飽後,二人去洱海邊上,租了一輛黃色電瓶車,老板說可以跑完全程,肯定跑不完電,還送了張環洱海的景點地圖。

沈默存原本打算一人一輛的,可司若塵昨天看了她騎自行車的架勢,不同意她一個人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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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若塵擔心她,是真心的,可其實也是存了自己的小心思的,他做夢都夢到載着沈默存的場景了,他覺得要不是借着這次旅行,大概就實現不了這個願望了。

沈默存磨不過他,只好“妥協”。

坐上後座,看着距離她非常近的司若塵的後背,她突然生出了怯意……

昨天晚上一瞬間擊中內心的感動,已經讓她困擾了一夜,此時此刻,難以抑制的緊張和小興奮,再一次驗證了:不是她想太多了!

司若塵也微微斂了呼吸,等待着被她攬腰,他才是更煎熬的那個。

沈默存眼看着再不擡手,眼前的少年就要回頭了,對比之下,她還是選擇擡手,輕輕摟住了他的腰。

其實,她的內心也并不希望和這個機會相錯過。

正是這一抱,徹底讓二人看清了自己的心,可卻因為不确定對方的想法,而不敢繼續向前邁步。

沈默存記得很清楚,這一天,洱海邊上,她和少年一起吹過的風。

司若塵也記得同樣清楚,這一天,洱海邊上,他聽見電瓶車後面來自她的爽朗笑聲。

按照計劃,他們的下一站,應該是泸沽湖,可到底人算不如天算,沈默存接到了母親男友打來的電話,不得不趕回故鄉。

***

坐在飛機上,沈默存對司若塵說出了她的抱歉,“答應好要一起去泸沽湖的……”

“又不是以後都不能再來了。”司若塵自然要陪着她一起回去,盡管沈默存說他可以繼續去玩,她一個人回去就可以了。

司若塵還是堅持要和她一起返程。

他沒有想到的是:旅行這樣簡單的事情,都成了日後最大的一種奢求,因而讓他愈發懷念這場短暫的旅程。

飛機落地,沈默存讓日若塵自己先搭車回去,她要去醫院。

司若塵自然還是想陪着她一起去,可畢竟這是她的家事,他和沈默存的母親,也多年未見了,再者說,以何種身份去呢?

沈默存是不想更多地耽誤司若塵的時間,再者說,她一時也沒想好,該如何向少年介紹母親的男友……

坐在出租車裏,想及此處,她暗暗自嘲了一下:說得什麽都不在乎,其實,也不盡是如此……

聽說母親出車禍的一瞬,她的腦袋裏一陣嗡鳴,後來知道了并不嚴重,只是需要打一段時間石膏,可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返程,這就是血緣的牽絆吧?沈默存想了很多。

在醫院見到母親的時候,母親責怪男友将車禍告訴了沈默存。

沈默存倒是沒有公開發表意見,可她坐在床邊,給母親剝了一個橘子的行為,卻顯露了她的全部在意。

沈家媽媽不再責怪男友了,她看到坐在床邊,低眸認真剝橘子的女兒,一時有些恍惚,總覺得時間一晃而過,她都已經長到這麽大了……“不做生意了嗎?”

“我都出去玩了幾天了,您說呢?”沈默存說着,将剝好的橘子,全部遞到了對方手裏。

“我就說,你不是做生意的心性。”母親一邊往嘴裏塞橘子,一邊“數落”她。

“我要說賺了些小錢,那是不是反而讓您失望了?”沈默存說着,從母親手裏,又拿回了幾瓣橘子。

“聽聽,說的是人話嗎?”母親絲毫不退讓。

“您這石膏,還挺酷的~”沈默存也不惱,她習慣了和母親的相處模式。

母親的男友一直安靜地站在床邊,看着一對活寶,淺淺地笑着,也不插話。

“謝謝您了。”沈默存擡眸看向男人。

“這話就顯得見外了。”男人的聲音,溫柔又好聽。

“那沒事的話,我就先撤了。”沈默存在母親面前,似乎永遠都是沒心沒肺的模樣,其實,她是因為看到了男人看向母親時,眼眸中那種自然流露出的欣賞。

父母在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她從來沒有看到父親看向母親時,流露過這樣的神采!同時,她的腦海裏想到了一個人—司若塵。

少年看向她時,眸子裏,似乎也閃爍着類似的光芒。

沈默存意識到這一點時,內心的慌亂感,讓她只想找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好好放空一下!

***

司若塵正式進入大學前,提前去打聽了當地的酒吧。

他的專業唱腔,加上外型增值,順利找到了一家文藝範十足的酒吧。

酒吧老板是個攝影愛好者,拍攝的很多照片都獲過獎項,他問司若塵有什麽要求。

司若塵說希望能允許他戴帽檐低的鴨舌帽。

老板沒有直接問他原因,只是笑看着他。

司若塵很快就明白了老板笑容背後的原因,“我不喜歡被太多人注視着。”

老板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可也回送給他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日後想來,也不知道算不算一種預言,“興許,有朝一日,你不得不适應這種被人注視的感覺,或者,還不止一小撮人,會向你投來目光。”

司若塵根本沒往這方面想,他覺得就算自己的專業素養還算不錯,可人脈呢?又從何而來?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無常,很多東西,在他出生之日起,興許就已經埋下了種子。

司若塵第一次在酒吧裏駐唱的場景,沈默存是見證人。

她原本沒想過自己會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可少年沒忍住,還是給她發了微信。

沈默存看到演出通知的第一眼,一時沒反應過來,看着上面寫的歌手名字是:阿司,不禁瞪大了眼睛。

在她看來,少年是不大會喜歡熱鬧的人,當她真的坐到酒吧裏了,反而改變了看法:這個地方,适合他。

酒吧位于一個看上去很舒适的院子,院子裏有棵高大的楊樹,走進酒吧的瞬間,沈默存覺得這裏适合點上一支起泡酒,冰得涼爽爽的那種,看得出,這裏的甜品是用了心思的。

這是沈默存第一次見到酒吧老板—秦風。

從他的身上,她竟然看到了和母親男友相似的感覺,正是因為這一點,她才生出了想要研究他的念頭。

距離阿司出場,還有半個多小時,他正在後臺試他的吉他。

秦風說既然沈默存是阿司的朋友,今天的起泡酒,就算見面禮物了。

沈默存說如此一來他是虧了。

老板笑着說“普天之下,能遇到氣場相合的朋友,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沈默存從他的話裏,既聽出了他的性格,也聽出了分寸感。

果然和那個男人很像呢!

于是,沈默存更加想知道:讓母親為之着迷的,究竟會是怎樣的特質,除了表面上看到的溫柔紳士,還有沒有更深層次的,更與衆不同的?

“阿司好像準備好了,我去看看。”秦風并未作過多停留,不知道是不是他經營酒吧累積的處世之道,還是本來便是如此?

阿司出現在舞臺上的時候,帽檐壓得低,只留一雙目光,別有味道,那是獨屬于他自己的氣場。

沈默存似乎已經忘了,她的手裏,還握着盛了起泡酒的杯子。

她的目光落在了少年的身上—那帽檐底下,似乎藏下了無數個深夜與淩晨。

從阿司抱着吉他,開口唱第一句的一刻起,沈默存就預見了他的将來—不會只在這座小小的酒吧裏展現才華。

他的魅力,是那種很難用言語說明白的,日夜兼程的奔赴與成全,都寫在了坐在朦胧燈光下,那一抹看似孤獨實則豐盈的身影裏。

沈默存安靜地看着他,他每一個撥動琴弦的動作,他不經意間的微微擡頭,她甚至能想象得出,他眸子裏不經意流露的淺淺笑意,微揚的唇角,寫盡了他全部的溫柔。

可司若塵最清楚不過:他的笑眼,今夜,是為了他能給她彈奏和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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