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0.
晚上,尤夏在公寓裏悶頭背單詞,桌旁放了杯涼透了的咖啡,她推了下眼鏡,手摸向杯子,抿了一口,涼透了,真難喝。
尤夏把咖啡倒掉,重新泡了一杯,坐回來回顧着今晚學習的內容。
看了一個多小時,她的眼睛又酸又澀,摘下眼鏡站起來走走,活動活動筋骨,走到陽臺上靠着鐵欄杆,悠閑自在的喝着咖啡,外面沒什麽人聲,對面一整棟樓上只有兩三家還亮着燈,一直忘了看時間,也不知道幾點了。
清風明月,長夜漫漫啊。
嗅一嗅鼻子,想喝酒了。
她剛要往屋裏走,寫字臺上的手機就響了,尤夏走過去,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荊朋,這麽晚了,是叫自己打游戲嗎?
她接通電話,“喂。”
“你在哪呢?”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虛弱,有些喘不上氣來的感覺。
“在公寓。”
“有事嗎?”
“你……來我家一趟。”
“幹嘛?”
“我胃疼。”
“要去醫院嗎?”
“你快來。”他直接挂了電話。
Advertisement
尤夏看着暗下去的屏幕,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去,這麽晚了,一個人跑到他那裏會不會不太好。
算了,什麽時候了,還想那麽多。
深夜的電梯很恐怖,她抱着手臂戰戰兢兢的來到五樓,敲了敲他的門,半天沒人回應,尤夏疑神疑鬼的瞥向樓梯轉彎處的綠燈,渾身發毛,幽暗的世界只剩下她的敲門聲。
咚咚咚——
咚咚咚咚——
“荊朋?”
“荊朋?”
“你耍我呢?”
還是沒動靜,她正轉身要回去,門開了,荊朋靠着牆,有氣無力的站着,“你來了。”
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臉,“怎麽又疼了。”
荊朋沒有回答。
“我陪你去醫院吧。”
一句話剛說完,他轉身跌跌撞撞的轉身就奔向衛生間。
“诶。”尤夏見他沖回屋,自己又不敢一個人在外頭待着,跟着進了屋去,他這是真亂,桌上堆滿了雜七雜八的東西,鞋子衣服也扔的到處都是,幸好還能插下腳,也沒什麽怪味。
她站到衛生間門口,見荊朋趴在馬桶上嘔吐,不由自主的開了句玩笑,“你懷了?”
荊朋吐完了,跪在地上不動了,“扶我起來。”
尤夏走過去拉住他的胳膊把人往上提,拽半天沒拽起來,“你就不能自己用點勁?我拉不動。”
話剛說完,他另一手搭上她的胳膊,借着力站了起來。
“去沙發上?”
“嗯。”
尤夏扶他躺到沙發上。
“你緩緩,一會再去醫院。”
“不去了,你去燒點水,找點胃藥給我。”
“胃藥放哪了?”
“不知道。”他閉着眼,“讓你來就是找藥的。”
“……”尤夏見他沒力氣說話,也懶得與他計較,去燒了壺水,然後翻箱倒櫃的在垃圾堆裏找出了胃藥,看看說明書,倒了杯水端到荊大爺面前,“睡着了?”
他弓着腰躺在沙發上,沒有動彈。
“诶。”她用膝蓋撞了撞他的腿。
荊朋睜開眼,朝她看一眼,“幹嘛?”
“吃藥。”
“起不來。”
“……”尤夏見他這幅模樣怪可憐,蹲下身,把藥塞他嘴裏,荊朋含着藥,苦的皺皺眉,“你就不能溫柔點?”
尤夏把水遞到他嘴邊,“行了行了,快喝吧。”
他接過水杯,喝了兩口。
“多喝點。”
“不喝了。”
“多喝點。”
荊朋無奈,又喝了兩口。
“全喝完。”
“……”他一口全喝光了,“行了吧。”
“嗯。”尤夏把水杯拿過來放到桌上,“藥也吃了,水也燒了,那我走了。”
他閉着眼睛,沒有說話。
“有什麽事再打電話吧。”她轉頭就要走,手被抓住,垂眸看去,荊朋兩只冰冷的手死死拽着自己。
“還有事?”
荊朋沒說話。
“有事麽?”
“你就在這。”他聲音疲憊。
“還要我守夜?”尤夏抽了抽手,沒抽出來,小兔崽子,沒力氣燒水找藥,這會就有力氣了是吧?
“松開。”
“別走。”他沉默了幾秒,接着說,“我帶你吃雞。”
尤夏突然想笑,都這幅德行了還想着游戲,“我自己能吃。”
“你就待會,我都這樣了,又不怎麽着你。”
“你松開……松開。”
他握的更緊了。
“我不走,你去床上躺着,舒服點。”
見他不說話,尤夏又說:“聽見沒?”
“你背我去。”他半眯着眼看着她,忍着疼強扯出點微笑,“逗你呢。”
“……”
他坐了起來,自己走到床邊躺下了,還不忘囑托,“別走啊。”
“嗯。”
...
21.
尤夏是在滿屋子的早餐香味裏醒過來的,擱這睡了一夜腦袋昏沉沉的,她從沙發上坐起身,剛醒醒神,就看到荊朋端着盤子出來。
“呦,醒了。”他看上去精神多了。
尤夏站了起來,腿有些麻,又坐了下來,問他,“好點沒?”
“廢話。”
“……”
荊朋把盤子放在餐桌上,“做了早飯,來嘗嘗。”
尤夏揉了揉腿,走去桌邊看了看,荷包蛋,手抓餅,熱牛奶,煎香腸。
“你什麽時候醒的?”
“早就醒了。”
“我也怎麽沒聽到動靜,你是從外頭買的吧?”
“大哥,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似的。”他看着尤夏幹幹淨淨的臉,笑了笑,“老子要是從外頭買的跟你姓。”
“……”
“難怪打游戲總是聽不到人,原來真的是耳朵不好使。”
“……”
荊朋眉梢一挑,又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诶,要不我跟你姓得了,上門女婿,要不?”
“滾蛋。”尤夏乜他一眼,“走了。”
“走什麽,吃完飯再走。”
“誰知道有沒有毒。”
荊朋端起牛奶喝了一大口,嘴唇上沾了點奶沫,看上去傻乎乎的,“加了春..藥。”
“噢。”
“噢什麽噢,坐下來吃,飛升路上有個伴。”
“你自己飛升吧。”尤夏開門就走了。
...
一個小時後,尤夏收拾好準備去學校,發現家門外的門把上挂着一個袋子,她打開看了看,是荊朋做的早餐。
這家夥,還挺有心。
她拿起來聞了聞,真香。
...
昨夜。
尤夏睡死了,荊朋半夜醒過來,胃不疼了,一個人坐在床上發愣,幹坐了好久,他起來倒水喝,發現家裏被整理了一通,尤夏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他端着水杯悄悄走到她旁邊,蹲在沙發邊上看她。
傻婆娘,還挺聽話。
荊朋歪着臉,看着她白白嫩嫩的臉,心裏暖暖的,彎起嘴角笑了起來。
他朝她的臉伸過手去,剛要觸碰,手懸在了半空,蜷了蜷手指,收了回來。
...
22.
2018年5月16日
畢業創作完成了,總算松了一口氣,今晚和喬新去看了場電影,在街上溜達了一晚,吃吃喝喝買買,舒坦。
最近幾天早晨,門口都挂着熱乎乎的早餐,荊大爺是看上我了吧。
——尤夏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