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他還不想回憶起來。”弟弟的聲音在說話，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大哥無奈地聲音說：“但是他不能一直這樣。你知道的，這樣下去他會逐漸失去一切情感。”

他嘆着氣，溫柔地把手放在竹井澤一頭上：“不過太痛苦的話還是忘記吧。”

竹井澤一逐漸能看清眼前的事物了，睜開眼眼前是松田帶着關切和嚴肅的臉，閉上眼是大哥低頭看着他，金色的眼睛裏是滿滿的無奈。

弟弟站在大哥身邊，攤攤手：“現在也只能維持這種狀态了。”

大哥擔憂地看着竹井澤一：“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還是什麽也沒有想起來嗎？對不起，我原本以為和組織沒有關聯的人會讓你好接受一點。”

竹井澤一搖搖頭，他的頭疼逐漸緩解了，似乎有些記憶也伴随着頭疼恢複了，他匆匆過了一遍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記憶，說：“我想起來了一點……關于松田的。”

耳邊還有松田聲音在想響着，竹井澤一來不及和兩個人格細說，他睜開眼，對松田扯出一個笑：“我沒事了。剛才只是有點頭疼。”

松田一臉狐疑地看着他，又看看赤井秀一：“真的不是因為這個家夥對你做了些什麽嗎？他是誰？”

赤井秀一一直保持着沉默，不動聲色地觀察着竹井的情況。

他知道竹井是組織的實驗體，組織有在他身上用藥，所以說，剛才那種反應是藥物引起的嗎？

竹井澤一記起了一些過去的事，對松田多了幾分親切感，見他警惕的樣子不由心中一暖：“他算是以前的同事吧，我只是老毛病犯了，不用擔心。”

他看向赤井秀一，眼中的意思很清楚：你還不準備走嗎？

赤井秀一與他對視，終于識趣地說：“看起來竹井先生還有客人，我就先離開了。”

“慢走不送。”

松田皺着眉頭盯着赤井秀一離開，等他出門後立刻把門關上：“竹井，你以後別随随便便把莫名其妙的人放進來，就算是前同事，一些看着不懷好意的你就不要開門了。”

竹井澤一失笑：“沒事，一般我是應付得過來的，你今天是專門來看我的嗎？”

松田點頭：“聽說你被盯上了，我準備住到附近來幫你看着點。”

“你要搬過來？”竹井澤一驚訝了，“只是一個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應該沒必要吧？”

松田瞅他一眼：“那你為什麽要把自己捂那麽嚴實？”

竹井澤一解釋：“我可不是因為那個兇手，只是為了不被一些以前認識的人認出來。”

松田看着他，眉頭緊縮，半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更需要搬到這附近來了，能讓你如此小心的，肯定是些麻煩的人吧。”

竹井澤一發現自己說的話好像都沒用，無奈：“松田，你沒必要為了——”

“有必要。”松田打斷了他，神情變得嚴肅，“你當初救了我的命，現在你被盯上了，我為什麽不能幫一把？”

但是竹井澤一已經恢複了一點記憶，他想起來了，所以對這個救過命的說法，感到有些尴尬和心虛。

他從來沒有那麽好心，甚至可以說是個虛僞的混蛋。

他是知道劇情的穿越者，他一直很喜歡柯南裏的角色，來到這裏後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救誰。

“這不能怪你，你在組織，處處受限，不要因此愧疚。”大哥出聲安慰他。

弟弟卻說：“承認自己不是好人有什麽不好？随心所欲一點，只要沒有道德，就沒有人能夠道德指責你。在我看來，不管是紅方還是黑方，是死是活都與我們無關，你只需要自己快樂。”

兩個人格對視一眼，互相不認同對方說的話，但他們都知道竹井澤一剛恢複一點記憶，不适合受到更大的刺激，于是不得不忍氣吞聲。

兩個人格說的話并沒有對竹井澤一産生什麽影響，他僅僅是覺得需要和松田說清楚。

他張了張嘴，說：“松田，當時發生的事，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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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發生了什麽？”竹井澤一問身邊的人，他難得從組織溜出來，遛彎來到最近的一處摩天輪，本是想坐摩天輪消遣一下，沒想到摩天輪下卻被重重的人群包圍，還有幾個警察站在摩天輪底下，神色焦急。

旁邊看熱鬧的人解釋：“摩天輪上好像藏着炸彈，有警察上去了。”

竹井澤一那個時候還沒有失憶，記得柯南劇情的他立刻就想到了這是哪一集，他擡起頭看向還在慢慢旋轉的摩天輪，心中的躁郁又多了幾分。

他的目光落在摩天輪的控制室，他知道很快這裏就會被歹徒引爆，然後摩天輪會停止轉動，緊接着在松田陣平拆彈的時候，威脅從炸彈提示欄上顯示，松田陣平選擇為了大義而放棄生命。

真是可惜。竹井澤一想，腦海裏兩個人格在打架。

“去救他。”紅人格說。

“沒必要，救人還要解釋，這種情況下也沒有辦法救。”黑人格說。

“你可以救人的，你難道不想贖罪嗎？”紅人格問，“救下一個人，你身上的負擔就輕一點。”

“救紅方可不是數字，如果是因為琴酒那件事的話，你應該對琴酒說對不起，而不是在這裏用無趣的行動說自己在贖罪。”黑人格的聲音冷淡，流露出不屑，“你要做的不是贖罪，你本就沒有錯，帶着所有人一起去死有什麽不好？”

紅人格聲音慈悲：“去救人吧，你其實也是想救的，不是嗎？你想讓松田陣平活下來，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真情實感地為他哭過嗎？那是多少人的白月光。”

我不記得了。竹井澤一想，上輩子的事像是隔了很遠很遠，他已經逐漸忘記了。

“不過說起來，救人也要殺人，你不是正好想殺人嗎？正好有現成的人頭。”或許是意識到了他的心情，黑人格突然改變了主意，開始引誘他，“正好發洩一下你心中的怨氣。”

“殺人不太好吧……”紅人格遲疑。

“你個聖父，別來沾邊。”黑人格罵他，“憑什麽人人都想讓我們死，我們不能去殺人？”

“你敢罵我？”

吵着吵着，兩個人格扭打在一起。竹井澤一瞬間頭暈目眩，頭疼欲裂，他捂着腦袋罵了一句髒話。

“你們給我停下！別吵了！”他大聲地吼出這句話。

周圍的人群齊齊轉頭向他看來，目光奇怪，顯然覺得他是一個瘋子。

是的，我就是一個瘋子。竹井澤一臉色平靜，他甩了甩腦袋把腦內雜亂的聲音屏蔽，轉身離開了擁擠的人群，他知道該怎麽做。

站在稍微高一點的地方，竹井澤一低頭往下看，人群一覽無遺，被藥物改造過的身體雖然不太好，但是卻也讓他多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比如動态視力極佳。

他閉上眼睛又睜開，眼中的世界像是被放慢，他像鷹一樣，高高在上地巡視着整個場地。

手放在口袋的，注意力在摩天輪上，神态和周圍人有細微差別的，偶爾看一眼警察，又看一眼控制室的男性——找到了！

竹井澤一把一直插在兜裏的手拿了出來，黑色的伯萊/塔引得他身邊的人發出一聲尖叫，迅速遠離了他。

擡槍，瞄準，射擊。

子彈射出打在不遠處男人的手腕上，男人慘叫一聲，控制器脫手。

人群發出一聲聲尖叫，竹井澤一沖了進去，在散開的人群中逆流而上，精準地按住了想去摸遙控器的男人，然後他舉起了槍。

“你不會是想殺我吧！我是不會告訴你另一處——”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淹沒在槍聲中。

竹井澤一甚至沒有讓他把話說完，就果斷地開了槍。

“另一處炸彈地點什麽的，我很清楚。”竹井澤一冷冷地說。

不遠的地方有警察跑了過來，拿槍對準着他。

竹井澤一舉起雙手表示自己不會反抗，然後說：“米花中央醫院，另一處炸彈地點，我剛問出來的。”

佐藤警察靠近了他，神色懷疑：“你怎麽保證你說的是真的？”

竹井澤一踢了踢死去的男人：“我拿着槍威脅他，他不想死，告訴我的不可能是假的。而且他身上肯定有線索，你們可以翻翻。但是我的建議還是，讓你們的人趕緊把炸彈拆了下來。”

幾個警察對視着，交換了一下眼神，佐藤警察拿出了手機。

竹井澤一知道事情大概不會出錯了。他低頭看着男人的屍體，心中湧起一陣扭曲的快感。

我沒那麽高尚，我也不想救人。相反我心中全是恨意和怒火，真是對不起，正好讓你撞上這段時間的我，遷怒了。

竹井澤一冷漠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