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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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聽徐翩翩的描述,差點一口氣沒暈過去。

“給我看看,李鶴翔那個家夥都給你塞了什麽大禮包了。”

易彤彤吸了口氣,壯了壯膽,接過徐翩翩胳膊肘挂着的那大袋東西,和貴溪然一起翻了翻。

“唔,他叫李鶴翔啊……”徐翩翩皺了皺眉,名字好像沒有資維語好聽。

“行啊,這麽多零食,還有兩套進口的糖果套裝。”易彤彤眼睛亮了亮,一眼相中了一盒酒心巧克力。

徐翩翩回想着自己剛剛下樓到樓道一側扔了垃圾,一扭頭,就看見了之前搬桌子的那個男生。

男生黑着臉,往她手裏硬塞了一大袋東西,然後就扭頭一溜煙地跑了。

“哎,還有紅包。”貴溪然從大禮包底下抽到了一個紅得耀眼的包裝袋。

徐翩翩趕忙伸手,“我看看。”

拆開紅包,數了數裏面的,剛好和之前的醫藥費數目相差無幾。

“啧啧啧,你個傻孩子,從哪裏看出人家要追你的。”貴溪然擡指戳了戳徐翩翩的腦門。

易彤彤嘆氣,接着憤憤叉腰,“我可記得,那個李鶴翔是溪然大寶貝兒班裏出了名的……”

“許箋箋的舔狗。”貴溪然給易彤彤塞了一顆車厘子,擲地有聲地補充道。

“所以啊,腦補是病,最怕久病不愈。”貴溪然繞到了徐翩翩身側,“要我說,你還是把握好你的資老師吧。”

徐翩翩搖頭,“別和我提資維語,我覺得吧,你們說那個叫李鶴翔的當初害我弄傷了腿,是不是就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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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彤彤搖頭,一臉恨鐵不成鋼拽過了徐翩翩的胳膊,“我們姐們兒幾個為你的幸福操碎了心,而你一直執着在腦補的路上放棄搶救。”

“別說了,把她摁在床上,我們幾個給她好好捋一捋思緒。”貴溪然戴好白手套,畫着精致的桃花妝的眼中滿是殺氣。

“嗝,你,你這手套怎麽看起來像是要解剖什麽的……”徐翩翩猛地住腦,繼而回過神,見這架勢,不由得驚恐出聲。

“哦,這是我家男人的。”貴溪然勾唇一笑,頓了頓,接着道:“研究生院實驗室專用手套。”

“行嘞,老實點,別瞎動彈。”易彤彤把徐翩翩用被子裹好,威脅道:“從現在開始,你只能閉嘴聽我們講。唯一反抗的途徑只能搖頭。”

于是,徐翩翩裹緊小被子,活生生看了一場相聲。

“選拔賽受傷的罪魁禍首,李狗蛋。”易彤彤撸起袖子,敲響了第一彈。

徐翩翩:!!!!李狗蛋什麽鬼啊!

“案發那天晚上,據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知情者描述:李狗蛋當時一聽徐翩翩吐槽了一句許箋箋,就怒不可遏,當場掀桌。”貴溪然捏了一顆車厘子,丢進了望眼欲穿的徐翩翩的嘴巴。

徐翩翩想了想覺得沒毛病,點頭。

“呵,然鵝這些進口零食和紅包……”易彤彤把剩下的車厘子掃蕩一空,笑眯眯看向貴溪然。

“呵,女人。不過是為了補償你的手段而已。”貴溪然攤手。

“所以說,身為一只許箋箋的骨灰級舔狗,李狗蛋他是絕對不會認輸的。”易彤彤唏噓不已。

貴溪然隔着被子抱緊了徐翩翩,“你還指望許箋箋的舔狗突然轉性看上你了?你個傻娃子。”

徐翩翩輕輕咳了咳,“好吧我承認這回腦洞開得有點大,可是這不是電視劇裏常有的情節麽?堵在寝室樓下強行送零食……”

“所以叫你平常無腦的小白電視劇少看點啦。就李狗蛋那尿性,我們全班都知道。他整天不管下課上課,每天必做的,就是吹你們院的許箋箋。”貴溪然握拳,繃緊了白手套,

“那副狗模狗樣的,瞎吹得真是讓人很想把他揍一頓。”

“對,揍一頓!”易彤彤附和。

見狀,徐翩翩下意識住口,看貴溪然這樣子惡狠狠的,下一秒似乎真的要去把李鶴翔解剖了。

“要我說,趁着他還沒跑遠,你還能順便去要一波精神損失費,齊活兒。”易彤彤撕開進口禮盒的包裝,丢了一顆酒心巧克力嚼了嚼,眼睛都亮了。

“你這扭了一把的小蹄子還挺有用處的。”貴溪然毫不吝啬地誇獎。

徐翩翩努了努嘴,“被你們這麽捋了捋思緒,我突然有了個不太好的聯想。”

“嗯,說來聽聽。”貴溪然和易彤彤異口同聲。

——李狗蛋那個家夥是資維語手下辦事兒的,之前資維語說是給她報銷醫藥費,可是自己從頭到尾都沒出過一分錢,而如今李狗蛋又送來紅包這麽一回事兒……

現在想想,資維語和李狗蛋兩個人絕對有貓膩。

所以,之前的報銷什麽的是幌子,李狗蛋肯定是資維語派來整她的。先砸傷她的腿,然後整開心了就讓李狗蛋過來砸錢。

頃刻間,一片抽氣聲響起。

“怎麽了?”一口氣把剛剛腦子裏過掉的想法和兩個室友講完,徐翩翩就收獲了兩輪抽氣聲。

“姐們兒你沒救了。”貴溪然用一種注孤生的目光看向徐翩翩,充滿悲憫和同情。

“都叫你那種沒有邏輯推斷破案的小網劇少看點了,那種沒營養的東西只會讓你的腦子猶如一團漿糊。”易彤彤撇了撇唇,嘆息不已。

“哎,你們……把零食還我……”徐翩翩看着兩人帶着零食到角落瓜分的場景,無奈喊着。

“面對一個腦補過度的重度患者,我們不介意分擔這一堆殘害身心的零食。”

“哎你們……”話還沒說完,徐翩翩就看見床上的手機彈出了一條消息。

資:腿好了。

不是疑問句。

徐翩翩一時間緊張起來,不知道說什麽只好回了個點頭的表情。

轉念一想,他怎麽知道自己的腿好了?

果然李狗蛋是他派來的奸細吧?

越想越覺得陰森森的徐翩翩不由得裹緊了被子。

資:出來談談。

徐翩翩抿唇,談什麽哎。

他們兩個沒什麽好談的。

被腦補蒙蔽了雙眼的徐翩翩依舊梗着脖子。

“叮咚。”消息提示繼續在鎖屏跳動着。

資:談一談精神損失費的事情。

徐翩翩狐疑地瞟了眼陽臺上兩個瓜分零食的室友的身影,怎麽剛剛才和室友聊到精神損失費的事情,這邊的資維語就這麽巧地提到了呢?

動了動手指,徐翩翩,終于得出了一個答案。

這肯定是巧合。

她才不信她的室友會把自己賣了呢。

重新數了數紅包裏面的錢,徐翩翩打算出門順便打進卡裏。

她并不覺得自己這個是被別人賣了還美滋滋地替別人數的錢。

陽臺上的易彤彤此時正默默收好了手機,和貴溪然有了個心照不宣的微笑。

與此同時,東南樓公寓這邊樓下。

“資老師,事情都辦好了,那個票據能給我了吧。”

資維語淡淡瞥了眼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的李鶴翔,“那邊的反饋好像不太好。”

李鶴翔看了看他截圖的聊天記錄,頓時傻眼。

“什麽?什麽,居然還要精神損失費?”

資維語把易彤彤的名字截掉了,所以李鶴翔自然而然以為是徐翩翩要求的。

“資老師,光光今天給徐翩翩的那些,都已經花掉了我兩個月的生活費。”李鶴翔苦着臉。他已經沒錢給許箋箋買買買了。

“據我所知,你經常出入南蘇樓。”資維語的語氣冷淡至極。

“那,那都是,許箋箋想去的,我,我為了追她……”吃了整整兩個學期的南蘇樓。

資維語晃了晃手裏的票據。

李鶴翔乖乖開口:“其實,我喝白粥挺好,我這就去取我下下個月的生活費。資老師等我回來啊。”

資維語看都不看他的背影,兀自離開。

資維語自然不會等李鶴翔,不僅如此,他還要讓李鶴翔這幾個月連白粥都喝不上。

西廂樓這邊寝室的徐翩翩往自己的包裏塞了好幾包零食和下午要用到的書,帶上鑰匙、飯卡和手機就出門了。

到了東南樓的樓下,徐翩翩深吸了一口氣,只要不是談情說愛,一切也都好談。

不過就看資維語那優越的條件,談情說愛也輪不到她。

一想到這裏,徐翩翩突然很想打個噴嚏。

她這麽想着,也就真的做了。

一睜眼,眼前是一件紐扣扣得一絲不茍,平整而沒有一條皺紋的白襯衫。

徐翩翩的視線緩緩上移,對上了一雙深邃的眼眸。

“對不起對不起。”徐翩翩趕忙遞上一包紙巾。

資大佬似乎對她遞過來的東西沒有多少抗拒,也就象征性的抽了一張紙巾稍微理了理襯衫前……剛剛她打的噴嚏星子。

徐翩翩的臉頓時燙了起來,這噴嚏早不打晚不打的,偏偏趕上了資大佬過來……丢死人了。

“走吧。”資大佬終于開了金口,順勢打破了這尴尬又快要讓徐翩翩窒息的氛圍。

“好好好,走,我們走。”說完,徐翩翩背着包,就準備往東南樓的二樓跑。

資大佬懶懶地揚手,揪住了徐翩翩的背包頂部的挂扣,輕輕松松地拽住了她快要沖上樓的小個子。

随後把眼神躲閃着自己的徐翩翩拎回了自己的面前。

他不知從哪裏變出了一袋牛奶,直接塞進了徐翩翩手裏。

徐翩翩震驚了,居然還是熱的。

剛剛接過紙巾的時候,這個傻子的手冰得不像話,資維語一想到這裏,心情就越發變得不太好。

臉色順帶着也沉了沉。

徐翩翩小心翼翼地問:“我們不是去東南樓二樓嗎?”

“我有說麽?”資維語說完,轉過身走了。

徐翩翩趕忙跟上,回頭望了眼東南樓後頭的高級公寓,emmmm好吧她懂了。

只是下一秒她明白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上車。”

徐翩翩愕然,那輛锃光發亮的大紅色保時捷,真的是一言不合冰塊臉的資大佬的風格嗎?

不得不說,那紅色真的賞心悅目啊。

資維語瞥見了她眼中的亮光,心裏不悅的情緒稍微有了點緩和。這傻子難麽多年過去了,果然還是喜歡紅色。

徐翩翩的眼睛黏了好久才戀戀不舍地從那輛高調無比的車上撕了下來,“咱們去哪裏啊……要不遠的話走路吧……”

她實在沒膽量坐上這麽招人眼球的車,尤其是駕駛座上還有這麽個比車還要招人眼球的男人……

“南蘇樓。”資大佬字正腔圓回答,俊逸的臉上平靜無比。

噗。徐翩翩拿着熱牛奶的手微微顫抖,“上次,我不僅沒去參加選拔,還耽誤了你當評委……”

言下之意,徐翩翩覺得,資大佬那麽聰明肯定能知道。

“這一頓就當你将功補過了。”資大佬語氣不送拒絕,下一句霸氣無比:“上車。”

徐翩翩只覺得這可能是她這個學期吃的最後一頓了。

不知道早上收到的李狗蛋的紅包夠不夠這頓飯的零頭。

果然讨論精神損失費是假的,再整她一遍才是真的吧……

肯定是因為上次自己受傷搞砸了他的選拔賽,害他身為總制片人被別人背後說閑話,因此懷恨在心,趁現在打擊報複了。

被自己腦子裏的想法刺激到的徐翩翩狠狠地喝了一大口牛奶,頭一仰,脖子一橫,大有慷慨赴死的情狀,一頭紮進了車裏的副駕駛座。

資維語瞥見她生無可戀又小心翼翼的模樣,勾唇讪笑,擡手把她座位上的安全帶扣好。

要死要死要死。那麽近距離說不心跳加速那都是假的,尤其像她這種母胎單身的更是沒經歷過這種大風大浪啊!徐翩翩有種心肌梗塞的感覺。

聽到“啪嗒”那一聲,徐翩翩感覺自己被人推出了手術室。

一動也不想動了。

明明可以走着去,大佬執意要開車。

徐翩翩的內心欲語淚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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