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打籃球嗎?陪你

第024章 打籃球嗎?陪你

“還是陪我喝酒吧。”周漾又帶着三分散漫道,“你這種好學生應該沒去過酒吧吧?”

沈一柯溫和且嚴肅地說:“你胃不好,少喝酒。”

語畢,房間再次安靜了下來,灰暗又壓抑。

好幾分鐘過去,周漾才忽然開口。

“沈一柯……”

他低啞的嗓音輕輕地喚着他的名字。

“嗯。”沈一柯溫聲應着。

周漾并未再說話,背靠着沙發,仰着頭,手臂搭在雙眼處,眼淚從眼角滑落。

即便房間昏暗,沈一柯也瞥見了淚光。

但他別過眼,刻意沒去看他。

快一個小時過去,沈一柯感覺周漾的情緒稍微穩定後,緩緩開口:“吃點水果吧。”

周漾終于放下手臂,随便抹了把眼淚,去開了燈。

沈一柯看他朝洗手間走去,大抵是清理淚痕,于是體貼道:“你吃着,我鍋裏炖了排骨,我過去看一下。炖好了,給你發消息,你直接過來這邊吃飯吧。”

說完他便起身過去了。

七點過,沈一柯剛給周漾發完消息就聽到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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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柯将碗筷放在桌上後,就快步過去開了門。

除了巴掌印,周漾現在看起來和平常無異。

這是周漾第一次過來沈一柯這邊,相比他淩亂的狗窩,沈一柯的家整潔明亮,房間裏還彌漫着淡淡迷疊香的味道。

“你要是個女的,說不定我就追你了。”

餐桌上,看着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周漾忍不住開了個玩笑。

沈一柯不在意地笑了笑:“你是不是要反過來惡心我了?”

周漾輕挑眉梢不再言語。

用過餐後,沈一柯又道:“雨好像停了,出去走走吧。”

周漾沒吱聲,但跟着他一同出去了。

忻城沿江,忻城一中和江就隔了兩條街道,兩人朝江邊走去。

雨雖然沒下了,但溫度卻更低了。

風吹過臉頰明顯感覺到寒氣逼人。

沈一柯卻在這個時候說:“周漾,這兩天我們去騎單車吧,環忻城一圈。”

周漾看他那張吹彈可破的臉,眼底的懷疑之色毫不掩飾:“你不要臉了?”

沈一柯愣住,知道你要面子,但不至于偶像包袱這麽重吧?

“騎單車很丢臉嗎?”

“……”周漾無語,“我是說風很大,這幾天又這麽冷。”

“那沒事,風大才更清醒,才更刺激。”

周漾看他的眼神微微變化:“你玩得還挺花。”

沈一柯不明所以地問他緣由,周漾卻不回答。

翌日,兩人便按照約定租了兩輛自行車去騎行了。

周漾一直騎得很快,跟不要命似的,沈一柯知道他在發洩,再加上走的非機動車道,所以也并沒有阻攔他,只是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

沈一柯說得沒錯,風大才更清醒,雨夾雪的天氣才更刺激。周漾的情緒得到了發洩,整個人輕松了很多。

但周漾覺得自己變得有點奇怪,他故意使壞,騎得飛快,想要甩掉沈一柯,可又總是忍不住回頭看他,每每看到沈一柯就在不遠處,又莫名感到心安。

兩天過去,騎行結束。

周日晚上,周漾又帶着沈一柯去吃羊肉粉了。

餐桌上,周漾說:“看不出來,你體力還挺好的。”

“和你比還是差遠了。”在周漾面前,他總是刻意表現得低他一頭。

周漾就吃這一套。

“對了,你和阮怡現在怎麽樣了?”沈一柯問。

周漾聞言一頓,略有些不耐煩地說:“你不覺得你為阮怡做這麽多很傻嗎?她是個同啊。”

沈一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就随口一問。”

“舔狗。”周漾睨了他一眼,“更煩了,那個小太妹好像發現這其中的貓膩了,隔三差五就拉我過去裝一把,煩死了。不過小太妹倒是沒怎麽找我麻煩了,可能是終于意識到找我沒用。”

沈一柯沒吭聲。因為小太妹沒去找他,是因為讓他給攔住了。

回租房的路上,周漾忍不住問:“你能說說你到底喜歡阮怡什麽嗎?膚白貌美,成績好,性格……性格倒沒別人說的那麽好。”

沈一柯駐足:“我也想問問你,怎麽就篤定我喜歡阮怡了?”

周漾聞言懵了幾秒,随即皺眉:“你不喜歡她,你接近我幹嘛?”

沈一柯笑:“只是覺得你人不錯而已。”

“你嘲諷我?”

沈一柯:“沒有。”

“那你說說我哪裏不錯了。”

沈一柯思量片刻後回道:“溫柔善良,重情重義,堅強,責任感強,共情能力強……”

周漾嘴角抽抽:“你是在說你自己吧?”

“是你。”

說的的确是你啊,周漾。

“呵。”周漾冷笑,“懶得聽你瞎掰扯。”

兩人繼續往前走着,各自翻看着手機。

沈一柯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又問:“聽說你以前每周換個女朋友,是真事?”

周漾斜了他一眼:“原來你是奔着我那幾百號前任來的?”

“……”沈一柯不再解釋。

“那要讓你失望了。”周漾将手機塞回口袋,與他侃侃道來,“她們自己湊過來的,有的人都不認識,莫明奇妙被捆綁cp,我們學校抓早戀很嚴,就拍到你們倆在一起看起來很親密就直接貼标簽了。”

“後來有人直接拿照片舉報,稍微會p一點就行了 然後就……”

最開始周漾還會管,但後來越來越多這種事,周漾就不管了。甚至很多女生以在廣播裏聽到周漾和自己的名字為榮,她們都是自己準備好照片,自己檢舉自己,那時候還不用本人親自過去念檢讨,她們就提前寫好檢讨,然後一并交過去。

和阮怡的事鬧大了,周漾本人去廣播裏念了次檢讨後,這風氣就消弭了不少。

“林老師知道嗎?”沈一柯問。

“半信半疑吧,畢竟我也不是什麽好貨。”

“你是好huo……好人。”沈一柯堅定道。

“別,我可不想做什麽好人。幹不來活菩薩這門差事。”

沈一柯但笑不語。

兩周後,一月中旬。

期末了。

忻城飛着小雪。

今天沈一柯得到消息,周漾的奶奶去世了。

周漾的奶奶胡老太,在忻城聲望極高,周家之所以位于四大家之首,胡老太有一半功勞。

早年,胡老太也在商界打拼,名聲響當當,後來因為周朗生幼年身體不好,算了八字得散財破災,于是胡老太醉心于慈善事業,堅持了三十年,帶來不少社會福報,配得上德高望重四字。

所以這天,胡老太去世的消息登上了忻城熱搜。

這兩天都沒再見到周漾。

周漾沒說,沈一柯也沒問。

在胡老太的悼念視頻上,沈一柯看到了周漾,他的臉被刻意打了碼,沈一柯是推斷出來的。

這麽多年,周漾的身份一直對外保密。

大概是三天後,周漾回來了。

晚修時,沈一柯收到周漾的消息。

[周漾: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很薄情?]

沈一柯沒回答,只問:[你現在在哪兒?]

[周漾:樓頂。]

沈一柯心底一慌,走出了教室,朝教學樓頂走去。

樓頂并未對外開放,也不知道周漾哪來的鑰匙,打開了那座鐵門。

沈一柯推開虛掩的鐵門,朝那邊的人影走去,在他身旁駐足。

“我奶奶死了。”周漾吐着煙圈緩緩道,“聽說死前一直喊着我的名字。”

樓頂風很大,周漾的頭發被吹得淩亂不堪。

“可我一直記恨着她,連最後一面都不想見。”

“他們都說我很薄情,就連我姨也這麽說。”

沈一柯沒有評價,只說:“這裏不安全。”

周漾笑而不語。

沈一柯又道:“打籃球嗎?陪你。”

“你還會打籃球?”

“會一點。”

“晚自習不上了?”周漾輕笑,“你還是回去好好複習吧,快期末了。”

沈一柯沒再說話,掏掏口袋,又是一把奶糖。

“你有這麽喜歡吃糖嗎?随時都能掏出來。”周漾只随手拿了一顆剝開放嘴裏。

又過了兩分鐘,他道:“還不下去?”

“陪你。”沈一柯聲音輕輕的,但語氣卻很堅決。

“沈一柯,你不會喜歡我吧?”周漾痞裏痞氣地挑了挑眉梢,随後又正經道,“先申明,我是直的啊。”

“我也不是彎的。”沈一柯那雙清亮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周漾,坦蕩無畏。

倒把周漾盯得有些心虛了。

“最好是這樣。”周漾熄滅煙頭後轉身,“走吧,打籃球。”

于是兩人溜去了操場。

此時籃球場被燈光照得明亮。

周漾去校隊儲物室,随便拿了個籃球出來,将籃球抛給了沈一柯。

“你先投一個,我看看你水平。”

沈一柯笑着走向三分線處,對球框下野性十足的少年說:“周漾,賭點什麽吧。”

“滿足你。”周漾不可一世地回道,“怎麽個賭法?”

“誰進一個球,就可以要求對方說一個秘密。”

周漾挑眉:“巧了,我也有些事情想問你。”

沈一柯勾唇輕笑,随之抛出了球。

“哐當。”球進了。

“運氣不錯嘛。”周漾接住球,“問吧。”

“随便說點你小時候的事吧。”沈一柯溫聲道。

周漾覺得有些荒謬好笑:“沈一柯,你真意識不到自己很gay嗎?不過願賭服輸。你想聽哪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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