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憶（7）
回憶（7）
在袁一諾心中，先生也曾是帥氣迷人、溫暖包容，雖然經常是昙花一現。
一次是袁一諾小學時候的先生；一次是初中畢業旅行時的先生。
中考結束，好不容易拼死拼活熬過初中三年，還好成績不錯，考上了理想中的高中，準确地說，先生理想中的。成績出來後，先生難得再度顯露出暖意。
為此，先生還帶着袁一諾出去旅游，稱之為畢業旅行。地點袁一諾選。
鄙視！鄙視！還是鄙視！！鄙視先生這種行為，壓榨了三年，這是要補償嘛！
袁一諾表示不屑，但，為什麽不呢？！
既然有如此機會，肯定不能錯過的，袁一諾一直信奉及時行樂的做人原則。而且，在先生這裏也無法讨價還價，還容易過期作廢。
“咱們出去旅游多少天？”
“你定。”
啊！我定，真的是不知道先生居然還有讓她“當家做主”的時候。袁一諾震驚異常、非常不解，但還是選擇對先生的轉變“欣然接受”。
“那什麽路線呀？去幾個地方？”
“你定。”
聽到第二個“你定”，袁一諾開始歡欣雀躍了。并且在心裏悄悄謀劃起了像是久違的陽光燦爛的日子。
“等下。不會我計劃好，你又沒空吧！”
“不會。”
Advertisement
其他不敢說，對先生的信譽還是很看好的，先生向來是說一不二、言出必行的。
第一站：拉薩。
踏上青藏高原的土地，清涼的新鮮的空氣撲面而來，“好冷。”袁一諾剛剛說完，背上一陣溫暖襲來。
袁一諾低頭一看，是自己的登山服，“我什麽時候打包……的。”袁一諾邊說，看向先生，“先生，沒想到我的先生是如此心細的先生。”袁一諾開心地抱着先生跳。
如果還是初一時的先生袁一諾頂不敢這樣抱着先生跳，然而初二那次……之後，先生态度發生了一些變化，雖然未達标時還會增加輔導班和半年的地獄式學習模式，但如果在袁一諾達到學習目标後會帶着袁一諾或玩耍或吃喝算是鼓勵，這在袁一諾心理上還是可以接受的。
這次，袁一諾發現能夠讓自己完全“當家做主”，袁一諾的膽子和原本的心性又再一次地釋放了出來。
這次之旅一定要玩個痛快，這是袁一諾唯一想的。
因此，袁一諾才會如此肆無忌憚地抱着先生跳。先生肯定不是跟她一起跳跳跳，先生站在原地，任由袁一諾在他懷裏開心地跳，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我們出發吧！”
出來玩袁一諾心情好好，這當然都建立在先生非常配合和縱容她的基礎上的，發現先生的無比配合，袁一諾的語言和動作也變得更加活躍。
第一天，他們參觀了布達拉宮和大昭寺。
這裏是全新的獨特的藏族文化之地，無論是從建築還是衣着，處處可見與漢族文化的不同之處，袁一諾更是被十幾米高的金光閃閃鑲滿寶石的靈塔所震撼，看到數不勝數的佛像，聽着大昭寺的傳說，看見圍着布達拉宮或是在大昭寺一角虔誠的磕長頭的藏民……
袁一諾睜着好奇的大眼睛，不停地聽、不停地在看，都沒有留意腳底下的路，結果不知道被什麽拌了一下差點摔倒，在摔倒的那刻，她本能的去抓身邊的東西，卻跌到了先生懷裏，又是一陣溫暖。
那一刻，袁一諾驚魂未定，卻忍不住嘴角上揚，心裏小小的甜蜜溢于言表，先生的懷抱，好溫暖，自從上次離家出走之後，又好久沒有感受到這份溫暖了。
而這，也并不是先生反應能力強，只是袁一諾在不停地看風景，先生的視線卻是一刻未離開過袁一諾。
最暖的景，無外乎是——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
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與此同時，這也是最傷感的景了吧，看景者不知是看的什麽景，此時是什麽心境。看人者或是甜蜜或是惆悵，不管是什麽心境，在此時此刻，都是未能言明、還未靠近的，默默守護或者只是匆匆過客，都是有些難言的殇情。
也是因為差點摔的這一跤，袁一諾再也不敢心不在焉了，即使四處亂看，右手也會不自覺地摟着先生的胳膊，讓先生領着她往前走。
先生胳膊被拽的不自在，索性右手拿着袁一諾拽着自己的手，移到左手裏，握住。就這樣牽着袁一諾往前走。
被先生如此牽着走并沒有讓袁一諾感到太突兀，袁一諾望着先生背影，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和親切感，像是某一天某條路上也曾這樣被某個人牽着走啊走……
可是，那是哪一條路呢？又是什麽時候呢？袁一諾怎麽想也想不起來，在夢裏嗎？難道是上輩子的記憶？但是袁一諾瞬間就否定了這些想法，因為這種熟悉感和畫面是那麽的真實，只可惜在腦子裏一閃而過，仔細想卻又抓不住。
我确實是忘了好多東西，忘記的那些時間裏，到底有什麽呢？袁一諾在想。
參觀完布達拉宮和大昭寺，就到了袁一諾最喜歡的環節——吃飯。
怕藏餐吃不習慣，他們選了比較保守的烤羊肉串。
“不要辣，謝謝。”袁一諾點完菜，先生不忘囑咐服務員重要的事。
“啊！差點忘了，不要辣，一點都不要歐。”要不是先生提醒，袁一諾差點把這個事忘了，那樣豈不是只能看着先生吃，自己在一邊流口水了。
真是羨慕別人的辣胃，天天吃辣，一次吃那麽多辣椒，完全沒事，道不像自己的胃，吃一點就疼，不疼也會拉肚子。袁一諾臉皺成一團，心裏默默怨着自己的胃不争氣。
“先生，我不能吃辣，你吃了又沒事，我去跟他們說要一半沒辣椒的，一半有辣椒的吧，這樣你吃着才正宗嘛！”袁一諾覺得大老遠過來，吃不到正宗的羊肉串豈不是太浪費，自己吃不着也就罷了，最起碼有個能吃的，也是好的。
“不用，我說過會陪你的。”先生攔下袁一諾，袁一諾聽到先生的話，內心暖暖的，但是，先生這話是什麽意思？陪自己不吃辣？？沒記得先生之前說過這樣的承諾呀！雖然納悶，但也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袁一諾的想的還是在這次興高采烈的旅游上。
這次出來旅游，先生總能什麽都為她想好，處處遷就她，有種說法是：出去旅一次游，就知道這個男人值不值得嫁。袁一諾心想，她好喜歡現在的先生呀！如果讓她嫁給現在的先生，她肯定一萬個願意。
哇啊啊啊啊啊！在想什麽呢！袁一諾好想捶捶自己的腦袋，小小年紀，居然在想這種事情，而且，他忘了之前先生是怎麽對她了嘛！但是先生，長的真的很帥呀！就像是大學校園裏冷酷霸道的男主，溫柔地對女主說：我陪你。
“羊肉串好了，請慢用。”旁邊服務員的話打斷了袁一諾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
為了掩飾自己的YY，袁一諾抓起一根羊肉串就往嘴裏送，“啊！好燙！”被猝不及防地燙到，袁一諾大叫了起來。
“慢點，沒人跟你搶！”有些愠火的話說出來，袁一諾聽着卻裝着滿滿的寵溺，最最關鍵的是先生的動作。
先生拿着濕巾，擦了擦袁一諾燙“壞”的嘴角。這讓袁一諾又開始想入非非了，袁一諾仿佛看到有道暖光打在先生的身上，完美的側顏棱角分明，長長的睫毛比紅潤的嘴唇更加性感，撲棱撲棱地似乎在召喚袁一諾，挑逗着她初心萌動的少女心。
“在想什麽？”
“沒有沒有，沒想什麽。”袁一諾吃了一口羊肉串掩飾自己的心虛，香噴噴的羊肉串瞬間轉移了袁一諾的注意力。
“你嘗嘗，真的很好吃呀！”袁一諾把手裏吃了一口的羊肉串伸到先生嘴邊，先生低頭看了一眼羊肉串，又擡眼看向袁一諾，袁一諾看到先生眼中的變化，認真中透着疑惑的眼神，淡淡地，如果不是目不轉睛地觀察，都看不出先生深邃的目光中細微的變化，一低一擡中，更襯托出先生長長睫毛的性感妩媚。
但事實上，場面有些尴尬，袁一諾拿着羊肉串要喂先生，先生卻沒有接。不知道該不該把手縮回來，卻也很期待先生嘗一口，所以沒動。
先生有些錯愕，很久很久袁一諾沒有像這樣把咬過一口的東西給他吃，想着，他竟有些傷感。
先生沒有接過來羊肉串，而是緩緩地張開嘴，就這樣咬了一口袁一諾遞過來的羊肉串。這次，錯愕的表情被轉嫁到袁一諾這邊了，袁一諾雖然有期待，但沒想到先生真的吃了，她縮回手，極其不自然地把羊肉串上剩下的一口撕扯下來。
“先生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給你。”袁一諾拿起一根新的羊肉串放在先生面前的碟子裏，自己拿起另一根有滋有味地吃着，也趁機緩一緩，平複一下心情。
“吃完飯我們去哪？”
“之前同學跟我講了個故事。”
“我們去看看拉薩的夜景吧！”
“你看這店裝修的蠻有特色的。”
“明天咱們幾點出發來着？”
……
袁一諾滔滔不絕地說話，想到哪說到哪，就怕哪一會空氣突然安靜剛剛暧昧而尴尬的情緒又湧上來。
吃完飯，她們在拉薩的夜空下慢慢溜達回住處。先生在前邊走，袁一諾特意走得慢些，與先生一步之遙，不追上也不落後，她在特意保持一些距離。
躺在床上，袁一諾還會不自覺地想起吃飯的一幕幕，我在想什麽呢！那可是先生。想着想着，袁一諾扯上被子，把自己蒙在被窩裏，使勁敲着自己的頭，強迫不去想。
應該是自己身邊只有先生一位男性的原因，肯定是這樣的。袁一諾想着想着竟然如此說服了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開始一天新的旅程，袁一諾一蹦一跳地跑向先生，顯然已經調節好心情，又是那個自顧自粘在先生身邊的袁一諾了。
坐着大巴車，袁一諾和先生在西藏四處欣賞和領略着青藏高原的魅力。
今天，他們去納木錯。
袁一諾靠着窗戶，一直看着窗外，不想放過任何美景。
間歇，袁一諾回過頭來看着閉目養神的先生，“先生，你之前應該沒有坐過大巴車吧？”袁一諾試探着問道，主要是看着先生疲憊的樣子，覺得自己制定的路線是不是太折騰人了，有些過意不去。
“坐過。”先生依然閉着眼睛說道。
“什麽時候呀？”袁一諾沒想到先生居然還坐過大巴車，像他這樣住大別墅的人，居然還坐過大巴車，真是不可思議，所以不假思索問道。
“很久很久以前，和一個小妹妹。”去過她鄉下的姥姥家下河抓魚，去過很遠的一個小賣部買一種橡皮，和她一起去夏利營……
先生的思緒飄到好遠好遠的從前，他睜開眼睛，看向斜前方的窗外好遠好遠的地方。
袁一諾靜靜地看着先生，先生突然轉眼望向她，滿滿的憂傷，看得袁一諾心裏一揪，疼，隐秘地從左胸內蔓延全身。她強行把頭轉向窗外，閉上眼睛，不想再問不想再聽，因為她隐隐感覺到那份憂傷裏，也包含着她的一份。
納木錯邊，
“好美啊！像不像這白雪皚皚的高山和這綠意盎然的草原上一顆湛藍的眼睛，晶瑩剔透，沒有半點雜質！”袁一諾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和俘獲到，但在先生眼裏袁一諾是這顆藍眼前跳動的精靈，靈動而柔軟。
“先生，我們找人給咱倆合個影吧！”邊說邊行動起來，顯然剛剛的話是告訴先生，而不是征求他的意見。
“大姐你好，可以為我們合個影嗎？”
“可以可以，小姑娘，他是你男朋友吧，真帥。”
“不是不是，他……”
“謝謝。”袁一諾想要解釋，但是先生摟住袁一諾，擺好姿勢照相，打斷了袁一諾的解釋。
那位大姐走後，袁一諾問道，“先生，你怎麽不讓我解釋呢？會被誤會的。”
“不了解你的人，何須解釋。”先生牽着她繼續往前走。
拉薩之行圓滿結束，他們接下來要去第二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