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22】
原本一天的任務,結果在十分鐘之內全部完成,于是,趙導大手一揮,今日變成純粹的旅行節目,各自自由決定直播內容,下午三點的時候再集合,親自為晚宴做準,每位嘉賓至少親自準備一道菜。
韓筱和奚妍合體,結伴去蘇黎世着名的班霍夫大街--購物。
這天下,幹什麽事最爽那就是買買買。
購物是女人永恒的主題,兩人從包包到衣服,到首飾,來了個包圓。
網友都給看饞了。
【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
【我也想這樣買買買。】
【啊啊啊啊啊,人民幣,我此生唯一的摯愛。】
男人更喜歡刺激一點的地方,孔瑜拽着江言斯,去着名的因特拉肯賭場。
這座賭場,集休閑娛樂,餐廳,夜店,酒店,大型泳池為一體。
整棟樓金碧輝煌,規模堪比歐洲皇室皇宮,十分雄偉,同時,也配有奢華的高端服務。
帶着白手套,穿一身高檔制服的侍者打開門,江言斯給了小費,兩人一貓穿過大廳,乘電梯到賭場。
賭場大廳,男男女女圍着賭桌,有人笑的春風得意,有人神色凝重肅穆,一副要原地升天的架勢。
孔瑜在人群中穿梭,挑挑揀揀,最後在21點紙牌游戲桌停下。
這個賭博項目,規則簡單,莊家發兩張牌,一張明牌,一張暗排,滿點是21點, A可以算作1,也可以算作11,10到K,全部算作10點。21點以內,誰的點數高,就算誰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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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斯,孔瑜換了一些籌碼,莊家開始發牌。
莊家的明牌是9.
江言斯的明牌是5,拿起暗牌看一眼又放下,還是5.
孔瑜的明牌是8,暗牌是9
江言斯又朝侍者要了一張,打開,是8.
孔瑜也要了一張,運氣爆棚,是2,加起來,已經是19點,贏面很大。
對面的莊家,也要了一張,是A,之後沒有再要牌了。
顯然,那張暗牌,點數至少是9.
還可能是10.
江言斯瑜就面臨了兩個選擇,要牌的話, 3以上就爆點了,不要的話,贏面就很小。
江言斯手指摸着下巴,像是思考一樣,問孔瑜, “你覺得我還應該要牌嗎”
孔瑜認真思索了一下戰術,小聲勸道: “你還是別要吧,根據索普的輪盤賭理論, 5這張牌,出現的頻率越高面對莊家越有利,你拿到小牌的幾率很小,還是算了吧。”
江言斯深以為然,點頭, “我覺得也是。”
話音落下,手指戳了戳桃桃小貓臉,指了指賭桌上的牌堆, “你覺得我下面能拿到2或者3嗎”
孔瑜: “……”那你還問我!
桃桃點頭, “喵嗚。”
巴巴,你可以的。
饕餮是神運獸,我分點運氣給你啊。
說着,小舌頭添了添江言斯拿牌的手指。
江言斯把所有籌碼推上去,足有五百萬。
“全上。”然後朝荷官,用英文道: “再來一張吧。”
孔瑜: “……”好野蠻!
血跟着一熱,也把所有籌碼推上去, “我也全賭。”
江言斯翻來最後一張牌--3點。
滿貫, 21點。
莊家: 20點。
孔瑜: 19點。
江言斯贏了五百萬,孔瑜輸了五百萬。
孔瑜拍了拍江言斯的肩膀道: “哎,我發現一個問題,像我這種錢多的花不完的,輸了五百萬也沒感覺,好苦啊。”
江言斯: “……”
【孔總裁,我也想嘗嘗輸五百萬沒感覺的苦。】
【這只苦,我不介意替你嘗一嘗,大總裁。】
【孔瑜凡爾賽功底漸長,哈哈哈。】
江言斯本人很淡定,架不住旁邊的看客起哄。
上來頭一把就幹了五百萬!誰不羨慕嫉妒恨
掌聲爆裂,嘴裏都是唏噓聲,同時,都好奇的打量他肩頭站着的桃桃。
江言斯對賭博并不是很感興趣,雖然贏了錢,還是轉頭就要走,想去帶桃桃玩,身後傳來一道頗為熟悉的聲音。
“Mr。Jiang”。
江言斯回頭--呵,熟人。
盧卡。
盧卡最近很不順,因為上次輸給江言斯和孔瑜兩個業餘滑手,還給一只貓當仆人,他在俱樂部裏面幾乎成了笑話。
直播也不順,原來華國粉絲很喜歡打賞他,自上次之後,現在對他一毛不拔,滿彈幕都是嘲諷。
今天,他休了年假來這邊散心,順便翻翻運氣。
大概是工作失意的原因,他今天運氣爆棚,已經贏了五十萬了。
人常說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這句話,賭場的人很信奉。
盧卡抱臂走到江言斯面前, “我們來賭一局”
江言斯薄薄的眼皮微微掀了一下,朝他褲子瞥了一眼,淡淡道: “好好珍惜你的褲子吧。”
盧卡不解,滿臉都是問號, “這和褲子有什麽關系”
孔瑜拍他肩膀神補刀: “他是說,你會連褲衩都輸掉。”
【哈哈哈,我影帝嘴好毒。】
【懷念盧卡給桃桃挑魚刺,來,再來當一天。】
【來來來,賭一局,好期待啊。】
盧卡怒了,比了個小拇指, “逞嘴上功夫沒用,有本事,我們來真槍實彈的賭。”
江言斯漫不經心撣了撣衣袖上的灰,仿佛面前站了什麽髒東西,淡淡道: “我的貓待的無聊了,它還要去看魔術表演,比大小,一把決勝負吧。”
盧卡:好氣人!
好像斷定了他會輸,怕自己纏着他不讓走是的。
聲音是從齒縫裏蹦出來的, “行。”
【哇哇,前方高能,名場面即将上演。】
【端好小板凳,瓜子,前排排隊,影帝加油。】
【我血都燃起來了,影帝加油。】
江言斯剛剛第一把就贏了五百萬,引起了不小的震動,而盧卡在這邊贏了一早上,也被許多人看好,牌九的這張賭桌,前後圍滿了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
江言斯和盧卡面對面,坐在桌子的兩頭,似是有無形的風在兩人間攪動。
穿制服,帶白手套的荷官洗着牌九, “咔噠”聲異常刺耳。
牌九整齊的碼在中間,江言斯把骰子放進桃桃手裏, “來,我教你擲骰子。”
說着,把骰子放在桃桃爪心,拿着她爪爪在空中轉了個花式,扔到桌子上,真的教一只貓擲起了骰子。
盧卡: “!”氣人,感受到了從骨子裏的蔑視。
衆人: “……”玩呢!
孔瑜用手機發了一條微信,讓人查一查江言斯的賭技。
骰子在綠色的賭桌上滾動,最終,兩個都停在六的頁面。
江言斯先開局。
指了指,看向桃桃, “幫我抓兩張牌,別讓人看到。”
“喵嗚”
好的。
于是,大家就看見,一只萌軟可愛的小貓,揮動爪爪走在牌桌,穿過在綠色的牌桌符號間,抓了兩張牌九,并且很聰明的蓋在肚子上,不給旁人看。
原本緊張的氣氛,因為這突變的畫風,所有人都捂嘴笑起來。
論氣死人不償命的最高級狀态,那就是,你雲淡風輕,對方氣急敗壞。
盧卡這個倒黴催就是那個氣急敗壞。
他咬牙,起身摸了兩張牌,上下推動--笑了。
雙天牌。
推動面前三分之一的籌碼,朗聲道: “我上二十萬。”
江言斯食指在牌九下滑動,摸了一把,咔噠拍在桌子上。
站起身,推上去所有籌碼,雙手撐在桌子上,上半身躬成弧形,撇一眼盧卡的褲子, “你一個工薪,掙這三瓜兩棗也不容易,十萬塊你自己留着吧,褲子留下就行。”
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
盧卡就沒遇見過嘴這麽毒的人,都要氣哭了。
一沖動,站起身, “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麽贏我的褲衩。”
說着,反過來兩張牌九,雙天牌。
旁邊人剛要鬼叫着嗚咽起哄,只見江言斯重重拍下牌九--丁三配二四,雙至尊。
哇哇哇哇哇。
嗚嗚嗚嗚嗚嗚。
現場的老外鬼叫着歡呼。
盧卡面色成土,頭頂隐隐有煙升騰,幾近沸點。
【我影帝就是牛。】
【快快快,脫褲子。】
【我懷疑,影帝和桃桃已經成了盧卡這輩子都揮之不去的陰影。】
桃桃正看的起勁呢,眼睛忽然被一雙大手捂上,眼前一片漆黑。
“別動,等會再看。”
哦,好吧,桃桃就乖乖的不掙紮了。
在一片歡呼聲中,盧卡解開皮帶,脫了褲子,紅色內褲就露了出來。
盧卡走出賭場大廳,人們就看見一個上身穿襯衫,下面只穿一條紅色內褲,露出兩條腿的男子,畫面十分辣眼睛。
賭博的人都信奉風水,一只貓一爪抓到頂級至尊,這可把這些賭徒饞壞了,紛紛認定桃桃是只能帶來好運的貓。
在離江言斯最近的男子,一番突襲摸到桃桃以後,所有人都身上手要來撸,一時間,賭場裏上千只手伸過來,上演千手亂舞。
江言斯和盧卡伸手倒是好,架不住賭場裏的手多啊,撞開了好一批人,才撒開腿跑出來。
至于籌碼,這個道也不用擔心,這邊超級奢華的服務不是蓋的,他們會根據你登記的地址,把贏的錢送上門。
至于網上,桃桃原本就有錦鯉貓的稱呼,現在更是添了一把石錘,轉發錦鯉貓桃桃也在網上掀起了一波熱度。
這裏雖然是賭場,但是配套的夢幻表演也很多,江言斯帶着桃桃在各個表演區域轉,桃桃對魔術最感興趣,看的目不轉睛。
這邊的餐飲業也很發達,他們挑了一家七星米其林餐廳。
江言斯手撐着一側臉,悠閑的看桃桃吃魚,孔瑜手機滴一聲響,是一條微信。
手指劃開,掃了一眼,摁了手機倒扣在桌上。
頭微微朝江言斯側了側,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低開口, “大影帝,我聽說你很不擅長賭博--因為運氣差,連骰子都沒有擲過三點以上的。”
江言斯還是保持着懶散的姿勢,外頭看着桃桃吃魚,低聲回, “哦你那個‘說’的情報并不準确,我本人并不賭錢,說起來,今天還是我第一次。”
孔瑜回, “你本人是不賭錢,但是《賭場風雲》裏,你可是賭神,裏面有大量的賭博鏡頭,拍攝現場,你擲的骰子就沒有三點以上的,摸的牌九都是點數最少的地牌,甚至是雜牌。”
江言斯轉頭,對上孔瑜探究的眼神, “你想說什麽呢”
孔瑜沒說話,掃一眼吃魚吃的香噴噴的桃桃,又收回視線, “你覺得能說明什麽”
江言斯手指摸了摸下巴,淡回: “嗯,說明,不要輕易放棄是對的,希望就在前方,雞湯還是可以喝的。”
孔瑜: “雞湯喝的還挺多。”
江言斯舀起一碗雞湯遞到孔瑜面前,聲音放正常, “你也來一碗”
“多謝。”
孔瑜笑着接過來,一口幹下。
*
國內。
酒吧裏,燈光閃耀,衣香鬓影,觥籌交錯。
嘀一聲,電梯門一聲打開,姜丞邁着虛浮的步子進了電梯,手指扯了扯喉間的領帶。
餘展摔下巅峰,他一高興,喝的有點多,現在看眼前的東西都是朦胧的。
電梯光速下降,又嘀一聲,到了一層。
這一帶是有名的不夜城,酒吧衆多,他顫巍巍走出店門,擡眼辨了辨左右,朝右邊拐去。
忽然失去視線,被人套上麻袋拽到哪裏一陣猛爆錘。
一時間,他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對方好像是那棍子掄的。
足足揍了有五分鐘,他感覺自己的腿都要斷了。
一陣爆錘結束,他從麻袋裏掙脫,這才發現,是在一條光線昏暗的小巷裏,雖然和外面的繁華街道只隔了幾米,但是卻灰暗陳舊,天差地別。
扶着牆單腿走出來,沒有發現可疑人影。
忍痛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發現屏幕都已經碎了。
于是,頂着一張鼻青臉腫的臉,拽了一個從面前走過的男子的胳膊, “你好,大哥,能不能借你手機用一下我手機壞了。”
被揍了一頓,姜丞的酒都醒了,這會子說話,口吃清晰,就是一身酒氣從嘴裏散出來。
被姜丞拉住的男子年約五十,圓臉,身材圓潤,穿一件黑色皮夾。
男子轉頭看過來,姜丞鼻青臉腫,嘴角還有淤血,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你是……你是那個演,演什麽來着的……”男子卡了殼,眼睛亮的吓人,還有點狂熱。
姜丞趕緊擋住臉,娛樂明星被人揍,這可不是好新聞,更怕被媒體深度挖掘出剛剛在酒吧的狂歡。
姜丞想掉頭就走,但是他腿鑽心的疼,受了傷不好動。
擡起小臂捂上臉, “大哥,我一時摔倒受傷了,你先別管我是誰,手機借我使使。”
“也對。”
男子掏出手機給姜丞用。
姜丞打了經紀人,讓他趕快趕過來。
删了聯系電話,還給男子,男子像是終于想起來是的,手指着姜丞, “我想起來了,你是不是餘展演民國戲的那個”
姜丞: “……”
姜丞想,頂着餘展的名頭也不錯。
“虛,低調,”姜丞手指抵在唇間, “我喝醉摔傷了,你別跟媒體亂說啊,我給你簽個名。”
“好的好的,你手機先還我。”
男子接過手機,對着姜丞的臉及時一頓狂拍,然後擡起腳就飛踹一腿,用帶着方言的濃重口音罵道: “你個人渣,連一只貓都容不下,我呸,去你大爺的簽名。”
然後大聲喊, “快來看啊,餘展在這裏。”
然後經紀人趕到的時候,就看到被幾十個大爺大媽圍觀的姜丞,單腿撐着牆,還頂着餘展的名頭被罵。
“你這回又得罪誰了”
醫院裏,姜丞的腿剛包紮好,經紀人氣的臉色鐵青,來回在姜丞面前走動教訓, “你現在已經夠糊了,現在這波黑料再上去,這行你到底混不混了”
姜丞有點委屈, “我現在很低調了,沒得罪誰,估計是餘展乘機報複,我現在就打電話報警,你電話給我用一下。”
經紀人氣的胸膛劇烈起伏, “三年前你被人揍,也懷疑是餘展,結果人在沙漠拍戲,連個作案時間都沒有,現在你又懷疑是餘展,你腦子有坑嗎”
“餘展現在自己一身腥都去不掉,你現在去找他麻煩,不怕他魚死網破在網上和你撕啊”
經紀人一臉看廢物的表情, “好好養你的傷,別再給我出幺蛾子,你這腿這次傷是的同樣位置,再來一次,腿就廢了,你自己好自為之。”
話音落下,夾了夾腋下的包,踩着高跟鞋,一臉氣呼呼的走了。
*
到了準備晚宴的時間, MC各自踩着時間點回來集合。
韓筱購物也沒把桃桃忘了,給她帶了一件好看的裙子。
不得不說,還是同性更了解同性,桃桃穿上新裙子,美美的對着鏡子,前後左右照。
也就照了半小時吧。
“你會做飯嗎大影帝”
廚房裏,孔瑜卷起襯衫衣袖,調侃似的問。
江言斯擡手拿起一把刀,手一甩,在空中耍了個花式, “你看我像不會的嗎”
孔瑜從鼻孔哼一聲, “據我的觀察,越是喜歡耍花頭的,水平于是一般。”
江言斯: “……”
【哈哈,這句影帝完敗。】
【話說,影帝到底會不會做飯】
【不管影帝會不會做飯,他這張臉最下飯。】
【+1,要是能天天對着影帝這張臉,我天天生吃菜葉子也行。】
孔瑜和江言斯在廚房裏準備自己的菜,韓筱沒往廚房湊,在客廳逗桃桃玩。
奚妍在布置晚宴餐桌,很貼心的在花瓶裏插·上花。
這時候,趙PD尊敬的領着以為女子過來,走入鏡頭。
女子身穿一套阿瑪尼套裝,頭發整齊的盤在頭頂,耳上帶一堆珍珠耳環,胸前別一枚古董胸針。
是華國面孔,看着年齡在五十多歲左右,看起來包養的很高,氣質優雅高貴。
【這是誰啊氣質好好啊。】
【希望我五十多歲的時候也能這麽優雅。】
有眼尖的網友認出來,點出身份。
【這是華人畫家藍茵吧】
【好像是的,一幅畫的市場價值在上千萬呢,沒想到這房子是她的。】
【原來是搞藝術的,難怪都五十多歲了,氣質還這麽好,你看她的手,這大概就是一輩子不占油鹽醬醋茶,十指不沾陽春水一輩子的手了。】
【是啊,一輩子潑茶潑墨的手,好羨慕。】
奚妍,韓筱見客人來了,都起身走近,趙PD做了身份介紹,雙方禮貌打招呼。
趙PD視線搜索了一圈問, “影帝和孔瑜呢”
韓筱: “他們在廚房準備晚宴的菜呢,我去喊吧。”
意外的,藍茵先出聲, “不用了,我一個人獨居瑞士這麽多年,難得今天有這麽多人,我也想露一手,我正要去廚房,自己去吧。”
“我好像聽見外邊客廳有聲音。”孔瑜豎着耳朵,又掃一眼腕上的手表, “是不是房主來了”
江言斯正好銷了黃瓜皮,放到菜板上拿到切, “可能是吧,那你去看看。”
孔瑜準備的是烤雞,手上帶着一次性手套,沾着調料給雞做massage。
“我去看看。”
摘下油黃粘膩的一次性手套,剛轉過身,就看見藍茵已經站在廚房門口。
“你好。”
“你好。”
江言斯手一頓,蹭亮刀鋒擦着皮肉切下,殷紅鮮血浸滿翠綠的黃瓜皮肉,在砧板恒流。
白與紅,形成刺目的色差。
“手傷了”藍茵一眼掃到,繞過孔瑜,疾步出聲, “餐廳旁邊有急救箱。”
江言斯生疏的抽回手,清淡道: “沒事。”
沒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出了廚房。
藍茵看向江言斯的背影,眼神暗淡。
趙PD出聲安慰道: “藍女士,你別介意,他就是這清冷的性子。”
藍茵唇角挂起溫柔的笑, “沒事,我看過他的電影,是為很好的演員,我很喜歡。”
孔瑜也從廚房跟出來,跟在江言斯身後喊, “你手受傷了好歹包紮一下啊。”
“房間有急用藥,”江言斯回頭,淡淡道: “我去房間處理。”
啊
巴巴受傷了
桃桃咻的蹿出去,一跳一跳跑起來。
“先別拍了,我現在不太舒服。”
說着,影帝就關了門,把跟拍的攝影師攔在門外。
彈幕蒙了。
【影帝這是怎麽了】
【是不是傷口太深了】
【可能就是太累了吧,一天到晚都有鏡頭跟着,沒有任何的私人空間,是挺累的。】
【影帝你好好歇着吧,當你心情好點再直播。】
【只有桃桃被關在門裏面,心疼影帝,好像心事只能和一只貓分享。】
“喵嗚,喵嗚。”
巴巴,巴巴,你怎麽了
桃桃圍着江言斯腿轉圈圈,殷紅的血從他手指間嘀嗒嘀嗒墜下來。
而他本人像是毫無所覺,頭擡着,站在落地窗前,擡頭看着遠處。
因為身高的關系,桃桃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于是,急躁的圍着他腿轉圈圈,一邊喵嗚叫換。
見江言斯還是沒有反應,爪爪掀起江言斯的褲腿,貓臉輕輕蹭他小腿。
好一會,江言斯低頭,彎腰抱起桃桃,放在掌心。
桃桃舔他流血的手, “喵嗚,喵嗚。”
巴巴,你包紮傷口啊。
擔憂從海藍色的眸子裏溢出來,看着很治愈。
江言斯中譯出來,唇角勉強漾起一絲笑意, “好”。
他清洗好傷口,消毒,最後系上紗布。
不知道為什麽,桃桃就是覺得,面前的江言斯心裏很難過,一只舔他掌心。
江言斯眉眼間的冰封漸漸笑容,愛憐的揉了揉桃桃的小腦袋,低聲說: “好了,我沒事了,我們出去吧。”
再次出來的時候,江言斯就恢複了清冷的模樣。
他拿到拍黃瓜,擱置了。
每局飯桌,都有一兩個特別回搞動氣氛的人,這頓也一樣。
趙導不愧是八面玲珑,在如此生硬的MC面前,也能游刃有餘,所以晚飯氣氛還不錯--參照物是上次的談心事件。
藍茵的廚藝相當好,鍋包肉,焗蝦,八寶魚,冬瓜盅收到了所有人的歡迎--除了江言斯一塊未動。
他整個晚餐,就光吃孔瑜的烤雞了。
孔瑜喝了點酒,有一絲暈乎,拍着他肩膀道: “怎麽樣是不是被我的廚藝折服了我這盤雞都要給你包圓了。”
江言斯淡回, “還行,哪天公司要是破産了,開個大排檔也能糊口了。”
孔瑜從鼻子裏哼一聲, “那等你那天全網黑退圈了,我就收留你,給我當服務員。”
【哈哈,我有病,不自覺順着他們的話風展開聯想,倆人帶着一只貓,一個炒菜,一個坐在收銀臺收錢。】
【畫面感一下子就有了。】
【等你倆開大排檔,我一定光顧啊。】
除了江言斯臭着一張臉,趙導沒敢勸酒,一桌子人都喝到微醺的狀态,直播畫風就很走偏。
一群醉鬼。
許多人的話都多起來。
酒過三巡,趙導就起哄讓韓筱唱歌助興。
韓筱也沒謙虛,拿起吉他,輕輕撥弄和玄,輕唱了一支《一葷一素》
日出又日落深處再深處
一張小方桌有一葷一素
……
酒後的嗓音慵懶,軟綿綿的,眉目間都是柔和。
娓娓道來。
音樂,是神奇的東西。
它能讓人類原本并不相通的悲喜共通。
酒桌上的喧鬧一下就靜下來,直到最後一個音符停止,韓筱看着滿屏炸裂的煙花,不出意外,又是榜一。
她朝鏡頭燦然一笑, “謝謝電線杆大哥。”
這個鏡頭是個特寫,将她唇角彎起的輕柔弧度,眼裏的溫柔,完整的呈現出來。
對着屏幕的人,一下就感到了缱绻的柔軟暴擊。
國內,看着直播的餘展心髒猛的一抽,湧起尖銳的嫉妒。
上一次,煙花明滅劍,她甜甜的喊“電線杆”大哥的畫面一下湧在腦海。
他拇指快速撥動,注冊了小號,豪砸五十萬。
沒翻起任何浪花,韓筱并沒有再看鏡頭,自然,也沒有讀他的賬戶昵稱。
所有人都沉浸在韓筱的音樂裏,桃桃盯着江言斯面前紅紅綠綠,又清亮的十分好看的酒杯,舔了舔唇。
巴巴說這個是酒,它不能喝。
可是……這東西真的好好看啊。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它就覺得自己特別渴。
它舔了舔唇,偷偷瞄一眼,江言斯的眼神飄忽。
爪爪迅速靠近,小貓頭伸進酒杯裏--我就舔一舔,嘗一口。
我發誓!
剛剛觸到酒面,舌尖傳來一絲絲辛辣,腦袋就被抓着擡起來了。
“不聽話了”
江言斯板着臉瞪過來。
“喵嗚。”
不好喝,腦袋也有點暈。
音樂結束,結局也散了。
江言斯直接抱着桃桃回房間。
不一會,門上傳來篤篤的敲門上。
毫不意外的,是藍茵站在門口。
江言斯轉身,和桃桃說: “你待在房間裏,我有點事。”
桃桃腦子暈暈乎乎的,細細叫喚, “喵嗚。”
好的。
“什麽事,說吧。”
下了樓梯,江言斯背着藍茵,站在落地窗前。
“言斯,”藍茵看着江言斯的背影,眼角蓄滿淚,聲音哽咽, “這麽多年了,就不能原諒媽媽嗎”
“媽媽那時候不是故意丢下你的,就是忙。”
江言斯冷笑一聲, “可不是忙嗎馬不停蹄的收養了倆子一女,要照顧三個孩子,還要忙着畫畫的事業,當然忙。”
藍茵面色一白,身子晃動了兩下。
“前兩年,你收養的倆子一女為了家産鬥的你死我活,傷了你的心,而你現在年紀又大了,你又到了需要親人在身邊奉養的年紀,彌補膝下的寂寞,所以想起我了”
“盛家的公司無人繼承了,所以又想起我這個血親了”
藍茵小聲辯解, “不是這樣的,我這些年一直都很惦記你的,只是我不敢面對你,所以才一直不回去。”
江言斯豁然回頭,盯着藍茵的眼睛, “愧疚你還知道愧疚天才畫家藍茵,出身書香名門,丈夫是鼎鼎大名的望族盛天望。有一個小兒麻痹症的兒子多丢人啊”
“已經癱瘓在床,就算活下來,肌肉萎縮,以後殘疾的概率也很大,不如死了幹脆。”
“這不就是你們夫妻倆當時的心态嗎”
“我又沒死,命大,活下來了,還康複了,活的好好的,你們在愧疚什麽呢”
“不是在二十五年前就已經當我死了嗎”
眼淚糊了藍茵一臉, “言斯,不是這樣的,我真的不知道保姆會虐待你,會一直在你耳邊說這種誅心的話,她是我用了十幾年的保姆,我一直很信任她,才會把你交給她帶,讓她帶。”
江言斯: “看出來了,是很信任,我病了一年都沒死,也沒見你來看一眼。”
藍茵還想再說什麽,江言斯打斷道: “好了,別說這些廢話了,你要是沒事就回吧。”
藍茵吸了吸鼻子,從包裏掏出一分合同, “這是我的遺囑,我沒有其他意思,不是要你原諒我,原諒你爸,你是盛家唯一的孩子,這些東西,是你應得的,你拿了也不欠我們的。”
江言斯拿起合同,撕碎,摔向天空,紙屑紛紛揚揚落下來。
他冷聲道: “別為了減少你們心裏的愧疚,來送這些東西給我,錢,我還真不比你們少,實在不稀罕。”
話音落下,他從藍茵身旁走過,拾階而上,回到房間。
桃桃小身體卷成一團,軟趴趴窩在沙發上,看東西有點模糊。
江言斯抱起他放在肚子上,愛憐的扶着, “不管我什麽樣,你永遠都會陪着我的,是嗎”
“喵嗚。”
桃桃小貓臉蹭了蹭江言斯掌心,輕輕叫喚。
夜空,星河流淌。
屋內,江言斯輕輕揉弄桃桃的小貓頭。
世界又靜又軟。
“我去洗澡了。”
江言斯把桃桃放到床邊,起身進了浴室。
桃桃很困,身體又有一股氣流四處游走沖撞。
不一會,徹底閉上了眼。
*
洇濕的霧氣漫上玻璃,江言斯喜好澡,穿好睡衣從浴室出來。
一眼看到,床上有個人,臉埋在被子裏,從腰際到頸子裸露。
他眼睛立刻沉下來。
……呵,又是美人計!
他周身冷凝上一層霜,走近,沒看女子第二眼,三兩下,用被子打包,捆了個結實,單手拎着,一手擰開門--
利索的扔了出去!
他轉過身,床上,沙發上,書桌底,所有桃桃能去的地方全找了一遍--
我貓呢
正茫然不解間,篤篤篤……
門上傳來一陣規律,有節奏的敲門聲。
————————
周末愉快。
牌九規則摘自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