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No.21中央臺采訪
No.21中央臺采訪
坐在接受采訪的房間裏的沙發上,鄭宰希緊緊牽着李銀羽的手,他看着李銀羽平靜的臉,可李銀羽的手卻一點一點慢慢變涼,眼睛也時不時地看向那扇緊閉的門。
鄭宰希用雙手幫李銀羽搓着手。
鄭宰希知道李銀羽表面的平靜都是裝出來的,他總是這樣,自己裝着什麽事都沒有,還會安慰別人、勸別人......而自己心裏卻緊張到不行。
“銀羽,別緊張,不是還有我呢嗎?”鄭宰希沖着李銀羽淡然一笑,擡手刮了一下李銀羽的鼻子,又繼續用雙手搓着李銀羽的手,笑道:“再緊張啊,你這鼻子是不是都跟着耳朵紅起來了啊?”
“哎呀,你......”還沒等李銀羽說完,房間的門就被推開了,二人聞聲一齊看向門口,進來的人是方成,HN的經紀人。
一進來方成就板着臉,舉手投足之間都盡顯猥瑣。方成厲目看向李銀羽,以他這個職位也就只能欺負欺負李銀羽了,鄭宰希,鄭銘的親侄子,他可不敢動。
“李銀羽,你平時老老實實的,一惹事就給我個晴天霹靂是吧?”方成怒氣沖沖徑直走向李銀羽,在李銀羽的另一邊坐下之後,他還特意朝前微微俯身,沖着李銀羽另一邊的鄭宰希笑了笑,點個頭。
“我......”李銀羽的心頓時一緊,他回頭看向鄭宰希,示意他自己并不在意。
可這次鄭宰希忍不了。
“這怎麽算惹事兒了?”立時鄭宰希就怫然問道,他最看不慣的就是方成這種見人下菜碟的人,本來他還不屑于在娛樂圈用自己和鄭銘的關系來解決事情,今天過後,看來他就要動用自己的人際關系了。
被這麽一問方成頓時愣了,然後就沖鄭宰希笑着解釋:“啊,沒事兒沒事兒,宰希啊等會兒記者來了,因為是中央臺的記者,且鑒于事情的特殊性,都是臨時發揮你們兩個就......”
“就什麽?我告訴你,方成,我頂看不上你這種見人下菜碟的人,我只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找工作,不然我就把這段錄音發給鄭總,你在他手底下工作了這麽久,我想你知道鄭總的為人處世之道,畢竟最了解他的人也有你一個。”鄭宰希将手機從口袋裏拿出來,屏幕上正是錄音界面,顯示已經錄了十分鐘了。
看見錄音李銀羽頓時就懵了,已經錄了十分鐘,他們也才剛來,宰希是從一進門就開始錄音了啊。
方成剛開始還一臉奸笑,看見錄音的一瞬間,他想要裝笑都笑不出來,立馬哀求道:“哎宰希,宰希別......我做牛做馬也跟着HN一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再說我只是開玩笑而已,開玩笑你別當真啊!銀羽......”方成知道李銀羽向來是一個脾氣好且好說話的人,鄭宰希的臭脾氣鄭銘都收拾不了,他直接轉戰李銀羽。
挑一塊好啃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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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心裏算盤打得倒是好,現實卻不盡人意啊。
“銀羽,銀羽,你跟宰希說說,幫幫哥,哥家裏上有老下有小啊!”說着說着,方成作勢要跪下,還擡手抹着眼角,還低頭抽泣了幾聲。
鄭宰希撇撇嘴,看來方成才是個做演員的人才啊,竟然做了經紀人?暴殄天物啊。李銀羽将手從鄭宰希那兒抽了回去,鄭宰希知道李銀羽心軟,索性也沒再管,老老實實躲在後方看戲。
“哥,你別這樣。”李銀羽趁着方成還沒跪在地上就扶起方成讓他重新坐在了沙發上,又道:“哥你別這樣,被別人看見了豈不是以為我欺負你嗎?起來,哥你先坐下。”
“可宰希......”方成偷偷看了一眼鄭宰希,鄭宰希雙手環胸,一臉冷漠,完全沒有要松口的意思。
“銀羽,你怎麽想?”這時鄭宰希問起了李銀羽。
李銀羽沉默了許久,方成還一直在旁邊用手指戳着李銀羽的肩膀,可李銀羽卻絲毫沒有拖泥帶水,沉聲道:“哥,看來你并不是一個做經紀人的好料子,人生沒有一帆風順的,日後找個其他的工作,順心順意,養家糊口依舊不是問題。”
李銀羽說完,只沖方成抿唇一笑,然後就靠在了沙發靠背上,學着鄭宰希的模樣雙手環胸,平靜盯着沙發前的茶幾,不再說話。
今天的李銀羽着實是讓鄭宰希大吃一驚,看來他喜歡的人也并不是一味地心軟,他喜歡的人,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今天方成這艘船算是翻了個底朝天。
哪怕是聽話的貓,也有生氣撓人的時候。
“呦,我男朋友發話了,方大經紀人,您心裏有數了吧?”鄭宰希故作高傲地問道,手裏還拿着仍在錄音的手機,已經十五分鐘了,他就展示着那還在一秒一秒增加的錄音時間,展示給方成看,“自己辭職?還是我把錄音發給鄭總?”
方成假笑回道:“我......自己辭職。”
“一周之內,處理好。”鄭宰希又将手機塞回了口袋裏。
聞聲方成只好點了點頭,“哎,一定。”
處理了方成這麽一檔子事,鄭宰希還一句一句擠兌方成,最後終于成功把方成這個厚臉皮的人給攆走了。這下二人的心情都變得特別好,李銀羽歪着身子靠在鄭宰希的懷裏,笑道:“沒想到我男朋友竟然這麽疼我啊,經紀人說一句都不行?”
“那必須的,我男朋友,我心尖上的人,我都舍不得說一下,那能讓別人說嗎?”鄭宰希摟着李銀羽的肩膀,随即問道:“沒到24小時呢,就坐了兩趟飛機,累了吧?靠着我睡一會兒,等記者來了我叫你。”
“不用,”李銀羽聽着鄭宰希溫柔的關心,開心地笑了,他也不知道因為什麽,竟然覺得自己怎麽越來越像個小孩兒了呢?李銀羽用頭發蹭着鄭宰希的臉,問道:“你不怕我變成個小孩兒天天纏着你啊?你不會煩我嗎?”
鄭宰希倒是巴不得呢,撇了撇嘴趕忙說道:“我倒是想呢,我男朋友要是變成個小孩兒天天纏着我,那我可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喽!懷裏抱着尤物,怎麽還會煩呢?”鄭宰希垂眸仔細看着李銀羽的眉宇,趁其不備親了一下眼睛。
“流氓!”李銀羽捂着自己的眼睛,鼓着嘴巴生氣,可李銀羽每一次生氣的樣子在鄭宰希看來都十分可愛,這一次鄭宰希更是看李銀羽生氣的樣子,直接笑出了聲。
見到鄭宰希竟然笑了,李銀羽更生氣了,“你笑什麽?我在生氣啊!”
“是是是,我的寶貝,你在生氣。”鄭宰希拿起手機打開相機,錄音自動停止,他點擊開始錄制視頻,錄了起來,只聽叮一聲,鄭宰希便笑道:“看看給我寶貝氣的,氣得臉都鼓起來了,哎銀羽,你見沒見過藏榛子的松鼠?”
鄭宰希想起了曾刷到的一條短視頻,是一只松鼠在找食物,松鼠找到了榛子就一個接一個地往嘴巴裏塞,塞得越來越多,嘴巴也跟着鼓起來了。
那副可愛模樣,和此時的李銀羽,一模一樣。
“松鼠?”李銀羽不解地問道。
“是啊,你見過嗎?”
李銀羽搖了搖頭,“沒有。”
這時的李銀羽撅着嘴,臉頰也跟着鼓起來,耳朵和雙頰都粉紅粉紅的,眼睛裏還水汪汪的透着一股純潔......鄭宰希輕輕捏着李銀羽的鼻子,緊接着又承諾道:“等空閑了,我帶你去山裏看看松鼠,”鄭宰希還故意搞神秘,湊近了才小聲說道:“去看看松鼠藏榛子的樣子,哈哈哈......”
李銀羽又點頭,“好啊。”
“好。”鄭宰希一副得逞的模樣,按着HN其他成員還有鄭銘的說法,李銀羽這只小白兔哪兒能算計過鄭宰希這一只腹黑的大灰狼啊!
果然。
二人又和好了。
鄭宰希按了結束錄制,錄音又自動開始。
李銀羽斜靠在鄭宰希的懷裏,聽着鄭宰希講述一些山裏的美景,日出、日落、下雨、下雪還有深夜時滿天的繁星、深夜時漫天飛舞的螢火蟲......聽得李銀羽入迷,好似眼前就是漫天的螢火蟲,和金黃色的小星星。
“那時候我總是偷偷爬到樹上,在樹杈上看着一只又一只螢火蟲飛來、飛去,看着滿天的星星,不知不覺中聽着蟬鳴鳥叫就睡着了,等第二天一大早醒的時候,還可以看一場日出的美景。”鄭宰希在給李銀羽講述曾經他們兩個一起逃到樹林裏爬到樹上睡覺的往事,只不過這些李銀羽忘了。
“螢火蟲......我都好久沒見過螢火蟲了。”提起螢火蟲,李銀羽就摳起了自己的手指,“我好像一直都在城市裏生活,睡前聽見的都是車鳴,很吵很吵,醒了看見的就都是一棟一棟無盡的高樓大廈,人來人往,車流不息,有時候我都不知道我看見的螢火蟲,是不是在做夢。”
李銀羽無聲地笑着。
鄭宰希嘆息,他在心裏不禁可惜那些美景在現如今可能很難見到了,可李銀羽卻都忘記了......
“以後我帶你去看。”
“好,你都帶我去了泰國了,以後也一定會帶我去看螢火蟲。”李銀羽擡頭看向鄭宰希,那一抹天真無邪的笑容好像從來都沒有變過,在鄭宰希的記憶裏,李銀羽總是很安靜,也很陽光、開朗。
看來定義一個人并不能只用片面。
這時,門被推開了,随即走進來的是一位女生,她扛着一臺攝像機,腰間還背着一個斜挎包,包裏應該都是一些關于拍攝的設備。
鄭宰希一下子就知道了,這就是那位來采訪的記者,工牌上寫的名字鄭宰希沒仔細看,只恍惚看見了開頭的于字。
“于......福洋小姐,外面天氣冷,你要不暖和暖和再調試機器吧,我和宰希接下來并沒有行程,一天的功夫還不夠我們采訪嗎?”李銀羽說完就起身去飲水機旁接了一杯溫水,遞給了于福洋。
“謝......謝謝。”于福洋一時間有些慌亂,她急匆匆地接過那杯溫水,喝了一口之後又開始調試起了設備,錄音設備、錄像設備都需要她一個人來安裝調試。
鄭宰希沒有說話,只是坐在沙發上默默地盯着這位記者。
“等會兒都要問什麽問題?提前告訴我們,我們也好草拟一份合理的答案。”鄭宰希還記得方成說過來的是一位中央臺的記者,沒有劇本,沒有規定,一切只是臨場發揮。
“最關鍵的就是二位官宣的事情,我會圍繞着官宣來問。”于福洋專心致志地調試着設備,說話時更是一心撲在設備上,連看都沒看鄭宰希一眼。
鄭宰希拍了拍自己旁邊的沙發,示意李銀羽坐下。
準備好之後,三個人就開始了采訪。
“大家好,這裏是央視頻的采訪,我是記者于福洋,今天采訪的二位,鄭宰希,李銀羽,宰希銀羽和大家打個招呼吧!”于福洋将鏡頭調到了鄭宰希和李銀羽這邊,然後趁着二位打招呼時固定了機器。
“大家好,我是HN鄭宰希。”
鄭宰希的一句十分簡短的自我介紹之後,李銀羽也東施效颦,效仿着鄭宰希進行了一段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是HN的李銀羽。”
這哪裏是東施效颦啊?這簡直就是照抄......于福洋的臉頓時滿是無奈,她拿起話筒,冷然問道:“二位官宣時是在泰國嗎?”
“是的。”李銀羽沒有說話,是鄭宰希來回答的。
“二位對彼此産生了友及以上的感情,可是你們才認識了不過一年之久,且都是男生,官宣時更是承諾會彼此陪伴對方的後半生,你們對自己、對彼此真的有這樣一直陪伴彼此的信心嗎?不會只是紙上談兵嗎?”于福洋問的問題越發直白、犀利,問到最後,于福洋還嘲諷地笑了笑。
對于這個問題,李銀羽明顯慌了,他回頭看向鄭宰希。
鄭宰希這時只是牽住了李銀羽的手,與他十指相扣,鄭宰希也不打算隐晦着說了,況且這位記者也沒打算隐晦着來啊。
“如果沒有,我們又怎麽會選擇官宣呢?”于福洋的問題有那麽多鋪墊,而鄭宰希只是簡單直白地回答,他用手指輕輕戳着李銀羽的手背,還沖李銀羽笑,這些舉動都足以讓李銀羽安心。
“你們打算怎麽和粉絲說呢?”于福洋又問了一個更加具有攻擊性的問題,愛豆和粉絲可以和平相處,大部分基礎都在于愛豆是單身。
“我覺得,這沒什麽可說的,難道粉絲不買HN的演唱會門票、不買HN的專輯,只是單純地說喜歡HN這就是不喜歡HN嗎?難道粉絲買HN的演唱會門票、買HN的專輯這就要HN的每一位成員娶粉絲嗎?我想國內的娛樂圈應該整頓了,不止粉絲,不止愛豆,都應該整頓,這不止是關乎我們和粉絲,還關乎中國的名聲。”最後鄭宰希提及了中國,這讓于福洋和李銀羽都心裏一驚。
提及中國,中國二字,鄭宰希也在用另一種方式告訴于福洋,唇亡齒寒,這一次采訪關乎的不止是鄭宰希和李銀羽兩個人,還有幕後的于福洋。
“在中國......仍不承認同性戀婚姻,我國還未頒布涉及同性戀結婚的法律或規定,且二位是公衆人物,是否有仔細規劃過未來呢?”于福洋這一次明顯隐晦了不少,問到了未來二字。
關于未來,說實話鄭宰希和李銀羽都沒有想過明天或未來這兩個詞語,明天或未來哪怕不用規劃它也會來,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明天距離近些。
而未來的距離忽遠忽近,也許明天就是未來,也許明天之後才是未來。
“銀羽,你有想過嗎?”鄭宰希柔聲問道。
李銀羽搖了搖頭,他連如今都還不敢相信,哪敢想未來呢?
“那就我來說吧,關于未來,我們都還沒有仔細規劃過,可是明天或未來哪怕不用規劃,它照樣也會來,”鄭宰希對着鏡頭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明天距離近一些,而未來的距離忽遠忽近,也許明天就是未來,也許明天之後才會是未來,想與不想有什麽意義呢?徒增煩惱罷了。”
“我......”鄭宰希将和李銀羽十指相扣的手展示在鏡頭前,“我只有跟銀羽在一起時,我從沒有幻想過未來我們究竟會怎麽樣,我一直都在享受當下、思慮當下,因為未來無論多麽美好,那都只是未來,那都只是幻想的結果。我只想和銀羽平平淡淡過日子,和HN、和SG、和世界上每一個陌生人就這麽平平淡淡地活下去。”
“我們之間的許多事情,只有我們了解,我一直覺得,愛情不應該被束縛,在遇見銀羽之前,我還沒想過愛情的相關事宜,而遇見銀羽之後,我就明白了那首歌,那句歌詞,有的人說不清哪裏好,但就是誰都替代不了,這是張韶涵前輩的那首遺失的美好,綻放的玫瑰總有凋落的一天,愛也不會永遠保持新鮮,但銀羽永遠會是我最愛的那一朵玫瑰。”鄭宰希說完,于福洋就沒有再多問什麽,李銀羽也只是木然地看着鏡頭,忽然間鄭宰希還覺得是不是自己的話并不夠打動銀羽,銀羽的反應讓他不理解。
随即鄭宰希又說道:“什麽都在不知不覺中改變,愛是雙向的,單向的愛堅持不了多久,銀羽,我有時候會任性、會自私、會不顧及你......不要把別人的理解當成理所當然,我知道我會有很多很多的缺點,我知道包容很累,但我會努力讓自己成長為一個大人,寵着你、愛着你、保護着你,傾盡我所能讓你變成一個小孩子。”
聽完鄭宰希的這一番話,下一秒,李銀羽就掙脫了鄭宰希的手,摟着鄭宰希的脖子,緊緊地抱着他。
于福洋的鏡頭之下,拍下了今天這所有的一切細節。
也在不知不覺之中,拍下了一段關于愛情的語錄。
“銀......羽,你怎麽了?”鄭宰希怔怔地問道。
“我相信你。”李銀羽在鄭宰希耳邊悄聲地說,也許這是因為他們的愛情不被所有人接受,他們之間的承諾才可以這般□□。
于福洋結束采訪離開時,只互相道了一句辛苦了就離開了。
在房間裏,鄭宰希将剛剛拍下的那段視頻上傳到微博上,還配了一段文字,[等有時間了,我帶你去看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