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摔倒
摔倒
陸易陽十五歲時第一次知道季凡笙喜歡男孩子，那時他高興極了，心裏像是開了一朵燦爛的、粉色的小花。直到有一天，他從季凡笙的錢包裏看到了一張陌生少年的照片，那朵嬌豔的小花浸了毒，變成了可怖的黑色。
但陸易陽并沒有表現出來，只裝出一副好奇的樣子，詢問季凡笙此人是誰。
他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但這個答案卻成了他痛苦的根源——
季凡笙有了暗戀的人，名字叫做李哲川。
他是季凡笙遭遇綁架時，與季凡笙一起從歹徒手裏闖出來的人，亦是季凡笙發奮讀書，拒絕貴族私立高中，跳級考上蘭寧市最知名公立高中的全部動力和理由。
不過，季凡笙考上蘭寧一中那年，李哲川已經畢業了。
他們沒能再發生任何交集。除了學校榮譽榜上貼着的、屬于李哲川的照片外，季凡笙再也找不到其他與李哲川相關的東西或訊息。
于是，陸易陽将所有嫉妒藏在心裏，只希望哥哥能早日忘記這個人。
但很不幸，季凡笙當上學生會長後，找到了往屆學長學姐大學錄取情況的資料。最終，這二人還是在大學校園相遇了。
陸易陽心中黑色的花結了毒果，滴了毒液——
明明是他更早遇到季凡笙，憑什麽要他把幸福拱手相讓？!
為了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陸易陽暗中調查起李哲川，還刻意結交了與李哲川長相相似的裴羽。
當一切準備就緒，李哲川成功被引去了國外，陸易陽也因故必須離開國內時，裴羽這顆被苦心調教過的棋子就派上了用場。
沒有人比陸易陽更清楚，季凡笙有多麽能招桃花。他不在時，與其讓不知根底的狂蜂浪蝶染指季凡笙，不如選擇找一個聽話的狗來守住哥哥。
這只狗要足夠有吸引力，同時也要夠忠誠、夠愚蠢、夠遲鈍、夠惹人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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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個層面上來，裴羽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
季凡笙回到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被雨淋濕的感覺不是很好，天氣漸漸轉涼，季凡笙也會擔心因此感冒。
他在浴室裏足足呆了20分鐘，這才穿上浴衣出來。
溫熱的水蒸得季凡笙臉色微紅，他浴衣穿得随意，領口敞開，有大片白皙的肌膚露出，與平時襯衫配西裝的商務打扮極為不同。
浴室與卧室緊連在一起，季凡笙從浴室走出後，驚訝地看到陸易陽出現在他的卧室裏。
“怎麽了，陽陽？”
哪怕是兄弟，陸易陽晚上出現在他卧室的情況也屈指可數。
“我浴室的燈壞掉了。”陸易陽笑着看向季凡笙，眼底的迷戀一閃而過，只語氣很是親昵地道，“今天想借用下哥哥的浴室呢。”
季凡笙不以為意地點點頭，雖然別墅裏有許多備用的浴室，但他并沒有多想，只是囑托了一句“小心地滑”。
十分鐘後。
陸易陽的聲音隔着浴室響了起來：“哥哥，我內/褲好像落下沒拿進浴室呢。求求你幫我找找吧。”
季凡笙笑道：“你怎麽還像小時候似的，丢三落四的。”
但是找了許久，陸易陽的貼身衣物都沒有出現。季凡笙只得拿出一個備用的新內/褲，放在浴室外的衣架上：“你過會兒出來以後自己從架子上拿衣服。放心，是洗幹淨沒穿過的……”
“啊！！”
一聲驚呼從浴室裏傳來。
站在浴室門外，季凡笙再顧不得尊重早已成年的弟弟的隐私，立刻打開門沖了進去：“陽陽，沒事吧？”
浴室裏，霧氣蒸騰，陸易陽下半/身裹着浴巾，保持着滑倒的姿勢，坐在地上。
他的頭低垂着，胳膊上的肌肉隐隐顫抖，看樣子剛才摔得極痛。
過了好半晌，陸易陽才擡起頭，勉強擠出個笑容：“我正想出去拿衣服呢，結果走得太快了……對不起啊哥哥，害你擔心了。”
季凡笙擔憂地蹲下身看他：“還能動嗎？我先背你出去，馬上給你聯系醫生。”
“沒那麽誇張啦。就是剛摔倒有點痛罷了，哥哥扶着我走就好。”
陸易陽渾身濕漉漉的，修長的胳膊搭到季凡笙的肩膀上，很快浸得季凡笙的浴衣也濕了。
但季凡笙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不适，他心裏在糾結另一件事。
平時看習慣了沒覺得如何，但如今離得那麽近，季凡笙終于察覺到弟弟比自己高出了好幾公分。單論身高，他竟與裴羽相比也不遑多讓了。
而且弟弟與高中時代纖細瘦弱的身材也大有不同了。往常穿着衣服看不出來，如今沒了衣物的遮擋，陸易陽極好的身材便盡數顯露出來。他的肌肉的線條健美，極具力量感，一看就是經過了長時間嚴格的鍛煉。
季凡笙第一次對陸易陽有了明确的陌生感。
記憶中的小男孩不知不覺就長大了那麽多。
扶着弟弟坐到床邊，季凡笙立刻聯系季家的私人醫生唐醫生。挂斷電話後，陸易陽這才小聲請求道：“哥哥能不能把你的睡衣借我穿下，我這樣面對唐醫生太尴尬了。”
但他身上還有水珠。
季凡笙拿着毛巾幫陸易陽簡單擦了下身體，後者全程睜着無辜的眼睛，享受着他的服務，該擡胳膊的時候擡胳膊，該擡腿的時候擡腿，乖巧得像個寶寶。
但季凡笙卻不知道，在他低頭為弟弟擦腳時，這個“寶寶”眼裏流露出了怎樣病态的依戀與癡迷。
“哥哥，你可真好。”陸易陽輕嘆一聲，宛如情人般低語。
季凡笙繼續手上擦拭的動作，聞言只笑道：“說什麽傻話呢，我是你哥哥，對你不好對誰好。”
擦拭完畢，季凡笙挑了個寬松款的睡衣，幫陸易陽套到了身上。
但下一步就比較尴尬了——
是時候該幫陸易陽換貼身衣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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