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直升飛機停穩,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人和幾個手持鋼管的壯漢。
是的,蘇沐琛找的律師和打手到了。
昨晚他也喝了酒,一時沖動包了輛車就來了,酒醒後就懵了,時老二這種賭徒,錢進了他手裏就不可能再要回來。
而且聽時珩說,楊大剛也不是個好說話的。
這樣的人跟他們講道理怕是不行,奉着有困難找大佬哥哥的原則。
所以他把電話打去了蘇沐陽那裏。
*
A市,蘇沐陽大清早就收到了一個快遞,快遞寄件地址是H市,寄件人是蘇沐琛。
顯然,這個快遞是蘇沐琛昨天寄的,sF很快,今早就到了。
快遞盒被蘇沐陽打開了,一眼就看到上面寫着祝哥哥生日快樂的手寫賀卡。
生日禮物?
蘇沐陽愣了愣,盯着它看了半天,這是蘇沐琛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二十八歲的生日禮物。
也是二十八年來這個弟弟送他的唯一的一個生日禮物。
拿開手寫賀卡,一眼就看到了禮物的輪廓,是一個八音盒。
蘇沐陽眉頭一緊,神情意外又複雜,十八歲時的他需要八音盒,可現在他已經二十八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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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渴求的八音盒對于他來說,已經毫無意義了。
“叮叮叮……”手機鈴聲響起,蘇沐陽回神,拿過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幾乎第一時間就接了起來。
“哥。”電話那頭傳來蘇沐琛清脆的聲音:“哥,你在幹嘛?現在有空嗎?”
蘇沐陽應了一聲,溫聲道:“有,怎麽了?”
“哥,我有事找你幫忙,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蘇沐琛将事情經過娓娓道來,最後道:“你有對這方面精通的律師嗎?”
“有。”蘇沐陽點頭,“你那邊急不急?”
蘇沐琛看了一眼人生地不熟的鄉村,下意識回道:“急,很急。還要幾個撐場子的打手,看上去越兇越好,最好是眼睛一橫,就覺得他手上沾了幾條人命的那種人更好。”
“好,我馬上讓人趕過來。”确認了一下位置,倆兄弟又多說了幾句,快挂電話時,蘇沐陽忽然道:“你的禮物我收到了。”
“這麽快就收到了,”蘇沐琛詫異挑眉,又忍不住問:“喜歡嗎?”
“喜歡。”
“喜歡就好,沒白虧我找了十幾條街,腿都快跑斷了才買到的,嘿嘿嘿。”
電話挂了,蘇沐陽擡眸看了眼桌上的八音盒,清冷的眉眼逐漸染上暖意。
禮物本身沒有意義,有意義的是送禮物的人。
那個在他十八歲時摔碎了他八音盒的人,願意在他二十八歲時尋遍好幾條街去尋找八音盒寄給他,這才是最有意義的。
這種感覺就像……
就像碎掉的東西,又被人撿起來拼好,完整的交給了他,只是縫的時間有點漫長,整整用了十年時間。
*
天空之上,在頭頂盤旋了一圈的直升飛機找了個地點臨時迫降後,從飛機上面走下五個人。
五個人有四個身強體壯,一臉兇相,看上去兇神惡煞的模樣。
另一個穿着筆挺西裝,戴着黑框眼鏡挎着公文包的人,在人群中掃了一眼,然後徑直朝蘇沐琛走來,拿出律師證微笑朝他握手:“蘇少爺您好,我是蘇總的私人律師宋行之,很高興能為您服務。”
看着朝他自我介紹的,蘇沐琛其實也很驚訝。虧他剛剛還默默算了半天,從A市到H市再到這個村上的路程,好歹也得下午兩點左右,要有什麽辦法才能拖住石老二一上午。
沒曾想,他哥竟然直接派直升機過來了,這速度簡直杠杠的!!
“你好!宋律師,事情是這樣的……”蘇沐琛将情況一一說明,道:“接下來有關房屋私賣和追還房款的事就有勞你們了。”
說完拉着時珩站一旁看熱鬧,動嘴的事情交給律師就對了。
宋行之非常敬業,了解情況後第一時間找上了楊大剛。
“根據《民法通則》第七十五條第一款,房屋屬于公民的個人財産範疇,公民合法的私有財産不受侵犯。不容旁人私賣和交易,拟定的合同也完全無效。”
“合同我已經簽了,法律對我無效。”楊大剛依舊是剛剛那句話。
“好,很好。”宋行之輕笑一聲,并不與他争吵,而是又看向時老二,一臉嚴肅道:“房子是你侄子的,你私自賣了已經屬于違法了,當事人不追責,但要求把錢款歸還。”
時老二也是梗着脖子故伎重施:“錢,錢已經沒了。”
宋行之冷笑:“《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七十條,非法占有他人財物,數額較大,拒不退還的,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罰金;數額巨大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的,處二年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
“據我的當事人所說,金額高達二十幾萬,這情節相當嚴重了,足夠判三四年了。”
時老二挺了挺胸,硬氣道:“随你判幾年,你判我一輩子也行,我說錢沒了就是沒了,大不了你報警把我抓起來呀。”
“錢确定沒有了?既然這樣的話……”宋行之眯了眯眼,眸中精光一閃而逝,招了招手對着幾個壯漢道:“可以動手了,給我往死裏打,留口氣就行。”
幾個強壯的漢子一臉兇相配合的走了過來,海碗大的拳頭砰砰作響。
時老二縮了縮脖子,色厲內荏道:“你,你敢動手打我們?不怕我們報警嗎?”
“怎麽不敢,別說打你們,就算他們要了你們的命,有我這個律師在,也不過就是動動嘴皮子賠點錢而已。”
“你,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宋行之拿出律師證,在他面前晃了晃,笑得人畜無害:“我從業十年,大大小小接手了幾百個案子,從無敗績,要不要試一試?”
旁邊的幾個壯漢早就磨刀霍霍,一副想立馬動手的模樣,看向他們的眼神冰冷,仿佛看着兩個死人。
嬰兒手臂粗細的鋼管被他們砸的哐哐作響,這要真的被這鋼管砸中,不死也得斷兩根骨頭。
此時的時老二已經快吓尿了,他知道,今天真的碰到硬骨頭了,直升飛機,律師,保镖,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他,這些人沒有一個是他能夠招惹得起的。
在有錢人的眼裏,他們這些小人物就相當于蝼蟻。
時老二看着他們的笑,簡直像看到了惡鬼,越混的人越害怕以暴制暴。命重要還是錢重要,當然生命重要,他什麽無賴心思都沒了,很快就認慫大喊着饒命。
“別打我,別打我,錢還有,都給你,都還給你。”
搞定完時老二,宋行之立刻把目光移向了楊大剛,楊大剛被他這一眼吓得快要尿褲子了。
宋行之挑眉,十分和顏悅色的說:“別怕,我是個律師,我一般不鼓勵打死人,畢竟這是法治社會,一切還是要以法律為主。這樣吧,你跟我去法院走一趟,我努力給你争取一個五六年的有期徒刑。”
楊大剛徹底被他吓得尿褲子了。
“你別說了,嗚∽我把合同撕了,立馬就撕。”
時老二乖乖的把錢拿了出來,除了昨晚和今天吃掉的三百多塊,其餘的都還給了楊大剛,時珩上了他差的那三百多塊。
楊大剛則老老實實把和時老二簽的無效合同撕了。
楊大剛拿完錢灰溜溜走了,時老二怨毒的看了時珩一眼,也很快溜走了。
彈幕:“呼,這個錢終于可以要回來了,我的卡在胸口的石頭終于落下去了。”
“黃賭毒不能沾呀,一沾絕對家破人亡。時珩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才會有這種叔叔?”
“話說原書中主角為什麽不報警回來找他叔叔要錢?”
“你覺得有用嗎?不是我說,律師都只是來走過場的,你不會以為法律對這種無賴賭徒有問吧?宋行之這種精英律師都要連恐帶吓,用那幾個打手撐場子才有用。你以為單靠時珩一個無權無勢的學生,他會拿錢出來嗎?”
“确實,他們狠,那比他們更狠就行。以黑吃黑以暴制暴對這種人,才會更有用。”
等他們一走,蘇沐琛趕緊走過去朝宋行之道謝:“宋律師真是厲害。”
“收拾些外強中幹的無賴地痞罷了,有什麽好厲害的。”宋行之灑脫的笑了笑,瞥了一眼崇拜的蘇沐琛一眼:“不過剛剛那些話我也只是吓唬他們的,打人殺人可是犯法的,蘇小少爺可別真的學了去。”
蘇沐琛連忙擺手:“不會不會。”
送走宋行之和那一群壯漢,現場只剩下時珩和蘇沐琛,倆人把鋸斷的桃枝處理了,又把雜亂的屋子稍微整理幹淨,時珩突然道:“我想上山一趟。”
蘇沐琛坐在唯一條擦幹淨了的小板凳上面問:“幹嘛?”
“去父母墳前上柱香。”時珩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竹籃和彎刀,“将來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回來,我想去看看他們。”
蘇沐琛沒阻止,他坐在小板凳上休息,看時珩換上雨鞋提着挎籃上山,山上雜草從生,時珩清理墳周圍回來不知道要多久。
蘇沐琛等得昏昏欲睡,昨晚一整晚沒睡,這會兒他手撐着頭,半個身子都靠在門板上,沒一會兒就開始犯困了。
腦袋往下一點一點的,幾分鐘後就靠着門板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身體一歪,蘇沐琛瞬間被驚醒,眼看就要跟大地來個親密的接觸,腦袋“咚”的一下撞進了一個硬梆梆的胸膛。
有人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