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妖狼,在低階妖獸中都算得上是厲害的了,正常情況下與二級武者的程度差不多,如果不幸遇到狼王,難度還要再往上提一個等階,需要三級武者才能幹得掉。

而這還只是理論上的概念。實際上哪怕一招下去大家的破壞力都差不多強,比起在荒野中弱肉強食成長起來的血妖狼,二三級武者的鍛煉程度是遠遠不夠的。

最起碼,在這個時候,武技對于唐寧這些求學者而言只是一種工具,一種向着權勢名利地位步步晉升的工具。

而對血妖狼來說,攻擊卻是身體的本能,它們是在無數次險象環生的捕獵與被捕獵中存活下的,對戰經驗比尋常的低級武者要豐富得多。

這麽危險的妖獸,天湘修院自然不可能讓學生單獨去對付。

所以在考核了理論知識和單人武技之後,最後一輪就是要進入試煉之林,完成拼圖。

所謂的完成拼圖,其實是一項比較綜合的考驗。每個學生在進入樹林前都會領到一張不全的圖像,上面畫的是某種妖獸的身體某個部位。

同一種妖獸,每個人拿到的部位都不一樣,這就是考驗學生在辨認妖獸方面的能力了。

而拿到拼圖,确認自己需要捕獵的是什麽妖獸之後,一人對付妖獸絕對是件勉強的事,那麽接下來就是要找到和自己目标一致的小夥伴,團隊協作,發揮各自所長,直取妖獸的性命。

最後,則帶着妖獸身上與拼圖一致的部位回去交差,這一關就算通過。

唐寧他們三人拿到的都是血妖狼的拼圖。唐寧自己手中的卡片是血妖狼的兩只耳朵,貝逸廷是狼爪,而司無岫則是狼牙。

狼牙是個不太好辨認的部位,妖獸哪個不是一口利齒的?也虧得是司無岫,這樣都能看出來。

原著裏唐寧的原身就沒有那份眼力,他好不容易有機會和未婚夫組個甜蜜的二人小隊,自然不想讓司無岫加入進來,奈何貝逸廷見到司無岫以後就走不動路了,熱情邀請司無岫和他們組成一隊。

原身也是因為這個,才發現未婚夫似乎是與司無岫有“奸情”,所以在血妖狼攻擊司無岫的時候,原身故意沒有上去幫他,導致司無岫挨了血妖狼一爪子。

司無岫受了內傷倒下,這樣一來,三人就不能繼續獵殺那只血妖狼了,只能暫且離開休養一番,從頭再來。

原身當然要想盡辦法把司無岫趕走,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于是趁貝逸廷不在的時候,他想從後面暗算司無岫,結果反而被貝逸廷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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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有了唐寧穿越過來時倒黴被打臉的那一幕。

唐寧現在回憶起書裏的細節,又開始多心地想到,貝逸廷這去而複返還能剛好抓包的“湊巧”,該不會就是司無岫安排的吧?

然後司無岫再像個沒事人一樣站出來,對原身恩威并施,讓他再也翻不出什麽浪花來。

至少,現在的唐寧就對主角十分忌憚,抱着能不惹就不惹的态度。

唐寧:“……”

仔細一想這個男人真的有點可怕啊。

他又同情地看了一眼貝逸廷,哥們,你只看見了他的美貌,卻沒有透過現象看本質……要是看見了,也不知你是否還有繼續追求的勇氣。

想想還覺得有點令人同情。

反正唐寧不記得貝逸廷在後面的情節裏是否還有出場了,這個配角存在的意義,大約就是給原身屢屢針對司無岫提供一個理由——鏟除未婚夫的心上人,是多麽的合情合理,多麽常規的惡毒配角啊!

貝逸廷這個未婚夫出場還比不上唐寧,所以唐寧盡管嘴上說是同情,其實更多的還是幸災樂禍——司無岫不鳥他,自己也馬上要跟他解除婚約了,風雲榜上天下第一和第二的美人他都撈不着,完全就是兩頭空。

該,誰讓你擁有的時候不珍惜,等你失去之後追悔莫及,我一定會放一百挂鞭炮來慶祝的。

不過現在唐寧還是需要再忍耐一下,即便是知道司無岫實力高強,可自己不是原身,戰鬥力約等于無,這時候有一個貝逸廷至少不會全無用處。

三人此時休整得差不多了,正躲在一塊岩石後面,留意着前方一頭血妖狼的情況。

這頭血妖狼灰色的皮毛上有一道紅褐色的傷痕,正是司無岫之前用劍傷到它的。唐寧默默地想,這位狼兄還挺倒黴的,兩次都被他們撞上了。

貝逸廷此時當仁不讓地充當了小隊隊長的角色:“這只血妖狼是我們之前遇到的那只,它身上帶傷,要拿下它總比別的血妖狼容易。”

唐寧暗暗撇嘴,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還值得專門拿出來再說一遍?

“我先攻上去,唐寧配合我以暗器相助,無岫可在适當時機補劍。”貝逸廷自覺分配得十分合理,對三人說完後,就率先沖了出去。

唐寧還來不及叫住他,對方就已經被血妖狼一爪子撓到了胸口。

唐寧:“……”

兄弟,我真不是故意的,其實我連這具身體暗器藏哪兒都不知道,又怎麽去配合你?

血妖狼一爪子給貝逸廷帶來了三道血痕,貝逸廷出拳猛攻,想要忍着傷勢繼續強攻,頂在了唐寧和司無岫的面前,并沒有退卻的意思。

他咬着牙:“你們快走!這妖狼正處于暴怒狀态,你們兩人聯手也對付不了的!”

唐寧這時才覺得未婚夫也并沒有糟糕到一無是處,最起碼他不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

而且最多是個人感情方面渣了一點,他和唐寧的恩怨也沒到非死不可的地步。

唐寧深吸一口氣,他不能看着貝逸廷死在這個地方。一方面良心上過不去,另一方面,他要是死了,那唐寧豈不是成了未過門的寡夫了?

情急之下腦子裏已經閃過諸多念頭,唐寧沒有原身的記憶,并不知道原身都會什麽武技,暗器也摸不出來,他只好在旁邊撿了幾塊棱角比較尖的石頭,瞄準血妖狼的頭部,用蠻力丢了出去!

雖然這辦法很蠢,但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好啊!

血妖狼被砸中了腦袋,然而這點小磕小碰卻根本傷不了它,狼頭絲毫無損,石塊卻碎得四分五裂。

但也因此,血妖狼注意到附近還有人,一邊在和貝逸廷纏鬥的時候,一邊還在對唐寧等人發出威脅的低吼。

而貝逸廷身上的傷,卻是越來越多了。

“這可怎麽辦啊……”唐寧急得看向了司無岫。

司無岫也若有所思地看着唐寧:“你的暗器呢?”

唐寧早就知道只要自己一出手,別人不好說,司無岫肯定能看穿,所以只好一臉為難地說:“我……我用不了……”

本以為司無岫還會繼續追問,卻沒想到他只是輕輕對唐寧點了點頭,還伸手摸了摸唐寧的腦袋。

随後直接如一只火蝴蝶般平地飄起,快速掠向血妖狼。

司無岫右手握劍,翻手就是一朵挽得極漂亮的劍花。他的劍舞得密不透風,劍光流動,交織成一張細密的網,将血妖狼裹在其中。

速度快到看不清,唐寧只聽得出血妖狼的聲音從憤怒的吼叫聲逐漸帶上了點哀求的意味,空氣裏的血腥味也逐漸變重。

然而司無岫毫不手軟,最後一劍刺穿了血妖狼的咽喉,抽劍,甩掉狼血,轉身去查看貝逸廷的情況。

“當心!!”

唐寧驚恐地看着喉嚨被刺穿的妖狼居然還拼着最後的餘力撲向司無岫,他幾乎什麽也沒有想,在大腦一片空白的時候,身體已經替他做出了反應。

他的袖中忽然有一串鐵蒺藜疾射而出,準确射向了妖狼的四肢,将它的身體釘在了原地。

而狼爪,此時距離司無岫僅不到一寸。

看到眼前這一幕,唐寧驚愕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似乎身體裏的某個記憶閘門被打開,恍惚間,他好像忽然就明白了該如何使用原身的武技了。

可是現在想起來卻已經有點晚了,他朝妖狼丢石頭的畫面又不能從司無岫和貝逸廷的腦子裏一鍵删除!

這回完蛋了。

他真是有口說不清啊!

司無岫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轉過身,面對狼屍依舊淡定,他割下妖狼的雙耳,敲斷利齒,随手裝進一只口袋裏。

之後他便長劍一挑,将狼屍随意丢到已經昏迷得不省人事的貝逸廷旁邊,徑直朝唐寧走了過來。

“你不是用不了武技,而是不想為貝逸廷使用,對嗎?”司無岫眼中似有光華流轉,他輕輕飄至唐寧身前,伸手摸了摸那張被他上了藥的臉蛋,輕聲呵笑,“真可愛。”

兄弟,你誤會大了!

不是這樣的啊,你聽我解釋!

唐寧捂着自己的半邊臉,感覺比剛被打的時候還要火辣辣。

他動了動唇,很想說兩句類似“我只是誤打誤撞”“運氣比較好”之類的話,可這頭唐寧的大腦還在組織語言,那頭司無岫就已經往岩石山外走去了。

走了兩步發現唐寧沒有跟上來,司無岫還回頭詢問:“怎麽不走了?”

“他……”唐寧指了指還躺在地上的那位仁兄。

“阿寧不喜歡他,我也對此等不看清形勢就貿然動手的人全無好感,殺完血妖狼,自當分道揚镳。”司無岫一臉的理所當然,“走吧,該去交拼圖了。”

咦?

唐寧恍然想起,按照司無岫所說,血妖狼對血腥味最是敏感,貝逸廷之前那一下重得讓自己滲了血,這樣一來很容易招惹血妖狼。所以司無岫是因為這個,才對貝逸廷如此冷面相向,反過來對自己這麽好的?

不過這些事情他也來不及去問司無岫了,唐寧恍惚地看了眼已經殘缺不全的狼屍,猛然想起,自己的任務目标狼耳朵還在司無岫的口袋裏呢!

唐寧淚流滿面,離開前默默地對躺屍的未婚夫念了句“節哀”。

兄弟你就自求多福吧,不是我不想幫你,只是你惹怒的對象是我也惹不起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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