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第六章

“許平安同學，你睡得不實啊！”

在午後的陽光下，少年斜靠在窗邊，歪着腦袋，目光專注地凝視着躺在身旁的少女。她閉着眼，呼吸輕柔而均勻，仿佛正沉浸在甜美的夢境中。少年嘴角上揚，眉眼間流露出掩藏不住的寵溺與溫柔。他心裏明白，這不過是少女的小把戲，她只是想在陽光下感受他的陪伴，享受這份寧靜的時光。

少年眼中的笑意更濃了。他想起兩人相識的點點滴滴，那些歡聲笑語和共同度過的日夜。他知道，這個看似嬌俏可愛的少女，其實內心堅韌而深情。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牽動着他的心弦。

陽光透過窗棂灑在少女的臉上，映襯出她白皙細膩的肌膚。少年忍不住伸出手，輕撫過她的發絲，指尖傳來的是那熟悉而令人心安的溫度。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只有他們倆被陽光溫柔地包裹着，宛如一幅美麗的畫卷。

在寬闊的辦公室裏，風華、許平安以及楊晔，三人并排站立，面對着氣勢洶洶的王主任。王主任雙手叉腰，眉頭緊皺，一副即将爆發的不滿情緒。他的臉色鐵青，嘴角下撇，一副嚴肅得讓人不敢直視的面容。風華和許平安兩人表面上顯得有些害怕，身體微微顫抖，仿佛在等待一場不可避免的風暴。

然而，他們的內心卻與表面的恐懼截然不同。風華和許平安從小到大都是搗蛋鬼，家庭的教育方式也讓他們無所畏懼。他們歷經大風大浪，早已練就了處變不驚的心态。對于他們來說，這種小場面只不過是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罷了，根本不值得畏懼。

盡管王主任的怒火似乎能夠将整個房間點燃，但風華和許平安卻依舊保持着平靜。他們知道，王主任的責罵只是表達方式的一種，并不會對他們的內心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他們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景，知道如何應對這樣的陣仗。

楊晔則與風華和許平安不同，他顯得有些緊張。他的臉色蒼白，雙手緊握，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剛上初一的時候，因為自由散漫的課堂紀律問題，許平安硬是在教室外邊一站就站了大半個月，一節課沒上，風華倒不是全程陪着，遇着自己不喜歡的課，就逃課出來，在許平安班門口的窗臺上坐着，半個身子靠着白牆，一條腿兒支棱着，一條腿兒耷拉着，有一搭沒一搭跟許平安閑聊。看見巡查的老師什麽的就翻身從窗臺上往下一跳，露出一口小白牙，跑到操場上跟不認識哪個班的混一節體育課。

許平安就罵風華不仗義，扔她一個人在班級門口罰站，自己倒是大搖大擺出去玩兒！許平安雖然平時偷懶打滑，可是班主任罰她站她可不敢偷偷跑出去。每次風華把她一個人丢下的時候，踩着下課鈴一準兒回來，手裏還拿着兩根烤腸，自己嘴裏叼着一根兒，往許平安嘴裏也賽一根兒：“你趕緊吃，我看見值周生往這兒走了！”許平安嘴裏的烤腸吃也不是，吐也不是，只能沖風華背影罵幾句，感覺嚼……這時候風華就轉過身兒：“安安，我騙你的！”

“你說說你們三個！讓我說點什麽好！”王主任看着這三個學生，頭都大了不止一圈：“許平安！你說說你，還是小學生嗎！做個眼保健操還有吃東西！上課說話，偷吃零食，數學成績差的一塌糊塗！”緊接着瞪着楊晔，語氣緩和了三分：“楊晔，你學習成績不用我說，在市裏也是拔尖兒的！你要知道，在全市沒有一所學校肯收你，咱們學校雖然不怎麽樣，但是來這兒花了多少力氣，廢了多少心思，你心裏不是不清楚，現在你還不服管！你讓我說你點什麽好！如果咱們學校也不收你的話，你，你這就是自毀前程啊！”

到底是十幾歲的孩子，容是平常淡定慣了的楊晔也微微動容，咬了咬嘴唇，緩緩開口：“王主任，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我以後一定改正，不再犯同樣的錯誤。”

楊晔的話裏充滿了誠懇和決心，他顯然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并且下定決心要改正。他的語氣雖然有些顫抖，但依然堅定有力，讓人感受到他的決心和信念。

王主任看着楊晔，心中不禁有些感動。他深知，這個孩子雖然年紀輕輕，但已經有了非常堅定的信念和決心，這是非常難得的品質。于是，他輕輕拍了拍楊晔的肩膀，溫和地說道：“楊晔，你的态度非常好。每個人都會犯錯，重要的是我們能否從中吸取教訓，以後不再犯同樣的錯誤。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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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句話這一年多來，楊晔每時每刻都記在心裏，一刻都不敢忘，雖然脊背挺得溜直，心裏邊一大堆不服管教的話都到了嘴邊，在這句話前邊兒都轉了一個彎兒，服軟遠遠要比硬着脖子不管不顧要來的難得多。

風華和許平安都有些驚訝的看着楊晔，前者皺眉，後者咋舌。風華不是沒見過楊晔，兩個人以前倒是經常見，雖不是同校，但都是市裏數一數二的兩個初中，兩人拿手的還都是理科，市裏比賽兩人常碰面。楊晔與一年多以前是大多不同，一年前他還算是天之驕子，學習優異，家庭幸福，雖不言語出來也能看出自有三分傲氣在骨子裏，兩人屢屢斬獲各種比賽冠亞軍，不相上下的風雲人物，對于許平安理科白癡來說，不知道楊晔倒也正常。

可是如今再見楊晔卻讓風華有些吃驚，家中變故略知一二，不曾想連人的性格都有如此大的改變。說到底還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年輕氣盛總是有的，風華倒不是看重獎項的人，他的獎杯獎狀一多半都送了許平安，也不知道許平安什麽怪癖，就是喜歡收集這些，家裏的櫥櫃都快裝不下了，風華也不問，只是多贏些哄許平安高興。

上次見到楊晔的時候，物理競賽，第一名是風華，第二名是楊晔。楊晔不太高興，風華倒是滿不在乎。“下次，我會贏你。”楊晔看着風華，細長的眼睛裏滿是不想輸。“那你就來啊，數學競賽，我等你！”風華，聳肩，回頭沖許平安喊：“安安，我們一會兒去臺球室，打臺球怎麽樣！我最近新學的……”

風華沒想到之後好久沒有見過楊晔，就連約好的數學競賽也失了約，聽別人說他家出了事，搬了家，轉了學，不得不說沒有楊晔這個對手，多多少少有些索然無味。沒想到在這個學校遇見，更沒想到楊晔裝作不認識他，當做從未見過一般。不過也是，二人本來也沒有什麽交情，要說有點什麽，也是互相競争的關系，自然是沒什麽可認識不認識的。

許平安不知道為什麽楊晔突然認錯，還态度這麽誠懇，甚至是有些卑微和乞求的意思，雖然他站得筆直，面色一點沒有改變，許平安還是看見他拳頭握的緊緊地，眉頭之間也緊緊地，也知道是自己惹的錯，連忙開口：“王主任，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上課吃東西，不關楊晔的事兒，都是我和風華不對！”

還真是大義滅親，胳膊肘都拐到學校大門口了！風華哼了聲，也不氣惱，只好嬉皮笑臉的認錯：“主任，你看我們三個人态度這麽誠懇，就放我們三個一馬吧！”

王主任本來也就是小懲大誡，此刻氣也消了大半，語重心長：“風華，不是主任說你，你雖然借讀在這兒，但是你也不能搞特殊化啊！”

許平安白了一眼風華，怪不得風叔叔風阿姨沒有炸毛，原來人家學籍都不在這兒，真是夠慣着風華的！而楊晔心裏卻不是這樣想的，有權有勢有錢，自然是可以為所欲為，他以前何嘗跟風華不是一樣。

“下個月市裏有競賽，風華、楊晔你倆去，取得名次，這事就既往不咎”王主任又看了看許平安，繼續數落：“許平安，我知道你文科好，可是你數學也太差了，就你這樣高二分了文理，你學文怎麽就不用學數學了嗎？你還想不想上大學了！成天嘻嘻哈哈的像什麽話！你和風華在學校裏安分點，離了學校你倆怎麽好我管不着！”

許平安悄悄地扮了個鬼臉，心想：這麽多年都沒人能把她數學給教好，就算是風華每天輔導，她也最多考個及格，離好大學還差個十萬八千裏，你說的再多又有什麽用呢？更別說他倆關系好不好，更容不得旁人說三道四。

也不跟王主任嗆聲，只道了幾句知道了，不再犯了，承認錯誤的态度相當誠懇。只是楊晔自從剛才說了一番話之後，一聲不吭。數落了半個多小時，怕耽誤三人上課，王主任就放了三人離開，不過三人都再三保證要老老實實不犯錯誤，可是這犯不犯錯誤的，他們三個可說不準兒。尤其是風華和許平安這兩個沒臉沒皮的。

三人一回教室，還沒上課，就被班裏其他人給圍住了。左右不過是問王主任怎麽刁難了三人，這三人又是怎樣的智鬥了王主任。楊晔并不搭腔，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翻了幾頁書，拿出鋼筆，在紙上寫了一行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字好看得很，不過最後一個字用力過度，劃破了紙。

風華和許平安兩個人在食堂的戰略就是，一個占座，一個打飯。許平安個頭兒比風華不知道矮了多少，跟整個學校的洪水猛獸們搶飯的活兒就交給了風華。對于一個打飯的時候，跑樓梯一下能跨三個格的風華來說，能排在每次打飯的前三名。往往都是風華舉着兩盤飯，在人群中搜索着許平安，運氣好一點風華不僅能順利打到飯還能順便占個座兒，運氣不好就只能一只手端着，讓許平安站着吃兩口，之後看見哪有空味兒眼疾手快占了再說，這才能好好吃一頓飯。

今天風華倒是早早的到了打飯的窗口，沖着打飯的阿姨笑了笑，熱情如荼，饒是阿姨也受不了風華這張笑成一朵花的臉，也不忍心在抖一抖打菜的手，倒是笑着來兩句‘夠不，不夠阿姨再給你打！’排在風華後邊的學生們憤憤不平。

在風華數十年如一日中的‘午飯’保衛戰中，倒是為許平安圓潤的臉蛋子貢獻了不少的力量！

吃過午飯就到了風華同學帶上‘紅袖章’檢查各班級午睡情況了，這倒是個好差事，風華和許平安到現在也沒明白，一張小書桌硬邦邦的，怎麽能睡得着？就算睡得着，也硌得慌，起來一臉的紅印子……大搖大擺的不用午睡倒是遂了風華的心思。

說是檢查午睡，也倒不是真的要睡實，只不過想看看各班有沒有偷玩手機、說話的，雖然那個年代有手機的是少數，可是班裏總是有那麽幾個。正常來書，幾個值周生在門口看兩眼也就算檢查過了，走個過場就算了，誰還真願意真真抓出幾個來。風華挨個班級走了一圈，忍不住的皺眉，看這些不管男的女的睡覺的樣子，都不怎麽好看。不得不說風華不僅僅有潔癖還是個顏控。

回了自己班，風華眼尖的早就看見李陽在桌子底下看課外書，周钊在看漫畫，大姚一只手還在桌子底下拍籃球，班裏認真睡覺的沒幾個，倒是楊晔當真是睡得熟着……風華輕輕走到許平安的跟前，笑了笑沖門外的值周生擺了擺手。本來三班就是檢查的最後一個班級，檢查完了，值周生們也就散了，看見風華這麽擺手，值周生也都散了。

風華忍着笑意，目光專注地盯着許平安。

許平安閉着眼，睫毛輕盈地翹起，像是在跳動着一曲優美的舞蹈。她的眼皮不停地抖動着，仿佛在訴說着內心的激動。眉毛也時而緊皺在一起，時而又舒展開來，仿佛在思考着什麽深奧的問題。

風華心中明白，許平安是在裝睡。他低下頭，嘴唇幾乎貼近了許平安的臉龐，能清晰地聞到許平安身上散發出的淡淡清香，那是一種令人心曠神怡的氣息。風華地開口說道：“許平安同學，我看你是睡得不踏實啊！”

許平安睜開一只眼睛，看着風華整張臉湊得自己如此近，臉有些許紅，支支吾吾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倒是惹得風華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