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為什麽要用這種方法侮辱我?”我既失望又痛心地看着他,企圖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一點不舍或是憐惜,可是那裏面除了冷漠,什麽都沒有。
他走到我面前扣住我的下巴,邪邪地笑着,“因為我突然發現了一件事,這個世界上,貌似只有你的身體才能引起我的性趣。”
“所以,”我看着他冰冷的眼神,心裏竟然生出了些許恨意,“你只是把我當做發洩欲望的工具?”
“三年前不是的。”他扣住我的下巴又緊了些,眼裏燃起了怒火,“但當我知道你只是利用我之後,對我來說,你這樣的女人就只配當一個工具!”
本來出現的一點恨意,因為他這句話而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受你的脅迫?楚佳佳不是你能輕易對付的人的。她的父母不會讓你這麽做的。”楚佳佳的父母是政府機關裏的職員,雖然職位不高,但是好歹也是吃公家飯,而且在政府幹了那麽多年,總歸是有點人脈的。顧澤再怎麽厲害,也只限于商界,他想毀掉楚佳佳,我相信不是件容易的事。
顧澤笑了,笑得特別諷刺,“秦香香,你在外面混了那麽久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除了用身體勾引男人,你還真是什麽都不懂呀!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官商不分家’嗎?只要肯出錢,什麽官員搞不定?!官員其實就是我們這些商人的後盾!只是兩個政府小職員而已,這也能成為你們的靠山。你相不相信,只要我一句話,他們今天就可以回家吃自己了?”
我身體一震,詫異地看着他,“你還調查了佳佳?”
“你的所有事情我都感興趣,包括你周圍的朋友。比如楚佳佳,比如——肖澈。”他嘲弄地看着我。
不等我回答,他又繼續說,“哦,對了,聽說那個肖澈很喜歡你。你說,如果他因為你而失去繼承他父親公司的機會,他會怎麽樣?”
肖澈的媽媽是政界女強人,爸爸是肖氏企業的老板。據說他爸爸很器重肖澈,一直想讓他來管理公司,但由于肖澈哥哥肖俊的幹擾而一直沒有成功讓肖澈接替。從平時的言行中可以看出來,肖澈很想接替他爸的公司,也很希望別人給他施展才華的機會。
如果他不能繼承他爸的公司,一定會很傷心吧!
見我猶豫,顧澤變得很憤怒,低下頭狠狠攫住了我的唇,我想拒絕,可是後腦勺被他緊緊扣住,根本掙紮不開。
後來我索性不動,據說男人的欲望很多都是因為女人的掙紮而越加強烈,既然這樣,我還不如不掙紮,讓他自行熄火。
果然,吻了一段時間後,他放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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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撫摸我的嘴唇,眼裏出現黯然的神色,“為了他,你是不是跟我這個你讨厭的人上床也沒有關系?”
我不知道他這結論是怎麽得出來的,正在我冥思苦想之際,他又苦笑着說,“原來真的是這樣!”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我還在考慮這個問題。為什麽剛才他提到肖澈時嘴角出現了一絲苦笑?眼裏也出現黯然的神色?
正低頭思考的我,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一股清新的香水味襲來,好像是香奈兒。我擡起頭,恰好對上了許可卿打量我的眼光。
“是你?”她似乎很驚訝在這裏可以見到我。
我對她笑了笑,無意攀談,正準備離開,她忽然抓住我的手,眼睛直直盯着我的嘴唇看。我覺得奇怪,摸了摸嘴唇,才發現唇好像腫起來了。
心裏湧起一股心虛,我對她說,“許小姐有什麽事嗎?”
她看了我半晌,然後搖了搖頭,略帶失落地放開了我的手腕。
“那我先走了,再見。”說完我就頭也不回離開了。
看剛才許可卿的神色,估計她也猜到了八、九分。我站在電梯裏閉了閉眼睛,沒想到我變成了一個破壞人家感情的醜陋的小三。
兩個穿着黑色套裝的女孩走了進來,其中有一個女孩說道,“聽說我們總裁跟許小姐快要訂婚了,你知道嗎?”
聽到這話我心裏一縮,一個苦澀的酸意從緊致的胸口噴灑而出,飄散在空氣中,進入了我的呼吸道,讓我快要窒息在這電梯裏。
另一個女孩激動地說道,“太好了!總裁跟許小姐真是郎才女貌,終于要修成正果了!”
那個女孩瞥了她一眼,無奈地說道,“先不讨論這件事的準确性,就說總裁的感情吧,總感覺他的心不在許小姐身上。”
“怎麽可能?”另一個女孩接話,一臉不能相信,“許小姐既典雅又高貴,剛好配我們總裁。如果總裁連她都不喜歡,誰還有資格得到總裁的愛?”
“叮——”
電梯門打開,兩個女孩走了出去,她們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我聽不見。
我靠在牆壁上,看着電梯裏的燈光,由于燈光太亮,我的眼睛被它照的酸澀,一股眼淚傾斜而去,止都止不住。
我擦了擦眼淚,沒事在電梯裏裝那麽亮的燈幹嘛?
電梯打開,我閉閉眼,隐去眼睛裏的淚意,然後走了過去。
走出大廈,剛好看見了多日未見的肖澈。他看起來憔悴了好多,下巴上冒出了些許胡渣也沒有去整理。
他看到我從這裏出來愣了一下,然後走上前,神色有些不自然,“香香,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對他像以前一樣燦爛地笑了笑,希望他能明白即使無法做情侶也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來這裏找個朋友,你來這裏是為了工作嗎?”
看到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對他展露燦爛的笑容,他似乎很開心,對我點了點頭。
“等下來我和佳佳的咖啡廳吧,我們三個人好久沒一起吃飯了。”
“嗯,好的。”他眼裏有毫不掩飾的欣喜一閃而過。
“那你去工作吧,我先走了。”
等肖澈走進去後,我回頭看了眼顧澤的辦公室,不知道現在他跟許可卿在幹嘛,是不是做着剛才和我做過的事。
我忍住心中逐漸用起來的酸意走過馬路,向咖啡廳走去。
一進門,秦香香就迎了過來,眼裏出現了擔憂的神色,眉頭緊蹙,“香香,你為什麽又去找他?!”
我挺詫異,“你怎麽知道的?”
“剛剛我打電話給你爸,問你怎麽還沒有回來,他告訴我說你去找顧澤了。”她很憤怒很生氣,“你為什麽就不能忘了他好好過日子?他到底有什麽好?!除了皮相長得還可以根本一點都不能讓人産生興趣。”
“是我爸想見他的,我只是拜托他去見一見我爸爸。”
“那這個是什麽?”她指着我紅腫的嘴唇,“不要告訴我這是你撞牆壁上了,我不會相信這種借口的。”
“是什麽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我繞過她走進了咖啡廳,拿起旁邊的抹布開始擦桌子。
她奪走我的抹布,對我有些恨鐵不成鋼,“他這麽對你為什麽不反抗?”
“這種事三年前就做過了,現在反抗有意義嗎?”我擡起頭,認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不避不讓。
她無力地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香香,三年前的事情是個意外,不能怪你,為什麽你自責了三年還是不能放開?現在即使他為所欲為,你也甘願忍受?”
“因為你沒有經歷過,不知道看到一個人因你而死是什麽滋味,更不知道當我看到她全身是血躺在我面前是什麽滋味。”
當一個人因你而死的時候,即使你心裏再恨也會随之産生愧疚之感,除非那個人是鐵石心腸,而我自認為并非鐵石心腸之人。
有的時候,我也希望我的心可以和石頭一樣硬,那樣至少我現在不會愧疚,不會後悔,更不會愛上顧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