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5 章
回到秦家的時候已是下午五點了,彼時爸爸的臉已經很黑很黑,見我回來,他快步向我走來,然後二話不說拉着我向門外走去。
我轉頭去看秦三爺,發現他冷着臉連一句話都不說。
因此,我直覺他們之間鬧了什麽不愉快。
“爸爸,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一坐上車我就轉頭問爸爸。
爸爸繃緊着臉,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半晌他的聲音才緩緩響起,“三叔說,你爺爺可能不是秦大少爺害死的,害死他的另有其人。”
我揪緊心髒,問道,“是誰?”
“可能是剛剛那個姓安的男人的老爸。”
我愣了一下,想起那個長得跟顧澤很像的男人,心突然不安起來,“到底怎麽回事?你跟秦三爺在裏面那麽久談論出什麽結果來了嗎?”
爸爸搖了搖頭,“上一代的事情三叔也不太清楚,唯一确定的是你爺爺不是秦大少爺殺害的,最大的嫌疑是安逸辰的父親安榮。”
“那你們打算怎麽辦?”我問爸爸。
爸爸回答說,“三叔說這件事他會調查清楚,之所以告訴我是想讓我有個心理準備,要是讓他查出來這件事跟姓安的有關,他絕不會善罷甘休,而這樣做可能會連累到我,甚至我們秦家的所有人。”
我們秦家?
看來爸爸已經不知不覺跟秦三爺親近起來了,要不然不會這麽自然地喊出‘我們秦家’這幾個字。
可是如果這件事跟安逸辰有關的話,那秦澈為什麽要跟着安逸辰做事,難道他不知道上一代的恩怨嗎?而且以秦家的産業,就算要鍛煉能力,他也未必需要給安逸辰打下手吧?
好多事情都不太合理,我搖搖頭,摒棄了心裏的雜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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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他們的恩怨,就讓他們去解決好了,我只需要安心在夏家村安心生活下去就好了。就算安逸辰長得跟顧澤很像又如何,他始終不是顧澤。
回到家時已是黃昏,透過迷蒙的昏光,我看到了一人一貓站在我家門前似乎在等待某人的歸來。待車開近些,我這才看清了夏言的身影和蜷縮在他腳下的小青椒。
車停下時,夏言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腳下的貓也似是感應到什麽般睜開眼睛,向剛下車的我狂奔了過來。
我欣喜若狂,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麽具有靈性的小貓,才見我一面,就能跟我這麽親昵,實在是惹人憐愛。
抱起它,它往我懷裏縮去,口中發出‘咩咩咩’的叫聲,叫得我心髒酥軟,對它的喜愛更是增加一分。
“狗子哥,小青椒太可愛了!”我撫着小青椒的小腦袋走進夏言,笑嘻嘻地說,“謝謝你送我這麽可愛的小貓。”
夏言疑似又臉紅了一下,低着頭對我擺了擺手。
“去我家吧!我也有東西送給你!”說完我轉頭看爸爸,發現他一直和藹地看着我跟夏言,眼中有股情緒,但是我不知道是什麽。
直到晚上,我才了解他此刻眼中的情緒。
爸爸問,“你覺得夏言怎麽樣?”
我以為他只是問我對一個人的看法,便開心地答,“雖然內心有些自卑,但是心底很善良,眼神很清澈,我很久沒有看到這麽幹淨純潔的人了。”
“那他跟小澤比呢?”
我臉上的笑容一僵,愣了好久才回答,“他們兩個是完全不同的人,沒有可比性。”
“是因為他們兩個在你心裏的分量不同嗎?”
“爸爸——”我低下頭,不敢直視他銳利的眼眸,“這件事不要再逼我好嗎?我已經聽你的話離開顧澤了,不要連我喜歡他的權力都剝奪,那樣我會覺得自己是一個行屍走肉、生無可戀的人。”
“行屍走肉,生無可戀——”爸爸嘆了口氣,略帶憂傷地說,“人的一生不應該只有愛情,還有很多東西需要我們去完成,比如責任和義務。愛一個人是權力,但是努力去接受一個你不愛的人是義務,這兩者是相沖突的,但是我們不能為了享受權利而去抛棄了原本就該我們去承擔的義務。”
我擡起頭,努力琢磨爸爸的話,半晌我才問,“爸爸,我應該去承擔什麽樣的義務?”
“好好照顧夏言就是你以後需要承擔的義務。”
我因為爸爸的話而愣在了那邊,良久之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什麽?”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過你,夏言很小的時候,我接他到家裏去玩,那時候只有三歲的你很喜歡他。有一次你帶着夏言去公園裏玩,在摘岸邊的花時一不小心掉進了湖裏,年僅七歲的夏言二話不說跳進水裏去救你。雖會游泳,但是那時正值冬天,冰冷的湖水凍僵了他的手腳,他努力将你救上岸之後就沉入湖底,是一個路人将他抱了上來。可是由于待在水裏的時間太長,他一出來就發高燒。”爸爸嘆了口氣,臉上出現了愧疚的神色,“就是那一次,他的聲帶燒壞,永遠也發不了聲音。”
我對那件事一點印象都沒有,只不過在偶爾聽爸爸說過小時候我掉進公園的湖裏差點淹死,并且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去過那個公園。
原來是夏言救了我,如果沒有他,我當時就已經死了吧!可是救我的代價卻是讓他永遠都不能開口說話。
想起夏言自卑的眼神和孤獨的背影,我突然覺得很心疼。如果不是因為他,他或許也可以驕傲自信的活着,但是我卻打破了這一切。
但是要我因此接受他,不是不可以,而是覺得對不起他。跟心裏有別人的我在一起,他也會很痛苦的吧!況且,報恩的方法有千萬種,我不想用以身相許這種方式來報恩。
“爸爸,我只能答應你,以後會幫助夏言恢複自信,好好對待生活,但是我不能跟他在一起,這不管對我還是對他都不公平。”
爸爸點了點頭,“嗯,我知道。我原本也沒打算讓你現在就接受他,只希望你此刻能夠盡心盡力幫助他。等日後你覺得你可以接受他時,再跟他結婚也不遲。”
‘結婚’兩字讓我瞬間瞪大了眼睛,原來爸爸的目的是讓我跟夏言結婚,我愣愣地看着他,突然覺得自己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如果我是他的女兒,為什麽他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如果我是他女兒,為什麽不問我以後會不會愛上夏言?就算以後我能夠接受他了,那我也未必願意跟夏言結婚,因為接受跟結婚是兩碼事!
我們可以很輕易地接受一個人,但是跟我們結婚的人只能是這萬千人中的一個。
躺在床上許久我還是睡不着,可能是因為初到這裏不習慣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爸爸剛才說的話的緣故。
我是一個嗜睡的人,可是今晚卻失了眠。
突然很想顧澤,雖然才離開短短一天,可是卻讓我覺得我已經一年不見他,這讓我有種想立刻狂奔到他的身邊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