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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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住了幾天又被逼着做了好幾項檢查後,丁冬終于獲準可以出院。是阿南來接她住院,并告訴她秦淵因為一樁并購案,會去紐約出差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她的主要任務就是養好身體,還有,不要亂跑。

囑咐完這些,阿南就沒怎麽理會丁冬了,想來對于丁冬的所作所為是看不慣的,所以對待丁冬,就有些冷淡了。

丁冬不敢逾矩,接下來的幾天一直安分呆在房子裏,秀嫂卻把她當成一個病人,除了三餐外,每天在廚房忙着給她熬各種滋補湯,丁冬非常過意不去,卻聽秀嫂說是秦淵臨走前特意囑咐的,湯藥食材也是專人特地送來,全是上等滋補品,聽秀嫂這麽說,丁冬越發覺得這湯咽不下去。

無功不受祿,秦淵對她,似乎是太好了些。

清閑的幾天裏,丁冬一直在腦子裏反複梳理遇上秦淵以後的各種事,心裏的疑團也就更深,秦淵對她的态度,她實在看不懂。

甚至外界對他的評價其實也是存在誤解的。

冷血無情,這些媒體報道最多的字眼,事實上一段時間與他接觸下來,她并沒有真切感受到,相反,她感受到的是他冷酷外表下不易察覺的柔情,每每颠覆她對他的所有認知。

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要傷害她。

雨裏撐傘等待她的秦淵,遠遠目送她去檢查的秦淵,還有醫院路燈下守望的秦淵,都讓她篤定,他不會傷害她。

反而,更像是一種沉默的守護。

丁冬的心,有點亂。

也許是白天心事想的太多,丁冬又開始做夢了。一連幾天,夢裏又出現了那個好聽的男聲,一遍遍地用心碎的聲音叫“寶寶”,醒來後的丁冬大汗淋漓,幾乎虛脫,她在深重的夜裏捂着胸口,粗聲喘氣。

為什麽,為什麽那聲音像極了秦淵

這座房子,究竟有什麽鬼魅在操縱她的夢境

她看了眼熟睡的麥麥,披着衣服下床,游魂一樣打開門,走了出去。她感到喘不過氣來,那些迷霧層層襲來,她直覺,那答案,就在這所房子的某個角落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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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腳不聽使喚地上了樓,她站在了那間神秘的小房間門口。

秦淵允許她在這所房子其他地方走動,只除了這個房間,她不能進去。

丁冬有次看到秦淵從樓上下來,想必是從這所房間裏出來,在樓梯口遇到她,他面沉如水,眼神像是想吞了她。

裏面究竟藏了什麽

她在寂靜的夜裏心跳如擂鼓,鬼使神差地把手放在把手上,手一用力,驚喜地發現門沒有上鎖。

漆黑的過道突然燈光大亮,丁冬吓得手一縮,顫抖着轉身。

秦淵站在樓梯口,冷然地望着她,身上還穿着西裝,西裝微皺風塵仆仆的樣子,似乎是剛到家。

他的目光帶着質問, “你在幹什麽”

“我……”丁冬結巴,杵在門邊心虛地厲害。

不規矩的住客在別人的房子裏鬼鬼祟祟窺探主人隐私,結果被主人發現,丁冬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有一天會成為這樣令人羞恥的人,她果然是做不得丁點壞事。

說不定這一次他真的會将她趕出去。

秦淵走了過來,丁冬頭垂得更低,這才發現他沒穿襪子,難怪她沒聽到他上樓的聲音。

“我睡不着,”她聲音輕輕的,不斷扇動的睫毛洩露她此時的膽怯, “好奇……”

“你又犯規了。”秦淵輕淡的無奈的聲音,與夢裏的那道聲音,慢慢地重合起來。

丁冬不敢置信地擡起了眼睛,卻不經意觸見了秦淵凝望她的眼睛。

秦淵的目光仿佛變成了一雙手,輕柔撫過她臉上的每個部分, “你還是那樣子,好奇心比誰都重,從來學不會安分。”

他眼裏的黑色漩渦,将她吸了進去。

他身上仿佛有一種奇異的吸引力,讓她不能動彈,無法逃跑,他不知不覺離她很近,近到她仰望她時能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讓她全身的每個毛孔微微戰栗。

他們的眼神膠在一起,呼吸纏繞,這一刻,丁冬強烈地感覺到他想吻她。

她不知道她身體裏住着什麽魔鬼,讓她迷了心智,讓她不能控制身體深處湧起的渴望。

她不想承認,她期待着那個吻。

可秦淵沒有吻她。

他及時拉開了彼此的距離,一秒前仿佛沾着情欲的眼轉瞬又如往常般冷靜自制,剛才火熱的對視仿是一場夜裏的夢境,難辨真假,醒來全是空幻。

“還不是時候……”他的嗓音略微低啞,在燥熱的夜裏,撩撥人心。

丁冬大腦當機, “你說什麽”

秦淵拉起丁冬的手,看了一眼左邊的那扇門,将呆若木雞的她緩緩帶下樓, “那扇門,你現在還不能打開。”

“為什麽,裏面藏了什麽”

秦淵回頭看着呆愣的她,慢慢地,綻開一個從未有過的溫柔笑容。

“沒有什麽,只有一個不能說出口的秘密。”

這仿佛凝聚了世間所有溫柔的笑容讓丁冬有些眩暈,一臉被動地看着秦淵。

秦淵站在她面前,慢慢地執起她的左手,像個西方紳士一般,低頭落下一個吻,丁冬看不見他眼裏的脈脈情深。

深夜裏他的聲音分外性感。

“這個美麗的秘密,請允許我,再獨享一點時間。”

一池春水,就這樣徹底被吹亂。

丁冬一夜無眠,起床時,麥麥已經不在床上,秀嫂見她下樓,笑着說秦淵送麥麥去幼兒園了。

丁冬咬着面包,納悶這一大一小的關系何時變得這麽好。

秀嫂忙完了廚房,拿着水桶準備打掃房子,丁冬閑來無事也想上去幫忙,秀嫂的反應卻很強烈, “不行不行,秦先生看到會說我的。丁小姐你多休息才是。”

“秀嫂你不能這樣,”丁冬哭笑不得, “再不多動動,我真的要成胖子了。”

她捏捏自己終于臉上終于豐潤起來的肉, “你的湯催肥效力太強了。”

“還不是你之前太瘦了。”秀嫂笑得和善, “女孩子還是胖一點比較好看,有福相。我看你以前風吹日曬的,又黑又瘦,哪有現在好看。”

“什麽”丁冬愣了一下,下意識問, “你怎麽知道我以前又黑又瘦的啊”

她這麽一問,秀嫂挂在臉上的笑就有些僵硬了,忙道, “我看你做記者的嘛,女孩子常在外跑,能不黑瘦嗎”

丁冬半信半疑, “你以前見過我嗎”

“沒,沒有啊。”秀嫂的臉色明顯有些慌亂了,但很快恢複鎮靜, “廚房蹲着燕窩銀耳湯呢,剛好秦先生也在,我多炖了點,你們倆都補補。”

她憨笑着回了廚房。

丁冬被一種古怪的情緒糾纏着。

為什麽所有人的語氣,都像是認識她許久似的,但她明明對他們沒有印象。

秦淵很快回來,他剛一進來,就與坐在客廳的丁冬目光交接,丁冬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尴尬地道了聲, “早”。

“不早了。”秦淵面無表情地坐下喝咖啡,昨晚的溫柔只是昙花一現,再度恢複冰山臉。

也許他想起來了,上次就是在這個客廳,她出言不遜,他們不歡而散。

那一天她只圖一時痛快,說了很多很過分的話,丁冬臉上滾燙滾燙,見秦淵拿起的咖啡已經涼了,忙殷勤站起來, “咖啡冷了,我去給你拿熱的。”

她的舉止,多少帶着讨好的成分。

秦淵看了她一眼,并不阻止,也許是默認了她的讨好。

丁冬并沒有端來咖啡,端上來的是燕窩銀耳湯, “你這段時間出差辛苦,還是喝點補湯吧。咖啡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丁冬臉紅,說完才意識到這樣的話只适合出自情人之口,一時有些害羞,更不敢看秦淵的眼睛。

“好,那我以後少喝。”沒想到秦淵這樣出人意料地回答她,乖順地不像他,一邊悠然看着報,一邊在丁冬詫異的目光中,喝了一口湯。

喝完湯他擡頭看她, “頭還疼過嗎”

丁冬愣了一下, “沒有。那天是意外,我沒事了。”

“醫生說你沒事,所以你也不必擔心。”

“哦。”丁冬有一下沒一下的玩弄着手上的湯勺,思緒回到了那個讓她頭痛欲裂的下雨天,目光帶着一絲漫不經心, “你讀大學的時候,喜歡穿什麽顏色的衣服啊”

“藍色。”

丁冬手上的湯勺掉了在桌上,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

秦淵的注意力終于從報紙轉移到她這邊, “怎麽了”。

“沒什麽。”丁冬将慌亂不動聲色地藏了起來,笑了一下, “昨天看到一群大學生,随口問問。”

餐桌恢複安靜。

早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絲絲絨絨地撒了進來,遠方的天空,和海水一樣湛藍,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靜靜坐在餐桌邊,任由陽光照耀,不知道哪家的孩子正在彈奏不知名的鋼琴曲,好聽的旋律隐約地傳進房子裏。

有音符流淌的上午,陽光和海水,還有安靜看報的男人,丁冬托着腮眯着眼,竟有種淡淡的“幸福來了”的可笑錯覺。

但這種和諧并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就被丁冬的手機鈴聲打破。

丁冬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是周景宣打來的,她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對面的秦淵,悄悄站了起來,跑到門外花園接電話。

周景宣在電話裏倒是非常正經的口氣, “律師我替你聯系好了,大律師時間按分計算,放心,是我的朋友,會給你個友情價,我馬上有個會要開,具體事宜我秘書會同你聯系……”

挂完電話的丁冬心情複雜,找到律師了,匡哥出來的日子指日可待,她混沌的生活很快就能回到正軌。

下意識回頭瞥了一眼玻璃窗內的背影,紅唇抿緊。

她在心裏唾棄自己。

那種可笑的所謂“留戀”的情緒,一定要像掃垃圾一樣,從她心裏堅決地掃出去。

與律師預約的時間是下午一點,丁冬在外面猶豫了半天,還是鼓起勇氣對秦淵說想下午出去半天。

她做好了再次被秦淵拒絕的心理準備。

大不了被趕不出去。

比起上次激烈的反對,這次秦淵竟然破天荒地同意了,只是态度是極端冷漠的,因為他從頭到尾沒有看過丁冬一眼。

“想去就去吧,我不會拘禁你,你想要的自由,依然是你的。”

上次兩人的争吵想來他都還記在心上,耿耿于懷着。

他合上報紙,站起來背對着她, “出門前記得報備,電話開着,不要找不到人就好。”

“你在為你的愛情奔走,那……我的愛情呢”他背着她輕輕嘆息。

丁冬的眉頭皺了起來。

書房的門砰得一聲關上,關門聲很沉,撞在丁冬的心上,她就像有了心靈感應,知道關門人的心情,也如這關門聲一般,沉重到無力負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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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麽麽噠,謝謝大家捧場這個腦殘失憶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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