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失敗
失敗
在看到坐在窗邊的那人時，森鷗外露出一個果然的笑容，他說：“沒有想到福澤閣下居然來得比我還要早。”
“森醫生，”福澤谕吉打量了一番對方身體，然後按壓了一下自己的傷口，“果然，這奇妙的好轉是因為你的原因吧。”
森鷗外雙手背在身後，微微搖頭：“不，是安德君的效果。”
福澤谕吉皺眉，他還沒有了解有關安德的資料。
他慢慢站起身體，毫無殺意地走到森鷗外面前，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定。他說：“我想森醫生一定也清楚幕後黑手為什麽會選擇我和你來成為共噬的目标。”
森鷗外嗯哼了兩聲，微微含笑繼續等着對方的話。
“森鷗外，如果我僅僅只是福澤谕吉，我根本不贊同你的大部分決定，尤其是在與謝野的事上。”福澤谕吉沉聲說道，“但是，正如老師的三刻構想，在橫濱，港口mafia，武裝偵探社，還有異能特務科都是缺一不可的。作為偵探社的社長，我不能和你起沖突。”
森鷗外的笑容更加大了，他說：“福澤閣下還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如果我是你，我就絕對不會做這樣的決定。”
福澤谕吉豎起警惕。
“但是，”森鷗外話鋒一轉，“福澤閣下，老師的話很有作用。”
福澤谕吉一愣，突兀的聲音突然從另一處響起，兩人側身望過去。
從光影裏走出來的是一只三花貓。
半小時前，在福澤谕吉和森鷗外正心有靈犀地趕往此處的時候，已經有另外一個人找到了夏目漱石。
福地櫻癡打量着蹲坐在牆壁上的三花貓：“真是出乎意料，傳說中的夏目漱石居然是這樣子的嗎？”
三花貓甩了一下尾巴，平淡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所以聽到福澤谕吉話語的時候，躲在角落裏面的福地櫻癡問：“夏目先生，你真的覺得你的三刻構想成功了嗎？”
解除異能後，難得以人形出現的夏目漱石有些欣慰地看着早已分崩離析的兩位鑽石，他說：“福地先生，橫濱這塊土地上是不同的。以前我或許會擔心它失敗的那一天，但是現在，我想這不是我應該會擔心的事情了。”
福地櫻癡失語片刻，他望向他們的背影看了很久，然後說道：“夏目先生，如果正如你所說，橫濱是不同的，那麽你覺得它能夠面對之後的事情嗎？”
夏目漱石瞥向他：“你想說什麽呢，福地先生？”
估計誰也想不到，各方勢力的頂尖四人居然會在破舊的地方相見。
福地櫻癡看了看其他三位，沉重地說道：“是信任讓我說出了接下來的話，諸位，有一個人他将會是毀滅世界的存在。”
“安德。”他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了這個名字，“我們必須要找辦法封印他。”
森鷗外挑眉，頗有些意外，但是他的問題還沒有問出口，他身邊的空間突然扭曲了一秒。
剛才讨論的人物剎那現身，低垂着頭，手中的紫羅蘭已經完全喪失了活力，花瓣一片兩片地落下。
四人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秒，上一秒還讨論的主角突然出現誰能不驚慌。
尤其是森鷗外，他心裏想的是：想勸安德用這個異能力抓捕費奧多爾不肯用，沒想到居然用到了自己身上，诶。
森鷗外頂着他人的目光，試探性地問道：“安德君，突然出現是有什麽事情嗎？”
安德癟着嘴擡起紅彤彤的雙眼：“我被拒絕了！啊啊啊——”
看着嚎啕大哭的安德，森鷗外無奈擺手，剩下兩人默默凝視福地櫻癡：
這就是你所說的會毀滅世界的存在？
……
別墅外，雙方陣營各自占據了有利地形，看天看地不看對方，是無垠的寂靜。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姍姍來遲，跟在最後面的中島敦唯唯諾諾不敢說話。
中原中也問：“首領還沒有出來嗎？”
尾崎紅葉微微搖頭，眼波流轉在泉鏡花的身上。
而站在一旁的芥川龍之介幾乎是把目光粘在了太宰治身上。
“太宰，”江戶川亂步直直站在那裏看着破舊的別墅，頭也沒回地問道，“你有遇到什麽事情嗎？”
太宰治難得愣了一下：“沒有什麽特殊的。”
江戶川亂步喃喃自語：“是嘛……”
終于有人從其中走了出來，衆人齊齊看向來人。
福澤谕吉環抱雙臂閉着眼睛慢慢走在前面。森鷗外有些無奈地搭着安德的肩膀，邊走邊說些安慰人的話，安德還在哭哭啼啼。而福地櫻癡，他雙手堵着耳朵生無可戀地走在最後面。
據安德所說，他在見到費奧多爾之後，九十度的鞠躬加上誠摯的交往申請，然後被費奧多爾一票否決。崩潰的安德瞬間使用[磁力]來到了森鷗外身邊，唯一曾經學到過有關愛情知識的長輩。
[磁力]的效果，能飛到見過的某個人的身邊。
夏目漱石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走了。
無人傷亡，雙方隊友隐晦地瞧了一眼對方。
福澤谕吉告知衆人夏目漱石帶過來的有關病毒異能者的地址信息，他說：“時間只剩下不到24小時，我希望你們能夠……”
“為什麽！”安德在遠處朝着天空大喊，聲音悲痛欲絕，“WHY！我不值得有一段美好的愛情嘛！”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了過去。
宮澤賢治天然地問道：“他是怎麽了？看起來好悲傷啊。”
國木田獨步默默擋住了宮澤賢治的眼睛：“你還太小，沒必要知道這種事情。”
福澤谕吉頓住了，森鷗外笑眯眯地看向衆人，好像完全沒有港口mafia首領的恐怖，他說：“經過我和福澤閣下的讨論，在橫濱只有……”
“啊啊啊——”安德手裏拿着又不知道是從哪個異能力變出來的劍狂砍着空氣，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憤怒，“這個冷漠的世界！這個沒有愛的世界！毀滅吧！這該死的世界！”
大家又再次把目光注視了過去。
立原道造用手擋住眼前的陽光看向遠處：“喂，這小子不會是瘋了吧？”
中原中也下壓了一點帽子，好丢臉，一點都不想承認他是港口mafia的人。
福地櫻癡下結論：“總之，這可能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港口mafia和武裝偵探社将會攜手……”一起解決這次事件。
一如前兩次，福地櫻癡的話也沒能說完。
安德抱着雙腿坐在地上，整個人的心情已經降到了最低點，魔人繞在他的身邊。
安德露出一雙死魚眼，喋喋不休地對着魔人許願：“費奧多爾會愛上安德，費奧多爾會愛上安德，費奧多爾會愛上安德……”
大胡子的魔人漂浮在空中，糾結地說道：“你不能這麽許願……”
安德瞪了對方一眼，繼續重複着這句話，他要把這句話說滿一千遍。
江戶川亂步睜開碧綠色的眼睛看了幾眼安德的背影，然後轉頭對福澤谕吉說道：“社長，我想現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他應該可以自行解決的。”
聰明的人看向江戶川亂步，這不是他對待一個陌生人的态度。
注意力終于從安德身上挪開了，大家勉強聽完了“家長”的計劃，商讨行動準備前去解決病毒異能者。
看向還在喋喋不休念經的安德，福澤谕吉和森鷗外齊齊看向福地櫻癡：他總不能是因為愛而不得所以毀滅了世界吧？
福地櫻癡一臉空白，從雨禦前帶來的預見只有幾個片段，他又不能完全知道前因後果。
森鷗外有些好奇：“安德君雖然有些時候……是有些奇思妙想，異能力也有些獨特，但是僅憑這些就可以做到毀滅世界嗎？”
“不。”福地櫻癡深深地看向安德，“和那些恐怖的東西比起來，他的異能力一文不值。”
就在這個時候，中島敦低頭研究地圖，然後說出了他此生最後悔的一句話：“所以費奧多爾此刻也在這個基地裏面嗎？”
衆人的腳步一頓，是寂靜。
中島敦後知後覺地擡頭，由于安德總是在念叨這個名字，導致現在很多人對于費奧多爾的第一印象都有些古怪。
他擡頭，發現剛才還在遠處的安德居然瞬間閃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中島敦僵直了身體，有些畏懼地把地圖往前遞了遞：“安德先生，你是想看嗎？”
“不！”安德一把撕碎了地圖，摸了一把淚水，赤紅着眼睛說道，“我要站在他的面前，我要搞明白他喜歡的是什麽樣子的人！”
中島敦看着紙屑随風飄揚，不明白對方到底是生氣還是怎樣，為什麽要撕了地圖啊！
天知道安德只是情緒失控，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
安德是搭着他們的順風車一起前去那個基地的，他還準備利用一些時間好好措辭，尤其是在周圍一圈人的指導下。
宮澤賢治好奇地問道：“愛一個人的感覺是怎麽樣的呢？”
安德認真地描述道：“好像他時時刻刻出現在你的身邊，你做什麽事情都能夠想到他。”
其他人默默點頭，起碼安德說到這裏的時候還是正确的，然而下半句話……
安德接着說道：“你會想讓他的氣息充斥在你身邊的每一個角落，你會用地圖看着他今天都去了哪些地方，由于不能去找他所以只能夠偷偷跟在他的身後，啊，真是甜蜜的愛戀啊。”
他說到最後的時候臉頰都染上了粉色。
宮澤賢治有些暈乎乎的：“聽起來，好複雜啊。”
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