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藥引子
自從李牧遙跟我确定關系後他就消失了,下午葛老師把我們三個“始作俑者”都叫去了辦公室。
一進去就聽見劉壟父母在吵鬧,而葛老師也是出了名的護犢子,要是別的班把他學生怎麽了,指定一問三不知。可是現在都是自己班的學生,劉壟父母又哭又鬧,葛老師除了嘆氣就是獨自生氣。
夫婦倆看見我們都過來了,那女人很氣憤的抓住好名就甩了他一耳光,劉壟的爸爸也算是比較冷靜,可苦了好名,他臉紅了一會就有些發腫了。
葛老師當然去攔她,沒想到那男人也氣昏了頭,還想動手來收拾我跟莫希晨。
還好教導主任周老師也在,連忙跑去拉人。
我看了看好名,他拳頭都捏緊了,便連忙拍了拍他肩膀,讓他忍一下。
好名抿了抿唇,沒說話。
莫希晨看到劉壟父母這般無理取鬧,很識趣地站在原地發呆,像個木頭人一樣。
葛老師叫來幾個老師把劉壟父母拉走,對我說:“向歡,你平時也很乖,怎麽突然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你知道劉壟怎麽了嗎?”
他拍了一下辦公桌,氣得手抖個不停。
好名還因為那一巴掌生悶氣,而莫希晨被葛老師拍桌子的聲音給吓了一跳。
我到處看了看,那個小孩不見了。
“葛老師,劉壟怎麽了?”
“你還有臉問!”葛老師把眼鏡取下來揉了揉太陽穴,“你們到底把劉壟帶廁所裏做了什麽?他已經被吓瘋了!知道嗎?就是腦子不管事了!”葛老師狠狠戳了幾下我腦袋,我都被他戳得有點暈。
莫希晨一聽,吓得臉色都白了,好名也吃了一驚。
他們都是十五六歲的孩子,難免會害怕,雖然我現在也這般大,可心理年齡很成熟,加上原來20歲,我的心理年齡都跟葛老師一樣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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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去跟劉壟的父母說說。”我想了片刻,對葛老師說。
葛老師愣了愣:“你要想清楚,這件事非大非小,劉壟父母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我準備給你爸媽打電話,讓他們來學校一趟。”他看好名和莫希晨一眼,“還有你們的父母。”
我搖搖頭:“不用了。”
然後我把莫希晨跟好名都叫了出去,葛老師看着劉壟的化驗單很費神。
莫希晨緊張得額頭都在冒汗:“咱們只是讓他實話實說,怎麽可能會瘋了呢?!他們一家子不會是來騙我們的吧?”
好名摸着臉氣不打一處來:“瘋了活該!怎麽就動手了?你說他們也太沒素質了吧!”
我蹲在牆角,不知該怎麽處理這件事,突然腦子裏閃過一絲破碎的畫面,是李牧遙背着我回寝室的樣子。
“嘶——”我捂着頭,那畫面只是瞬間出現,就跟靈感一閃而過。
“怎麽了向歡?”莫希晨問。
我擺擺手站起來,讓他們在這裏等我,我去跟劉壟父母談談。
“你确定?”好名很疑惑。
我:“是我把劉壟吓瘋的,我給他說了一些讓他難以接受的事。”
莫希晨還想問清楚,我說:“別問,我自然會告訴你們的。”
來到主任辦公室,周老師還在給劉壟父母做心理輔導。
“主任。”
他一看是我,點點頭:“進來吧。”
劉壟父母很意外的沒有動手爆粗,只是很仇視我。
劉母哭得眼睛泛紅,腫得跟核桃一樣。
我說:“主任,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辦公室,我有話對劉壟父母說。”
周主任不放心地瞄了眼那對夫婦,問我:“沒問題吧?”
我點點頭:“沒事。”
“那行,我就在外面等着,有事一定要叫我。”說着,周主任就出去了,順便也把門給帶上。
劉壟媽媽見沒人了,很激動地站起來指着我:“你這小子有娘生沒娘養!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家劉壟,他可是獨生子,以後我們家裏幾口人都是要靠他的!你怎麽這麽殘忍……嗚嗚……”
其實她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我就想開口罵她了,可是她這樣子又太可憐,我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劉父把劉母摟着重新坐下,後者趴在他肩上哭得泣不成聲。
我也找了張椅子坐着,等劉母哭得沒聲了才說:“你們不用瞞着劉壟,其實他早就知道。”
兩人被我的話吸引住,都紛紛擡頭看着我。
我苦笑了一下:“可憐天下父母心,可惜現實沒人性。雖然你們在劉壟很小的時候就瞞着他說他是獨生子,可是他知道,他還有一個哥哥。”
劉母二人吓得随即臉色大變:“你胡說什麽呢!”
“別激動,聽我說完好不好?”我回憶起小孩對我說過的話,抿抿唇,“你們本來懷着雙胞胎,可是生下來後大兒子患有眼疾,并且腿腳有天生的不便,以後長大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可小兒子生得很好,白白嫩嫩,身體健康。”
他們的情緒由失控轉為悲傷,我嘆了口氣繼續說:“你們想過把大兒子送人,所以在半夜哄劉壟睡去後,就帶着大兒子去了後山,那裏時常有城裏人經過去拉貨,所以你們認為會有好心人收養他,也有可能醫治好他身上的病。”
“把自己親生兒子丢下後你們頭也不回地走了,可是第二天發現大兒子好好的躺在你們身邊,伸出手要抱抱。你,孩子的媽。”我看着劉母,“身為母親竟然會被自己的孩子吓昏過去。而身為一個男人,還是當了爸爸的人,竟然狠心将兒子帶到後山拿麻繩綁起來不管不顧!”
他們兩人的表情也只能用後悔莫及來形容,可是劉母突然笑了兩聲:“兒子……兒子被人收養了,他生活很幸福。”
劉父當下流出眼淚:“你怎麽知道這些?”
我看了看門,突然腦子裏又閃出一架鋼琴來,頓時眼前全黑了過去,我低頭沉默了幾秒鐘,才漸漸恢複正常。
真是奇怪,怎麽腦海裏總是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我無視劉父的問題:“……劉壟六歲那年,得了一場大病,怎麽都治不好。後來有人說他這是撞邪了,要用與他有血緣關系的血肉做藥引子,才能治好。”
“劉壟生命跡象虛弱,你們想過用自己的血肉,可是巫婆說這樣并不靈驗,所以你們想到了大兒子。當年把他綁在樹上,第二天卻不見了蹤影,你們以為是被好心人給收養了,但事實不是如此。他被人販子給抱走了。”
聽到這裏,劉母直接暈了過去,只有劉父沉默着,手裏的香煙換了一支又一支。
“小孩被人販子養到六歲,每天吃剩菜剩飯,睡在豬圈裏,被轉賣過幾次,最後被人給殺了,掏出心肝內髒去黑賣,你們則買了自己兒子的心,給另一個兒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