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屍骨

莫希晨又失蹤了。

本來我跟李牧遙離開後他還在睡覺,這才沒多久,他就不見了。

我覺得很亂,腦袋脹得像充滿氣的皮球。

李牧遙跟好名都出去找莫希晨了,由于我不舒服就留在教室等消息。

班裏的人早已習慣如常,劉壟把頭埋在手臂裏,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我站起來往他身邊走去,突然劉壟輕輕喊了聲:“向歡……”

很痛苦的樣子,我拍了拍他肩膀:“劉壟,你怎麽了?”

他同桌顫顫巍巍地看着我,然後慌忙跑了出去。

我很難受,感覺自己是怪物。

劉壟還在發抖,我坐在那剛剛跑開的同學的位置上:“你是劉松……對不對?劉壟早就被你殺了,你想代替他是不是?”

“向歡……”

劉壟捂着肚子,全身抖得越發厲害。

我深呼吸,壯膽去拉他。

結果劉壟擡起頭看着我,雙眼發紅,咬着牙像是在隐忍什麽。

我往後縮了縮:“你怎麽了?”

劉壟猛地像我撲過來,雙手緊緊按住我肩膀,板凳被他碰倒在地,沉重地響聲讓全班人的視線都轉移到我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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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着他,發現怎麽都推不動,他身上冰冷得很,面目猙獰着,又使勁忍着,看起來特別難受。

我大叫:“你他媽放開老子!”

劉壟手上的勁又大了點,他湊近我的臉,低頭在我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我使勁踢他打他後背,他就是不松口。我痛得都在發抖,能感覺血流了出來。

突然劉壟推開我,他嘴角還有我脖子上的鮮血,我傷口得到放松,更是痛得要死,眼淚都流了下來。

班裏的人吓得大叫,都出去叫老師,有些則不敢亂動,可是沒有一個人上來幫我,我覺得這輩子活得很失敗,便哭得更厲害了。

劉壟伸出舌頭舔了舔鮮血,拉着我就跑,我痛得頭不敢動,被他用力一扯我就撕心裂肺叫了聲。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劉壟說。

我傷口不停地往外冒血,可能肉都快被他咬掉了。

劉壟跑得很快,我被他拉着一不小心就要撞上牆或樓梯扶手,他手真的是冷得要命,跟死人的手一樣,我吓得直打哆嗦,傷口都麻了,我嘴唇不自覺也顫抖起來。

本來頭就暈,現在眼前分不清東南西北,看什麽都是一團亂。

劉壟拉着我往小樹林走,我有些清醒,想起裏面的常常:“劉松你他媽有病啊!裏面有鬼!你要老子死在裏面嗎?!”

劉壟回頭看了我一眼,他臉色也不好,慘白慘白的,真的是跟死人一個樣。

我也不管脖子上的疼痛,甩開劉壟的手就跑,可是跑了一會兒發現自己還是在教師樓游蕩。

教師樓現在看起來很陰森,無處不充滿着恐懼感,我頭腦暈得厲害,胃也一陣翻滾,趴在地上吐了出來。

劉壟站在我旁邊,把我拉起來:“裏面的是常常,它是一名教師的兒子,捉迷藏躲在這裏,小夥伴沒找到它就以為它回去了。後來第二天那教師來找它,找不到,報警也找不到。你知道為什麽嗎?”

我用衣袖擦了擦嘴,脖子還是僵硬着不敢動:“為什麽?”

“因為樹林裏有鬼,常常走不出去,那只鬼就要常常陪它,常常很聽話,以為鬼只是有點寂寞,就在樹林裏待了兩天。兩天其實是假的,鬼蒙了它的眼睛,讓它在樹林裏陪了自己兩周,常常餓死了,鬼把它困在小樹林裏,讓它永遠都走不出去。”劉壟的眼神突然就淩厲起來,“可是,那個困住常常的鬼卻不見了。”

我突然明白了什麽,劉壟的眼神有些悲涼。他把我拉到樹林裏去,這次我沒有反抗。

“劉松哥哥~”

我聽到常常的聲音,耳朵有些發麻。

劉壟抱起常常,發自內心地笑:“叫向歡哥哥。”

常常看看我,猛地往我身上跳:“我認識你,你不是阿……”

突然它頓了頓,看着我脖子上的一排牙印:“血……”

我發覺常常的樣子變得猙獰,連忙甩開它,它跳到劉壟身上,還是貪婪的看着我傷口。

這是餓死鬼,我慌忙找紙,結果沒找到,只好把帽子套在頭上,遮住我的傷口。

常常的臉極度扭曲,被劉壟拍了一下,它才恢複:“我走了。”然後常常瞬間消失不見。

我松了口氣,劉壟看着一棵樹發呆,說:“你是人,你去把那棵樹下的泥土挖開。”

那棵樹很大,根都冒出來好幾根,有我手臂那麽粗。

我身上沒有一點工具:“你要我怎麽挖?”

劉壟淡淡看我一眼,我吞了口唾沫:“好吧。”

來到那棵樹前,頭頂上的光亮完全被遮住,我就像在傍晚一樣。

蹲下身,我用手摳了兩下,發現這裏的泥土硬得很。

我到處找了找有用的東西,用好幾根斷樹枝去戳土,戳了很久,大概半個小時,才戳出來一個小洞。我又換方法,劉壟在我身後看着,我安心不少,走到樹林深處,看到幾塊長滿青苔的瓦片。

我一喜,連忙去撿來,回去後又繼續挖,可惜這種瓦片堆積時間很久了,基本全鏽,一用力就斷,我氣得咬牙切齒,脖子上的傷口還在刺痛,我深呼口氣,蹲在地上選出比較結實的碎瓦堅持挖土。

不知道劉壟叫我挖土幹什麽,但是我知道如果不挖我就會沒命了。

挖了幾個小時,劉壟還是站在原地,連腳步都沒挪動過,我懷疑他是不是站着睡着了。

手腕很酸,我坐在地下休息了會兒,甩甩手臂,發現脖子上的傷口不怎麽疼了。

由于頭頂有東西遮住天空,不清楚現在是什麽時候,但是從劉壟那裏看,還是可以發現很強的光度,現在應該是中午了。

我肚子叫了叫,就分泌了口水出來。

土挖得很慢,現在的坑才只能放下我一只腳,深度也就埋住我一半小腿,我很消極,沒了動力。

劉壟突然開口:“挖。”

我瞪他一眼:“東西都沒有,你要我怎麽挖?這兒的土都快成磚頭了,你要我學少林寺和尚一樣練鐵頭功用腦袋去撞啊?!”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我很害怕劉壟。

我拿着被我用變形的瓦片胡亂搞起來,又堅持了幾個小時,“咔嚓”一聲,瓦片就碎成了渣渣。實在不行了,手上的水泡都磨了出來,拿着殘留瓦片的幾根手指都腫得不成樣。

“去你媽的!老子不挖了!”

我把那小塊瓦片丢向劉壟,站起來就要走。

“是不用挖了,你已經挖出來了。”劉壟終于動了動,往我這邊走過來。

我疑惑地看了看自己挖的坑,雖然不深,洞口也很小,可我還是清楚看到那裏有一根又小又短白骨,就像小人手臂一樣。

開始還沒注意,現在确實把我吓了一跳。

劉壟蹲下來,把手伸進去摸了摸那一根白骨,說:“這是常常的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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