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南轅北轍
南轅北轍
睡夢中，他看到了白色的病房裏，很多熟悉的人來探望他，但他始終沒有看到那個想看到的人，韓步卿該不會不再看他了吧！
葉書語一臉不争氣的看着他。
“快醒來啊，宋懷瑾，醫院要推薦歐陽過去進修了，你還不起來，到時候他會騎在你頭上，氣死你啊！”
“還有啊，那個女人的老公都醒來了，你還不起來，你想怎樣啊？”
那個男人醒來了？那韓步卿是不是……去找了他了？
“葉醫生，我來探望宋醫生的。”
韓步卿出現了，他穿着卡其色的大衣，藍色的圍巾将他的臉頰襯托得更小，宋懷瑾很想起來，卻操控不了毫無反應的身體。
“韓先生，你可以不用每天來的。”
葉書語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淡漠，不耐煩，韓步卿像是習慣似的，點了點頭安靜地看了着床上安睡的人，抿着唇沒有說話。
“宋醫生他……”
“韓先生，請你以後都不要再來了，我并不想對你發脾氣，但請原諒我沒辦法大度的看着一個健康的你出現在這個病房裏，畢竟，懷瑾出事，是因為你。”
韓步卿依舊沒有說好還是不好，就安安靜靜站着好一會才彎腰致歉說了聲對不起。
宋懷瑾撓了撓頭，葉書語這女人也太冷漠了點，韓步卿也是受害者，不該将所有的錯都歸結于他身上。
“宋同學，宋環景，起床了……”
耳邊的話語一下子将他抽離回當下，孫老師指着手表的時間說“起床準備一下，吃完早餐就要去考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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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懷瑾還處于迷糊狀态中，等大腦意識轉清後，他便起床洗漱，鏡子裏，年輕又陌生的面孔讓他開始變得迷茫，他開始想起系統安排的“任務”。
【宋環景……他叫宋環景，你叫宋懷瑾，怎麽會變得快不認識自己了呢？】
【任務失敗，不單喪失生命，韓步卿的未來也改變不了，現在在現實世界的韓步卿活在痛苦中，“男小三”的名號已經夠難聽了，難道還要讓他承擔自己救人不成搭上性命的罵名嗎？】
【宋懷瑾，你究竟在想什麽？】
【宋懷瑾……】
“宋環景，等會考試不要緊張，老師相信你！”考場外，孫老師拍了拍他的肩，信心滿滿鼓舞着他，宋懷瑾回過神笑了笑，沒有說什麽就進去考場裏。
嚴肅沉悶的考場只能聽到筆尖摩擦過試卷的聲音，備戰許久的學生們都在奮筆疾書，宋懷瑾沉默的看着試卷許久，他拿起筆開始着屬于他的考試。
“考試結束，請考生停止答卷！”
出了考場，他擡頭看了眼天空，刺眼的光線讓他眼睛睜不開，蔚藍的天空透亮幹淨，只有幾片雲朵漂浮着。
“天氣真好！”
“宋同學，考的怎麽樣？有把握嗎？”
車上，孫老師試探性的問他，宋懷瑾面露難色搖着頭，完全沒有第一次時那種自負神采飛揚的肯定。
“不能吧，這套試卷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啊！”
孫老師無法理解他為什麽會說這種話，在考試結束後，他就得到了原題，大致看了一下，按照他對宋環景的了解，保守估計都應該可以有得名次排。
“考試的時候頭很痛，實在沒辦法做題，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
“那你怎麽不早說，我給你買感冒藥啊，現在怎麽樣了？”
看着孫老師着急的面容，宋懷瑾搖搖手讓他別擔心。
“老師，沒事的，就是沒睡好，況且這次沒考好，學校不早就有準備了嗎。”
“……”
這回孫老師沉默了，他嘆了嘆氣搭着他的肩“附中沒出息，你可不能自暴自棄，你是好苗子，高考要加油才行啊。”
後續的路程，他們都沒有說話。
看得出宋同學的疲倦，孫老師在校門口就讓他先回去休息，課程的事情他會幫他跟班主任請假，宋懷瑾沒有拒絕，他回去了。
客廳裏放着新的鞋子，還有一些鞋盒，手抄的地址名單，宋懷瑾将書包放下，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在學校聽到宋環景身體不舒服，韓步卿放學後就立刻回家，推開門，客廳裏只有一個書包，早上沒放好的鞋盒和新鞋子都被整理好了。
“宋環景？”
他推開主卧的門，窗簾将光線遮擋，高大的身影安靜的躺在床上。
韓步卿動作輕緩走過去蹲了下來，他看着面前的宋環景出了神，昨晚在電話裏的那些事情如今還歷歷在目。
“宋環景？”
他又叫了一聲，對方似乎睡得很沉，沒有絲毫反應，內心的欲望開始變得大膽起來，他仰起頭慢慢靠近了他。
鼻尖相抵，韓步卿能感覺到對方的氣息，心如戰鼓，震耳欲聾，他緊閉雙眼，全靠本能去靠近。
“韓步卿……”
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韓步卿立馬挺直腰背，漂亮的雙眼寫滿了被抓包後的慌張，臉頰連帶耳垂都紅了一片。
他強裝鎮定，卻又害怕。
“我是……是看你……看……”
一個看字遲遲接不了下文，宋懷瑾笑了笑拍着他的腦袋說“是不是又喝酒了？”
貼心的宋懷瑾給了他一個臺階下，但韓步卿卻皺起了眉頭，他無力般坐在地上，許久後才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他這個理由。
“唉……睡醒後人都舒服許多。”宋懷瑾坐起來伸了個懶腰，這一覺什麽夢也沒有做，睡得很舒服。
“韓步卿，給你看一樣東西。”
他下了床将桌子上的紙拿了過來，和他并肩坐在地上倚靠着床。
是一張合租條約。
《宋環景與韓步卿合租需要注意的事項》
第一:不許不穿衣服就在公共區域走動，尤其不許穿着長衣短褲的睡衣，禁止。
第二:不許喝酒，壓力大也不許。
第三:不許打雷下雨就往對方房間跑，不能同睡一張床。
“目前就這三條，你也可以補充，還有……”
韓步卿直接将紙丢在他臉上，他的雙眼帶着憤怒和委屈卻又沒有辦法發作。
宋環景把合約拿了起來，他低着頭不敢看韓步卿，他怕自己心軟，一旦心軟，他離原本的目标就更加南轅北轍。
“韓步卿……我……”
他擡起頭就看到紅了眼睛的韓步卿，這回輪到他接不出下文，他覺得自己此刻像個無情的負心漢，該享受的享受了，現在卻要和他撇清關系。
“啧……”
“這就起你想告訴我的嗎？宋環景！”韓步卿拿過合約，眼神堅定的看着他，宋懷瑾沒有說話，他的沉默讓對方眼神變得暗淡。
韓步卿站起來拿起桌子上的筆簽了名字，把合約工工整整放在桌子上。
“客廳的桌子上有買好的粥，不要忘記吃。”說完他就離開了，直到門關上的那一刻，宋懷瑾都沒有擡起頭看過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