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家主X家主

家主X家主

禪院甚爾是死在禪院九枝十五歲,進入京都咒術高專的那年夏天。

兩個人因為九枝要成為咒術師這件事鬧了點別扭,有段時間沒說話。

在這點別扭緩和之前,禪院甚爾接了個暗殺星漿體的任務,任務雖然成功了,但人卻在與五條悟的戰鬥中死掉了。

等九枝接到消息的時候,對方都快被埋起來了。

帶着不真實的虛幻感,禪院九枝沖進了東京咒術高專,看到了毫無聲息的屍體。

男人死的太早太突兀,早到了禪院九枝甚至還沒來得及理清親情與愛情的區別,突兀的讓禪院九枝消化不了洶湧而來的情緒,憤怒和沖動占據了所有的理智,只想殺了五條悟。

青春期的少女聲音清亮透徹,那天卻嘶啞暗沉的喊着五條悟的名字,每一個動作都帶着濃厚的殺意。

借由與禪院甚爾的戰鬥徹底領悟自己術士的五條悟,和帶着極大憤怒與殺意的禪院九枝動起手來,差點将整個學校都毀了。

那會還是班主任的夜蛾與京都校的校長樂岩寺聞訊趕來,但是二人根本插不進手。

無論是用空間絞殺一切靠近自己生物的九枝,還是擁有無下限根本觸碰不到的五條悟,即便是一級咒術師也完全無法接近。

自從禪院九枝覺醒了[空間操縱]後,咒術界對于她和五條悟到底誰更強一點是很多人好奇的問題,這次倒是給衆人解答了疑惑。

兩個人差點同歸于盡,最後還是兩校師生趁着二人打到最後對周圍缺少防備的時候,上前阻止住了。

沒有力氣的九枝最後是被兩位學姐架回去的,回去的路上她低垂着頭顯得很喪氣。

她知道甚爾并不是那種喜歡戰鬥到了願意死在戰場上的人,所以她不明白甚爾為什麽偏要接這個任務,和明知道勝算不大的五條悟戰鬥。

她想到之前兩個人因為自己要進京都校鬧得別扭,又覺得自己也不是完全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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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時候她又直覺的,想着這樣不懂也挺好。

不然她真的會忍不住哭出來的。

可是這次又沒人會給她擦眼淚了。

之後九枝和五條悟的關系很長一段時間都很差,非常差。好在二人都是特級,執行任務天南海北的也不太能碰得上。

少數幾次遇到了就免不了陰陽怪氣一番。

雖然甚爾已經死了,之前定下的目标似乎做不做都有點無所謂。但九枝想了想,想到了和惠前後腳出生的,自己那對孿生妹妹真希真依,又覺得之後還是有必要做下去的。

因此在另一位特級夏油傑突然叛逃的時候,九枝終于久違的回到了禪院家,用絕對的實力徹底掌控了禪院家,成了新任的禪院族長。

自那之後真希真依的處境徹底好轉,禪院直毘人被她送去和自己親爹一起養老了。

說實話,雖然是親爹,但她總覺得讓直毘人和親爹一起養老都有點對不起直毘人。

而禪院直哉這個人吧……

後來終于擁有了娛樂自由的九枝如今終于能找到形容詞來形容他了;慕強,且有點抖M的感覺。小時候還挺看不起九枝的,覺得她憑什麽被甚爾另眼相看,結果後來一直被九枝吊打,反而覺得,哦,這就是強者啊。

但他的高傲不會消失,只會轉移,開始對真希真依表示很失望,覺得明明是九枝的親妹妹,結果兩個人真是廢物的可以。

總歸這個人還是很欠揍。

禪院家對她的上位從最初的緊張到後來的支持也沒用太長時間,畢竟她無論是從血脈還是實力上,都挺名正言順的,就是上位的手段粗暴了點。

但慕強是人的天性,咒術師更是如此。

所以那天午後在院子裏散步的九枝突兀的聽到了族人對她的誇贊,二人小聲的說着,完全沒注意到附近的九枝,就連音色中都透露着對她的憧憬。

那憧憬的語氣,就仿佛她和五條悟一樣生下來就是天之驕子,十歲之前和甚爾在這個家宛如透明人的生活都不存在一樣。

憧憬的就像十三歲時因為意外讓堂哥懷上自己的孩子,然後還在卑鄙的竊喜的禪院九枝不是現在的禪院九枝一樣。

她靠在院子邊緣的牆壁上,低着頭,遮掩着臉上的表情,淚水滴答滴答順着臉龐落下,直到現在才敢真的哭出來。

一陣清風吹過,族人無知無覺的離開,牆頭卻又多了一個人。

兩條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垂下來,差點踩到九枝的肩膀。

她擡頭,眼底還帶着未幹的淚痕,同樣新任家主的五條悟低頭看着她,臉上沒什麽表情。

“來看我笑話的?”九枝問道。

難得正經的五條悟緩慢搖搖頭:“傑真的徹底叛逃了,我不知道為什麽。”

也不知道心中的憋悶到如何發洩。

轉來轉去卻發現,好像也只能找九枝說一說。

畢竟,他可是最強啊,依賴誰都不太合适。

二人雖然一直劍拔弩張的樣子,但實際上自那次之後也沒有真的動過手,畢竟兩個人打起來是怎麽看都只能同歸于盡,也實在沒必要上趕着找死。

如今連嘴上不饒人都省了,到是難得的平靜。

五條悟坐在牆頭擡頭看天,問道:“你能理解傑為什麽會那麽做嗎?”

九枝靠在牆上低頭看地,回答:“不理解,尤其不理解他要和甚爾一樣,把無咒力的人叫猴子,明明根據進化論來說所有人都是猴子,咒術師頂多是有咒力的猴子。”

……

“哈哈哈哈,說的也是,傑這是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後來的日子沒什麽波瀾,五條悟成了毀人不倦的人民教師,九枝實在懷疑夜蛾校長是看在對方是自己曾經學生的份上,給他開的後門。

九枝自己繼續做着咒術師,在執行任務的途中時常在做掉高層,扶持自己人上位的邊緣試探。

五條悟說你可以等一等,等我把學生教出來在動手。

九枝非常懷疑他的教學水平,但介于目前他們這邊的确沒什麽人手,所以還是同意了這個提議。

這邊的二人在勤勤懇懇做園丁,嘗試澆灌祖國的花朵,雖然經常一不小心水多了。那邊叛逃的夏油傑也在勤勤懇懇的收獲詛咒師,準備來一場人類清洗計劃。

但因為五條悟和禪院九枝的存在,他的計劃執行的有點困難。

九枝和夏油傑真的不熟,對方在高專那段時間是她和五條悟關系最差的時候,高層為了不讓兩個最強同歸于盡釀成血案,就連任務發放的時間都有意錯開,經常和五條悟湊一起的夏油傑自然見不到幾次。

後來夏油傑叛逃,她更看不到了。

因此當她在同一所小學,三個班級,分別給惠、真希、真依開完家長會後,走出學校大門,在大街上看到一身和尚裝的夏油傑,只是覺得人有點眼熟。

所以惠就算了,為什麽真希真依明明是雙胞胎,學校還要把兩個人放在不同的班級?

擔心作弊嗎?

九枝不着邊際的想着,懷疑自己是接受老師洗禮過于疲憊,因而産生了幻覺。

“夏油……傑?”

“呦,九枝。”雖然被發現,夏油傑也并不慌張,閑适的擡手打招呼。

竟然是本人?

九枝看向對方:“我可不是五條悟,跟你也沒什麽情分,既然敢出現在我面前,就別指望我手下留情了。”

“哈哈哈,不需要。”

聞言九枝低頭發了個短信,随後将手機塞回口袋裏:“行了,來吧。”

這裏是學校附近,九枝當然不願意在這裏打起來。

到是夏油傑,殺光沒有咒力的人類本就是他的計劃,所以戰鬥起來毫無顧忌,幾乎在九枝放下手機的瞬間就放出了大量咒靈。

結果對方竟然是這種卑鄙眯眯眼的類型嗎?九枝頓了頓,還是選擇先将出現的咒靈消滅。

夏油傑見狀有些驚訝:“當初明明那個樣子,我還以為你不是那種顧忌別人死活的類型呢。”

九枝擡手擰斷一個咒靈的脖子說到:“怎麽會,人生氣時候說的話當不得真你不知道嗎?”

雙方在學校門口打了起來,九枝希望第二天不要看到類似學生家長在校門口鬥毆的新聞。然後在消滅最後一只普通人身上的咒靈瞬間,發動術士帶着夏油傑來到一塊人煙稀少的廢棄工廠,這才放開手腳。

說實話,雖然表現的游刃有餘,但夏油傑碰到九枝也純屬意外。

就算同為特級,但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遇到禪院九枝,真的能從對方手下活下來的幾率也不大。

正如她所說,禪院九枝可不是五條悟,不會對夏油傑留有感情。

結果最後連為百鬼夜行準備的咒靈全都放了出去,還是輸了啊……

悟也是,這個禪院九枝也是。

明明強的不像人類,卻偏偏站在那邊嗎?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已經沒法起身的夏油傑緩緩問道。

九枝慢悠悠的走上前,雙手插兜:“問吧。”

“你也是,悟也是,為什麽非要保護這些猴子?該說是所謂最強對這些弱者的責任?”

聞言九枝長嘆一口氣,攏了一下頭發:“我說夏油君啊——我和你們可不一樣,五條悟什麽想法我怎麽知道,但是我在十歲之前可是一直被當做毫無咒力的廢物來着。”

說着,她低下頭看向夏油傑:“從我記事開始,雖然不太在意,但的确能感受到若有若如的排斥。”

“我還記得甚爾因為沒有咒力被禪院家竊竊私語,被忽視,被排擠,然後和那些高高在上的咒術師厮打在一起。”

“我曾經因為對直哉動手,被認為是以下犯上,親生父親親手将我關進了滿是二級咒靈的反省室。那會我甚至看不見咒靈,他覺得我是上不了臺面的廢物,死了也不可惜。”

“真希如果沒有咒具根本看不到咒靈,真依雖然有咒力但并不多。作為姐姐我第一次看到我的妹妹時,和當初我與甚爾的處境沒有任何區別,甚至因為她們兩個更加弱小而被欺負的更加過分。”

“夏油君啊,說到底人這個東西,無論咒術師還是非咒術師根本沒有任何區別啊。”

“沒有……任何區別……嗎……”夏油傑喃喃自語。

五條悟趕到的時候夏油傑也就剩最後一口氣了,九枝聽到腳步聲扭頭看去,随後不太遺憾的說到:“很遺憾,你來晚了,所以我動的手。”

“就這樣,收屍拜托你了,我要去接惠他們放學了。”

五條悟看向說完就走的九枝,随後盤腿做到夏油傑身邊。

“哈哈,看來你們這幾年關系變得不錯了嘛。”

“哪裏看出來的,沒見她剛才還在嘲諷我嗎。”五條悟不爽的反駁。

“是嗎……”這麽說着,夏油傑緩緩閉上了眼。

五條悟看着夏油傑的呼吸逐漸消失,身體變得冰涼,沉默的坐到天黑,在看到黎明,最後才終于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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