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懷疑林秀 (1)
因為嬌嬌在玩避孕套, 八十年代的社會還很落後和封建。
不像21世紀,有各種途徑來了解一些知識和常識。這個時代的小孩兒長到五六歲,也會因為見識太少,而顯得懵懂無知。
所以嬌嬌在爸媽枕頭下, 翻到沒打開的避孕套時, 見包裝奇怪,還以為是吃的?
興沖沖的拆開了以後, 才發現是氣球。
就是這個氣球太奇怪了, 特別油, 她用水洗了好幾次才洗幹淨。
但是吹起來, 卻比一般的氣球好吹, 不容易破。
“媽媽,你啥時候買的氣球呀?”嬌嬌看見爸爸媽媽的時候, 笑的特別開心:“真好玩兒。”
林秀和成煜東對視一眼, 成煜東放下她, 默默轉身走了出去。
這個時代,同樣沒有關于這方便的教育。
成煜東性格冷沉,不知道咋給女兒說,只能把任務交給林秀了。
林秀看嬌嬌玩的特高興, 抿了抿唇, 走過去說:“嬌嬌啊, 把氣球給媽媽好不好?”
“可是我想玩耶。”嬌嬌搖頭。
農村小孩兒沒啥玩具,平時一張手帕,都能被折成各種小動物, 玩一整天。
氣球要花錢買, 農村大人一半舍不得買給小孩兒玩兒。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氣球, 嬌嬌舍不得拿給媽媽。
“媽媽, 你還有氣球嗎?”嬌嬌問:“我想給哥哥也弄一個。”
林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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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成煜東把避孕套,都鎖在櫃子裏的。
昨天晚上拿的比較多,就剩了這一個,誰知道竟然被嬌嬌翻出來了?
現在嬌嬌還要一個給哥哥,林秀都給搞沉默了。
“沒有了。”林秀搖頭。
嬌嬌有些失望:“那我把這個氣球給哥哥。”
“那可不行。”林秀阻止。
在嬌嬌一臉不解的表情下,她想了想說:“這個氣球沒顏色,而且只有一個,你不如還給媽媽。等明天媽媽去鎮上,給你和哥哥重新買兩個帶顏色的氣球。這樣你和哥哥一人一個,也很公平。”
“可是,這舊獨個氣球也很好玩啊。”嬌嬌說:“如果只有一個氣球,那我可以分享給哥哥,媽媽也不用多花錢了。”
好孩子,好想法,就是分享的東西不對。
林秀看嬌嬌要從床上爬下來,忙把嬌嬌抱懷裏:“可是媽媽也想玩氣球。”
她特別可憐的看着嬌嬌:“媽媽小時候窮,都沒氣球玩兒,嬌嬌可以把氣球先分享給媽媽玩嗎?”
嬌嬌看媽媽好可憐的樣子,大方點頭:“那成,今天晚上我把氣球給媽媽玩。”
嬌嬌還特別貼心的把‘氣球’,吹的鼓鼓漲漲以後,教林秀怎麽捏着氣球,才不會跑氣。
“謝謝嬌嬌。”林秀摸了摸嬌嬌軟軟糯糯的小臉蛋,然後說:“乖,回去睡覺吧。”
嬌嬌踩着自己的小拖鞋,往自己房間跑的時候。
還回頭對林秀說:“媽媽,你睡覺的時候,可以用線把氣球綁起來,這樣你明天早上起來,它還有氣。”
說着還想找出針線籃子,幫林秀綁氣球。
林秀趕緊把氣給放了:“我不想玩吹漲的氣球,謝謝嬌嬌的好意。媽媽困了,想睡了,嬌嬌也快去睡覺吧……”
林秀好不容易哄走了嬌嬌,這才松了口氣。
對于大人之間的這種事兒,林秀還真的不知道咋對嬌嬌開口。
只能把避孕套丢進了烤火的烘籠燒掉裏,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床上和地上,見沒有多餘的避孕套,這才松了口氣。
成煜東拎着一桶熱水走進來的時候,見林秀站在衣櫃前,數避孕套還剩幾個。
原本用的是國産的避孕套,裏面裝的滑石粉,質量又不好,很容易就破了。
這是成煜東想辦法,弄的外國貨。
質量好,體驗感強,價格還很貴,成煜東平時悄悄買,悄悄藏,就怕被人知道,誰知道一次失誤,就讓女兒發現了。
但是看林秀數着它,成煜東還以為林秀晚上還想用。
他眸光沉了沉,說:“我以後用的時候小心點,不讓他們發現的。”
“這樣最好。”林秀點頭,又說:“明天我得去鎮上給嬌嬌買氣球,我剛才答應了她要給她買的。”
成煜東說:“我早上正好要去鎮上買點機油,我去買氣球。”
打紅薯的機器,要用汽油啓動。
但是汽油這玩意兒,是昂貴又稀缺的東西。
在農村,都是要用的時候,去供銷社打一點回來。
成煜東擰了熱毛巾給林秀擦臉:“你需要帶啥不?”
“沒啥要帶的。”林秀搖頭,家裏的東西現在都很充足。
而且每次成煜東去鎮上,都會給她帶點東西回來。
就算在農村,林秀的物質條件也是頂頂好的。
她洗了臉,坐在鏡子前,用小拇指勾了點擦點油,仔仔細細的在掌心揉化了以後,這才開始擦臉。
昏暗的燈光映照在女人白皙嬌嫩的臉上,她翹着蘭花指,連耳朵後面和脖子都塗上了擦臉油。
精致漂亮的女人,在保護自己的容貌上,從不敷衍,嬌嫩的女人也都是呵護出來的。
房間裏彌漫着一股玉蘭油的香味,這是每天晚上成煜東都能從林秀身上聞見的香味兒。
成煜東黑沉的雙眼,緊緊的盯着林秀,他喜歡看林秀坐在鏡子面前護膚,這讓他心情舒暢平靜。
“對了,你明天在鎮上如果看到那個老乞丐,你記得給他一些錢和吃的。”林秀說:“他給咱們兒子的那個東西,是虎符,古董,可值錢了……”
林秀和成煜東說話,卻沒聽見他的回聲兒。
好奇扭頭的時候,男人剛好把脫下來的棉襖搭在了椅子上。
年輕力壯的男人,火氣重,不怕冷。
所以脫了棉衣後,身上就剩一件短袖。
腰身勁瘦,寬肩窄臀,大長腿的站在那裏,讓林秀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雖然看過很多次了,可想起他在床上的表現,林秀還是會臉紅。
成煜東卻扭頭盯着她,那雙漆黑冷厲的雙眼幽深:“睡覺嗎?”
“睡……吧……”
林秀眼睛一直盯着成煜東腹部的人魚線,想起那結實熾熱的觸感,她感覺心跳都加快了。
很快,屋裏就關了燈。
而兩個小家夥的房間卻還亮着燈,成景坐在床上,仔仔細細的看着手上的虎符。
因為常年被老乞丐揣懷裏,都包漿了。
成景知道這些古董不能随便用水擦,于是用幹淨的布仔細擦了擦,把上面的髒東西擦幹淨後,這才心滿意足的躺下睡覺。
關燈的時候,他還看了看對面床上的嬌嬌有沒有掀被子?
看嬌嬌睡的乖,這才放心的閉上眼睛,把塞在被子裏當暖爐的吊水平蹬到腳下取暖,很快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林秀起床的時候。
成煜東早就帶着村民去打紅薯粉了,而她枕頭邊則放着成景擦幹淨的那個虎符。
白天光線亮,林秀這才發現虎符只有一半。
她有些好奇的拿出虎符走出屋子,想找成景問問情況?
剛走出去,就見嬌嬌正坐在院子裏吹氣球。
這是成煜東早上去鎮上打機油的時候給買的,紅色氣球,嬌嬌拿着特別開心。
身邊還圍了幾個想玩氣球的同村的小孩兒,但沒看見成景。
“嬌嬌,你哥呢?”林秀問話的時候,還下意識在院子裏找了找大黃的身影。
這是害怕成景又牽着大黃出去咬人呢。
“哥哥被爸爸叫去打紅薯粉了。”嬌嬌說:“就在池塘邊上。”
林秀想了想,把虎符鎖進了櫃子裏,又把窗戶和門都鎖上後,這才朝池塘那邊走去。
每年打紅薯粉,都是村子裏的大事兒。
家家戶戶都特別積極,林秀老遠就聽見機器聲響,池塘邊也堆滿了人,特別熱鬧。
走進了一看,成煜東在操作打紅薯粉的機器。
穿着棉襖的成景,則冷酷着一張小臉,則拿着喇叭站在一旁大喊:“6號,6號輪到你打紅薯粉了。”
緊跟着成景的話,一個男人就挑着一筐洗幹淨,還切好了的紅薯跑過來。
等5號的紅薯打完,6號立馬把自家的紅薯丢進了機器中。他媳婦兒則拿着洗幹淨的大桶,在機器下面接打碎的紅薯泥。
因為是包産到戶,所以各家中的糧食都是自己的。
每年打紅薯,都是村民自己想打多少打多少,沒有規定數量。
這打紅薯的機器,轟隆隆轉,紅薯也很快就打的差不多了。
成景一看,又拿起喇叭開始喊:“7號要做好準備了。”
成景長得俊俏,雖然冷酷着一張臉,看着不近人情。
卻因為年紀少,平白添了幾分可愛的感覺,想讓人去逗他。
在池塘裏洗紅薯的大人,也都笑了起來:“大隊長家的兒子就是厲害哈,小小年紀都能來幫忙了……”
“可不,人家可是讀過幼兒園,還會寫毛筆字的小天才。”
村民們看成景表情又冷又酷,忍不住打趣問:“成景,幼兒園都教你啥文化?”
雖然村子裏住着個高中老師,但是村子裏的大人,讀過書的少。
家裏的孩子,送去讀書的也很少。
在他們的理念中,農民的娃也該當農民種糧食,子孫後代,祖祖輩輩都得靠田地養活。
送娃兒去讀書,那就是浪費錢,還不如讓孩子下地幹活。
只有少數家庭的人,才會聽林海義的話,送孩子去讀書。
所以大家都對幼兒園很好奇,成景淡淡的瞥了他們幾眼,不想說話,拿着喇叭繼續喊:“7號,7號準備打紅薯!”
“這孩子咋不愛說話了?”
有村民愣住:“前兩天不特別愛說話?對誰都笑?”
“估計是氣大隊長把他叫來幫忙……”王洋說:“早上大隊長把他叫來的時候,這小子臉比現在還臭呢。”
成景就是不高興,被渣爹指使着幹活。
所以臉一直很臭,可看林秀走過來時,又冷又酷的表情立馬變成了笑意:“媽。”
成煜東也下意識擡頭,看見林秀走過來,沉冷的臉上也溫和了不少。
林秀對兩人招手笑了笑,她朝成煜東和成景走過去的時候,面前的路忽然被人擋住。
林秀不小心撞在那人身上,身影踉跄着往池塘裏摔。
“秀兒。”
“媽。”
成煜東和成景擔憂的聲音,同時傳來。
下一秒,有人拽住林秀的手腕,把她往回來,林秀撞在了對方身上的時候,對方還伸手攬住林秀的腰。
這人不是成煜東,而是同村的邝志生。
他盯着林秀的眼神帶着一種陰鸷和深沉,林秀心裏一驚,下意識掙脫開了邝志生拽住她手腕的手。
“秀兒。”
成煜東跑了過來,把林秀拉到自己身後,這才轉頭看着邝志生。
“我剛才不是故意的。”邝志生說完這話,就挑着紅薯往放發紅薯粉機器的壩子上。
他七幾年的時候,因為投機倒把被抓去勞改,最近才放出來。
他的地荒廢了,沒糧食。
紅薯是花錢在村民那裏,現在輪到他打紅薯了,他也沒和成煜東和林秀多說話。
把手裏寫着7號的紙條,拿給同樣幫忙打紅薯粉的王洋後。就彎腰用舊獨水瓢把切好的紅薯,全舀進了機器裏。
機器轟隆隆的響,很快就流出被打碎的紅薯泥。
邝志生用大桶接着,再擡起頭的時候,那雙陰鸷的雙眼,又盯着林秀看了看。
見林秀嬌俏的站在成煜東面前,那白皙精致的小臉,在早晨的太陽下,像是發着光。
原本陰鸷的雙眼,閃過一縷暗芒。
【林秀真的好漂亮啊!】
邝志生陰沉沉的心裏話,在林秀腦子裏響起的時候,林秀垂在身邊的手,忽然攥緊。
“咋了?”成煜東敏銳的發現了媳婦兒的不對勁兒,關心問到。
“我感覺有點不舒服。”林秀下意識瞥向邝志生那邊。
見邝志生陰沉冷漠的背影,眉頭皺了皺。
成煜東察覺到了林秀警惕的眼神,也瞥向邝志生。
邝志生的身份背景,其實和林秀很像。
林秀祖上是清溪鎮有名的李半街,那麽剩下半條街就是邝志生家的。
但是邝志生沒有林秀幸運,有個三代貧民出生的父親。
邝志生家裏還有不少親戚都跑出國了,因為這緣故,邝家留下來的人過的特別苦。
邝志生的家人,在六七十年代全都死了。
而他作為地主狗崽子,當初被下放到偏遠農村的時候,也過的很苦。
住牛棚、挑大糞,被人扔石頭砸的頭破血流……
小小年紀就嘗遍了人世間的酸甜苦辣,過的特別凄慘。
後來還是林海義響應號召,去偏遠農村辦掃盲班的時候,發現了快被打死的邝志生,救了他一命。
又在社會環境沒那麽嚴格的時候,想辦法把邝志生從偏遠農村,給弄了回來。
大河村的村民淳樸善良,早些年也接受過李半街和邝家的恩惠。所以也願意接納邝志生,這才讓邝志生在大河村紮下了根!
但邝志生性格陰郁,不愛和人說話。
在大河村住下沒多久,就因為倒賣物資,被抓去勞改。
這剛放出來,和村子裏的人也不算太熟。
平時早出晚歸,也見不到人。
林秀和成煜東也就上次林冬芹耍心機,找人幫她搶紅木家具的時候,見過邝志生之外,今天算是邝志生勞改回來的第二面。
但是每次見到邝志生,他腦子就一句話:林秀真漂亮。
這明明是贊美,可卻總讓林秀覺得陰氣森森。
但是現在打紅薯粉的人太多,又太忙,林秀也不能當着邝志生的面,把這事兒告訴成煜東。
于是很快轉身回了家,她剛走兩步,成景就從後面追了上來。
這是成煜東擔心林秀在家沒人照顧,打發兒子幫自己照顧林秀。
到家後,林秀喝了一碗熱開水,這才把見到邝志生的那種陰森感覺消除掉。
她見成景搬着小板凳,坐在自己身邊,就問:“成景,你以前見過邝志生嗎?”
林秀其實是想知道,重生回來的成景,上輩子有沒有見過邝志生?
“邝志生?”成景想了想,搖頭:“我以前沒見過。”
他小時候确實沒見過邝志生,但上輩子卻見過。
林秀也聽到了成景的心裏話:
【邝志生上輩子可是渣爹和林冬芹的死對頭,好幾次都差點把他們搞破産。】
林秀詫異,邝志生上輩子這麽牛皮?
還能把後媽爽文裏的男女主搞破産?這就是個和男女主作對的超級大反派啊!
緊跟着,林秀又聽成景的心裏話:【可惜最後跳樓死了,啧啧,當初邝志生差一點就抱着林冬芹一起跳下去,可惜……可惜……】
啊??
邝志生死的時候,還要抱着林冬芹一起去死?
邝志生上輩子和林冬芹作對?是和林冬芹有仇?還是對林冬芹因愛生恨?
想引起林冬芹的注意力,才這樣做?
雖然邝志生的心裏話,一直誇林秀漂亮。
但是林秀也沒自戀到,覺得邝志生喜歡她。
因為她的設定是除了美貌一無所有的作精,按照小說劇情和設定,這書裏的人都承認她美貌的同時,嫌棄她,覺得她比不過林冬芹。
這是林冬芹寫小說時,給自己設定的蘇爽感。
我長相平凡,女配長相絕美。可是女配除了一張臉,處處不如我。
盡管女配容顏傾城,可她惡毒,作天作地;書裏的優秀男人都不愛容貌絕美的女配林秀,獨愛她,獨寵她林冬芹一人的瑪麗蘇小說劇情,就是林冬芹的最終幻想。
林秀腦子裏想起這段對白的時候,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林冬芹的劇情設定,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攻擊着她。
“媽,你冷嗎?”成景看媽打寒戰,就把加了炭火的烘籠忘她那邊推了推。
“我不冷。”就是惡寒。
林秀忍不住想,所以邝志生就是林冬芹給自己設定的偏執狠戾男二號了?
林秀正在捋那本爽文後媽文劇情的時候,嬌嬌忽然從門口跑了進來:“媽,不好了,不好了,以前的惡外婆和惡大姨又回來了。”
“啥?”林秀站起來:“他們回來了?”
“對,這會兒往外公家裏去了。”嬌嬌喘着氣說:“手裏還拎着好多東西呢。”
林秀鎖了門,朝外跑的時候,正好看見林冬芹和江學鳳大包小包的往下村那邊走。
去下村的時候,要路過池塘邊。
而這時候,原本用紗布在篩紅薯粉的邝志生,竟然也跟着林冬芹網下村那邊走去。
林秀俏臉一沉:“成景,帶着妹妹在家裏玩,我去你外公家看看。”
林秀小跑着追上去的時候,在池塘邊打紅薯粉的村民,也都對林冬芹和江學鳳的背影指指點點:“不是離婚了嗎?咋回來了?”
看見林秀跑過來的時候,其中一個大媽還拉着林秀說:“我看是回來争家産的,你小心點。”
林冬芹和江學鳳是回來争家産的嗎?
林秀和成煜東趕到林海義家的時候,正好聽見林冬芹斯斯文文的聲音響起:“爸,這次回來是給你道歉來着,以前的事兒是我們不對。當然,你放心,我們也不是回來和秀兒搶東西的……”
“我回來,是幫我媽搬東西的……”
伴随着林冬芹聲音響起的同時,林秀聽到了林冬芹的心裏話:【車間主任和分的房子都沒了,我只能回來賣慘,博取同情,求林海義幫幫我。】
喲,這是以退為進,想博取林海義的同情心。
林海義這個高中老師,這些年教出不少有能力有出息的大學生,而決定撤回林冬芹房子的農機廠領導,也是林海義的學生。
當初提拔林冬芹當車間主任,也肯定是看在老師林海義的面子上的。
可誰知道林秀和成煜東都同時出手,攪合了林冬芹當車間主任的升遷?
繼女和親生女兒,林海義的學生肯定是站在林秀那邊的。
只要是林海義的學生,都知道自己老師有多疼林秀這個親生女兒。
自從江學鳳和林海義離婚後,林冬芹和江學鳳都感受到了生活的差距。
以前走出去,別人尊稱江學鳳一聲師娘,叫林冬芹一聲師妹兒,有啥事兒只要一開口,大家都主動幫忙。
現在……大家看到林冬芹和江學鳳,都是愛答不理。
林冬芹失去了車間主任的位置後,在農機廠日子也不好過。
就連食堂打飯的人,都知道林冬芹陷害繼每,慫恿王桂花搶繼妹東西,被抓進公安局問話的事情,打飯的時候,那勺子抖的厲害,打給林冬芹的全是湯汁兒。
“爸,這些都是給你買的東西。”林冬芹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桌上:“這是我找現成醫院給你開的治老寒腿的藥,聽說那人祖上是宮裏的太醫,專治風濕寒冷的毛病……”
林冬芹還想賣乖,就見林秀從外面走了進來。
身材高大的成煜東,就走在林秀身後。
那面無表情的模樣,好像是林秀的保镖似的。
見到這一幕,林冬芹腦子裏全是酸水兒。
成煜東應該是她的!
林冬芹剛這樣想,就見林秀眼神嘲諷的瞥了過來。
那清透銳利的眼神,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
林冬芹不敢繼續瞎想,把注意力放在林海義身上。
見對自己冷着臉的林海義,在看到林秀的時候,眼角眉梢都是慈祥溫和的笑意。
林冬芹心裏的酸水兒就冒的更多了,差點把她給淹沒。
林海義也應該是她的爸爸,疼愛她才對。
林冬芹不理解,為啥她穿越後,書裏的劇情全崩了?
這些被她設定了既定劇情和人設的人,為啥都不受劇情控制?擁有自己的思想和行動?
難道哪裏出了差錯?
林冬芹又把眼神,落在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邝志生身上。
好像從開始到現在,只有邝志生沒變,只要自己一出現,邝志生就乖乖聽她的吩咐和命令辦事兒。
這麽一想,林冬芹又感覺心裏舒坦了很多,至少她還有個忠誠的偏執狠戾男二號。
雖然是相殺相愛的支線,但是好歹沒偏離劇情。
林冬芹剛這樣一想,林秀又聽到了邝志生的心裏話:【林秀真的好漂亮。】
林秀:“…………”
她表情冷冷盯着邝志生,她很舊獨讨厭邝志生在心裏誇她,因為林秀覺得邝志生是個變态。
邝志生對上林秀的眼神,眸光閃了閃,很快又低下頭去。
林冬芹察覺到林秀的視線,下意識扭頭看着站在自己身後的邝志生。
她怕邝志生也崩人設,被林秀吸引過去。
見邝志生低着頭,這次放心的收回目光。
林冬芹對林海義說:“爸,我現在就陪媽進去收拾東西……”
說完話,她拽了拽不太情願的江學鳳,準備走進去收拾東西。
卻聽林海義說:“你們不用收拾了……”
江學鳳和林冬芹表情一喜,難不成林海義對他們心軟了?
緊跟着就聽林海義說:“你們娘倆的東西,我都收拾好了。”
看林冬芹表情很尴尬,林秀‘撲哧’笑了出來。
她挺喜歡他爸這種直來直去的性格,直接粉碎了林冬芹和江學鳳的妄想。
這兩人還想以退為進,讓林海義幫他們?
咋可能?
自從林海義知道江學鳳和林冬芹這些年幹的壞事兒,心裏恨死了這倆母女。
如果不是江學鳳舉報,李靜秋能為了保護女兒不被牽連?和他們父女斷絕所有關系,被下放到窮苦小漁村,最後跳海自殺?
這一切的悲劇,都是因為江學鳳這個小人。
林海義想起這些事,就想把這倆母女大卸八塊。
他臉色鐵青的指着外面的豬圈說:“你們的東西,都被我扔在豬圈裏了,拿着趕快滾。”
林冬芹買回來的東西,也被林海義給丢到了外面:“我不想看見你們,快滾!”
“林海義,我們好歹夫妻一場,你就這麽狠心……”江學鳳紅着眼睛說,卻被林冬芹給捂住了嘴:“忘了回來的時候,我這麽和你說的?”
林冬芹小聲說:“你幹的那些事,是個人都恨你。現在他在氣頭上,我們不能硬着來……”
說完,林冬芹轉頭看着林海義,臉上再次浮現歉意:“爸,真的對不起,我們這就走。”
林冬芹強行拽着江學鳳朝外走的時候,江學鳳還扭頭看着林海義。
就算離婚了,她還是帶着妄想,期望和林海義這麽多年的夫妻感情,能讓林海義對他心軟。
可林海義根本沒看她,而是冷着臉喝茶。
豬圈裏的兩頭大肥豬被賣了,可林海義又把雞鴨趕緊去喂,裏面養着十幾只雞鴨,臭味很濃。
而她們的東西,就裝在竹條編的大筐裏,放在豬圈旁邊的幹柴堆上。
林冬芹進去拿東西的時候,被臭的差點暈過去。
她很快退了出來,扭頭對邝志生說:“你幫我搬。”語氣不自覺學着林秀對成煜東那樣,驕蠻霸道。可她無論是長相和聲音,都沒林秀好看好聽,語氣還很高高在上,聽着讓人心裏厭煩。
邝志生看了她一眼,說:“搬東西得加2塊錢。”
“2塊?你咋不去搶?”江學鳳心疼。
八十年代的2塊錢,可是好多人一兩天的工錢了,邝志生也太黑了?
難怪當年會因為投機倒把罪,給抓進去,這是鑽錢眼裏,啥都要錢。
“2塊錢,愛搬不搬。”邝志生臉色比剛才更陰鸷。
他屬于男生女相的那種漂亮,五官精致。
本該是好欺負的五官,可偏偏長了一張很陰鸷的眼睛,讓任何人看見他的時候,都覺得他像狼一樣兇狠好鬥。
就算在大冬天裏,穿着打滿布丁的破衣裳,腳上的布鞋還被腳趾頭頂壞了,可一樣沒人敢輕視他,欺負他。
也就是這樣的邝志生,讓江學鳳臉色一變。
因為江學鳳想起傳聞中,當年邝志生被抓去農場改造的時候,因為長得太漂亮被人欺負,他差點弄死對方……
江學鳳不敢說話,林冬芹卻皺着眉頭:“2塊,太貴了。1塊錢,你去給我搬……”
邝志生轉身往外走,林冬芹臉都臊紅了。
尤其看見林秀靠在門邊,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的時候,感覺自己被一股難堪籠罩着的林冬芹,立馬說:“邝志生,就兩塊。”
邝志生這才轉身大步走回豬圈,他人雖然長得精致,身形單薄,可到底是吃過苦的人,幹活也是一把好手。
很快林冬芹和江學鳳的東西,都從豬圈裏搬了出來。
“爸,我們就先走了。”林冬芹知道自己現在讨好林海義很難,決定慢慢來:“我改天再回來看你。”
她讓邝志生搬着東西往外走的時候,還扭頭對林秀說:“秀兒,以前的事,真的對不起。”
她一臉誠懇的望着林秀:“為了表示我的歉意,這些錢你拿着。”
林冬芹從包裏拿出一個塑料袋,遞給林秀:“這裏面一共有500塊錢,算是我對你的賠償。”
林秀看了眼袋子,扭頭對成煜東說:“你拿過來看看。”她聲音嬌嬌軟軟,是在和成煜東撒嬌。
成煜東接過袋子打開,林秀看見裏面全是被捆起來的大團結。
一共有五卷,正好是五百塊錢。
林海義看見這舉動,表情暖和了不少:“還算你們有良心,知道對不起秀兒。”
林冬芹看林海義表情松動了不少,臉上的笑意又更真誠了些:“這些都是我湊的錢,就希望秀兒拿了錢,能原諒我。”
“這錢哪兒來的?”林秀故意問:“你原來付農機廠的房費,都是賣了家裏的大肥豬湊的錢。你不是沒錢嗎?咋有500這麽多?”
林海義的表情頓時沉了下來,也是,林秀既然有錢,那當初為啥說沒錢付房費,騙他賣家裏的大肥豬?
林冬芹眼神陰沉下來,這個林秀,總是拆她的臺。
“這錢是我預支的工資。”林冬芹撒謊說:“就是怕林秀還記恨我,所以特意預支了一年的工資給秀兒的。”
林秀挑眉,她知道林冬芹沒說實話。
因為她聽見林冬芹的心裏話,知道這些錢是農機廠收回了分給林冬芹的房子,把買斷的房費退給她的。
一共退了将近兩千塊錢,可李冬芹假惺惺的拿500給她,還要賣慘,想博取她爸林海義的同情。
林秀哪能讓林冬芹如願:“你預支工資?我咋聽說你房子沒收回來?廠裏退了你兩千塊的房費?”
林冬芹臉色一變,這事兒咋傳的這麽快?
她以為林冬只報了公安抓她,害她在廠裏名聲不好,這才競争對手鑽了空子,搶走了車間主任的位置,丢了分給她的房子。
現在聽林秀這麽說,林冬芹瞬間反應過來,這一切的一切,就是林秀下的連環套……
賤人!
林冬芹心裏憋着一股火氣,很想沖上去撕爛林秀的臉。
面對林冬芹這種仇恨,卻偏偏不得不壓制內心怒火的模樣。
林秀擡眼,挑釁的沖她笑了笑,問:“這些錢該不會是房費裏拿出來的?我記得當初你交的房費,是我爸給的錢。”
在林冬芹鐵青的臉色中,林秀一筆一筆的算着賬:“除了我爸這些年存的和賣大肥豬的錢,還有我逢年過節孝敬我爸的。一共将近兩千塊錢,你現在給500,還撒謊,是啥意思?”
自從結婚後,林秀就沒要過林海義一分錢。
相反還會補貼孝敬他這個老爸爸,結果錢全進了林冬芹口袋裏。
林秀可不能讓林冬芹,拿着她爸的錢,還要騙她爸!
“我……”林冬芹剛開口,想起以前總是無意說出心裏話的事兒,就害怕的咬緊牙關不敢開口說話。
可她還是控制不住的說:“我想在林海義面前賣慘,裝可憐,我的車間主任沒了,我的房子也沒了。”
“我必須想辦法獲得林海義的同情,讓林海義給他學生打電話,讓我提拔我當車間主任,把房子重新分給我……”
這些話說完,林冬芹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她一開始撒謊,是不想讓這些人知道她最近倒黴,當不成農機廠的幹部,還沒了房子。
因為林冬芹虛僞好面子,可現在,卻全說了?
林秀有毒?
為啥每次面對林秀的時候,她都不受控制的把心裏話說出來?
難道……林秀也是穿書的,還擁有了她沒有的金手指?
一向喜歡在網文爽文裏,找到滿足感的林冬芹,對網文的套路,很熟悉。
但是林秀穿書和有金手指這件事,讓林冬芹覺得不公平。
她才是年代文女主,為啥金手指不是她的?
這麽一想,林冬芹的理智都快被嫉妒和羨慕給沖破了。
她沖到林秀面前,想抓着林秀的衣領,質問林秀是不是穿書和有金手指的時候。
站在一旁的成煜東,臉色陰沉的伸手護住了林秀。
然後林冬芹肩膀一痛,整個人都被推開,撞在了牆上。
“你想對秀兒幹啥?”成煜東眼神陰沉的等着林冬芹。
從屋裏跑出來的林海義,手裏也抓着靠在牆邊的洋鏟:“敢欺負我秀兒?我打死你信不信?”
看着被林海義和成煜東團團保護的林秀,林冬芹就想泡在了醋壇子裏,渾身上下都冒着酸氣。
“林秀,你別裝了,我知道你是穿書的。”林冬芹眼睛直勾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