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拍花子

一牆之隔的林秀, 聽到王桂花這惡毒的小心思後，有些同情的，看了眼正在往瓷盆裏倒熱水的成煜東。

男人伸手試了試水溫：“可以洗腳了。”

他幫林秀拖鞋襪的時候，臉頰卻被一雙溫軟的手給捧住了：“成煜東, 今晚好好睡個覺, 明天淩晨咱們就出發，你啥也別多想。”

女人低着頭, 那雙霧蒙蒙的雙眼裏全是心疼和溫柔。

林秀不想把王桂花布置靈堂的事情告訴成煜東, 怕成煜東心裏難受, 可她又實在想安慰成煜東, 就低頭在他薄唇上親了親。

這男人一開始以為媳婦兒讓他早點睡, 是擔心今晚兩人過夫妻生活，明早起不來。

他也沒準備天天晚上都折騰秀兒, 可……可媳婦兒親他了, 他能咋辦？

只能仰起頭回親過去, 但很快他又停止了：“不親了，再親你晚上該沒法睡了。”

男人那雙漆黑的眼睛裏全是隐忍和克制，炙熱的大手，握着林秀小巧雪舊獨白的雙腳, 放進了熱水中, 一點點的幫她輕柔按摩。

這是成煜東從村裏老中醫那裏學來的方法, 據說每天晚上用熱水按摩腳底，晚上會睡的很好。

因為以前的林秀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老是做被大蜈蚣咬的噩夢。

可是自從每天晚上被成煜東按摩腳底穴位後, 她真的睡好的很好, 也很少做噩夢了。

她的腳在成煜東寬大粗糙的手裏, 看着小巧又精致。

要不是林秀不喜歡, 成煜東都想親吻她白皙的腳背了。

适中的按摩力道中，林秀打了個哈欠，皙白的臉上也染上了困意。

給她擦幹了腳後，成煜東抱着人放平在床上。

Advertisement

曬過太陽的被子，有一股特別好聞的味道。

而被窩裏，也放着好幾個裝着熱水的暖水瓶。

林秀在全身暖融融的舒适狀态下，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成煜東關了燈後，把人摟在懷裏，親了親林秀的額頭，也沉沉睡了過去。

而圍牆那邊的王桂花，則捧着成父的黑白遺照，靠在床頭打盹兒。

只要明天早上天一亮，她就要開始鬧騰了。

可誰知道，淩晨三點多的時候。

成煜東就抱着熟睡中的嬌嬌，在成念兒等人的護送下，上了蔡志鵬開來的小汽車。

八十年底能買車的人家很少，蔡志鵬這輛小汽車，也是以父母的名義，臨時從機關單位給借來的。

林秀坐上車的時候，成念兒還把手裏的籃子遞給了蔡志鵬：“這裏面有我炸的油條和韭菜餅，還有不少肉圓子和酥肉，你拿着在路上吃。”

蔡志鵬接過來的時候，差點沒提穩，這也太重了，得有快二十斤了？

要不然成念兒為啥給他？不是給林秀？

還不是擔心會累着林秀，林秀這麽嬌氣的人，哪能提這種東西？

成念兒和所有人一樣，在做任何事情前，都會下意識的去照顧和保護林秀。

緊跟着，她又把網兜遞給了林秀：“秀兒，這裏面是我裝的血橙和橘子，還有你愛吃的夾心餅幹和蛋條，你餓了就吃。”

這些東西給林秀，是因為裏面都是林秀愛吃的。

“大姐，辛苦你了。”林秀伸手去接東西，成念兒還避開，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她腿上：“東西沉，放你腿上就成。”

蔡志鵬在旁邊看着，還特別羨慕。

他也想被人這麽貼心照顧，可大概這世上也只有秀兒嫂子才有這個被人寵的命了。

車開走的時候，王桂花還抱着成父的黑白遺照在床頭邊打瞌睡。

清溪鎮去東城有幾千裏路，而且這時候的路霸特別猖狂，蔡志鵬為了安全，沒準備開車過去，是把車開到了火車站。

到時候天亮了，他父母單位的司機，會到火車站來把車開走。

這時候早上六點五十左右，天都沒亮透，可是燈火通明的火車站已經是人山人海了。

林秀牽着成景，讓他跟着自己別走丢。

成煜東則抱着還在睡覺的嬌嬌，身高馬大的走在妻兒身邊。

這個時代的火車站就是髒亂差的代名詞，不少人還帶着雞鴨鵝燈家禽趕火車。

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那味道是真的難聞。

蔡志鵬知道林秀這個嫂子嬌生慣養，又帶着兩娃娃。

還特意走關系，提前半小時上了火車，避免了林秀和兩個孩子，人山人海的去擠火車

“車早上七點半開，你們先坐一下。”列車乘務員幫忙把東西拿上去的時候，還多看了林秀幾眼。

這個女同志實在太白淨好看了，站在她跟前的時候，感覺火車上昏暗的燈光都變亮堂起來。

還有她孩子，也都好看。

就跟菩薩坐下的金童玉女似的，又好看，又貴氣。

“有事你們就叫我哈。”列車員離開的時候，那眼睛還一直盯着林秀看。

察覺她目光的林秀，擡起頭，對列車員盈盈一笑，那驚豔的列車員都差點撞在車門上了。

“我的媽呀，女人看女人也能看呆？”列車員自己都震驚了。

等她回到工作崗位的時候，還沒忍住和同事們說，火車卧鋪車廂，來了個非常漂亮的年輕女同志。

這導致火車開走的時候，林秀坐的那節卧鋪車廂，來來往往的有不少各種各樣的列車員經過。

這都是假裝路過，特意跑過來看林秀這位女同志有多漂亮的人。

最後大家都覺得，林秀比他們想象中的更好看，又有氣質，一看就是大領導家的閨女。

八十年代的火車，可沒有高鐵和快車，大部分都是燒煤炭的綠皮火車。

順着鐵路往前開的時候，那煙囪裏還往外冒黑煙，鐵路兩邊的人身上能淋上一層細煙灰。

坐在火車卧鋪車廂的林秀等人，倒是比較安逸。

因為火車卧鋪車廂裏的人，不想硬座那樣人擠人，擠的連腳都放不下，而是定了核載人數。

因為林秀、成煜東、蔡志鵬三個大人還帶兩個小孩兒，所以他們的床位都是挨着的。

成景坐在卧鋪車廂的車窗前，看金九爺給他的歷史書。

而嬌嬌睡到八點多，天大亮的時候才睜開眼睛……而這時候的大河的村民們，都被王桂花哭喪一樣的聲音，給吵醒了。

結果大夥跑過來一看，就見王桂花抱着成父的遺照，跪在靈堂裏傻眼了。

因為王桂花這時候才知道，成煜東和林秀竟然淩晨就帶着孩子離開了家。

那她昨晚熬了半宿布置的靈堂，還有啥用？

不僅沒用，還成了讓村民們看笑話的鬧劇，王桂花氣的差點喘不過氣來，覺得胸口疼。

可村民們都覺得她是在鬧騰，沒人管捂着胸口，覺得喘不過來氣的王桂花，全都指着她罵一大早就哭哭啼啼，不消停，把大河村的好運氣都給哭沒了。

老村長還帶頭讓人把王桂花布置的靈堂給拆了，大河村出了成煜東這種大隊長，那是大河村的福氣。

他們必須擁護和保衛成煜東這個大隊長，否則人家在縣城還有大生意，萬一被王桂花鬧騰的，一氣之下就搬家到縣城裏，再也不回村子了，大河村以後咋辦？

大河村沒了成煜東這個大隊長，還能成清溪鎮的富裕村嗎？

火車上，林秀也沒閑着，而是拿出棋譜，正在教嬌嬌下圍棋。

嬌嬌年紀小，看了一會兒，就覺得沒趣兒，問林秀能不能在火車上走走？

她第一次坐火車，覺得火車“哐當”“哐當”的往前跑，特別有趣。

“只能在這個車廂裏走，也不能遠離媽媽的視線。”林秀說。

這個時代的拍花子特別多，小孩兒和婦女同志就是拍花子拐賣的主要目标，林秀覺得必須把這些事情給嬌嬌說清楚。

嬌嬌吓的縮了縮頭，一直緊緊拽着林秀的衣角。

可小孩兒哪能關的住？

沒一會兒嬌嬌又開始拉着林秀，讓林秀帶她在火車上走走。

卧鋪車廂安靜，因為能在八十年代的火車卧鋪票，是頂頂緊俏的。

能買到火車卧鋪票的，大部分都會在機關單位上班的人。

這不，林秀他們隔壁的一對中年夫妻，看着四十出頭的樣子，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機關單位的老幹部。

看見嬌嬌的時候，那個女同志還指着嬌嬌說：“老林，你看着小姑娘多俊啊。”

那個叫老林的中年男人，穿着熨貼整齊的中山裝，臉上帶着副金絲眼睛，看着清隽又內斂。

他掃了眼嬌嬌，臉上浮現一抹笑：“要是老大生了娃，孩子恐怕也這麽大了吧？”

說着，兩人臉上浮現哀傷又期待的表情。

兩人年輕時生了一個兒子，卻在一歲多的時候，被家裏的保姆給偷走了。

那是六幾年的時候，孩子被偷，他們剛準備去報警，卻因為老林領導的原因，被人舉報，當天就被下放去了農村……

那時候社會動蕩，他們連自己都顧不上，還有啥能量和本事去找丢失的兒子？

在鄉下過了幾年苦日子的時候，要不是全靠活下來，好找兒子的信念在，兩人恐怕根本熬不過那些苦日子。

現在經過十幾年的打聽，得知他們的兒子可能在東城，這兩人連夜就坐上了去東城的火車，就想着能把失散二十多年的兒子找回來。

兩人看嬌嬌覺得特別有緣，白白嫩嫩的小丫頭，眼睫毛又長又翹，眼睛亮晶晶的，頭上還帶着一個紅色的蝴蝶結，看着就跟洋娃娃一樣。

忍不住拿了一根香蕉遞給嬌嬌，嬌嬌卻害怕的往林秀腿後躲：“媽媽，我怕。”

小家夥這是以為兩人是媽媽口中，拿東西騙小孩兒的拍花子。

“抱歉，孩子膽小。”林秀摸了摸嬌嬌的頭，對兩夫妻禮貌一笑。

“是我們的錯，吓到你家女兒了。”那個中年婦女笑了笑，眼角的紋路，昭示着她比看起來要大上學多歲。

剛才就覺得嬌嬌可愛，想給東西吃，可現在反應過來自己做錯了，就彎腰蹲在嬌嬌面前：“小朋友，你做的對，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給的東西，也不要随便跟人走……”

說到這裏，中年婦女又想起自己被舊獨保姆拐走的兒子，眼睛頓時又紅了。

林秀察覺到中年婦女的情緒波動，很識相的牽着嬌嬌走回了他們的位置。

隔壁那個中年男人安慰妻子的聲音，有一句鑽進了林秀的耳朵裏：“別哭了，這一次我們肯定能找到老大……”

“媽媽，他們孩子被拍花子拐走了嗎？”嬌嬌扯了扯林秀的手，小聲問道。

聽到中年年婦女心裏話的林秀，心情沉重的對嬌嬌點了點頭：“希望他們能找到他們的孩子。”說完，她又把嬌嬌抱在懷裏：“所以嬌嬌不要到處跑哦，不然媽媽找不到你，也會傷心的。”

帶孩子出門長見識的同時，也必須灌輸孩子的安全意識。

“媽媽，我不會到處跑噠。”嬌嬌說：“我會乖乖跟在媽媽身邊，哪兒都不去的。”

還有哥哥。”嬌嬌指着坐在窗前看歷史書的成景說：“哥哥也不能亂跑，當心拍花子把你拍走。”

“好，哥哥不會亂走的。”成景覺得自己是哥哥，必須給嬌嬌做出一個表率，所以從歷史書裏擡起頭，哄着嬌嬌說：“不亂跑，不亂相信陌生人，一直跟在媽媽身邊，我們嬌嬌真棒。”

“哥哥也真棒！”嬌嬌伸出胖乎乎的手指，超開心的誇贊着哥哥。

看着妹妹臉上那天真無邪的笑容，成景雙眼彎了彎。

這輩子，他一定不會再讓媽媽和妹妹，過的和上輩子一樣凄慘。

他要守護媽媽和妹妹一輩子都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活在這世上。

隔壁那對夫妻看見這一幕，那個女同志特別羨慕的對林秀說：“你真幸福，擁有兩個這麽可愛的孩子。”

“可不。”林秀笑容燦爛的點頭：“他們都是我的心頭肉。”

聽見這話的成景，臉還紅了紅。

【嗚嗚嗚，媽說他是媽的心頭肉，超開心～】

成景有些羞澀的抿了抿嘴角，看着林秀低頭偷笑。

八十年代的火車上也有賣餐盒的，可惜價錢貴，味道也不好吃。

所以大部分人都是自帶幹糧，成念兒做的炸酥肉、炸肉圓子和炸油條拿出來的時候，整個卧鋪車廂都彌漫着一股噴香的肉味。

不少人都探頭過來看，覺得林秀他們吃的真好，咋全是肉呢？

成念兒怕他們吃肉膩歪，還帶着麻辣的大頭菜和豆腐乳。

大頭菜吃起來脆脆生生，麻辣中帶着一絲絲甜味兒，特別解膩。

豆腐乳是經過發酵後，用白酒消毒，再滾上一層辣椒面和鹽，吃起來又鹹又辣，也是解膩下飯的好東西。

隔壁那對中年夫妻，被麻辣味嗆的直打噴嚏。

但又忍不住去聞這香味，因為味道有多辣，就有多香。

他們瞬間覺得自己手裏的奶油面包，它瞬間不香了。

成煜東原本還擔心林秀和孩子們，受不了長途火車的煩悶。

可看林秀精神頭特別足，而且吃東西的胃口也不錯，這才松了一口氣。

“我去打點水過來。”成景拿起搪瓷缸往接開水的地方走。

“我陪你去。”成煜東站起來，火車上的拍花子多，他也擔心兒子。

“不用，就在前面，沒事兒。”成景拒絕了成煜東的好意，他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兒，還能讓拍花子給拍走？

可這個兒子雖然是重生的，但是林秀還是不放心。

畢竟是5歲的個頭，拍花子要強行抱走，也不是不可能。

這麽一想，林秀就擔心的跟了上去。

卻沒想，遠遠的看見一個慈眉善目的胖女人，抱着一個昏睡的小女孩在和成景說話：“小朋友，你能不能幫阿姨一個忙？”

這兒是和餐桌鏈接的車廂，離下一站停車的時候又只有幾分鐘，所以胖女人準備找個人少的地方下車。

誰知道還能遇上一個極品貨色？

這個胖女人是個拍花子，她雙眼放光的看着穿着幹淨整潔的棉衣，長得白淨俊秀的成景，心想這樣的娃肯定能賣個大價錢。

于是臉上的笑容更親切了：“阿姨的女兒，不知道為啥生病了？阿姨想抱着她下車找醫生救命，可是阿姨的東西拿不了。你能不能幫阿姨把東西拿下車？”

車下還有接應她的人，只要這小東西被騙下車，就跑不了了。

胖女人一臉祈求的望着成景：“求求你了，小朋友，我女兒病的實在太重了，阿姨一個人真拿不了那些東西。”

成景眼神冷冷的盯着胖女人，眼神在被胖女人抱着的小姑娘身上掃了掃。

這個小姑娘只有兩三歲左右，身上穿的衣服還打着補丁，看着睡的很熟，可成景知道這小姑娘是被迷暈了。

因為上輩子，這個胖女人在火車上也是用迷藥迷暈了嬌嬌。

當時胖女人已經抱着嬌嬌下了火車，是成景奮不顧身的撲下去，抱住胖女人的腿，大喊着拍花子。

可是他當時年紀小，剛喊出口，就被胖女人的同夥給捂住了嘴，最後也被迷暈了……

想到這裏，成景看向胖女人的眼神，特別陰森，像厲鬼一樣。

那胖女人有一瞬間感覺成景的眼神很吓人，可再定睛一看，又見成景臉上帶着天真無邪的笑容：“好呀，我幫你。”

不管是嬌嬌還是這個無辜的小女孩兒，成景都不能眼睜睜看着對方被拍花子拐走。

胖女人表情一喜，又聽成景說：“可是我妹妹還在前面等我，不如我讓我妹妹也幫你拎東西？

成景臉上的表情，還很不好意思：“我一個人怕拎不動。”

“你家大人呢？”胖女人警惕。

“在前面排隊上廁所呢。”成景擡手指着餐廳車廂的盡頭，那兒是硬座的車廂，人擠人人，廁所外面也排着幾十個人的長隊。

這種情況，在八十年代的綠皮火車上非常常見。

“我妹妹一個人坐在位置上，我帶你過去……”成景又說，聲音聽起來膽怯又斯文。

那蘿蔔丁兒的身高，落在胖女人眼裏，那就是個能被自己一只手按死的螞蟻。

胖女人的遲疑變成了自信的時候，成景已經帶着胖女人往餐廳車廂中部走去了。

車馬上就要到站了，站在門口的話，很容易讓胖女人跑掉。

所以他要把胖女人引到人多的地方，這樣胖女人才跑不掉。

“阿姨，你跟我來，我去叫妹妹幫你拎東西。”成景回頭，沖胖女人天真無邪的笑，那漆黑的眼睛看着透亮毫無雜念，真是要多天真有多天真。

這種小孩兒最好騙了。

胖女人心中一喜，能在下車之前，把這男娃的妹妹也一起拐了最好。

男的賣給別人當兒子，女娃賣進大山當童養媳。

利益熏心的胖女人，完全沒想道，自己的貪婪讓她掉進了一個小孩兒的陷阱裏。

她跟着成景往車廂中間走的時候，林秀也正好走了過去。

胖女人和成景的心裏話，都被她聽見了。

成景要對付拍花子，救下小姑娘。

她這個當媽的，也不能看着拍花子在她眼皮底下把人拐走啊。

但是她和成景一個女人，一個小孩兒，能把有同夥的拍花子咋樣？

林秀正着急的時候，見卧鋪車廂那個叫老林的中年男人，也拿着保溫杯過來接開水，于是連忙拽住對方的衣袖說：“同志，幫個忙……”

林秀和老林說話的時候，成景正好帶着抱着迷暈小女孩兒的胖女人，走到了餐廳車廂的中部。

前方是幾十個排隊上廁所的人，胖女人沒法擠過去，跑下車。

背後的話……成景扭頭，就看見林秀和老林擋在了車廂門口。

成景眼神一沉，媽也在。

他可不能把媽卷進來，必須速戰速決才行。

正這樣想着的時候，那個抱着小女孩兒的胖女人，特別着急的問成景：“你咋不走了。”

這車馬上就停了，她得趕快和同夥一起把小孩兒拐下車才行。

胖女人心裏着急，對同樣在餐廳車廂的同夥使了個顏色，只等車一停，就強行迷暈成景下火車。

胖女人的心裏話，在林秀腦子裏響起的時候。

林秀真是着急死了，那胖女人有迷藥，萬一傷害了成景咋辦？

這時候火車停了下來，火車門打開的同時，胖女人的同夥拿出手帕，準備去迷暈成景。

林秀情急之下大喊道：“那個抱小孩兒的胖女人是拍花子，大家快攔住她。”

拍花子，無論哪個時代，都是人民百姓最痛恨的人！

大家一聽拍花子，下意識就攔住了那個胖女人，正好把想迷暈成景的那個男人給隔開了。

男人見勢頭不對，轉身就跑。

可誰知道剛轉身，腿窩子一陣劇痛傳來，撲通一聲就摔在地上。

是成景借力打力的踹到了人膝蓋最脆弱的地方，他仗着身材矮小又靈活，直接從人群中擠過去，騎在男人背上。

在人掙紮着想跑的時候，成景先是戳對方的眼睛。

在男人吃痛大叫的時候，搶過男人手裏的手帕，捂住男人的口鼻，直接把人給迷暈了。

這一切，就發生在一瞬間，好多人都沒反應過來，男拍花子就被成景給解決了。

而那個胖女人見舊獨狀不對，卻先指着林秀尖叫起來：“拍花子，這個女人是拍花子，搶我的娃。”

胖女人這叫賊喊捉賊，而且她嗓門兒大，一開始沒注意這邊情況的人，全都看了過來，還真以為林秀是個拍花子。

而這時候的胖女人，趁機朝火車門口擠過去的時候，嘴裏還大聲喊道：“這個拍花子搶我小孩兒，求求大家幫我把小孩兒搶回來。”

胖女人抱着懷裏的小女孩兒，哭着朝林秀沖過去：“拍花子，你跟我去公安局，我們找公安好好理論。”

胖女人就沒見過林秀這麽好看的年輕女同志，那皮膚就跟牛奶做的一樣，要是賣去山區，也是個大價錢。

她眼睛裏閃過一絲惡毒的光，只要把林秀拽下火車。

火車月臺亂糟糟的，那些接應她的人，還能讓林秀跑了？

胖女人也想跑路的，可是從沒見過林秀這麽好看的女同志，一門心思的都想拐林秀，要是賣去港都，那可是一筆巨款啊。

有時候貪婪會讓人失去理智，這個胖女人現在就徹底失去了理智。

“你這個拍花子，就會欺負我們窮人，我和你拼了。”

胖女人抱着背迷暈的小姑娘，朝林秀撞過去的時候。

還伸出一只手，想把林秀往火車下拽：“你這個拍花子，必須跟我去見公安。”

“放開我媽！”

解決完男拍花子的成景，一看媽要被人扯頭發往車下拽的時候，氣的小臉煞白，這個胖女人敢傷媽一根頭發，他就弄死對方。

成景跑過去，跳起來要踹倒胖女人的時候。

一只強而有力的手臂伸過來，擒住了伸向林秀頭發的手。

成煜東手中微微用力，“咔嚓”一聲，胖女人的手腕，直接被擰斷了。

手腕骨頭硬生生折斷的劇痛，讓胖女人渾身都是冷汗。

成煜東擡手攬住林秀，冰冷銳利的眼神像鷹隼一樣盯着胖女人，一字一句的問道：“你想對我媳婦兒幹啥？”

高大強壯的男人，臉色緊繃而鐵青。

胖女人感覺被他盯上的時候，像是被人用刀刺進了太陽穴，恐怖又膽顫。

被成煜東強勢霸道護住的林秀，擡頭望着男人冷峻而優美的下颚線，忽然生氣的指着胖女人罵道：“成煜東，她污蔑我是拍花子，揍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