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精致的利己主義

林秀帶着八爺往招待所樓下的食堂走去的時候, 成景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沖進廁所裏就開始洗漱。

而食堂裏,根子已經讓食堂大媽準備了一桌子豐盛的早餐。

在周圍那些人詫異的眼神下,八爺伸出手, 笑容滿面的把林秀請到了上桌。

“您年紀比我大, 上桌該你坐。”林秀牽着嬌嬌坐在了下手方的位置上。

根子看她這麽識相,臉色這才緩和了不少。

“八爺, 您坐。”根子一臉尊敬的把他爺扶到了上桌的位置上坐着。

“那我這個年紀大的, 就不客氣了。”八爺臉上笑眯眯的, 那雙眼睛卻很精明的往四周看了一圈。

然後他臉一沉, 因為他發現食堂裏竟然有人在保護林秀?

是麻哥。

就坐在林秀身後的桌上吃腸粉, 因為成煜東一大早就和李彥銘等人,按照林秀指的方向, 跑去海邊找那批被吞的紅梅香煙了。

走的時候成煜東特意囑咐了麻哥, 說今天有個老頭兒要來找他媳婦兒, 讓麻哥盯緊點。為了保護林秀嫂子的安全,麻哥還另外找了三四個人,一起過來保護林秀。

【食堂裏有兩個,門口有兩個, 好像還有一個在樓上保護成景那小子。】

八爺眼睛觑着周圍, 還在腦子裏回想, 剛來招待所時,看見的畫面。

【這女人到底什麽來頭?竟然還帶着保镖?】

八爺納悶的心裏話,在林秀腦子響起的時候, 林秀正用開水壺裏的開水, 給嬌嬌燙碗和筷子。

她好笑的看了八爺一眼, 又聽八爺謹慎的心裏話響起:【看來今天不能輕舉妄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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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的人和事就是這樣, 你越讓人琢磨不透,對方就越怕你。

從八爺深夜攔路,再到今天主動上門,陪着笑臉和林秀說話就能看出來,八爺心裏是有點觸林秀的。

“林秀同志,今天來找你們,是為了表現出我想結交成景小友的誠懇态度。”八爺朝站在一旁的根子伸出手。

根子連忙從背後的書包裏,掏出一個比林秀頭還大的香爐出來。

“這個香爐,我帶過來,就是想請成景小友掌掌眼。”八爺笑着說。

林秀看了香爐一眼,已經從八爺的心裏話知道,這個香爐是民國仿唐的假物件,八爺也是被人騙着收來的。

他明知這是個假東西,卻帶過來讓成景掌眼,分明在給成景挖坑了。

成景到了食堂的時候,八爺心裏話又在想:【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小兔崽子,到底能不能看出這個香爐的乾坤來?】

林秀蹙眉,不大高興的瞥了八爺一眼。

當着她的面叫她兒子是成景小友,心裏卻罵她兒子是小兔崽子,這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成景小友,你覺得這個香爐如何?”

八爺笑眯眯的問成景,根子眼睛也很挑釁的盯着成景。

成景擡頭看了眼香爐,就笑了起來。

【喲,好東西。】

林秀???

這玩意兒是好東西?

緊跟着她又聽成景的心裏話響起:【上輩子,八爺一直以為這是個民國的香爐。卻沒想到被林冬芹給騙了過去後,才發現這個香爐內有乾坤,銅胎裏面還藏了個唐朝時期的銀薰爐。

後來這個銀薰爐被林冬芹拿去港都的古玩拍賣會,被一個漂亮國的人以50萬的港幣給拍賣走了。】

成景也沒想到,八四年才會出現的香爐,卻在八零年的尾巴上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林秀從成景的心裏話中,知道了這個香爐的來歷,心裏還有點小激動。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從八爺裏手裏撿漏?

林秀心裏琢磨着,卻沒說話,而是安安靜靜的吃飯,讓成景去和八爺交談。

“這個香爐……”成景裝作啥也不知道的,捧起香爐看了看,然後說:“唐朝的香爐,雖然是銅的,但是雕工精細,保存完好,是個好東西。”

【上當了!】

八爺精明的心裏話,又在林秀腦子裏響起。

“實不相瞞,我為了收這個香爐,可是費了大力氣,還花了不少錢才收來的。”八爺樂呵呵的說:“這是我藏品中最得意的一件古董,今天帶過來,就是想用它來和成景小友交個朋友。”

“你是要把這個香爐,送給我兒子嗎?”林秀忽然問。

八爺看了林秀一眼,嬌嬌氣氣的一個年輕舊獨女同志,對古董一竅不通,卻還挺貪心,一開口就想要這個香爐。

八爺在心裏輕視的想,如果這是個真家夥,他立馬拿東西走人。

可惜這是個假的,今天帶過來,本來就是想用它騙成景手裏的虎符。

八爺看林秀上當了,心裏特別得意。

“按理說,林秀同志開口了,我應該拱手相讓。”八爺表現的很為難:“可這個唐朝的香爐,可是國寶級的文物,又是我的心頭好,我實在舍不得。”

“那你帶來幹啥?”林秀又問:“上門做客,拎着的東西不都是送禮用的嗎?”

八爺被問的哽住,對于華國的國情而言,林秀說的的确沒錯。

可這個香爐是八爺用來騙成景的,肯定不能白給啊。

老奸巨猾的八爺又說:“我确實應該把這東西送給成景小友,可是老話說得好,來而不往非禮也。”

他笑眯眯的看着成景:“我可以看在成景小友的面子上,把這個唐朝的香爐送給你母親。可是成景小友,也要拿出來誠意來不是?”

“我們是忘年交,講的就是一個誠意。”八爺一開口,就是千年老狐貍了。

“那你想要啥?”成景問。

“好說,好說。”八爺看兩母子上當,就笑的更加和氣:“我聽說成景小友,收了一件清朝的虎符?”

“你想要這?”成景問完,又說:“不巧,這玩意兒在我老家,沒帶在身上。”

“好說,好說。”八爺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就和顏悅色的對成景說:“在老家沒關系,我可以跟着成景小友去你老家看看。”

鄉下的好東西最多了,他去一趟,說不定還能收點其他的好東西!

成景卻不理他了,而是扭頭問林秀:“媽,你是不是很喜歡這個香爐?”媽要是喜歡,他想辦法弄過來就是了。

但是那個虎符卻不能給八爺,這是他師傅的傳家寶。雖然給了他,但他這輩子都得留在身邊,這樣才能讓他師傅有個念想。成景對他師傅,還是很孝順的!

林秀聽到這句心裏話,就說:“喜歡是喜歡,但是如果要用虎符來換,那就算了吧。”

八爺太陽穴的青筋跳了跳,真沒想到林秀竟然拒絕了他的提議?

“那東西是你師傅的傳家寶,我不能拿它去換。”說完,又感嘆着說:“八爺,你今天白來一趟了。”

“這……”八爺一時間都不知道說啥了,但是來都來了,他不用這個仿制的香爐,從成景手裏騙點真家夥走,他又實在不甘心。

于是又笑着說:“沒關系,相逢就是緣分,這個唐朝的香爐,林秀同志實在想要,也不是沒辦法。”

“真的?”林秀雙眼一亮:“我真的很喜歡這個香爐,拿回去,熏點香,可是相當有範兒。”

林秀一臉夢幻的說:“我這人啊,就喜歡漂亮金貴的東西。只要我喜歡,我男人和我兒子,就是砸鍋賣鐵也得給我弄來。”

看她說的洋洋得意,八爺心想,林秀這張漂亮的臉,可能是用她腦子換的。

否則林秀的一言一行,咋看着這麽蠢呢?

幾句話就被自己繞進去了,八爺還挺得意的。

林秀聽見八爺驕傲的心裏話,臉上的笑容更興奮了:“說吧,你看中啥了?除了那個虎符,都行。”

林秀在八爺越來越輕視的眼神下,表現的特別刁蠻霸道:“只要我開口,我兒子肯定給你。”

她今天就把空有美貌,一無是處的人設給進行到底了。

只有讓敵人輕視和自大,才能給自己獲得最大的好處不是?

“既然林秀同志開口了,那我看在成景小友的面子上,就實話實說了。”八爺還把成景拉出來,給自己當擋箭牌:“我覺得成景小友,在夜市上套來的那個碗不錯。”

那可是元青花啊,雖然看起來和青花瓷差不多。

但青花瓷流傳于世的很多,可是元朝生産的青花瓷器,卻是少之又少。八爺收藏古玩這麽多年了,可就看到過一兩件元青花。

既然要不了虎符,那要元青花也是一樣的!

“碗?”林秀偏頭:“就是那個你要花五塊錢,從我兒子手上買的碗?”

“就是那個。”八爺點頭。

“可是那個碗就值5塊錢呀。”林秀還表現出,很心疼八爺吃虧的表情說:“五塊錢的碗,換你這個大的香爐,你不劃算。”

“沒關系。”八爺笑容親切:“誰讓我和成景小友一見如故呢?交朋友,最忌諱的就是互相算計,我吃點虧沒啥。”

“主要是你喜歡,我願意割愛。”八爺說的正氣凜然,看林秀都快感動哭了,于是又說:“這也算是我這年紀大的長輩,給成景的見面禮。”

“八爺啊,我家成景能交你這個朋友,是他的福氣。”林秀高興的嘴角都咧開了:“成景,就這麽說定了啊……”

“媽,那個碗是青花瓷的,我很喜歡。”成景一臉為難:“我不想換……”

聽成景說是青花瓷的,八爺心裏可得意了。雖然有天賦,但到底年紀太小了,沒見過啥世面,把元青花當成了青花瓷,這筆買賣,他要是不賺,都對不起自己的眼光。

“你有資格拒絕嗎?”林秀聽說成景不換,就很不耐煩的說:“你喜歡的東西,能有你媽喜歡的東西重要?”

“我想要的東西,你難道不給我?”林秀很生氣的瞪大了眼睛。

那不可理喻,又霸道做作的樣子,讓站在旁邊看戲的根子都有點同情成景了。

好好的小孩兒,咋就攤上這樣一個作精媽?

根子同情成景,又很幸災樂禍。

畢竟沒有這個作精媽,他爺,也不可能拿到那個元青花啊!

在根子和半夜看來,那個元青花已經是他們的了。

而他們給出去的,不過是一個仿制的唐朝香爐,這筆買賣是穩賺不賠的。

想到這裏,根子還煽風點火:“當兒子的,就該孝順親娘。你媽喜歡的東西,你不給,也不怕你媽傷心。”

“那可不是,我是他媽,我想要啥,他都必須給我。”林秀表現的更蠻不講理了:“成景,你聽不聽我的話?”

“我聽……”成景點頭。

他知道他媽從來都不是那種不講道理,喜歡胡攪蠻纏的人。也知道這時候媽是在演戲,他應該配合。

“媽,你喜歡的東西,我就是砸鍋賣鐵就得給你弄來。”成景說完,又問八爺:“你真願意把這個香爐送給我媽?”

“當然了。”八爺看成景被逼的妥協,很高興,把香爐遞給了林秀:“我說了送就真的送。”

林秀拿到香爐,臉上表現出很滿意的笑,還問八爺:“東西我拿到手,就不還你了啊。”

“不用還。”八爺看林秀喜歡一個仿制的假香爐,就覺得很可笑:“我真送給你了。”說着,他話鋒一轉,又問成景:“成景小友,你答應給我的那個碗?”

“我去拿給你。”成景表現的很無奈:“誰讓我媽喜歡呢。”

成景起身上樓的時候,八爺臉上的笑容特別開心。不一會兒就拿了一個碗下來,八爺看見那個碗的時候,笑眯眯的眼睛裏浮現一抹精光。

他也怕自己表現的太明顯,讓成景明白過來,這個碗是元青花。價值比那個仿制的假香爐更高,于是低頭,心情特好的吃着桌上的炒米粉。

“你真要這個青花瓷?”成景沒把碗給他,而是又問到:“雖然我舍不得它,但是我媽喜歡你的香爐,我可以給你,但是你拿了就不能反悔。”

“當然不反悔,我們可是忘年交。”八爺響當當點頭,眼神還觑着成景拿在手裏的碗。距離有點遠,但是能看清楚上面的花紋和底色,釉底很漂亮。

“那成,給你吧。”成景這才把手裏的碗遞給了八爺。

八爺拿到碗的時候,心裏特高興,元青花終于拿到手了。可仔細一看,臉上的笑容全僵住了。

這個碗不對勁。

看着是元青花,落款也是,可是在自然光線下,青花釉胎卻有點發青。

青花瓷雖然叫青花瓷,可它的底色卻是藍底,發青的顏色,那肯定不對。

“放大鏡給我。”八爺臉色鐵青的對根子伸手。

根子趕緊把放大鏡遞給了八爺,八爺拿着那個碗,用放大鏡仔細看了看,臉色越看越青,這也是仿制的。

還是現代仿制的元青花!

“你騙我!”八爺氣的呼吸都粗了。

成景慢悠悠吃着媽夾來的餃子:“你不也騙我?”他指着那個香爐說:“這也是個假的,咱倆互騙,也是禮尚往來。”

明明是個五歲大的小孩兒,卻偏偏比他這只老狐貍還狡猾。

八爺氣的胸悶心堵:“很好,是我小瞧你了。”

根子撸起衣袖,準備幹架,卻被八爺給攔住了。

因為八爺看見了坐在林秀身後的麻哥等人,都站了起來。門口那兩人也聽見動靜,往這裏面走。

林秀人多勢衆,八爺就只帶了一個根子。這也是八爺的失策,而舊獨且他自己想騙人,反而掉進成景的陷阱裏,能怪誰?還不是怪他自己。

可是八爺有點咽不下這口氣,他目光寒冷的盯着成景看了幾眼,然後笑起來:“根子,咱們走。”

八爺怒氣沖沖的起身,帶着根子走了。

“不是,八爺,這是假的?”根子跟着跑出去,還沒弄明白:“你咋又被騙了……”

“啪!”根子的頭,被八爺拍了一下:“給我住嘴。”

他就上過兩次當,一次是香爐,一次就是手裏這個破碗了。

那個香爐,至少還是民國高人仿制的物件,可這個破碗呢?很明顯是個殘次品。

也就是那天晚上在夜市,燈光昏暗,八爺只看了個大概。今天又覺得成景被他那個作精媽,逼得只能把這元青花交出來。成景這麽不舍得的東西,肯定是真的。

剛才成景拿着碗,距離遠,他又沒仔細看,這才上到受騙了。

八爺真是越想越氣,直接把碗給砸個稀巴爛。

聽着外面的摔碗聲,林秀拍了拍往外看的嬌嬌,又對成景說:“這就叫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林秀一臉贊賞的看着成景:“沒想到你腦袋瓜子,這麽靈的哦。”

“也是媽演戲演的好。”成景樂呵呵的說完,又問:“媽,你是真喜歡這個香爐,還是你知道它的秘密?”

“我就是真喜歡啊。”林秀說。

她雖然利用讀心術,知道了他們腦子裏的想法,卻不能承認這件事。

于是又問:“這有啥秘密啊?”

成景看他媽表現的很自然,也就沒多想,随口說:“這個香爐是假的,可是裏面卻有個真家夥。”

成景特興奮的說:“可惜以我的技術,不能把裏面的真香爐取出來,否則我就讓你開開眼界了。”

成景還挺可惜:“等回去,找師傅幫忙,你就能看到裏面的真家夥了。”

“沒事兒,咱們回去再看也是一樣的。”林秀摸了摸成景的頭。

帶着兩個孩子吃了早飯以後,把東西放回屋裏,讓麻哥的人看着後,就帶着倆娃去逛附近的廟會。

東城這邊,每年都會在正月十五這天舉辦廟會。但由于今年東城經濟發展迅速,為了提前慶祝,東城這邊的廟會在過年前就開始辦了。

“媽媽,我們要在東城過年嗎?”嬌嬌手裏拿着買來的燈籠小兔子,有些好奇的看着周圍。清溪鎮那邊是不辦廟會的,年味兒沒有東城這麽濃。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滿大街都挂着紅燈籠,還有各種各樣的好吃的,人來人往的看的嬌嬌眼睛都回不過神來。

“我們要是在這邊過年的話,外公和姑姑還有師傅咋辦呀?”嬌嬌真是在玩的時候,都還沒忘記家裏的人。

“我們回家過年。”林秀說:“票已經買好了。”這時候離大年三十,只有五六天了,等成煜東和舅舅找到那批紅梅香煙,他們就會坐火車回家。

“可是我們的東西太多了。”嬌嬌又接過成景買的糖葫蘆,一邊吃一邊說:“一屋子東西,咋弄回家啊?”

“你忘了舅姥爺有大卡車?”成景說:“到時候用大卡車拖回去就行了。”

母子三人正在商量回家過年的事兒,林秀眼角的餘光,卻瞥見前方走過來的人,有點像林冬芹。她定睛一看,卻發現林冬芹竟然和孫有福在一塊。

孫有福看着臉色慘白,走路的姿勢有點奇怪外,倒是看不出來臉上的傷了。“有福哥,這兒有個老中醫,真的能治好你的病。”林冬芹說話的時候,還下意識拿頭發遮住左臉頰的巴掌印。

這是她剛進醫院時,被孫有福給打的。因為孫有福的命根子被她踹壞了,所以看見林冬芹竟然還敢出現在自己面前,就狠狠的扇了林冬芹幾巴掌。

林冬芹臉被打腫了,可有求于孫有福,也只能跪在孫有福面前低頭認錯。然後說自己認識一個老中醫,能醫好孫有福的命根子,這才把孫有福從醫院裏給騙了出來。

“要是醫不好,我就弄死你。”孫有福眼神陰狠的扯着林冬芹的頭發:“我他媽讓你生不如死。”“肯定能醫好,肯定能醫好。”林冬芹說的這麽篤定,那是因為她确實認識住在附近的一個老中醫,

“那老中醫祖上在清宮裏當太醫的,最擅長的就是治男人的病。”林冬芹和孫有福解釋完,又開始道歉了:“有福哥,以前是我不對,是我誤會你了。我現在帶你來治病,就是誠心誠意的想解開你我之間的誤會……”

林冬芹忽然察覺,走在身邊的孫有福忽然站住了身體。她停下來,疑惑的擡頭望去,卻見孫有福雙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林冬芹順着孫有福的視線看過去,渾身一僵。林秀!

咋在廟會上也能碰到她?

轉眼一想,在原著裏,林秀就是個喜歡湊熱鬧,花錢如流水的女人。哪裏有熱鬧就有林秀,能在這裏遇見林秀并不奇怪。可是孫有福看林秀的眼神卻很奇怪,盯着林秀的時候眼珠子都不轉一下,看着好像很驚豔,又有點害怕和敬畏?

林冬芹有點不舒服,孫有福扇她一巴掌,卻對林秀露出這種敬畏又驚豔的眼神。特別不對勁,也不能讓林秀攪局,否則她咋讨好孫有福,拿到煙酒的批條呢?林冬芹趕緊拉了拉孫有福的衣服,孫有福回神,就對上林冬芹讨好的笑:“有福哥,那個老中醫快收攤了,你趕緊跟我過去。”

孫有福擔心自己的命根子治不好,也就收回了目光,跟着林冬芹走了。其實孫有福如果仔細想一想,就知道林冬芹的話裏有漏洞。這才早上九點多鐘,大部分人剛吃過早飯,來廟會游玩的時間。那個老中醫真要出攤的話,咋會在早上八、九點鐘收攤呢?

這還不是林冬芹看見林秀心虛,想躲着林秀。可林秀卻聽到了林冬芹的心裏話,心裏還挺激動的,孫有福能弄到煙酒的批條?

她正愁咋樣才能給舅舅李彥銘弄到煙酒的批條兒,沒想到批條就自己送上門來了?這太好了。

“成景,嬌嬌,咱們跟着他們。”林秀左手一個娃,右手一個娃,身後還跟着一個保護她的麻哥。一行四人,就在擁擠的人群中,悄悄跟在了林冬芹和孫有福身後。

林冬芹擔心林秀看見她,追上來,還總是回頭看。奈何林秀躲的好,林冬芹根本沒瞧見她。

“我看你長的還不錯,如果我能被治好,我可以讓我二姐夫,給你弄批條。”孫有福的命根子還沒治好,就開始打林冬芹的主意了。

他這人下流,覺得是誰弄壞了他的命根子,就要從誰身上找回身為男人的雄風來。

如果是正常有道德三觀的女同志,肯定會扇孫有福一巴掌。可林冬芹卻神色嬌羞的對孫有福笑了笑,還嬌滴滴的誇贊到:“有福哥一看就很威猛,到時候有福哥可要好好心疼我呀。”

如果孫有福能給她批條,當孫有福女朋友也不錯。

畢竟孫家在東城實力不錯,孫有福的幾個姐姐都是扶弟魔,只要孫有福想要啥,那幾個姐姐都會讓自己的男人滿足。因為孫有福的幾個姐夫,都在機關單位上班。

林冬芹心想,自己搞不定成煜東,還能搞不定孫有福?她靠着孫有福的批條,也能在八十年代賺錢當富婆。到時候再把孫有福踹了,找更好更有權勢的男人就行了。

林冬芹這種人,就是那種精致的利己主義。只要自己能過的好,得到自己想要的財富和權勢,她啥都能豁出去。

“有福哥,聽說那個老中醫治男人,只吃七天藥。”林冬芹還給孫有福抛誘餌:“等七天一過,我就是你的女朋友了。”

林冬芹哄的孫有福心裏嘎嘎下,他伸手捏了捏林冬芹的臉,笑容滿面:“只要我能好,不就是煙酒的批條嗎?要多少,我給你弄多少。”

順着挂滿燈籠的街道,朝右轉。就在一個戲臺子底下,看到了擺攤治病的老中醫。

“爺爺,我把我朋友帶過來了。”林冬芹和老中醫很熟的樣子,拉着孫有福對老中醫說:“爺爺,你給他看看。”林冬芹在不同的人面前,能裝出不同的面孔。知道老一輩都喜歡踏實溫柔的女孩子,那一口一個爺爺,叫的特別甜。

老中醫也笑眯眯的看着林冬芹:“小林來了啊,來來來,讓我看看你朋友咋樣?”他一邊給孫有福把脈,還一邊對林冬芹說:“小林你放心,我肯定治好你朋友。”

“謝謝爺爺。”林冬芹沖老中醫甜甜一笑,又對孫有福露出個‘你放心’的表情。“真能治好我?”孫有福還不大相信,大醫院都治不好的毛病,一個老中醫能治好?

老中醫斜了孫有福一眼,哼笑:“你這毛病,很大原因是你十八歲以前開葷,又縱欲過度,這才導致受傷後,好不了。”

老中醫仔細給舊獨孫有福把脈,又對孫有福說:“你跟我進帳子裏來,我看看你的傷。”

帳子就是用幾塊破布搭起來的地方,平時方便老中醫給那些患者看身上的傷口啥的。老中醫帶着孫有福走進去的時候,林冬芹就坐在一邊,心想,來的時候就說好了,如果治不好孫有福,也要騙孫有福說能治好。希望老中醫不要掉鏈子。不管咋樣,先把煙酒的批條拿到再說。

伴随着林冬芹忐忑的心裏話傳來的同時,還有老中醫和孫有福的心裏話。

【這傷的太重,不好治。】

【這老東西能治好我嗎?】

【哎,我當了幾十年大夫,都沒見過這麽不好治的人。】

老中醫的心裏話,又傳來:【如果我說不好治,小林肯定很難過,我就努努力吧,能有三成的把握。】

只有三成把握?

林秀心想,林冬芹聽到得哭!孫有福知道得打人!

沒一會兒,老中醫帶着孫有福出來了,林冬芹立馬迎上去:“咋樣?”她看老中醫臉色不太好,還一臉乞求的對老中醫小聲說:“爺爺,你別忘記你答應我的事兒。”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難做的”老中醫對林冬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來,心裏卻在想,當初下放小漁村,全靠林冬芹的媽媽照顧自己,否則自己可活不下來。

現在雖然李靜秋跳海死了,但有緣分在東城遇見李靜秋的女兒,他無論如何也要把三分可能變成七分。老中醫的心裏話,讓林秀一愣,李靜秋?她的媽,咋成了林冬芹的媽?

林秀有些生氣,林冬芹竟然利用她媽,來給自己搞人脈?

這是想踩着她上位不夠,連死去的人都要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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