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你玩不起
“你沒事兒吧？”隋子川一臉震驚的看着成煜東：“這是我的車。”
“我知道。”成煜東伸手拍了拍駕駛位上的司機：“開車, 快開車，晚了就追不上了。”
司機也不知道咋回事兒，下意識就聽從了成煜東的命令，發動汽車, 追上了前面那輛快要消失的白色小車。
“這也是我的司機！”隋子川不滿意的瞪了眼, 在前頭開車的司機。
司機讪讪一笑，看前面的白色小車加快了速度, 腳下的油門也一踩。
汽車‘嗖’地一聲飙出去的時候, 和成煜東說話的隋子川沒注意, 差點被汽車向前的慣性給帶倒。
成煜東伸手扶了他一把：“坐穩了, 到了地兒, 我請你吃飯。”
“老子缺你這頓飯？”隋子川咒罵：“你們都是和李彥銘一夥的，媽的, 李彥銘是老子的災星, 你們也是老子的災星。”
“說啥呢？”成煜東看隋子川露出了真實情緒, 又陰陽怪氣的刺了一句：“咱們現在可是合夥人。”
屁的合夥人！
隋子川在心裏咒罵。
卻把剛剛松開想喘口氣的領帶，又給系了回去：“要不是看你們這次的方案，能造福威陽縣的老百姓，老子才不和你們合作！”
說着, 他又暴躁的拍了拍前面的駕駛位, 對司機說：“開穩點！！”
“放心, 我技術好。”
司機剛說完，見載着林秀的那輛白色小車右轉，進了一條偏僻小路, 手中方向盤也跟着往右一轉, 隋子川又差點給摔了出去。
“他媽的, 你們今晚都和我過不去了？”隋子川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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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的是司機, 瞪的卻是安穩坐子車上的成煜東。
成煜東老神在在的看了重新坐穩，正在整理身上西裝的隋子川，忽然說：“車上空調開的不夠足啊。”
還好林秀沒坐這輛車，萬一冷着了咋辦？
“你個土包子還知道空調？”隋子川沒好氣的怼了回去：“我的車免費給你坐，幫你追人，你還敢嫌棄空氣開的不足？”
成煜東沒生氣，而是仰頭，一邊透過擋風玻璃看着前方的汽車，一邊說：“我在港都那邊定購了一臺空調，專門給我媳婦用，冬暖夏涼，特別好使。”
雖然空調還沒弄回來，但不妨礙成煜東炫耀！
“說的好像誰沒媳婦兒似的……”隋子川看不慣成煜東的炫耀，暗自罵了一句，然後反應過來，他現在的确是個光棍，沒有媳婦兒。
算了，不想這些糟心的事。
隋子川很快抛開腦子裏不高興的想法，而是專注的看着前方的那輛白色小轎車。
他也很好奇李倩雯和林秀單獨約飯，兩人會談些啥。
畢竟這時候港都還沒回歸，李倩雯作為港商的身份，這時候也挺敏感的。
成泰民也說了，讓他負責李倩雯在威陽縣的安全。
這大冷天、又烏漆嘛黑的，真讓兩個女同志在大街上亂竄，也怕會有危險。
隋子川看白色小車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在巷子裏傳來傳去，忍不住問道：“你媳婦兒到底要把港商同志，帶去哪裏？”
“野狗羊肉館。”成煜東淡淡道。
隋子川愣住：“野狗羊肉館？到底賣狗肉？還是賣羊肉？”
“賣羊肉湯的，秀兒最喜歡吃他們家的羊肉湯了。”成煜東嘴角含笑。
隋子川一看這冷冰冰的男人，每次提起他媳婦兒就露出寵溺溫柔的模樣，覺得有些起雞皮疙瘩。舊獨
“這麽冷的晚上，喝一口熱騰騰的羊肉湯，那的确很巴适。”隋子川忍不住說了句當地話：“就是不知道還有多遠？”
緊跟着隋子川的話落，就見前面那輛白色小車停在了馬路邊上。
“到了。”林秀下車，對還坐在車上的李倩雯笑眯眯的說。
李倩雯皺眉：“就是這裏？”
這裏的環境，說真的不太好。
店面老舊，桌椅板凳看着也很老舊。
店裏熱熱鬧鬧的，全是穿着藏藍色工裝服的工人。
這種蒼蠅館子，對于李倩雯這種金尊玉貴的港商來說，是本能拒絕的。
“我只在五星級酒店吃飯。”李倩雯說着又補了一句：“或者是我家裏廚子做的飯，這裏不幹淨。”
話剛完，就聞見一股從沒聞過的鮮香味道，順着風吹到了車裏。
那味道香氣撲鼻，好像連帶着寒夜裏的冷風也變得暖和起來。
李倩雯下意識咽了咽口水，但人還是優雅的坐在車裏沒動。
“這裏環境雖然差了點，但羊肉啥的，都是當天宰殺的新鮮貨……”林秀笑着說：“碗洗的也挺幹淨，你要是介意，我再用開水給你燙燙……”
林秀說話的時候，李倩雯忽然聽見一陣滾油爆炒的滋滋聲，混合着一陣更加猛烈的辛辣香氣傳來。
李倩雯下意識看着支在馬路邊的竈臺，見老板正在颠鍋翻炒羊雜，紅彤彤的火光中，那股香味更加誘人了。
李倩雯覺得自己更加饑餓寒冷了，于是有些矜持的擡起下巴：“那說好，如果不好吃，我會立馬走人。”
“OK。”林秀學着的模樣點頭。
李倩雯彎了彎嘴角，開車的司機連忙給她開門。
林秀這才發現，司機竟然是個短頭發的年輕女同志。
而且看起來身手矯健，一看就很能打的樣子。
“林小姐，咱們進去吧。”李倩雯說話的時候，還很矜持的咽了咽口水。
近距離的範圍內，羊肉湯的香氣更加誘人，她現在感覺自己能吃下一頭牛。
但李倩雯深刻在骨子裏的教養，還是讓她維持着優雅的姿态。
林秀看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鍋裏的炒羊雜，和咕嚕嚕冒熱氣的羊肉湯，饞都快繃不住的樣子，彎唇笑了笑：“走吧。”
林秀和李倩雯剛走到店門口，原本熱熱鬧鬧的店裏，瞬間安靜下來。
店裏的所有人都一臉驚豔的看着店門口，沒辦法，站在店門口的兩個女同志都太漂亮了。
一個眉眼彎彎，笑容溫柔；一個雖然表情高傲，但優雅知性。
美好的事物，是老天爺賦予人類最好的禮物。
大家都有欣賞美的能力和喜歡看美好的東西，這猛不丁看見兩個氣質不同，但同樣很漂亮的女同志，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喲，林秀同志來了，快，快上二樓，今天最後一份羊血，我做主給你了。”
老板的話剛說完，就有客人不同意了：“最後一份羊血不是我買了？就算女同志好看，老板也不能這麽做啊。”
“同志，我愛吃羊血。這樣，我吃了你的羊血，送你一盤羊雜成不？”林秀樂呵呵的開口，也不讓老板難做。
“成，你這同志脾氣好。我也不白吃你羊雜，占你便宜，那羊血就讓老板給你了。”那客人笑着說：“羊雜我也自己付錢。”
他是農機廠的工人，也和林秀一樣，是野狗羊牛肉館的常客，和林秀也是眼熟的人了。
另一個穿工裝的人卻笑着問：“你付羊雜的錢？回去你婆娘不打你？”
“打我幹啥？這羊雜我給我媳婦帶回家，讓她吃了暖身子。”那個工人也笑着說：“自從結婚後，我媳婦兒就和我們一家七八口人，窩在一個小單間裏。我媳婦兒辛苦了，我得好好犒勞我媳婦兒。”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那個工人眼睛裏有光。
“我聽說咱們廠子裏要修房子，便宜賣給我們。”他眼裏全是對未來的向往：“那以後，我和媳婦兒就能有個屬于自己的家了。“
這話一開頭，那些吃羊肉湯的工人，全都樂呵呵的笑了起來：“咱們康廠長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咱們跟着康廠長，未來的日子肯定越來越好，就和國家說的一樣，脫貧致富，擁有小康未來！”
……
原本在打量店裏衛生的李倩雯，聽見這話，扭頭，看着坐在昏暗店裏吃飯的工人們。
發現這些人提起房子和未來，也全都是期待和高興。
李倩雯愣了一下，她已經很久沒看到這種帶着朝氣和生氣的人了。
林秀察覺到了李倩雯那微妙的表情，她翹了翹唇角，開始點菜：“半斤羊肉，半斤羊雜，再來一份豌豆尖和蓮白……”
說完，又問李倩雯：“李小姐喜歡吃啥？”
“羊腸和羊肚各來半斤……”
李倩雯點菜的時候，旁邊的工人都‘喲呵’一聲，有錢人啊。
這羊肉比豬肉還貴，一斤得要5塊錢。
好家夥，這兩個年輕女同志以來就嘩嘩點菜，小半月的工資就沒了。
這羊肉是打牙祭的好玩意兒，他們都是很久才來吃一回，都不敢敞開了吃。
就想喝口熱騰騰的羊肉湯，美滋滋的驅寒。
但肉這種好東西，誰又不想敞開了肚皮吃呢？
李倩雯之所以點這麽多，是因為她的司機兼保镖的小邱同志特能吃。
林秀和李倩雯在點菜的時候，在門口吹冷風的隋子川，也被饞的受不了，想沖進來點菜吃飯，卻被成煜東拽住了。
“你拉我幹啥？”隋子川有些激動：“我要幹飯！”
“秀兒說想單獨和李小姐吃飯。”成煜東說：“等秀兒上了二樓，咱們再進去。”
“你真是個耙耳朵。”隋子川有些鄙夷。
來的時候就聽說了，西南這邊的男人都是怕老婆的耙耳朵。
沒想到成煜東這個鐵骨铮铮的男人，在媳婦兒面前也這麽慫？
“你懂個屁！”成煜東把要進店的隋子川往後拽：“我們這是疼媳婦兒，你大男子主義，你不懂……”
隋子川不想懂，他現在聞着勾人的羊肉湯，就想吃肉。
而店裏，李倩雯慢悠悠點完了菜。
在那些工人同志們羨慕的目光裏，又看着老板炒好的羊肝說：“這個也來一份。”
“要得！”老板響亮的應了一聲，很快就去煮羊肉湯了。
而成煜東守在門口，一直等着林秀和李倩雯走上了二樓，這才帶着等的不耐煩的隋子川走進了羊肉館。
“老板，羊肉羊雜各來一斤，羊腎和腦花也都要。”隋子川點菜很豪邁：“再來三瓶老白幹。”
“喲，又來一個大客戶。”老板笑着探頭來看，一見成煜東就笑起來：“兩夫妻還分開坐嗦？”
成煜東笑着說：“我媳婦兒要單獨空間。”
老板點頭：“懂得起，那你們就坐她旁邊的包間嘛。”
就這樣成煜東、隋子川還有司機，就被安排到了隔壁包間。
二樓的包間環境，要比一樓好很多。
牆是粉白的，桌椅也更新，擦的很幹淨。
但是林秀知道李倩雯愛幹淨，就找服務員要了一壺開水，然後對李倩雯說：“你可以倒開水涮碗。”
欻——
李倩雯和她的司機小邱，都擡頭盯着林秀。
“你不幫我涮碗？”
李倩雯問話的時候，小邱很贊同的點頭。
“我？”林秀笑着搖頭：“我在家都是被人照顧的。”
說話的語調柔柔軟軟，臉上還帶着笑，一看就是被人當寶貝寵着長大，沒咋吃過苦的人。
李倩雯不知道為啥，這時候起了攀比的心思，就說：“我在家，我媽咪也寵我的。”
林秀心想，抛去李倩雯幹練的行事作風。
她這樣張口媽咪，閉口媽咪，很明顯是個媽寶女。
“那你真幸福。”林秀說：“我從小就沒了媽，是我爸把我帶大的。”
李倩雯聽了，那股想攀比的火氣，一下子全消失了。
因為她覺得林秀沒有媽，很可憐。
還主動倒了開水涮碗，連帶着林秀的碗筷，也被涮幹淨了。
“我媽咪還說了，如果遇見合眼緣的朋友，就要珍惜。”李倩雯把涮幹淨的碗筷遞給林秀：“我們也算是朋友了。”
朋友？
林秀笑了笑，在原著劇情裏，她是個衆叛親離，連親爹和兒女都不喜歡她，要和她斷絕關系的炮灰。
但是現實中，她不僅沒有衆叛親離，還被親爹和兒女們喜歡。
現在甚至，還有了一個所謂的朋友，這種感覺可真棒！
于是她沖李倩雯燦爛一笑，包間裏的氣氛頓時變得溫馨起來。
很快羊肉湯和炒羊肝都端上了桌，林秀也禮尚往來的給李倩雯舀了一碗羊肉湯：“這裏面的羊血最好吃，很嫩。”
李倩雯捧着喝了一口湯，頓時滿足的眯起雙眼。
滋味比聞着還香，醇厚鮮美的羊肉湯，加了蔥花提味，一口喝進去，全身都暖和起來。
林秀也愛軟糯有口感的羊肉，沾上辣椒面。
而且由于羊肉是帶皮的，還很Q彈，羊血也是嫩的一抿就化。
小邱辣的眼淚汪汪，也一碗一舊獨碗的，感覺怎麽吃都吃不夠。
隔壁桌的隋子川最愛的就是炒羊肝，加了泡姜和泡辣椒，酸懶開胃，特別下飯。
他還勸成煜東喝酒，卻被成煜東擋開了。
他不喝酒，萬一秀兒需要他幫忙呢？
他的心裏話，被林秀聽見了。
因為他兩包間就只有一牆之隔，直線距離根本不到三米。
而李倩雯的司機小邱，卻很警覺的說：“小姐，跟着我們來的人，就坐在隔壁。”
“沒事兒，那是我丈夫和隋子川兩人。”林秀笑着解釋：“他們可能怕咱們有危險，就跟着我們。”
李倩雯慢條斯理的咽下嘴裏，糯唧唧又q彈的羊腸，這才說：“內地的治安，倒是比港都好不少。”
這時候的港都，有很多混社會的社團和幫派，還有不少瘾君子。
大晚上走在路上，很容易就出事兒。
內地雖然伴随着經濟複蘇，也有一些社會壞分子。
但是伴随着嚴打的力度加大，最近倒是又變得比較太平了。
而且內地的老百姓，也比較淳樸善良。
想起在樓下見過的那些工人，李倩雯忍不住想。剛才他們看她和林秀的眼神，帶着欣賞和經驗，卻不是色/眯/眯的。
這裏的人和事物，都帶着一種讓人發自內心的安穩和愉快，好像他們并不覺得現在的生活有多苦，而且每個人眼睛裏都有光。
李倩雯彎唇笑了笑，看着林秀吃飯的速度慢了下來。
想了想，又說：“林小姐，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白天提出的合作仍然有效。”
吃飽喝足了，又能和林秀聊合作開發威陽美食街和房産的事情。
“做生意嘛，都講究的是賺錢。”李倩雯笑着說：“林秀小姐就算要在成領導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善心，賣特價房……但是項目拿到了，咱們也可以适當性的靈活靈活合作方案。”
“咱們合作的話，也可以拿一部分特價房出來賣，然後再修建一部分精品房，賣高價。”
李倩雯的聲音，透過不隔音的牆壁，也傳到了成煜東和隋子川所在的那間屋子。
隋子川臉色頓時冷了下來，眼神嘲諷的盯着成煜東。一副我就知道你們夫妻兩人，要在背後搞小動作的模樣。
成煜東挑眉：“你還沒聽秀兒的回答，你這麽着急幹啥？”
他很自信的說：“我家秀兒可是說一不二，不會輕易反悔的人。”
看成煜東一臉信任林秀的模樣，隋子川冷哼一聲說：“不會輕易反悔？那就是利益不夠了。”
隋子川也不信，在足夠的利益面前，林秀會不心動？
緊跟着隋子川的想法，就聽隔壁傳來林秀笑意吟吟的聲音：“李小姐，我想當個有良心的商人。”
李倩雯聽了，也笑：“有良心的商人？那還不容易。”
李倩雯态度很随意的說：“等你賺了錢，成為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商人。你可以開設獎學金和修建希望小學，做慈善。這樣一來，你不僅是有良心的商人，還能在國際上獲得美名。”
這種慈善做法，是那些國外商人的拿手好戲。
“李小姐，你的提議也不錯。”林秀以後有錢了，也會這樣做慈善。
但是現在，她堅持一開始的方案：“美食街那片土地，是屬于農機廠的。我和農機廠合作，能免費使用那片土地，來修建房屋。但要求就是，那批住房，要以接近成本價的賣給農機廠的工人。”
“如果我現在和你合作，那就等于背信棄義，背叛了康廠長。”林秀認真解釋：“而我們采取這個方案的初衷，除了想拿下美食街的方案，也的确是想為威陽縣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在李倩雯一臉我不信的表情中，林秀也沒生氣。
而是繼續解釋道：“我的外公曾經說過，商人，在賺錢的時候奮勇拼搏，靠着自己本領去賺大錢……”
林秀眼裏的笑容也變得嚴肅起來：“但是商人更需要有良知和社會責任感，不能自己搜刮了老百姓的利益，自己賺了個盆滿缽滿。卻讓老百姓餓肚子，要和老百姓共同富裕，打下的根基才會更堅實，這樣的人，也才能稱為良心企業家。”
林秀其實沒見過外公李半街，這些話也是小時候，在和林父聊天的時候，林父随口說的。
但是林秀永遠也忘不了，林父提起她外公李半街的時候，那臉上的敬佩和尊重。
也正是因為她外公李半街，一直秉承着這樣樸實的經營理念，才會憑着一己之力，把當時的清溪鎮從一個窮山村，變成了當時威陽縣數一數二的富裕村鎮。
帶着老百姓一起致富，過上好生活，李半街辦到了。
這也導致，在那段艱苦苛責的歲月裏。
就算林秀的生母李靜秋出身不好，但清溪鎮和大河村的老百姓，念着李半街的好，也願意庇護李靜秋他們的原因。
雖然後來，林秀生母李靜秋被老白臉江學鳳害了。
但林秀卻覺得，作為李家的後人。
她應該繼承外公的傳承和作風，做個有良心，有社會責任心的人。
或許說起來，是有點冠冕堂皇，也會被人說假惺惺。
但林秀覺得這是自己該做的事，一個人也應該有信念，這樣在利益來往的商場中，才能保持本心。
聽了林秀的話，李倩雯沉默了一下。
因為她想起在樓下見過的那些工人，想起那些人在提起能有房子和家時，臉上帶着的期待和相信。
她忽然覺得，內地的人就和這個老舊的店一樣。
看着不起眼，但靠近了以後，其實也沒想象中的那麽糟糕。
這裏的竈房明亮，能看到後廚切羊肉的過程，這些食物都處理的很幹淨。
這裏的人也臉上帶着笑容，這是一種從苦難中磨練出來的樂觀精神。同時又因為能看見未來，而變得生機勃勃。
這裏的人，都在努力積極向上的活着……
想通了這一點，李倩雯也相信，林秀是真的想為威陽縣做出力所能及的貢獻。
于是就歉意一笑，說：“林小姐，剛才是我對你有偏見了。”
林秀聽到李倩雯的道歉，頰邊浮上了一抹笑意。
緊跟着又聽李倩雯說：“你這話倒是和我媽咪說的一樣。”
林秀愣住，李倩雯的媽咪也這樣說？
李倩雯又笑着說：“我媽咪說，商人有時候要輕利。近四出六、積少成多、廣結善緣，這樣不起眼的一分利，也能讓人賺遍天下！”
她一開始還以為像林秀這種從農村爬起來的草根，只講利益，為了賺到錢，會不擇手段。
而林秀在和她競争中，也的确總是想盡各種辦法，來牽制她，和她打擂臺争搶到資源和利益。
所以就算林秀當着領導的面，說自己要當個有良心的企業家時，李倩雯也是不相信的。
以為林秀在領導面前說好聽的話，只是為了那到美食街的合夥權。
可是現在，李倩雯忽然覺得林秀和她媽咪是相同的一種人。
李倩雯對林秀的态度，也發自內心的溫和起來：“其實我來內地之前，也曾問過我媽咪，她在內地遭受過不公平的待遇，為什麽還要讓我回來投資？”
“那你媽咪咋說？”林秀也挺好奇的。
李倩雯一臉驕傲的說：“我媽咪告訴我，做人要牢牢記住自己的根在哪裏，不能因為家裏出了一些壞人，就不要家。”
我媽咪說：“家不好，那就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讓家變得更好起來。而不是怨天尤人，恨世道不公！”
林秀頓時笑了起來：“你媽咪倒是個通透的人，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見見你媽咪。”
李倩雯高興的說：“我媽咪肯定也很喜歡你，你是她的老鄉。”
說完，她拿起開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林小姐，剛才是我唐突了。”
她舉起碗，對林秀說：“我以茶代酒，我敬你！”
李倩雯這人有時候，竟然帶着一種豪氣和俠義。
這種豪邁的女性，在這個世上都不多見。
林秀抿唇笑了笑，也倒了杯水，和李倩雯碰杯。
坐在隔壁的成煜東，斜眼盯着一直豎起耳朵偷聽隔壁談話的隋子川說：“打臉了吧？我早跟你說了，我媳婦兒是個有世界觀、道德觀、價值觀的優秀女性。”
“你還不信！你還懷疑我媳婦兒搞小動作。”成煜東冷哼一聲：“我媳婦兒你還不信？這麽好的人，你竟然還懷疑？”
“得了，我知道你媳婦兒天下第一好。”隋子川不耐煩的說：“但是你也甭把她挂在嘴邊誇，都給你誇成一朵花了，你真不害臊？”
成煜東覺得誇自己媳婦兒，還能害臊？
他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媳婦兒有多好！！
一行人，在羊肉館吃了飯後，已經十點多了。
林秀他們走出羊肉館的時候，天又下起了小雨。
成煜東撐着傘，打開車門讓林秀上車的時候，忽然聽見夜色裏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成景，我□□祖宗十八代，你敢陰老子，信舊獨不信老子弄死你！”
這聲音是康永建的，聽起來全是怒氣和殺意。
緊跟着成景得意洋洋的聲音也傳來：“是你找我約架的，願賭服輸。你玩不起！你搞偷襲！你個小垃圾！”
林秀臉色一沉，大晚上的成景不在家好好睡覺，跑到這裏來幹架？
她正要發火的時候，成景就哈哈大笑着從一旁的巷子裏竄了出來，然後正好撞在了林秀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