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林陽以為單唯欽讓他送是有什麽話要說,可等他倆都走快走到公路了,單唯欽還是一語不發。
很快林陽就看見了他的車,還是昨天那輛,但開車的人已經換了一個了。
見他們過來,駕駛員立刻打開車門下車,恭敬的朝單唯欽鞠了一個躬,“單總。”
單唯欽道:“把後備箱打開。”
“好的,單總。”
“你…”林陽有些疑惑,搞不懂他這是要做什麽。
單唯欽帶着他來到後備箱前,林陽看了一眼,瞧見裏邊放了四五個禮品盒。
他大概猜到這人叫他出來做什麽了。
“剛才我看了一下,你父親似乎不抽煙,那不知道他平時喝不喝酒”
“偶爾喝一點,不多。”
單唯欽了然般的點了點頭,随即從那四五個禮品袋中提了三個出來交遞給林陽,“這是我備的一點薄禮,請你替我轉交給你父親和母親。”
林陽沒接,正要拒絕又聽他道:“這是我一點心意,還請你不要拒絕。”
他語氣是那樣的鄭重,鄭重到令林陽也不好再說什麽拒絕的話。
“那...”林陽猶豫了一下,把他手裏的禮品袋接了過來,“謝謝了。”
單唯欽道:“只是一點普通的茶葉和酒,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林陽點了點頭,心想只要不太貴重就好,正常的人情來往他還是還的起的。
這麽想的同時,他突然記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對了!”林陽說,“我差點忘記把這個還你了。”
他拿出一直貼身保存着的玉牌,放在手心,攤開。
“想麻煩你把這個還給你母親。”
單唯欽蹙了蹙眉,沒接。
“單先生,我當你是朋友,你送的茶葉和酒我收下沒事,可這玉牌實在太貴重了,遠遠超過了我及我的家人能承受的範圍,還請你務必收回。”
單唯欽道:“你可能不了解我母親的性格。既然是她送出去的東西,要是知道被我收回,她會不高興的。”
“那怎麽辦?”林陽倒沒想到這一茬,在他的認知了裏單家的人他還給誰都一樣,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是不?
單唯欽提了個建議,“不如你先收着,等下次見她的時候再親手還給她?”
林陽覺得這種建議不太可行。
一是因為他不覺得自己短期內還有再見到單唯欽母親的機會,畢竟老太太人已經回了B市。二是因為這玩意兒實在太貴重了,他都不敢随随便便扔家裏,但天天揣着也不是事,要是哪天他一不小心弄丢了,那不是得傾家蕩産的賠?
“不行不行。”林陽還是覺得現在就讓他拿走比較好,怕單唯欽不接,他便迅速的把玉牌往單唯欽手裏一扔,轉身跑了兩步又回頭,擺了擺手:“單先生再見!單先生慢走。”
單先生:“....”
林陽回到果園一眼看去走廊上只有周順珍。
“媽,我爸和嘟嘟呢?”
周順珍在把剛才他們坐的小板凳收回客廳,頭也不太擡的對他道:“去園子了。”
“哦。”林陽走過去把手裏的三個禮品袋遞給周順珍,說:“這是單先生一點心意。”
周順珍看了眼袋子,接過,随便打開看了一眼後又合上,不太高興道:“我一聽他要你送就想着是為這事。”
“是嗎?”林陽後知後覺,說道:“那媽你怎麽不攔着我,早知道我就不送了。”
“你還好意思提。”周順珍伸了手指重重往他腦門上一戳,沒好氣道:“我倒是想攔,可我攔的住嗎?人家一句話你就屁颠屁颠的跟着出去了...”
林陽:“.....”
我真屁颠屁颠了?沒有吧。
一定是媽栽贓!
“老頭子!”周順珍沒理他,朝果園裏吼了一聲林德勝。
不一會兒,林德勝的聲音便從果園裏傳了出來:“什麽事?”
“看完就先回來。”
“好咧。”
林德勝帶着嘟嘟本來就只是随便轉一轉,也沒走遠,聽見周順珍找他後不多會兒就回來了。
見林陽送完人回來了,他推了推嘟嘟,“找你爸去。”
嘟嘟便朝林陽走了過來,林陽以為他要抱,張開手,沒想到嘟嘟卻轉了個背,指着屁股道:“髒了。”
林陽看着他屁股上的泥迎,驚訝道:“怎麽弄得?”
嘟嘟說:“摔的。”
林陽:“......”
“男孩子摔就摔了。”林陽明知故問,“找爸爸做什麽?”
嘟嘟皺起小眉頭,大聲道:“換掉!”
林陽知道這小潔癖是又犯潔癖了,卻還故意逗他,“不用吧,等晚上洗了澡再換。”
嘟嘟擡起手看了眼自己的兒童手表,現在還不到下午三點,距離洗澡時間還有至少四個小時。
一想到要穿髒兮兮的褲子忍受四個小時候,嘟嘟覺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見他要不哭不哭,而林陽卻只顧着憋笑,周順珍罵道:“快給孩子換了去,還想在惹哭一次嗎?”
林陽撇了撇嘴,心道:前一次又不是我惹哭的。
周順珍又在催促:“還不快去!”
“行行行。我換我換。”林陽作投降狀,抱起嘟嘟往房間走。
他兩走後,周順珍又把林德勝叫進客廳。
“怎麽了?”
“這是你的。”周順珍指着茶幾上幾個袋子說,“兩瓶酒。兩餅茶。”
“喲!難得嘛你今天...”林德勝走過去瞧。
“我難得什麽?又不是我送你的。”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送的,我是說你居然肯讓我知道。”
林德勝不抽煙,但平時有事沒事總愛喝兩口,且他還有一個壞習慣,那就是但凡一逮到機會,他喝起來就會沒有節制。所以周順珍在酒這一方面一直對他嚴加看管!
每逢年節親戚朋友來拜年串門總會捎帶兩瓶,周順珍從來都是自己收着,連放什麽地方都不會讓林德勝知道,就怕自己不在家時他又自個兒偷着喝。
按照往常,這兩瓶酒也落不到他手上。
林德勝笑眯眯的打開袋子,看見裏面放了兩瓶茅臺,頓時愛不釋手的拿出來捧在手裏左看右瞧。
周順珍白了他一眼,“沒出息。”
林德勝忙着看酒沒注意道她的眼色,還在那嘆聲呢。
“喲,這年份不錯啊!”
周順珍這下忍不住了,“不就兩瓶茅臺,至于你嗎?前年二哥不也讓迎慶給你帶了兩瓶。”
迎慶是周順珍二哥周順文家的閨女,因為在國慶節前一天出聲,所以取了個周迎慶的名字。
周迎慶現在在市裏一家銀行工作,不常回祥和鎮,但她和林果關系不錯,平時私底下兩姐妹的聯系甚至比周順珍和周順文的聯系還要多得多。
周順珍說的那兩瓶茅臺就是她前年帶來的,說是他爸單位上的人送的,他爸又不喝酒,就讓她帶來給小姑父。
說是這麽說,但周順珍和林德勝心裏都清楚,這些年周順文和自家來往并不多,倒是和老大家關系不錯,即便周順文自己不想喝,要送也該給大哥送去才是,最後拿到林德勝手上,多半是周迎慶出的注意。
說來也怪。
這大人之間的關系有時候還真不代表小輩之間的關系。
就拿周家這幾個小的來說,雖然老大老二兩家現在看上去最得勢,周順武和周順文也是五兄妹中關系最好的,但這兩家的孩子卻不怎麽對付。
周迎慶不喜歡周毅總是占着自己年長幾歲就愛對她說教,周毅又嫌周迎慶不捧着他。總之雙方都看不上眼。
“哪能比嗎?!”林德勝嘴上嘀嘀咕咕把酒瓶放回袋子,動作倒是小心翼翼。
“有什麽不能比的,不都是茅臺。”
“唉,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你不說我能懂?”
得,兩口子又吵了起來。
林陽幫嘟嘟換了褲子走進客廳,聽見他們的争吵後,問:“什麽懂不懂的?爸媽,你們說什麽呢”
“你媽非說小單帶來這兩瓶茅臺和前年你二舅家給的那兩瓶一樣,你看看,這能一樣嗎?”
林陽不想引火燒身,直擺手拒絕道:“我看不了。我不懂這些。”
生怕戰火引到自己身上。
林德勝本來就煩,一看他那樣就更煩,“滾蛋滾蛋。”
“不滾。”林陽沒皮沒臉的回了他一嘴,然後走過來看茶幾上那幾個袋子,“我看看。”
他逐一把袋子打開,除了裝茅臺的那個袋子之外,另外還有兩個袋子,一個放了兩餅茶葉,茶葉是素紙包裝,紙上沒寫一個字,但林陽聞了聞,還挺香的。
再多的他就說不出來了。
不過單唯欽送的東西那應該還是挺不錯的。
“媽,這個袋子裏又是什麽?”
周順珍無所謂道:“不知道,估計是煙吧。”
普通百姓之間的人情來往最離不開煙、酒、茶這老三樣。
林陽搖頭,“他知道我爸不抽煙。”
從單唯欽沒有帶着禮品唐突上門這一點來看,他個人應該對于這方面還是比較講究,至少講究個投其所好。
所以在他已經知道林德勝不抽煙的情況下,那裏面應該就不可能是煙。
“那你就打開看看。”
“行!”林陽應聲打開,“咦?護膚品?”
“給你媽的吧?”林德勝道。
“估計是。”林陽便把那個包裝精美的盒子給周順珍遞了過去。
周順珍接過,微微愣住。
沒有女人不愛這些。
只是鄉下不比城市,在鄉下,客人到主人家多半不會把女人作為主要送禮對象。
他們給老人送補品,給男人送煙酒,給孩子送玩具,幾乎很少很少有人會專門給女人送禮物。
至少,周順珍是這樣。
這一盒沒有任何商标的護膚品,是她生平第一次收到除女兒兒子以外的人送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