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鏡中人
第30章 鏡中人
在迷宮裏走了将近二十分鐘。
小O的耐力不如Alpha。
沈棄停下腳步,“休息一會兒,應該快到出口了。”
唐現現從口袋裏抽兩張紙,鋪在地板磚上,席地而坐。
背靠着鏡子,歪頭時被鏡子中的自己吓一跳。
這裏的燈光顏色總是在變化。
配上紅色的光,映的人小臉通紅,很怪。
“進來這麽久,沒有遇到過別的玩家。”沈棄垂眸,“鹹鹹,這裏生意不好?”
唐現現拆開一袋雪花酥,說:“嗯嗯,現在生意比較差,等到過年小孩子放假就好啦!”
姜慕遠道:“其實大多數成年人都不喜歡這種迷宮,密室什麽的,因為夢魇降臨時,已經夠真實恐怖了。”
玩不好是真的死。
這些游戲就算失敗了,也還有重來的機會。
“休息好了就走吧。”沈棄伸手去拉唐現現。
四人正要走。
忽地,“呵”一聲冷冷的怪笑!
這聲笑對于沈棄來說無比熟悉。
在笑聲響起同一時間,沈棄閃身至白影前,攥緊拳狠狠砸過去!
“噼裏啪啦!”
鏡面開裂,玻璃掉落一地。
殘留的鏡片,映的白袍身影支離破碎,眨眼間消失。
沈棄并未放松警惕。
“不是你……”聲音在身後響起。
沈棄側身擡腳狠狠踢過去!
又是一面鏡子碎裂!
白袍如同染了血的嘴唇輕扯,笑容譏諷。
沈棄心中警鈴大作,再次去砸他出現的鏡子。
一面接一面鏡子破碎,白袍消失,又很快出現在其他完好無損的鏡子中。
發現不對,沈棄立即撤退,牽上他們幾個往出口跑過去。
唐現現哆哆嗦嗦道:“他、他不是在夢魇世界出現的嗎?為什麽……”
“冷靜!”沈棄聲音冷冽,聽起來讓人安心,“跟緊我,出去再說!”
鄭風漓慢了半步。
這裏的通道并不寬,沈棄還要領路,沒法牽上他們三個。
他并不害怕。
甚至回過頭去觀察。
“他,在鏡子裏。”鄭風漓腳步慢下來。
沈棄預感不妙,轉身回去牽他。
就在此刻,鏡子中的白袍突然拉近距離,由遠及近。
殘影不斷從鏡面閃過,正如鄭風漓說的,他只存在于鏡子中!
“快走!”沈棄直覺危險,卻慢一步。
就在即将離開鏡子迷宮時,一只慘白的手臂伸出,從後攬上鄭風漓,将他狠狠摁在鏡子上!
沈棄猛地停下,一只瞳色變為淺藍,白色貓耳出現,微弓着身體,随時準備進攻。
“找到你了……”白袍身體處于鏡子裏,隔着玻璃看他。
唯一能出鏡子的手,撥開鄭風漓衣領。
“你……是誰?”鄭風漓沒敢輕舉妄動。
白袍手背青筋微凸,扼在鄭風漓下颚把控着他,欣賞他露出來的脖頸。
沈棄能感覺到,白袍注視鄭風漓脖頸,露出的笑,很愉悅。
“本王留給你的标記。”他鋒利的指甲刮過鄭風漓側頸已經模糊的虞美人圖案。
鄭風漓愣了愣,這種情況下,還慢吞吞出聲:“我以為……是疤。”
白袍身體忽頓,嘴角緊抿。
周遭溫度倏地下降。
他生氣了。
“鄭風漓,你不應該忘了本王,三百年前,你很熱情……”
鄭風漓不解,眉心符釘穿顱留下的疤痕依然明顯,“我……那是夢。”
白袍嗤笑:“什麽夢,那老不死走兩步能死在路上,當日和你在一起的是本王。”
“嫁衣很漂亮,你是我的……”白袍壓低聲音,只有鄭風漓能聽見的音量。
明明是一具屍體,鄭風漓依然挂不住臉,眼睫顫個不停。
沈棄記得程無郁曾經說過。
鄭風漓是被迫嫁去富商家。
新婚之日,那位富商,突然暴斃。
“放開我!”鄭風漓語氣帶上鼻音。
沈棄趁此機會上前,一刀砍上鏡面!
鏡面再次開裂,卻沒有破碎掉落。
白袍只露着下半張臉,氣勢越來越陰冷,倏然低下頭,露出嘴中一對尖牙。
在扭曲的畫面中,尖牙刺破鄭風漓脖頸!
隔着鏡子,鄭風漓卻像真的被影響,劇烈掙紮!
他眼瞳放大,滿是驚懼,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沈棄。
沈棄一刀砍上白袍伸出的手臂。
“铛!”
這明明是金屬碰撞才有的聲音!
砍刀沒用,沈棄索性舍棄,直接上手去摳已經破碎的玻璃。
“漓漓!沈棄哥!”唐現現吓得一直抖,還是和姜慕遠小跑過來幫忙。
Omega力氣不如Alpha。
并且腺體是非常脆弱的地方。
“躲遠點!”沈棄眉頭擰緊,用力掰下來一大塊鏡面。
手心被劃得鮮血淋漓,血液混合着缪斯花園的香氣滴落。
唐現現不願意躲。
姜慕遠撿起砍刀塞給他,“你用刀從側面插進去,可以別掉鏡片!”
他自己則學着沈棄那樣,手指去掰鋒利的玻璃鏡片。
“果然!只要碎片落地,他就沒辦法出來了!”姜慕遠忍着痛,和沈棄一起去扳最大那一塊。
終于,鉗制消失,鄭風漓脫力軟倒在地。
Alpha信息素注入一半,被打斷,會導致Omega受不住昏倒。
沈棄彎腰橫抱起暈倒的鄭風漓。
枯萎的月季花格外脆弱,像是用力一碾,就會破碎掉。
幾人沒跑幾步,再次被逼停。
白袍冷笑着出現在他們正前方鏡子中,“放下他,他是我的妻子。”
“滾開!”沈棄眉眼泛冷,怒火沖頂。
緬因貓虛影在他身後放大,極具威脅地低喝一聲,警告前方白袍。
“一只貓而……”白袍身體僵硬。
只見鏡子中原本橫抱鄭風漓的沈棄,忽然扯唇冷笑。
鋪天蓋地的綠葉枝條從地面源源不斷冒出,纏繞在鏡中沈棄肩膀,如同有生命般卷上白袍脖子,收緊!
白袍被高高吊起!
沈棄來不及震驚,借此機會逃離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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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無郁接到消息時候天色已晚。
回到家,看到那雙漂亮白淨的貓爪被裹成粽子,腦仁脹痛。
何有容心有餘悸:“接到警衛隊電話通知去領人時候,險些沒把我吓死。”
程無郁拖來一把椅子坐在沈棄面前,語氣聽不出情緒,問:“怎麽回事?”
唐現現舉起同樣被包起來的爪爪,說:“程哥,上次掰沈棄哥腦袋的白袍又出現了!”
薩摩耶狗狗手背有劃傷,不過不嚴重。
賀輕川默默摁下他的手,把拆開的酸奶遞給他。
沈棄不知怎麽,對上程無郁幽深的視線,莫名地……心虛。
“今天的事情警衛做了筆錄,說會徹查鏡子公館。”
沈棄仔細分析,試圖轉移面前人注意力。
“我懷疑當時那句游戲開始,會不會像球球說的那樣,它們可以長時間留在淩空之都?”
程無郁攥緊他手腕,說個話夾槍帶棒:“這件事暫時不用管,上邊早已經在查,你這傷怎麽像用腳包紮的?”
“包這麽厚能透氣?”
沈棄用膝蓋撞了一下他腿,“你外甥處理的,他也受傷了。”
程無郁:“………………”
姜慕遠沒什麽反應,眼皮都不帶擡一下。
早就适應小舅帶刀子似的嘴。
“我幫你重新處理。”程無郁放輕語氣。
沈棄動了動手腕,指尖勾他袖口,探進去,摩挲他的皮膚。
“程無郁,放開,我身上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