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雲煦澤最終還是打消了把鬥地主弄出來的想法,因為他突然想起來他現在還是待考核的學生,在章豐钊答應教他圍棋之前,他還是安分些比較好。

雲煦澤暗自嘀咕,等成功拜師,他再搗鼓這些也不晚。

合昌郡

被雲煦澤念叨的章豐钊手裏拿着雲煦澤寫給他的書信,看着來送信的朱隆,淡淡道:“謹王想讓老夫教他圍棋?”

他回到合昌郡後,除了一開始見了合昌郡郡衙的衆官吏,之後就以潛心學問為由不見外客,沒想到謹王成為打擾他平靜的第一人。

朱隆道:“正是,王爺仰慕章大人才學......”

章豐钊擡手打斷:“老夫已經致仕,如今并無官職在身。”

朱隆只好改口:“王爺一片誠心,特意派了王府車架來請章翁,望章翁答允。”

雲煦澤身為藩王不能離開高平,他只能把象征自己身份的馬車派出來,以示對章豐钊的看重。

章豐钊自然不可能僅憑朱隆的幾句話就答應下來,他打開雲煦澤寫給他的書信。

雲煦澤在信中語氣謙遜,把目的寫得很清楚,章豐钊卻略過那些場面話,目光落在幾行字上。

【久聞章翁術數極好,本王同樣喜愛術數,偶得一古題想說于章翁:有一農戶為維持生計,在家中飼養雞和兔,因家中只有一個鐵籠,便把雞兔養在一起,若從籠外看,可看到七十個頭,一百八十八只腳,請問這家農戶一共養了多少只雞,多少只兔?】

【請在半盞茶內算出來!】

章豐钊術數極好,對數字應該很敏感,雲煦澤怕數字太小難不倒章豐钊,特意把數字出得大了點,而且還規定了時間。

半盞茶也就五分鐘左右,哪怕章豐钊真的算出來,只要超過時間就不算成功,而且章豐钊肯定會想他都需要那麽長時間,其他人能比他用時還短?

Advertisement

只要能引起章豐钊的好奇心,雲煦澤就算贏了。

至于章豐钊會不會在規定時間內算出來,雲煦澤覺得可能性不大。

雞兔同籠問題雖然經典,但其實并不難,只要有耐心,總能算出來,這道題實際上考驗的是做題人的數學思維。

章豐钊并非後世人,并沒有大大小小的解題經歷,他學術數主要以實用為主,這就導致他短時間很難想到快速解題的辦法,就只能使用笨方法,想用笨方法在半盞茶內解出來這道題,基本不可能。

雞兔同籠問題其實還是簡單了點,雲煦澤倒是想出一些微積分之類的難題,但這裏面涉及到了很多數學知識,雲煦澤沒把握能給章豐钊講透徹,如今這個時代的術數也沒發展到能解微積分的地步。

所幸雲煦澤沒想過難住章豐钊,他只是想引起章豐钊的好奇心。

章豐钊看到這道題後,就忘了朱隆的存在,不停在腦中思考怎麽解這道題,可他怎麽想也想不到比較快速的解法。

章豐钊并非瞻前顧後之人,确定找不到便捷之法後,他便只能用笨方法,他從小就對數字敏感,一些簡單的加減乘除題,他只需要略微思索就能心算得出答案。

解這道題,章豐钊根本不需要算盤,他只用心算便得到了答案。

一共四十六只雞,二十四只兔。

等算出結果,章豐钊才擡頭看向朱隆:“謹王可還有交代你什麽?”

朱隆道:“王爺說,章翁想知道的事就在信封上。”

章豐钊立刻把信封反過來,果然背面寫着兩個數字,正是他算出來的那個數字,但章豐钊沒有解決一道難題的喜悅,因為他并未在規定時間內解出來。

他很想知道謹王能不能做到,對方既然寫了這封信,應該是能做到。

章豐钊承認他被謹王勾起了興趣,撫弄一下花白的胡須,道:“回去轉告謹王,老夫改日會登門拜訪。”

他還是沒答應教謹王下棋,只是想去看看謹王是不是真如他所說精通術數。

“卑職一定把話帶到。”

雲煦澤知道不能強求,只吩咐朱隆把信送到便好。

伺候章豐钊多年的老仆章雲道:“阿郎真去見謹王?”

章豐钊把信重新裝回信封,輕輕放在桌上,道:“我已經老了,活一日便少一日,不想帶着疑惑入土。”

“萬一謹王在诓騙阿郎呢?”

“即便是在诓騙,不過是白跑一趟,正好走動走動,囡囡每次來信都勸我多走走,她下次見到我可是要檢查的。”

章雲附和道:“阿郎是該多走走,小娘子最是孝順,若是見阿郎不聽話,肯定不饒老奴。”

章豐钊聽言故作不悅:“囡囡小小年紀就敢指揮阿翁做這做那,都是被你們這些人慣得沒有規矩。”

章雲聽言只是笑笑沒接話,整個章府誰最寵小娘子,他們都看在眼裏。

可能真的是隔輩寵,章豐钊對幾個兒子嚴厲得不行,幾個兒子雖然已經是朝中重臣,可在面對父親時,還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半點不敢逾越。

可對唯一的孫女,章豐钊卻是寵溺得很,幾乎要什麽給什麽,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

章豐钊又看了眼信封,道:“去收拾行李,明日便出發去高平郡。”

章雲驚了:“這麽快?”

“就你我主仆并幾個護衛,哪裏需要準備太長時間。”

章雲只得連忙去吩咐下人準備明日出行需要的東西,默默感嘆,阿郎年紀大了也改不了雷厲風行的性格。

......

從高平郡到合昌郡,快馬加鞭不到一日就能到,當天晚上,雲煦澤便收到了朱隆傳來的消息。

雲煦澤單手握拳錘了下手心:“穩了!”

只要能讓章豐钊來高平,他就有信心留下章豐钊,畢竟他這裏可有不少新鮮玩意兒,那道數學題不過是小意思。

他記得曾在圖書館的某本書上看到古人有四大智力游戲,分別是九連環,華容道,七巧板和魯班鎖。

這幾樣東西都不容易制作,尤其是魯班鎖,雲煦澤的腦子是制作不出來那種東西的。

不過雲煦澤玩過九連環,他懂九連環的原理,有段時間九連環特別流行,他跟風學過九連環的解法,到現在家裏還留着幾個九連環。

為了迎接這位未來的先生,雲煦澤決定先把九連環制作出來。

九連環看起來結構簡單,但制作起來并不算容易,最起碼對于雲煦澤這個手殘黨來說挺困難的。

雲煦澤不打算為難自己,他選擇去軍器司找專業工匠制作。

九連環在解開狀态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挂在木制橫板上,環環相連的九個圓環,另一部分則是用來套環的劍形環柄。

每個初學九連環的人,都會被環柄折磨得痛不欲生,恨不得直接把環柄砍成一節節,好把九連環解救出來。

貌似玩智力玩具很容易搞人心态,耐心不好的人很容易變得暴躁。

九連環是這樣,魔方也是這樣。

雲煦澤一開始玩魔方時,故意沒記公式,想憑借自己聰明的大腦還原,事實證明他的大腦沒那麽聰明,不過他确實沒用公式就把魔方還原了,因為他選擇了暴力拆卸然後重新組裝還原。

雲煦澤想到這個,內心默默祈禱章豐钊的脾氣可以好些,別到時候解不開九連環拿自己撒氣。

軍器司的工匠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制作一個智力小玩具手到擒來,沒一會兒,完全按照雲煦澤描述制作出來的九連環就好了。

雲煦澤拿起九連環,當初天天研究九連環的記憶瞬間湧入腦海,他熟練地拿起環柄,有條不紊地把九連環套在環柄。

一旁工匠和小福子都看傻了。

雲煦澤把九連環遞給小福子,道:“你嘗試一下,把環柄從九連環上取下來。”

小福子臉色僵硬地接過九連環,剛才雲煦澤套環的時候他就看得頭皮發麻,根本不覺得自己能解出來,他只擺弄了兩下就放棄了。

“殿下,奴才蠢笨解不開。”

雲煦澤也不為難他,看向面前的十幾個工匠,示意他們試試。

所有工匠試了一圈,沒一個人能解開,最終九連環又回到雲煦澤手中,

雲煦澤幹咳一聲,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開始解九連環,他的手很穩,不被面前看起來很亂的圓環幹擾,如同做數學題一般,一步步解決,最終成功把環柄從圓環中解救出來。

“殿下好生厲害!”

雲煦澤剛解開,小福子就出聲誇贊,仿佛早就準備好就等着這一刻。

其他工匠聽到小福子的話,紛紛出聲恭維雲煦澤。

雲煦澤一開始還有些自得,過了這麽多年他還沒忘了九連環的解法,但聽到衆人的恭維,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他不過是借了前人研究出來的辦法解開九連環,在後世人面前顯擺還能有些成就感,在這些人面前顯擺總覺得不自在。

“本王不過是乘前人遺澤罷了,厲害的是前人,并非本王。”

雲煦澤揮揮手讓工匠繼續忙,然後讓小福子召軍器司的主官來見他。

軍器司的軍器監趙松是蔣晟陽推薦的人,是那個和陵越人做生意的趙家人,趙松年過四旬,為人謹慎本分,上官怎麽說他就怎麽做,從不會擅作主張。

這樣的人做不成大事,但也不會出差錯。

在雲煦澤看來,軍器司最重要的是工匠,軍器監的作用只是安排好工匠們的衣食住行,讓他們安心當差。

得雲煦澤召見,趙松小跑着來見雲煦澤:“下官拜見王爺。”

雲煦澤讓他免禮:“軍器司的工匠已經招募完成,等過幾日生鐵到了,就讓他們開始研究本王說過的灌鋼法,不要怕浪費,誰先能研究成功,本王重重有賞。”

“你記得安排好工匠的生活,莫要讓他們為瑣事分心。”

趙松連忙應聲:“諾。”

接任軍器監的位置後,他就發現謹王對工匠的重視,自己這個軍器司主官更像是給工匠打雜的。

但趙松沒有絲毫不滿,他本來只是秩俸不到一百石的小官,如今能成為秩俸兩百石的軍器司主官,已經很滿足了。

王爺怎麽說他就怎麽做!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