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2
Chapter 2
尼亞和裏斯達趕在婚禮正式開始前的十分鐘到了場，裏斯達和他打個招呼，就先去和夏露一起幫忙了。
尼亞站在鮮花拱門下，白色的卷發柔軟而輕盈，乖順地垂在胸前，不說話的時候，襯得他整個人溫和極了。他擡頭看着來往的人流，三兩結伴，有說有笑。
普羅旺斯的陽光熱烈極了，刺得他忍不住微微眯起眼。他不緊不慢地在人群裏搜索着，最後鎖定在你身上，在會場的另一端，站在謝班尼旁邊，笑得兩眼彎彎。尼亞不自覺地卷起了頭發，他不是很喜歡人多的地方，但是又想過去找你。
裏斯達怎麽還不過來……他撇撇嘴，無聲地埋怨。
“尼亞！”
你眼尖地捕捉到那一抹白色，尼亞在太陽下簡直白的刺眼，想不看見都難。
聽到你的聲音，尼亞擡起頭，看着你，微微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你笑笑，沖他揮揮手，趕緊扭過頭拽了拽謝班尼，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謝班尼，你去把尼亞帶過來嘛，我看他一個人應該有點不想和人擠。”
“诶！他來了嗎？”謝班尼擡起頭，他個子高，一眼就看見尼亞略微僵硬地站在入口。
“哇……不早點說！讓他站在一群不認識又吵吵嚷嚷的人裏面簡直是折磨吧！”
話音未落，謝班尼一頭紮進人群裏，快步走了過去，笑道：“尼亞，你來了！”
“新婚快樂，謝班尼，”尼亞的聲音格外平靜，似乎只是在道喜，他頓了一下，又道，“祝你們幸福。”
謝班尼笑得特別開心，他說道：“尼亞，我真的很高興你可以來……”
他接過尼亞手裏的禮品袋，拽了拽，沒有拽動。
“不好意思，剛才在想手上的案子，有點走神了。”尼亞說道，但是依舊沒有松手，他看着謝班尼，慢條斯理地講，“謝班尼，這個案子你考慮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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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班尼瞪大了眼，差點把東西甩出去。
見鬼，他跑都來不及，怎麽還想叫他回去。
“開玩笑的，”他垂下眼，輕聲說道，“新婚快樂。”
你正和和梅洛瑪特站在一起，他們也擠出來時間，從美國跑到了普羅旺斯。你和謝班尼只邀請了熟悉的人，所以梅洛他們能來，你真的很高興。
當然，前提是他沒有在你的婚禮上和尼亞鬧不愉快的話。
比如此時。
“瞧瞧，”梅洛頗為惡劣地笑了起來，尼亞失态的模樣讓他心情格外愉悅，“看看他現在這個狼狽的樣子。”
你又瞧了一眼，不太确定梅洛到底從哪看出來狼狽二字的，尼亞甚至表情都沒什麽變化。
“啧啧，”他斜眼瞅着你，“你也真是傻的，不過這也不能怪你，畢竟尼亞這人肚子裏花花腸子一大堆。”
“你怎麽一和尼亞沾邊脾氣就這麽大。”你微笑着，心裏已經迅速問候了他的祖宗八輩子，甚至想拿把沖鋒|槍把他那張不停叭叭叭的漂亮小嘴打爛。
“你是白癡嗎？”梅洛似乎有點不耐煩了，忽然，他餘光發現謝班尼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旁邊，于是他又笑了起來，笑得格外不懷好意。
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摸不清這個小混蛋到底想幹什麽。
他慢吞吞地講道：“我的意思是，尼亞他失戀咯。”
“啊？”你瞪大了眼，“什麽時候？喜歡上誰了？好看嗎那個女孩？”
天啊，尼亞竟然有喜歡的人了？他那個足不出戶的樣子竟然能碰到除了夏露以外的異性？！
“噗！”旁邊一直站着聽你們說話的瑪特終于憋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哈！”
梅洛也笑了起來，笑得心沒肺。
嗎的，你忽然回過神，意識到梅洛是在說，尼亞他喜歡你。
開玩笑也得有個限度啊，你終于忍不住一腳向梅洛踢去，只是他躲的太快，最後不小心踢到了站在他旁邊的瑪特。
“嗷！”瑪特慘叫一聲，哀嚎道，“操，你踢我幹嘛！”
你瞪了他二人一眼，扭頭就走，只是一轉頭，就對上一雙澄澈的藍眼睛。謝班尼就站在你身後。
“喲，”梅洛笑得格外燦爛，“新婚快樂！”
瑪特在一旁不嫌事大地笑着：“新婚快樂！”
這兩個小混蛋！你發誓梅洛絕對是看見謝班尼在附近才故意說的。
謝班尼笑笑，他一把攬過你的腰，說道：“我帶你們去你們的座位吧。”
“在這邊，希望你們玩得開心。”說罷，謝班尼帶着你離開了，只剩下梅洛和瑪特站在那兒跟尼亞幹瞪眼。
開心個屁，梅洛差點罵出聲，他就開個玩笑，怎麽謝班尼心眼這麽小，坐哪不好非得和尼亞一桌，故意的吧！
瑪特倒是沒說什麽，呵呵笑着和尼亞打了聲招呼就坐下了，還順手從桌上抓了把瓜子磕了起來。
“你好，梅洛。”尼亞點點頭，問候道。
“哈！”梅洛幹笑了一聲，“活該！誰叫你當時磨磨唧唧不說。”
“是的，”尼亞看了他一眼，随後道，“我輸了，僅此而已。”
梅洛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看着尼亞，不爽地砸嘴。
再給我不甘心一點啊，成天端着張死人臉。
“我敢保證，除了我沒人看得出來你那點破心思。”他自嘲地笑笑，剛準備開口的時候，卻發現尼亞的視線早就不在他身上了，一直追随着會場另一端的你。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尼亞擡起頭，平靜地看着他。
梅洛難得的安靜下來了。
“嗨呀！別苦着張臉了，”瑪特突然竄了出來，從後面一把勾上他們兩個的肩膀，“來來來，喝酒！”
他不知道從哪拖了一箱酒過來，鬼鬼祟祟地把它們踢到桌子底下，再整理好桌布。此時正拿出一瓶香槟，往桌沿一卡，撬開了瓶蓋，白色的泡沫湧了出來，綿密而輕盈，帶着清爽的酒香，他往梅洛和尼亞面前各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滿。
“來，幹杯！”
金色的香槟酒從高腳杯中濺出，在空中呈現出幾乎透明的金色，澄澈而耀眼。
再次閑暇時候，已經是日落時分。粉紅色的落日餘晖灑下，把大片的薰衣草也染成了粉色，濃郁的粉紫色像是夢境一樣。
你活動了下酸脹的腳腕，伸了個懶腰，好在折磨人的環節已經結束了，現在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你四下張望着，沒有找到謝班尼——他大概是去送朋友們了。
“喂——”
誰在說話？你側過頭看去。
“嘿！在這裏！”瑪特沖你揮揮手，咧開嘴笑着，笑起來傻兮兮的。
“來了。”你拖長尾音，有氣無力地回應道，邊說邊挪了過去。
那一桌人還挺着的只剩下他一個，你撇了一眼，毫不意外地看見散落的一地空瓶。
老天啊，他們到底喝了多少……還有很濃的煙味，你捏着鼻子走了過去，瑪特那個煙鬼，他肯定又悄悄抽煙了！
“嗝，不是我說……”他頗為得意地搖搖手指，暗紅色的頭發在陽光下變得格外鮮豔，“他們沒一個能喝的。”
“這個，一杯倒。”瑪特指了指趴在桌子上睡得不省人事的尼亞，他又指了指另一邊的人，“這個也差不多。”
你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梅洛也趴在桌子上，明明眼睛都快閉上了，卻還在嚷嚷着自己要做第一。
視線再移回去，你看見瑪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兩秒後，又跌了回去，一頭壓在梅洛身上。
梅洛發出含糊的辱罵，看起來想把瑪特從自己身上拱下去，但折騰半天，瑪特依舊穩穩地壓在他身上，他撲騰了一會，又迷迷糊糊地趴在了桌子上。
“Honey，你在這裏。”謝班尼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你身後，幽怨地說道。
“嗯，怕他們喝多了，稍微過來看着點。”你悄悄靠在他身上，一天的流程下來，饒是神仙也招架不住，你的肌肉已經在發出抗議的酸痛了。
他沒有說什麽，只把你抱在懷裏，低頭親了親你的頭頂。你換了個更舒服點的姿勢，整個人靠在了他身上。
“嗯，那我們走吧。”謝班尼裝模作樣地點點頭，他一點都不關心這幾個混蛋，只想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抱着你回家。
“說什麽呢，”你側過頭看着他，“起碼得把他們搬回屋子吧。”
謝班尼頗為無辜的眨眨眼，一雙藍眼睛清澈而明亮，他看起來有些苦惱，思考了一會後，破罐破摔道：“他們睡醒自己會想辦法回去的。”
“你确定？”你挑挑眉，“梅洛第二天醒來會把這裏掀了的吧。”
“讓他掀，”謝班尼面無表情地說道，“等他睡醒我們早走了。”
你戳了戳他的腰，他仍然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抱着你不撒手。
“謝班尼，”你忽然有點想笑，“之前梅洛的話你是不是聽到了？”
“沒有。”謝班尼別扭地避開你的目光。
“他只是和尼亞不對頭，故意膈應人的，”你咯咯笑了起來，“天哪，你吃醋了是不是！”
他臉蹭的一下紅了起來，一雙藍眼睛飄忽不定，最後和你對上視線，看起來竟然還有點委屈。
你強忍着笑意，擡起頭吻上他的嘴唇，謝班尼這才不情不願地沖隔壁桌的裏斯達和夏露招招手，又親了親你，然後走過去扶起瑪特，扛着他往酒店走去。
裏斯達彎下腰，輕輕抱起尼亞，柔軟的白色卷發從頭上垂下，他胸口有規律地起伏着，毫無疑問，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已經睡得很熟了。
夏露和你站在後面，她抱着胳膊看了一會，冷不丁說道：“裏斯達，你是不是把尼亞當作自己半個兒子了。”
裏斯達差點帶着他的老板一起摔到地上，梅洛又坐了起來，毫不留情地發出嘲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