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僞更）

第15章（僞更）

Kristin起床，東永培跟着她去洗漱。站在門口，看她刷牙洗臉，擦面霜，不知怎的，竟有些心動。以這種方式開始新一天，他覺得很神奇也很甜蜜。

Kristin洗漱完畢，找了幹淨的牙刷和毛巾給東永培，看看他的臉，說：“我這裏沒有刮胡刀。”

“我忘記帶了。”東永培說。看看Kristin，笑着說：“以後要随身帶着。”

“或者記得帶着口罩。”

Kristin去做早飯，做完端着大盤子去客廳，看見東永培正拿着杯子喝水。喝一口，放下來，兩手捧着杯子，眼睛沒有焦點，看向虛空中的某處。

他專注沉默的樣子，令人心動。

Kristin把早餐放在桌子上，兩人面對面坐下，吃飯。

因為知道東永培一直在節制飲食，Kristin做得很清淡簡單：全麥面包、燕麥粥，煎蛋，水果沙拉。

東永培不挑食，吃東西很快，但是很斯文。吃飯的時候不說話，守着“食不語”的古訓。Kristin默默陪他吃着，在想要不要找個話題聊聊，還沒想好，東永培已經吃完。她也快速吃完自己那份，收拾餐具去廚房。

東永培站起來跟着她，站在廚房門口，看她洗餐具。

Kristin覺得他有點奇怪，問：“你喜歡看別人幹活嗎？”

“嗯。”東永培點頭，心裏加一句：“喜歡看你幹活。”

“我也這樣。”Kristin當然聽不見他的OS，自顧自說：“小時候喜歡看爸爸做木工活兒，還喜歡木屑的香味兒。”她深吸一口氣，說：“好懷念。”

“你喜歡下雨時的泥土氣息還有木屑香味，聽起來像是鄉長大的孩子。你不是在洛杉矶長大的嗎？”

“在洛杉矶郊區。”Kristin說：“其實美國大部分地方都是鄉下，只不過美國的大城市更有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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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永培點點頭，覺得好像有道理。

“對了，下午光宇哥送我去機場。“Kristin對東永培說。

這件事是她老爸替她安排下的，李光宇也同意了。她跟東永培沒有公開，東永培又是偶像歌手，不方便給她送機，所以她覺得這樣安排也不錯。

“我知道。”東永培簡短回答。

“我回去兩周，元旦後回來，回美國後我們郵件聯系。”Kristin說。

見他沒什麽意見，又說：“弘熙哥同意明年起讓我參與動作戲拍攝，我想先從替身演員做起。”

這件事她事前沒跟東永培提過，也沒跟家裏人說，算是自己作主。因為東永培曾鼓勵她做動作演員，她沒有太擔心。

“你的事你作主，我說過會支持你，只希望你注意安全，不要受傷。”東永培說着上前，從背後抱住她，“就算是為了我，也要保護好自己。”

Kristin擦幹手，從他懷裏轉過身，勾住他的脖子，說：“知道了。”

他認真的樣子讓她有點感動，可又忍不住想捉弄他：“相比起那個，眼前另外有一件事更需要擔心。”

“什麽事？”看着她狡黠的目光，東永培預感到這丫頭又要耍人玩了。

“這件事。”她一仰頭，輕輕貼上他的嘴唇。

昨晚虛驚一場，他不敢再吻她，Kristin覺得臨走前需要再跟他讨論一下這件事，用嘴說不如用嘴做，她沒有征求他的意見，來了個單方面行動。

東永培被她突襲，下意識地正要向外推，卻發覺她整個貼上來，溫熱綿軟而富有彈性的身體緊貼着他，還有呼吸之間的熱氣，似乎要熔化他。他有點喘不過氣，扶住她的背，任她動作，打定主意絕不讓她再冒險。

“你不想再試試嗎？”

東永培覺得唇上一涼，身上一輕，睜開眼看見她正用探究的眼光打量他。

冬天的早晨，淡金色的陽光照在她臉上，她眯起眼睛，微微張開嘴，嘴唇鮮豔如成熟待采的草莓。

東永培心裏哀嘆一聲：這丫頭，臨走前也不忘折磨人。他是人，不是神，昨晚那一出讓他差點再度往生，今早又來撩︱撥他。

“我不想再看見你昏倒在我懷裏。”東永培看着她，聲音低而堅定，“其實不做也可以的，只要能抱着你就好了。”

“其實不舌吻的話沒問題的。”Kristin急忙說，說完後悔得想咬自己的舌頭。

她覺得自己做了件傻事：這算什麽解決方案？除了讓他進退不能備受折磨外，還能起什麽作用？

她懊惱的樣子讓東永培不由笑起來，他低下頭，問：“我們可以再試一下，不過胡子可能會紮疼你。”說着湊上去輕輕碰她的臉。

Kristin笑着躲開，把臉埋在他脖子裏，聞着他身上清爽如松葉的氣息，說：“我相信你會讓我幸福。”

“我一定比你更幸福。”東永培篤定地說。

2009年冬天的這個早上，在即将與熱戀的女孩分別時，東永培沒有感到愁悵，而是感到安心——她說他會讓她幸福，這讓他感到安心。

※※※

這天早上，在東永培和Kristin吃早飯的時候，權至龍接到分手短信：“至龍哥，今天的約會恐怕去不了了。PS：我們還是做朋友吧。”

他沒有回複，直接删掉。

交往正好兩個月，兩個月後準時分手，這就是他的戀愛。他連分手的歌都寫出來了，那種心情，他早已經提前嘗過了，不需要重複體會。他的愛情，像是被詛咒了一樣——戀愛、夢見分手、寫失戀的歌、失戀。

他是Play boy，他不需要同情，他需要弄明白自己想要什麽，以及，愛情對他來說是什麽。

“你愛我嗎？”他常聽她們這樣問他，他習慣對她們說“我愛你”，可是，他真的愛嗎？曾經他相信自己是愛的，但現在有些不确定了。

有人說當一個人愛另一個人的時候，他/她愛的其實是理想中的幻像。所謂戀愛就是把幻像投射到某個人身上的結果。他對她們大概就是這樣。

至于她們，愛上的也許只是想像中的G-Dragon，社長口中那棵華麗的樹。看到真實的他，幻想破滅。所以這只是一次注定失敗的愛的練習而已。

問題出在自己身上，與其去想“女人是什麽生物”這樣的問題，不如先弄清楚自己。

他突然想到Kristin。他曾經喜歡過她，那麽，她也和其他女孩一樣，只是他腦中的幻像嗎？

半年來，他們來往不多。幾次接觸，漸漸從陌生人變成朋友。如果不是忘了她，他們現在會不會也成了戀人？或者已經分手？

他不知道。

“如果”只是如果。沒有開始，就不會有結束。

他翻出勝勵早就給他的旅行視頻和聖誕舞會錄像。他想了解自己，想通過她了解自己。

整個上午，權至龍都在做一件事：看她眼中的韓國，還有鏡頭裏的她。他又把他們合拍的MV找來再看一遍。

不可否認，她很美。最重要的是，她沒有意識到自己很美。頑皮、大條，不管做什麽事都不會讓人讨厭。他曾因身體的異常反應而試圖疏遠她，卻很快被她拉過去，變成朋友……

他曾喜歡這樣的她，那麽，這也是他的幻像嗎？

手機短信提示響起，點開，竟然是她發來的：“我今天下午回洛杉矶，明年見！Kristin”

“明年”是2010年，有點遙遠。

“去見見她，在她走之前。”權至龍心裏冒出這個念頭。

身随意動，那天下午，他捂得嚴嚴實實，開車去仁川機場。

遠遠看見她，還有李光宇。李光宇送她，她向他揮手告別。

人群中他也揮了揮手，他确定她沒看見他，因為她已經轉身。

不知怎的，有點傷心，卻流不出眼淚。

回去的路上，他想，也許可以把這種感受寫進歌裏。

“這樣的話，總算沒有白白傷心。”他自嘲道。

※※※

李光宇從機場回來，給Kristin的爸爸發郵件，說已經把她送上機，請他不要擔心。Mr. Cloud很快回複，感謝他的幫忙，并問他Kristin在韓國這幾個月的情況。李光宇說Kristin在這兒一切都好：工作順利，适應了韓國的氣候和飲食，同事、朋友人人都喜歡她，過得很快樂。Mr. Cloud表示不意外、很欣慰，問李光宇有沒有合适的人出現。李光宇心中暗笑，回複說他不知道，他沒聽說Kristin有男朋友了。

實際上，他對Mr. Cloud撒了謊——他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合适的人”，可是他不能冒險自薦。據他觀察，Kristin像是戀愛了：情緒高昂，容光煥發，舉手投足之間，清爽漂亮之中又增添了一絲妩媚，讓人看得挪不開眼。

他沒有向她求證，因為根據他們的約定，不能幹預對方的感情生活。從她剛回韓國後那次聚會的情形來看，她跟東永培之間似乎産生了某種化學反應。那個男孩，少年老成，穩重可靠，是個合适的對象。只是Mr. Cloud未必這樣想，所以，一切言之過早，他和她的十年之約仍然有效。

第二天上午，李光宇和BIG BANG衆人收到Kristin的郵件，告知她已平安到家。東永培收到後開始為女友歸來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