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
Chapter 21
鐘奕安果然沒鎖門。
童童姐瞪大雙眼,呆若木雞之餘,不忘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我拼命掙紮,很是不服氣: “姐!為什麽你可以看,我就不可以”
童童姐的聲音像個怪姐姐: “你還小……”
幾秒鐘之後,童童姐忽然松開了我。我連忙睜眼一看,原來鐘奕安已經穿好了衣服。他的表情怪怪的,雖說不像是剛才那麽瘋狂了,卻也不怎麽清醒。
他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看着我,指了指他自己腦袋像個孩子一樣撒嬌: “疼!”
我嘆了口氣,轉過頭去對童童姐道: “聯系一下他們的經紀人吧,我先去照顧一下另外幾個。”
童童姐點了點頭,掏出手機動用一切人脈關系尋求“鐘愛”組合經紀人的號碼。我給另外三個小的灌下蜂蜜水後才想起來何必這麽麻煩,連忙拉過鐘奕安狠命搖晃: “混蛋!清醒一點!你們經紀人哪去了”
鐘奕安伸出雙臂一把抱住我,竟然還蹭了蹭腦袋: “世界末世到了,回家抱媳婦去了……”
該死的,我忘了今天是跨年夜,有家室的都休假去了!
看來還是紀家謙聰明,知道員工得雇童童姐這種單身大齡女青年。
我推開他,對童童姐攤手道: “沒辦法了,麻煩童童姐照顧他們三個,我帶鐘奕安去劇組。”
童童姐擔心地看了鐘奕安一眼,嘆了口氣: “鐘少這樣子怕是不好出現在公衆面前,先等他清醒一點再說吧。”
我想了想也只得如此。不過在我的強烈要求下,鄭信和鐘奕安被交給童童姐負責。我怕鐘奕安對我不軌,更怕我自己忍不住對鄭信不軌。
但是我和童童姐的計劃失敗的很徹底。很快,這四個人就開始耍酒瘋。
李逸然流着口水要媽媽抱,袁寧用那雙嬌媚的桃花眸不斷地對童童姐抛着媚眼。
鄭信……鄭信他脫了上衣大秀胸肌腹肌!
最令人發指的是鐘奕安這龌龊鬼,他竟然以一個極其猥瑣的姿勢将我床上的大熊壓在身下,意圖不軌……
鬧了一上午之後,他們四個還不老實,嚷着說餓了。我像哄孩子一樣摸了摸他們的頭,告訴他們劇組有上好的免費盒飯,只要他們乖乖聽陌涵姐姐話就帶他們去吃。
孩子們一個個興高采烈地看着我,一臉純真。
我讓他們像幼兒園小朋友一樣結成兩對,我和童童姐一前一後看着,以免丢了哪個。好在我的保姆車足夠大,四個大男人坐進去也只是有一點點擠。
鐘奕安最為得瑟,一上車就帶頭唱鈴兒響叮當,而且邊唱邊搖晃,借機倒在我身上。
我捏着他的臉把他揪起來,笑眯眯地道: “小朋友唱歌真好聽,姐姐一會兒多獎勵你一個雞腿啊。”
他又湊了過來,笑嘻嘻地說: “姐姐我不要雞腿,我要你的小紅花。”
我亦笑得森然: “鐘奕安,你別逼我捅你的小-菊-花!”
其實我清楚得很,鐘奕安酒量不錯,從天臺下來之後他差不多就已經清醒了。這一上午他不過是借耍酒瘋之名鬧騰我而已。
果然,一到劇組他就恢複了平日裏風流潇灑的樣子,一臉誠摯地跟尹導道了歉,說是幾個弟弟喝醉了,他走不開。
去他娘的走不開……
鐘奕安去換了身衣服,然後和鄭信他們一起蹲在尹導身後吃盒飯,一派悠閑地看着我跳樓。
“卡!”
尹導耐心解釋道: “绮涵,你的腿抖得太厲害了。”
我咬咬唇,怯怯問: “可不可以讓攝像大哥和我一起抖”
“……”
于是我再來。
“卡!”
尹導摸摸鼻子,看了身後的鄭信一眼,然後又對着我說: “你死前的表情太不淡定了。學學人家鄭信,簡直就是淡定帝。”
他那是面癱好不好……
在我來來回回跳了不下十次後,尹導終于露出了微笑,表示這場戲OK了。我剛松了口氣,卻聽尹導道: “躺那裏別動,還有一個斷氣的鏡頭。”
我立馬翻了個白眼,作斷氣狀。
過了一會兒,忽然有個人過來踢了我的屁股一腳。我憤怒地擡起眼皮看他,只見鐘奕安雙手抄在褲兜裏,很正經地問: “顏小姐,你能不能死得優雅點”
這幾天一定是鬼向我表白了。
“滾開滾開,你搶我鏡頭了!”
他蹲下來,擺了擺我的胳膊腿的位置。 “裝死我比你有經驗多了,尹導讓我來教你。乖,別亂動,忽然詐屍會吓壞觀衆的。”
我只得閉嘴任他擺弄。
擺好造型之後,拍攝繼續。
“把那個小血包含在嘴裏,壓碎了之後果斷吐血!”
“噗!”我按照尹導的指示,乖乖吐了一口血。
“很好,”尹導繼續吩咐: “凄美一點,不要亂動……”
我忍不住皺眉,閉着嘴巴哼哼: “導演,我癢癢,想撓撓……”
尹導是個經驗豐富的,他看出我想等會兒重拍一次,立馬便出言威脅: “你剛才含的是野雞血,你确定要再吐一次”
又是哪個蠢貨說尹導是好人的他,他明明就是個腹黑……
不管怎樣,我參演的第一部電影終于是在2011年的最後一天拍攝完成了。
尹導很高興,一拍大腿便要搞慶功宴。
我們自然是樂颠颠地表示願意蹭飯。不然這個夜晚将會多麽孤單
都說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似乎的确是如此呢。在漫漫的人潮中,我舉着酒杯,穿着曾經夢寐以求的晚禮服,站在閃耀的水晶吊燈下,心裏卻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每年的跨年日,似乎都是我的矯情日。
我正出神,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我回過頭去看他,禁不住微微皺眉: “公共場合,注意點。”
鐘奕安笑得魅惑: “我們的女主角縮在這裏做什麽走,咱們去跳支舞吧。”
我呆在原地不動。
他在我身邊坐下,語中帶笑: “你也在擔心世界末日嗎乖,如果那一天真的來了,我會抱着你一起……”
“別亂說。”我打斷他: “今天晚上有跨年演唱會吧掙錢的大好機會,你們怎麽不去”
“要留下來陪你嘛。”他毫不在意地道: “怎麽,擔心我養活不了你”
我鄙視他: “呸!姐是獨立自強的21世紀知性女性,誰需要你養”
他看着我,忽然正色: “小涵,你才二十二歲吧這是個需要浪漫的年紀……你想不想……明目張膽地戀愛”
我微微一怔,搖了搖頭: “別傻了,在娛樂圈裏怎麽可能。”
他擺弄着自己的手指頭,語氣顯得有些惆悵: “不厭倦嗎這個圈子裏每一個人都帶着虛假的面具,看不清楚究竟誰是真的對你好,誰是在演戲。”
我不以為意: “可能是因為我才剛進這個圈子不久,看什麽都還覺得很新奇。或許在我像你這麽混上四五年後才能理解你的心情吧。”
他緩緩點了點頭,忽然站起身向我伸出手來。 “小涵,我向你保證,我可以讓你自由自在地生活,而且一直紅下去。如果你願意……請把你的手交給我。”
我眨眨眼看了他三秒鐘,愣愣地道: “你又接拍新電影了這臺詞好俗,一定撲街,你不要演了。”
他微微皺眉,正欲說什麽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我如獲大赦一般轉過身去接電話,跑了。
“戲拍完了”聽到紀家謙的聲音依舊有些懶懶的,我心生疑惑,連忙追問: “萬歲爺,你不會是在家裏睡了一天吧”
他的聲音透過手機低低傳來: “見面再說。我在你家樓下,你打個車回來吧。”
我應下後立馬便撒腿跑了,上了出租車後才打電話給童童姐讓她幫我跟尹導請個假。
不知道是因為剛才和鐘奕安的對話,還是因為即将去見紀家謙,我的心怦怦直跳,好像就要蹦出來似的。
我捂住小心髒跳下了車,一眼就認出了黑暗中的那個人的身影。
“這裏路燈壞了,不安全。”他俯視着我,淡淡地說。
我點了點頭,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但是如果讓我們一直就這麽對視着,簡直是要尴尬死了。我想破了腦袋,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無聊的話來: “外面不冷嗎,你為什麽不在車裏等”
他看了眼我裸露的小腿,忽然抱住了我,在我耳邊沉聲道: “你不讓我寒心,自然就不冷了。”
聽了這話之後我的小心髒跳得更厲害了,我真怕它會随時抽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松開我,看起來很自然地拉開車門道: “上車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在這樣特殊的日子裏,按照狗血定律,他應該帶我去一個特別的地方。
可是我怎麽都沒想到……他,他,他這個……變,變,變态,竟然把我帶到了郊區的一處孤墳前!
我腿一軟,扯住紀家謙的手臂問: “這是什麽鬼地方”
紀家謙丢下我,走上前去在墓前擺了一束玫瑰,淡淡答道: “這是我外婆的墓,你也過來行個禮吧。”
我頓時肅然,趕忙乖乖上前行禮。可是見外婆哪有送玫瑰的剛才要是他不說,我還以為這裏面躺着的是他前妻呢。
随他行完禮後,忽見紀家謙歉然道: “外婆,對不起,我帶了一個有些神經質的女人來看您。”
我忍不住瞪他一眼,沒想到正迎上他的目光。我微微一凜,等着他發脾氣。
誰知他竟突然地笑了,拉着我的手往回走,邊走邊解釋道: “我十歲以前父母都在國外做生意,是外婆把我養大的。”
我點了點頭,并不覺得奇怪: “哦……”
他的腳步忽然一頓,轉眸有些不滿地看了我一眼: “你似乎一點都不關心我家裏的情況。”
我連忙搖頭,睜大眼睛追問道: “親愛的你有兄弟姐妹嗎家裏誰管賬有幾幢房子幾棟樓鄉下有地嗎地裏養了幾頭牛”
他拍了我的腦袋一下,嗔道: “你正經點。”
我揉了揉腦袋,不說話了。貧嘴這毛病從小就養成了,到現在怎麽都改不掉。
其實,這只是我裝傻的一種方式而已。有的時候這種方式能很好的保護自己。
走到車子旁邊後他便松開了我,一邊打開後備箱一邊問: “餓不餓”
我老實地點點頭。剛才在慶功宴上我莫名地矯情了,都沒吃多少東西。
我以為他要帶我去吃好吃的,誰知在我剛想上車的時候,紀家謙忽然掏出一大束玫瑰花塞給我。我徹底驚住了,一臉茫然地看着他。
他轉過臉,有些別扭地道: “剛才給外婆買的時候帶的,買一送一。她,她喜歡玫瑰花。”
“哦。”我什麽都沒說,只是抱着花坐到後車廂,情不自禁地縮成一團。
他這人怎麽這樣!買個花就直接說嘛,幹嘛整出一付怕我就此賴上他的樣子!
難道他也知道女人對玫瑰花大多是沒有抵抗力的嗎
“你在幹嗎”他坐上駕駛座,回過頭來看我,忽然伸手輕輕捏了捏我的耳朵: “快坐到前面來。”
“不要!”我抱緊了花, “我怕死,副駕駛不安全!”
他無奈地看了我一會兒,忽然打開車門走了出去。我正疑惑,忽見後車廂的車門開了,紀家謙也鑽了進來。
他什麽都不說,只是突然地吻住了我的嘴巴。
唇齒間的糾纏,讓我忘記了一切。好像在這個世界裏,只有他。
我身上忽然一涼,我也不在意,只是摟住了他的脖子。
他身上的男性氣息将我沖昏了頭。
吻至酣處,他卻忽然停了下來。我有些奇怪地睜開眼睛,才發現原來他是在為我的衣服煩惱。
我今天穿的是連體的毛衣裙。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忍不住笑了: “我怕冷,你先來。”然後就伸手去扒他。紀家謙配合地擡起手,好像在向我投降。
……
從某個角度來說,這個男人比我更要解我自己。
我很快便被他奪去了神志,甘願與他一起瘋狂。
原來真正的狂歡,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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