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昌國之劫
第66章 昌國之劫
慕容若等人在樓下等待了良久,仍不見夜青喻與紅月下來,沅齊沉不住性子,欲上樓去探望,可樓底下站守着兩位仆人,眼睛一瞪,手便攔了上來:“我們先生說過,一次最多能見兩個人,別亂了規矩,否則可不給你們看病。”
“那換一個人下來我上去行嗎?“慕容走了過來。
那麽長時間沒有消息,以慕容若歷來行軍擺陣的經驗來分析,樓上定然不簡單。
“不行,這樣豈不是見了三個人。”仆人拒絕道。
沅齊拉黑了臉:“你說的是只能見兩個,那叫另外一個下來成嗎?”
“不行。”仆人又拒絕得過段。
慕容若瞧着氣氛不對,哪有上去還不準下來的,分明就是有問題,紅月又不看病,下來又有何影響!
慕容若與沅齊對了下眼神,便知道彼此的想法了,一人一個,沅齊向那仆人動起了手來,慕容若趁機跑上了樓去。
慕容若上了二樓,空空蕩蕩的,只有兩杯茶水還擺在那裏,他直接上了三樓,才上去,一把彎刀便迎了上來。
好在他眼疾手快,躲開了那彎刀,打上了三樓去,三樓一如既往的空擋,只是擺了些零散的家具,居然是一座費樓。
三樓之上只有兩名蒙面殺手,應該就是在等着他打上去的吧。
同樣的彎刀,同樣的手法,又是昌國王室的人,慕容若真是好奇了,是什麽人總是盯着她們呢?夜青喻與紅月又被劫持去哪裏了呢?
這兩個殺手根本不是慕容若的對手,當然,他們也沒向慕容若下死手,很快便被慕容若給治服了。
“說,你們到底什麽目的?上來的兩個女的去哪了?”慕容若将彎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脅道。
很意外的,蒙面人還真回答了他:“在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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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抓的?”慕容若還想問得更細。
蒙面人依然毫不猶豫的給他交代了:“靜娅公主。”
慕容若也聽過這位靜娅公主,只是沒見過,竟不知這萬人眼中溫柔大方的靜娅公主,居然做起了這偷襲人、綁架人的事了。
慕容若趕下樓來時,沅齊居然又不在了,地上也沒躺任何屍體,血跡都沒有,難道他也被靜娅公主劫持到王宮了嗎?
昌國王宮,看來他是非去不可了,拿着端朝的拜帖,進王宮不是難事。
慕容若回去尋了盛澤,帶着沅齊帶來的人便去了昌國王宮。
昌國王宮之內,內侍給昌王遞上了慕容若的名帖,昌王淡瞟了一眼,竟還不知這端朝赫赫有名的慕容将軍為何會來他昌國,端朝與昌國素來無交際,不過他昌王倒是不吝啬與慕容若一見。
昌王前腳才準了慕容若進宮殿觐見,大王後腳便跟了進來。
兩個男人一見面,大王顯得詫異些,慕容若對他卻是滿臉的憎恨,他将夜青喻留在了南迦國,卻沒有保護好夜青喻,這個仇慕容若能與大王記一輩子。
慕容若只與昌王行了禮,故意忽略了大王,大王卻也沒計較,只是問了他來昌國的目的。
大王所問,也正是昌王所問,誰都不知道他那個女兒表面溫順文弱,實則內心大有主見。
“進宮找我夫人。”
“夜青喻怎麽了?”大王開口問道。
慕容若斜了他一眼:“被靜娅公主抓到了王宮裏來了。”
“靜娅?”昌王有些不解。
慕容若是便如實同他解說道:“不錯,我與南王的小公子一起護送我夫人來昌國尋找一位皮師,結果上了那皮師的樓,我夫人便被劫持走了,樓下的沅齊也不在了。”
“怎麽個能,夜青喻她武功那麽高,怎麽會輕易被人劫持了,還有,沅齊武功也不差。”大王确實是有些不相信的。
慕容若冷諷:“夜青喻武功高?南王還不知道吧,她被天城派打斷了兩根肋骨,一根肩骨,後背血肉模糊,躺了十二天才醒過來,如今連走路都需要有人扶着,腰背到現在都挺不直。你根本就不配她為你賣命!”
聽到夜青喻傷得如此之慘,大王的眼神裏頭次因為她有了慌亂,他不曾想到過夜青喻骨頭那麽傲的人,居然會被人傷成這樣,此刻,他想起了他出門前那天,無影教的幾次派人來找他,因為他的閉門不見,鐘忠什麽都沒來得及同他講,後來沅齊追了上來,他也僅是知道夜青喻被找到了,連鐘忠都不知道夜青喻受此重傷,夜青喻要見他,他卻不管不顧的離開了。
“小女怎麽會劫持沅齊小公子和慕容夫人呢?小女今早還來陪本王用早飯呢。”昌王一臉的不知情。
慕容若說的話,大王會信,正是因為他對靜娅公主的逼迫,所以才有了劫持這一事。
大王沒有再聽他二人理論,直接去找了靜娅公主,他知道,靜娅公主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劫持人,還帶到王宮,必然是有意讓他知道的,現在那兩個人的性命,就握在了靜娅公主的手裏了。
大王去到靜娅公主的宮殿時,靜娅公主便是一早就知道他回來,準備好了茶點侯着他了。
“靜娅見過大王。”靜娅公主迎過來恭敬的行了個禮。
大王冷眼瞧她,與她直入主題:“人呢?”
靜娅公主咧嘴一笑:“在南王不知道的地方。”
“說吧,你要怎樣才肯放人?”大王也很直接。
“三選一,端妃,沅齊小公子,慕容夫人,你選一個救。”
靜娅公主用最文靜的聲音說了最令人生恨的話,這三個,都是他必救的,落了端妃,他會悔恨一輩子,落了沅齊,他會失去塔喇族的支持,落了夜青喻……可能他只是會少了一顆重要的棋子吧。
“你覺得你逼的是孤一個人嗎?裏頭可是有端朝的慕容若的夫人的,慕容将軍已經追至此,你就不怕因你一人得罪慕容若以及整個端朝嗎?”
“選擇權在你手裏,我怕什麽,他慕容若要恨,也只能恨你。”靜娅公主冷冷的笑着,“反正我這一生也毀了,我的桐将軍也已經厭了我,我活着也沒什麽意思了,得罪端朝就得罪端妃,反正端朝遲早要滅,端妃不就是作為你拿下端朝的保證嫁過來的嘛!正好,這次若是我昌國惹怒了端朝,你南迦國就做第一個向端朝開戰的吧!”
靜娅公主确實已經不複往昔的文靜端雅了,能做到這樣的地步,顯然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
“你選吧。別妄想要劫持逼迫我,我以及我身邊的人但凡出事,他們三個中的一個必死,你傷一個,他們便會死一個,南王你自己好好考慮吧,明天記得給我答案。”
大王帶着靜娅公主這個壞消息回去給了慕容若,慕容若亂了心神了,昌王得知自己女兒做出這樣的事來,勸也勸了,只是沒用,然而昌王也沒出什麽大力氣。
“不對,還少了一個,紅月姑娘呢?”
所有人都沒有想起紅月,只有盛澤想到了,對于他們來說,夜青喻與沅齊在他們心裏地位不一般,而紅月對于他們來說,只是認識不過幾天的大夫,唯有與紅月接觸最多的盛澤想起了還有她這麽個人。
“靜娅公主沒提到你說的那位紅月姑娘。”大王回答。
“我去問問靜娅公主。”盛澤急着便要去。
幾人的精力都在那三人身上,心裏憂的也只是那三人。
“我陪你去吧。”只有穆劍庭回應了盛澤。
現在能商量事的也就大王與慕容若了,盛澤與穆劍庭已經去找了靜娅公主。
得知選擇權在大王身上,慕容若還對他客氣了兩三分,心平氣和的與他商量事情。
“大王心裏有答案嗎?”慕容若也沒空陪他繞彎子,很直白的問了他心裏的答案,雖然他也知道大王救其他兩個的幾率更大,他還是想努力一下,想個能救下夜青喻的辦法。
“孤也在想到底該救誰。”
顯然,這是大王遇到的最棘手的選擇題,他無論不選誰,都難。
“既然難,南王可有救人之策?”慕容若也知他一定會有營救之策的,絕對不會放任另一個人不管。
“這個營救之策,我們可能得找一個人幫忙了。”
“誰?”
昌國的桐卿吾将軍。”
穆劍庭與盛澤去找了靜娅公主,靜娅公主正在院子裏甩秋千,旁邊一個人也沒有,靜娅公主的面容一下午便憔悴了許多,眼神空洞無關,見了院子裏突然來了兩個陌生男人,她也只淡淡一笑:“是來問那個青衫女子的吧?”
她似乎早有預知,那些她見過的人,來問的都是夜青喻與沅齊,突然來了兩個陌生男人,那自然是來問另一個被忽略的人了。
穆劍庭和盛澤與她行了一禮,有些好奇她怎會知道二人此番的目的。
盛澤先開了口:“靜娅公主怎知我們二人的目的?”
靜娅公主淡淡一笑,并沒有給他們解答,只溫柔道:“那位姑娘呀,有些可憐,被丢在了皮師的那棟樓裏,一直等着人來問那姑娘的下落,可惜都兩天了,才有人來問,也不知道那姑娘怎麽樣了。”
知道了紅月被丢在那棟樓裏,穆劍庭與盛澤未再多言,直接就出了王宮,也不管天黑下雨,直奔那棟樓去。
大王與慕容若去找了那位桐将軍,桐将軍夜裏也在練劍,天上還下着蓬勃大雨,他雖在檐下,七八月的天也是有些冷的。
見大王與慕容若去,他才停了下來,行了禮。
“桐将軍好自律,大晚上的都還在練劍。”大王随口誇了一句。
桐将軍也聽說了靜娅公主的事,但是他沒摻和,見大王與慕容若同來,他便知道這兩位的目的了,确實,與靜娅公主最親近的,還是他桐将軍。
“二位裏邊請。”桐将軍還是很客氣的将他們請了進去。
進去後,大王便開始從靜娅公主入手了,開口道:“聽說桐将軍與靜娅公主一向關系要好,不知對靜娅公主的為人處事可有深的了解。”
對于他和靜娅公主的關系,他可不想同旁人說論,尤其還是給靜娅公主指親自己兒子的大王,更是說不得。
所以他比這二位更直白:“靜娅公主對二位至親的所作所為,我也有所了解,其中的對錯,也非絕對,解鈴還須系鈴人,二位找我也沒用,我與靜娅公主君臣有別,難做解說人。”
還沒問,桐将軍便直接拒絕了他兩,其實這樣的結果大王也不意外,幾天前,便是他以靜娅公主未婚先孕的污譽逼着桐将軍放棄靜娅公主的,如今他要兩耳關風做個局外人,也是情急之下的事,誰叫他以權謀私生彼了人家青梅竹馬的感情。
一報還一抱便是如此吧。
慕容若不知其中糾葛,仍然做堅持,繼續努力勸說:“桐将軍還是為靜娅公主,以及三國的和平好好做一下考慮,靜娅公主挾持的可是兩個國家的人。”
“公主若要戰,桐某身為人臣,自然是要為昌國犧牲的,公主若想息事寧人,桐某為了昌國的和平,也是會站出來的,總之一句話,桐某只為昌國而戰。”
桐将軍這話,表面聽着公正無私,實則也是以權謀私的,到底還是心裏護着靜娅公主的,看來勸他是勸不動了。
慕容若還想要再勸,大王卻将他拉走了,靜娅公主這件事的根源,還是在大王身上,即便造成這樣的結果,大王也不覺得是自己錯了,他一路爬到今天的位置,手上沾染的人命冤屈不在少數,心不狠,地位不穩,他只是自私了些而已。
夜青喻醒來時,坐在她旁邊的是一位溫婉端莊的女子,面容清秀幹淨,仿佛不入俗塵的花朵,只是眼裏多了幾分凄涼與孤獨。
“你醒啦?”
女子聲音清婉酥軟,文文弱弱的。夜青喻艱難的從床上爬起,盯了她好久,問道:“你是誰?”
“我叫梳兒,是南迦國人。”女子回答她。
夜青喻打量了一下這簡陋的木屋,寬敞倒是寬敞,看着不甚華麗,應該是誰家府宅吧。
“梳兒姑娘知道這裏是哪嗎?”夜青喻直接問了她。
“這裏是宮外。”梳兒的回答等于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