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田苗苗離開後，就剩母女倆大眼瞪小眼，“媽媽，我教你學漢字怎麽樣？”
現在的母親活得太壓抑了，要看公婆臉色，要照顧孩子，她有操不完的心，看起來比同年齡的女性蒼老許多。
陳小美一臉驚訝，“學漢字？你媽都幾歲的人了，能行？”
“可以的，只要媽媽肯學，要不這樣吧！以後每天晚上我寫完作業，教媽媽一個小時，每天教10個漢字，這樣一個星期至少可以學到70個漢字，只要一兩年時間，你就會大部分字都認得了。報紙也會自己讀，不用爸爸翻譯給你聽，多好！”
中國漢字有近十萬個，但是日常使用到的只有幾千字。母親這時候還年輕，還沒生病，腦子還沒反映遲鈍，只要她有求知欲望，相信她能成功的。
“可是這樣會不會擔負到你的學習？”
母親心動了。
她展顏一笑，“不會的，教你我也等于是在複習功課，媽媽，從下學期開始，我一定努力把數學學好，我要讀大學，賺好多好多的錢，以後讓媽媽住上別墅，讓媽媽穿金帶銀，什麽活都不用幹，有保姆侍候。”
“別墅是什麽？”陳小美農村婦女對外接觸少不懂，她只知道“保姆”。
田依依指手畫腳，比了個大大的。
“就是大房子，有花園，要在大城市裏才有，裝修得很漂亮很豪華，不像我們鄉下這種房子，那種房子外觀很好看，很氣派的。”
“你又沒去過大城市，你怎麽會知道那裏的房子漂亮？”
市區陳小美是去過的，離家大概20多公裏，當初懷上大女兒時，剛好村裏組織去産檢，她丈夫騎自行車載她去的。
那裏的房子比鄉下的房子建得高，很少有瓦房，那裏的人穿着好看，賣的吃食也比鄉下貴。
“老師說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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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把一切堆給老師準沒錯，家長通常最信任老師。
“我想也是，那是有錢人家才會住的房子，我娘家村裏的阿香當年就是嫁給城裏人，命多好，她都不用幹啥活，整天吃完飯就去串門，啥事都不用管，整個人都胖了一大圈。”
她母親一臉羨慕，阿香是母親年輕時候的玩伴，後來各自嫁人後就沒有聯系了，這些關于阿香的事，母親也只是從熟人那裏聽來的。
照田依依看來，這位阿香哪是命好？她把自個養成肥豬，老公有錢，遲早有天會向外發展，這年代的女性是很少離婚的，即使老公出軌，也會為了孩子忍氣吞聲過一輩子。
“落難的鳳凰不如雞，說不定哪天媽媽比她好命？”
陳小美賞了女兒一個大白眼，“你要教我寫字就趕緊，要不等會你爸爸回來又得取笑我了。”
“知道了。”
田依依從26個字母教起，因為有上過幾天夜校，26個字母陳小美很快就學會了。
到了睡覺時間，五個人躺在一張大床上有點擁擠，她習慣一個人睡覺，現在突然五個人擠一塊睡覺有點不習慣，再加上尿桶就放在房間衣櫃旁的角落裏，蓋着蓋子，她都還能聞到一股尿騷味，她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想着明天一定要讓父親把尿桶提到澡間裏去。
隔天田依依披頭散發，一臉無精打采的起床，只見陳小美拿着掃把在掃地，田苗苗跟田志宏坐在沙發上，等着開飯？
“大姐，你臉好多紅點點！”
田依依一靠近沙發，田苗苗立馬發現她的臉被蚊子咬了。
陳小美放下掃把走過來，一臉心疼。
“昨晚大半夜蚊香滅了，我跟你爸睡得太死了，沒有注意到。蚊子都愛喝你的血，你的血估計比較甜。”
“我又沒糖尿病。”她翻了個大白眼。
母親伸手輕拍了下她的小臉頰，“呸呸！你這個小孩子胡說些什麽？”
“爸爸？”
她昨天交代他買點酸筍，不知道有沒有忘記？
田苗苗插口，“爸爸去菜市場了，他說要買油條回來給我們配稀飯，讓我們等他回來再吃飯。”
難怪她覺得這兩家夥今天這麽乖呆在家裏？原來今天早餐有油條？這時油條一根兩毛錢，沾點醬油配稀飯也很美味。
“老媽，幫我綁頭發。”
她再次跑進房間拿來梳子跟一包彩色皮筋，坐到小板凳上，母親會編好幾種發型，有空很喜歡幫她編頭發。她出門玩耍鄰居的大媽阿婆見到，經常誇她母親，頭發編得漂亮。
她頭發天生就是烏黑卷卷的，很茂密，跟父親一樣，前世她很少燙發。
陳小美幫女兒紮頭發，沒一會功夫就弄了個美美的發型。田苗苗一臉羨慕，在一旁鬧着母親，她也要弄跟姐姐一樣的發型。
“你頭發太短了，紮不了。”
她不服氣，“那我也要留長頭發。”
“你留不住，等你留了再說。頭發長一點，你就抱怨熱，留得住才怪？”
這時候的田苗苗性子有點野，愛鬧小脾氣，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哼！”
田苗苗翹起嘴，一屁股坐到沙發上自個生悶氣，誰都不想理。
這時，父親騎着自行車從菜市場回來了，自行車上挂了不少東西，她一見到，兩眼一亮，早已經忘了剛才的不愉快，開開心心的跑出去迎接。
“油條先拿一根去給你爺爺吃。”
父親把自行車停放在飯廳的角落裏，将那包用報紙包紮的油條遞給妹妹，跟她交代道。
“爸爸，有幫我買酸筍？”
她想呆會吃完飯後，去外院釣魚。
田友為今天心情不錯，微微一笑“買了，還買了半根豬腳，中午做鹵豬腳。還買了兩個豬胰子，賣豬肉的說這兩個豬胰子算我五毛錢，我就給買下來了。小美你拿去洗幹淨，放點姜片，炖給孩子下午吃。”
豬胰子她小時侯吃過幾回，炖生姜很香，她覺得比排骨瘦肉好吃。長大後買不到了，母親說現代的人已經不吃那東西了，都是喂貓狗的。
“讓你買塊肉回來炖給孩子吃，你買那麽大個豬腳回來。”
母親抱怨。
田依依拉着母親的手撒嬌，“媽媽，買豬腳好，大家可以一起吃，錢再賺就有了。”
哎！溫飽問題是這個家庭目前頭等大事！
“你說的倒好聽，錢會從天上掉下來啊！”
母親提着菜籃子唠唠叨叨的去廚房，這種情況下，父親一般都是選擇性耳背，左耳進右耳出，要不這個家裏也不至于會沒有餘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