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約定
約定
因為剛吃了飯，柯年也不餓，只是嘴裏嚼東西的習慣一有什麽想法就犯了，他在想夏萌是不是跟柯錦吵架了，然後跑到自己這裏躲人，不過思來想去，大不了就當一回垃圾桶聽一聽傾訴跟牢騷，大概沒有什麽的，“希望她不要抱怨太多，”他從前可沒有當過這種知心弟弟的經驗。
突然聽見客廳裏碰一聲響，然後是夏萌的尖叫聲，柯年下了一跳，“摔了？”電視裏女配勾引男主都用這一招的，柯年暗裏興奮了一把，正要假裝糾結一下，只聽安利喊開了，“柯年，你……哈，”人已經到自己面前，“你領了女人回來？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柯年這時候哪裏有心跟他瞎貧，“她怎麽了？夏萌，你沒事吧？”出去一看，大小姐罩着自己半大的T恤，地上都是安利·迷迪奧的衣服。看了衣服的主人一眼，“你那邊又沒水了？”
“一個浴室舅舅在用，一個烏克在用，我等不急，就過來了，反正平常你這時候又沒用。”
“真不知道你的紳士風度去了哪裏！”
安利嘿嘿奸笑一聲，“那我還是回去等吧，看來是不能壞了你的好事。”
“不要胡說八道。”
夏萌已經穿好衣服出來，兩條白嫩嫩的大腿晃得人眼暈，安利也不說走了，跟柯年都瞪着兩只眼睛老往那溜，“看什麽看？姐的腿好看麽？”
……
“五塊錢一看，拿錢來。”夏萌本想開個玩笑，把手往柯年面前一伸，誰知道安利就當真了，以為她是柯年從夜店裏領回來的，對柯年擠眉弄眼，“下回不能往家裏領了，旅館到處都是……不過，她叫什麽？在那的？我明天點她。”
夏萌臉上一黑，可人是柯年的客人，她沒法一巴掌扇過去，恨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原本開玩笑的心情也沒有了，柯年覺得自己是不是該跟他絕交，簡直次次給他找麻煩，“馬上道歉，她是我的一個朋友，還有，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安利看了他一眼，不怎麽相信，“年，你還沒有告訴我……”
“我有客人，迷迪奧先生，你打擾到我了。”
柯年臉色不善，安利憋了嘴，然後晃悠悠誇窗走了，柯年不好意思地根夏萌道歉，可是又不能再多說什麽。
夏萌到沒有在這件事上面糾纏，她來本來就不是為了糾結那些有的沒的，見就他們兩人了，于是問，“你叔叔，他經常過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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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Alan？沒有，他平時比較忙吧，你有事找他？”難道真的被柯錦得手了？
“不是……”別扭地動了動，柯年看那一雙白生生的腿，突然有點心猿意馬，夏萌的腿很直，細長且白皙，很符合東方人的審美，腳上因為剛洗完澡，沒有穿鞋襪，只光着腳丫在沙發上，帶着點粉紅，看上去有些可愛。
這麽看着，迷瞪了一樣，柯年回過神來，刷一下就臉紅了，趕緊轉過臉，不好意思地假裝看別的地方。夏萌并沒有留意到他的變化，兀自猶疑，“你叔叔他……他是個怎麽樣的人？”
“為什麽這麽問？”柯年突然就不高興起來，她有男朋友的，雖然那人他看着就不怎麽樣，但是作為一個女生，這麽打聽一個不怎麽相關的男人，實在是有劈腿的嫌疑，柯年根本不想說，何況他哪裏知道Alan究竟是什麽樣的人，他才認識幾天？
夏萌當然知道這麽問會讓人懷疑，可是她是在是覺得不怎麽安心，這段以來，尤其是近一段時間，有一些十分奇怪的感覺，不知道怎麽說，柯錦對她也還好，跟從前差不多，但女人對喜歡的人總是敏感的，他似乎想讓自己跟柯年的那個叔叔熟悉起來 ，這怎麽想也想不通，一段時間看電視，總覺得是自己要被拿去做交易了，可是柯錦又不是那種人，她越來越難安，想弄明白，那個人究竟有什麽事情需要柯錦求着他的。“我是見柯錦跟他很熟的樣子，所以想問問，那個，你們家很厲害麽？你叔叔好像很有錢的樣子？”
“這個我不清楚，我到倫敦也才不到半年，至于我叔叔，你男朋友可能比我知道的都要多，你可以直接去問他。”柯年喝口水，不想讓她覺得自己言語針對，夏萌見他什麽也不說，就不知道要問什麽了，換個方式想想，自己的确有點唐突，于是打消念頭，笑道，“你明天去學校麽？聽說下午要去參觀博物館，老師組織的，也可以自己獨自。”
“明天我自己去，那裏我之前去過的。”然後看看表，“我送你回去麽？”
“不用，我打車就好了。”夏萌的頭發還沒有幹，拿了吹風呼呼呼開始吹，柯年感覺明明在自己的房子裏，卻看哪裏都不是同時又時不時想往那裏瞄一眼，尴尬又羞恥，這時卻見電話響了，柯年獲救一般抓起來，原來是Alan。
夏萌跟柯年坐在Alan的車上，原本說先送自己回去的，中途接到柯錦的電話，知道他們三人在一起，轉而說去汽車影院，不光夏萌，柯年也覺得這個決定詭異又透着陰謀感，可專注着開車的人卻答應了，柯年開始糾結，難道柯錦那家夥得手了？Alan真的就看上夏萌了麽？這麽一想又氣又酸，看了夏萌一眼，原來女人是禍水，這話真的有來頭的。
“叔叔找我有什麽事情麽？”原本他應該是不知道夏萌再他那裏的，應該是有事找的他，然後看見夏萌什麽都沒有說，夏萌又接了柯錦的電話，這才有了眼下這一出。柯年這麽問，完全是想找個話頭看他的想法，Alan後視鏡裏瞄了他一眼，“聽說你想要當警察？”
“恩。”之前有了那個想法，柯年回去問了Arling，沒想到這麽快就傳到他的耳朵裏了，應該一想就知道是為什麽。柯年也沒有什麽可回避隐藏的。聽了他的話，Alan沒說什麽，車子停到汽車電影城，柯錦上了車，裏面四個人陷入怪異的沉默中。這時候電影已經進入尾聲，離下一部開始還有十分鐘時間，夏萌下了車說要上洗手間，汽車影院附近有很多店鋪，洗手間要拐個彎才能到，夏萌剛開始沒注意，從洗手間出來才發現這裏居然正好背對着電影院，看不到他們的車。
“你必須幫我，不然……不然我跟你拼了！”女人雖然聲音不高，可是努力壓抑着依然顯得尖銳，關鍵她說中文，所以一下子就抓住夏萌的注意力。
女人頭發很長，年紀看上去不大，不過夏萌看不清她的面容，而她對面的男人确不容忽視，銀發黑衣，被街燈照的很清晰，來往的行人大概聽不懂中文，以為是一對争吵的情人，正議論着男女的不般配。
“周女士，我記得我們的協約寫的清清楚楚，只要能來到倫敦，你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你現在難道不是站在曼徹斯特大街上麽？我的諾言已經履行了。”男人不緊不慢，跟女人保持着一點距離，夏萌聽見男人說的話，突然想到什麽，于是沒有馬上離開，假裝等人，站在那裏偷聽。
可是女人并沒有再争論，接下來的嗚嗚哭泣聲，讓夏萌有些心煩，就當她快要失去耐心，女人又開始說話，聲音顫抖哽咽，“可是小菲死了，你幫我來到這裏的，你必須……”
“打斷一下，周女士，我想，我沒有義務為你的女兒負責，而且，我們的協議已經達成，接下來，你我只見在沒有任何關系，你不明白？”
“小菲死了，你把小菲還給我，你……我們不是有過協議嗎？只要幫小菲報仇，我什麽都願意的，我我這條命你也可以拿走……”
“很遺憾，你身上已經沒有我感興趣的東西了，所以沒有新的協議。”男人說完往夏萌方向看了一眼，夏萌因為聽的入迷，不自覺地正對着他們了，這一眼，兩人的目光正好相遇，男人一笑，然後點頭離開，女人跟在後面想抓住，可是已經走遠了的人，最後連背影也沒有剩下，夏萌已經一身冷汗。
電影開演了都快一刻鐘夏萌才回來，一副失魂落魄，一點沒有看電影的樣子，這場詭異的約會本來就莫名其妙，柯年覺得，再這麽來幾次，他一定會便秘——給糾結的。
“要吃東西麽？我帶你去買？”雖然是問句，Alan已經打開車門下去，柯年只好跟上，大概是柯錦跟夏萌有話要說，Alan才要帶他騰地方，夜裏比白天冷了很多，柯年哆嗦了一下，想着找個地方去消磨個半小時，Alan卻已經示意他跟着往出走，“我另一輛車開過來了，今晚你去我那裏，明天禮拜，一起去莊園。”
“哦。”柯年跟在他身邊，街上的女孩子們抱着大捧的爆米花，很興奮的樣子，柯年忍不住看了兩眼，“你也想要？我以為只有女人喜歡那種東西。”說完就要去買，柯年趕緊阻止了，“看美女嘛，跟爆米花沒有關系。”
“哦？”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Alan打開車門，空調打開，這次終于坐到前面了。
“以後不要跟夏萌來往了。”
“為什麽？”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柯年側臉看着他，等待一個解答。
Alan眉眼一皺，然後道：“別問為什麽，照我說的做就好。”
“可是……”柯年想了想，“她惹上什麽麻煩了嗎？”
“是我比較麻煩。”揪揪額頭，将柯年的安全帶系好，“回去吧，這電影很無聊。”
談話到底結束，柯年腦子裏頭出現了幾十種必須跟夏萌絕交的可能原因，結果無一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