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
原本聚精會神在和許菁菁聊天的白航銳聽到這話瞬間轉頭去看,許菁菁注意到了,輕笑了聲,嘲笑出口:“瞧你那點兒出息。”
白航銳一點也不讓着她,心裏白眼翻上天,說話的語氣還是平淡:“你有出息你別單着啊。”
祁昭和尚雙玖走近了,許菁菁知道白航銳這句話他們聽見了,不在意起身,扔下一句:“那你倒是趕緊脫單啊,行了,姐不和你們玩了,走了。”
說完沖着尚雙玖那邊遞過去了個笑,轉身走了。
白航銳坐在原地沒動,小聲嘀咕了句:“有病。”
祁昭看着許菁菁背影的目光移到尚雙玖身上,繼而移到白航銳身上,最後扯開自己的椅子坐回去,像是事不關己的問白航銳:“聊什麽呢剛剛?”
白航銳:“……你還是別問的好。”
祁昭也不刨根問底:“得。”
入夜,韓煦和彭曉曦的新房。
因為彭曉曦本身不是特別外向,甚至還有點喜靜的人,所以韓煦就私自取消了“鬧洞房”這一環節,畢竟忙了一天挺累的,他也想讓彭曉曦早點休息。
彭曉曦坐在客廳沙發上清點禮錢,韓煦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嗯,确定不休。”
“離巴黎奧運會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不能在這時候臨陣逃脫。”
“沒有關系,我可以巴黎奧運會之後補。”
“你要是實在覺得不好,那你到時候給我批雙倍假期呗。”
“她啊,她不介意啊。我們倆認識這麽久了,她的想法我當然知道咯。”
彭曉曦數錢的手頓了一下,擡頭看了一眼韓煦,沒過兩秒又低頭重新去數自己手裏的錢。
“你要是這麽問的話……”
“我只能說,祁昭這一路走的太難,我要陪他善始善終。”
“他身上不只擔負着他自己的夢想,還有白航銳的,和……我的。”
“好,那就先這樣。”
韓煦挂了電話,轉身看見彭曉曦恰好在看他,不自覺問了句:“怎麽了?”
彭曉曦開了開口,但是什麽都沒說。
相識許久,韓煦當然看得出來她欲言又止的意思,主動開口交代:“隊裏打來的電話,我拒絕了婚假。”
彭曉曦點點頭,抿唇笑了笑,又開口:“哎呀,什麽時候休不是休嘛,你先陪他們好好打比賽。”
韓煦坐到她旁邊,伸手把她攬進懷裏:“謝謝你小溪,真的謝謝你。”
“等我這次從巴黎回來,就帶你去愛爾蘭好不好?”
彭曉曦點頭:“好啊!這次可不能再放我鴿子咯韓教。”
彭曉曦故意加重了“韓教”兩個字,表達着自己那一絲絲的不滿。
韓煦無奈笑笑:“好好好,這次我保證!”
彭曉曦伸手拍了拍他:“好了你,趕緊洗澡去,我這兒還沒整理完呢!”
“洗什麽洗,”韓煦低頭看她,伸手打橫把她抱起來,邊往卧室走邊說:“等會兒一起洗。”
彭曉曦惱的伸手錘他:“流氓啊你!”
韓煦進了卧室把她放到床上,笑着開口:“小溪姐,我現在可是持!證!上!崗!”
……
轉眼六月,韓煦在國家隊裏舉行了一場隊內賽,是出發去巴黎前的最後一次比賽。
是對這将近一年的封閉集訓的總結和收尾,是對奧運會個人實力的檢驗,也是最後的定心丸。
每六人一組比賽,最後一組是這段時間封閉以來綜合成績最高的六位——祁昭、許菁菁、尚雙玖、邱渝生、鞏北辰、淩其樂。
六個人在場上坐着準備活動,白航銳和韓煦站在場外看着他們。
白航銳最先開口:“怎麽樣?對他們有信心嗎?”
“男單女單冠軍必然是我們的。”韓煦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喲,這麽自信?”白航銳挑眉,轉頭看了他一眼。
“一個是你心頭好,一個是你青梅竹馬”韓煦一臉坦然:“怎麽?大少爺你不信任他們啊?”
“信任!信任!必須信任!”白航銳沒有遲疑回答,這哪是普通問題,這是送命題!
場上比賽開始,聽見第一槍響,韓煦和白航銳不約而同轉頭去看。
祁昭,10.8環。
白航銳唇角溢出了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的笑。
韓煦不禁點頭:“不愧是我祁隊,這一槍真是開了個好頭。”
沒等白航銳開口,韓煦又補了句:“如果巴黎奧運會上也這樣開頭那可太精彩了。”
白航銳堅定不移:“他會的。”
兩人說話間,場上許菁菁第二槍已經打完了。
許菁菁,10.4環。
韓煦挑眉:“看吧,女單冠軍這不就有了。”
白航銳笑着附和:“國家隊第二位女子奧運三金得主。”
後面尚雙玖的10環是平常水平,只是邱渝生那一槍10.6環,真的讓韓煦和白航銳都驚了一下。
“這位有點厲害啊。”白航銳最先開口,語氣裏全是贊許之意,“這分是直逼祁昭啊。”
“和當年的你一樣,”說起邱渝生,韓煦語氣裏也全都是誇贊:“天賦異禀,未來可期。”
“長江後浪推前浪,不得了喲。”白航銳由衷開口。
隊內賽結束,隊裏每個人的排名和分數馬上被統計出來,投屏在訓練室電子顯示屏上。
1.祁昭,98.4
2.邱渝生,97
3.許菁菁,96.5
4.尚雙玖,96.2
5.……
韓煦看着面前站的整整齊齊的幾排隊員,先是轉頭看了幾眼顯示屏上的成績,然後開口:“成績顯示的很清楚,你們也都看見了。這段時間的集訓很苦,但是我看到了你們的堅持和奮進,你們在優秀中不放棄,最終突破自己,成為比優秀更厲害的高手。”
“我相信,不久後的巴黎奧運會,屬于射擊項目的獎牌榜上,一定會有中國運動員一席之地。”
“為國争光。”
韓煦話落的瞬間,在場的隊員異口同聲的齊聲喊道——
“為國争光!”
少年清澈明朗的聲音飄蕩在場館的每一個角落,那是他們厚積薄發終将實現的夢想,是日複一日不知疲憊的拼搏,也是征程将啓為國争光的豪情萬丈。
少年的夢想總會在陽光出現時成為現實,因為他們是少年。
解散後,祁昭和韓煦站在訓練室窗前,看着外面偌大的訓練基地廣場。
韓煦問祁昭:“對于今天的成績,有什麽想說的嗎?”
“全力以赴是對他的考驗,看到他如今長成這個樣子,我也能放心放手了,中國射擊隊的未來,是他們的。四年前差的1.4分是祁昭的極限,四年後差的1.4分是邱渝生的未來。”
韓煦想問的是祁昭突破自己保持已久的成績有什麽感謝,豈料祁昭開口說的是邱渝生。
聽到祁昭這話,韓煦的思緒一瞬間被拉回四年前,他們備戰東京奧運會的時候。那時候祁昭低沉但拼命,他情緒消極,但清楚自己身上有怎樣的擔子。
和如今一樣,也和曾經的白航銳一樣,始終是國家隊排名榜首的存在。
也許是經歷的事情太多了,那兩年國家隊的成績都沒有很好,出發東京前的最後一場隊內賽,祁昭的成績只有95.6。
韓煦着急,但沒辦法,畢竟那時候的主教練還是李邁。
私下裏,韓煦悄悄把祁昭喊出來,給他看了白航銳在國家隊那短暫的一段時光裏,備戰奧運會時候的成績。
白航銳離隊前的最後一次比賽,是97分。
祁昭的95.6,和他差了1.4分。
時光輪轉,四年的今天,一切從頭來過,祁昭終于走到了他曾經最向往的地方,終于走到了他曾經就渴望的高處。
他不僅打敗了白航銳,也戰勝了他自己。
于是,在今天,這個惠風和暢、天朗氣清的六月,他才能這麽坦然的說出那一句:“四年前差的1.4分是祁昭的極限,四年後差的1.4分是邱渝生的未來。”
很多年後,邱渝生和如今的祁昭一樣,成為國家隊隊長、挑起這根大梁,成績一點一點進步,戰至巅峰,三登奧運賽場時,邱渝生說:“祁昭說,邱渝生和祁昭差的1.4分是邱渝生的未來。”
奧運前的隊內賽,并不只有射擊隊舉行了,還有其他各隊,所以這一次比賽也引起了很多人的重視,許多體育記者到達比賽現場,體育頻道實時直播比賽數據。
按照先前談好的,賽後安排了各個隊的采訪,像國乒隊、羽毛球等隊都是隊長出馬,偏偏射擊隊和游泳隊特立獨行,射擊隊安排了邱渝生,游泳隊安排了嚴悠可。
祁昭和嚴骁去找韓煦和楚興說這件事的時候,兩位教練第一反應都是:“多大事啊,要一個12歲小孩出面。”
但是沒想到,嚴悠可和邱渝生的采訪反而更有看點,相關視頻甚至在微博上了熱搜,很多體育愛好者一遍一遍循環播放,樂此不疲。
尤其是邱渝生的那兩句話,聽者落淚聞者傷心,很多人在網上的反應都是:[直接就是一個爆哭!]
視頻裏,記者問邱渝生:“渝生現在最大的夢想是什麽?”
邱渝生:“想和祁隊一起打過巴黎,打進洛杉矶,打到祁隊想到的未來。”
“希望祁昭能陪邱渝生一個完整的職業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