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宋路年番外·如果我不曾參軍
宋路年番外·如果我不曾參軍
如果我們平凡如初,是不是就不會有陰陽兩隔,生離死別
“你不要去當什麽軍人呀,路年呀,媽都是為了你好的嘞,想讓你平平安安的就沒什麽奢求了。”宋媽媽坐在沙發上一臉哀嘆,“你忘記了嗎?你姑姑就是因為……”
她又欲言又止。
是啊,曾經宋路年的姑姑宋清就是一個軍人,女子部隊的佼佼者,能脫穎而出的人若不是天資聰穎,那邊是老天爺賞飯吃。卻因為在出任務的途中意外殉職,家裏人紛紛悲痛欲絕,自那後,他媽媽便再也不允許他去當什麽兵,參什麽軍了。
而宋路年自小是跟着宋清出去游山玩水,久而久之也把他姑姑當成了重要的人,她沒有完成的夢想,宋路年要去實現。
宋媽媽端着一杯茶,她說,“當個廚師也就好了呀你,如今你有了時渝這孩子的喲,你不為自己考慮一下嘞,多多少少應該為她考慮一下的呀!兒子。”
他媽媽最是喜歡許時渝,喜歡的不得了,和宋路年喜歡那個少女一樣。
還記得他從一開始就記住了許時渝,奈何不善言辭。
宋媽媽和許時渝初次見面還是在那年某天,距今已經過去太久了,他也記不起來了具體的時間,只是那年的話劇找不到合适的排練地點,還是宋路年提議的來家裏面聚一聚。結果卻很意外,她們聊的很合得來,這無疑讓她更喜歡許時渝了。
這并不是她第一次提到許時渝的姓名,卻是第一場見到面貌。
而在這之前的那一次聽聞,是他也曾煩惱過,還記得那天晚上去待在家裏,蜷縮在床頭前,宋媽媽端着熱乎乎的牛奶敲了敲門後走了進來,見宋路年一臉無精打采,她倒是能看出個一二。
畢竟,誰的青春裏沒暗戀過人?
一切的計劃在他眼裏井然有序,直到那個叫許時渝的女孩子出現,打破了這一寂靜。
她樣貌平平無奇,但卻一眼望着就覺得很好的人,繪畫栩栩如生,學習奮進。後來她們攜手奮鬥,直到那年沙灘告白,煙花盛宴。星星為輔,夜空為背景板,煙花為誓言,而那些歡聚在沙灘的同學們熟與不熟都成為了見證人。
那天,宋路年是最幸福的一天。
接下來的日子患得患失似失聯,宋路年在部隊裏是一個刻苦用心的人,深得隊長喜愛,所以他成為了組長。在他看來,什麽職業稱呼、噱頭都抵不過一場假期,因為放假了,他就可以回到熟悉的淮北市和他的愛人在一起待着了。
相對比其他人,他發現原來當一個軍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不僅随時都容易丢了小命,還有可能落下一個殘疾的樣子,但這些他不曾害怕。
每次訓練結束,或者待命時,他都會坐在長着枯草的草坪上,默默發着呆,時而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照片,是沙灘那次的告白,被曲佳檸在一旁抓拍來的,許時渝小小一只的,飽含淚花,一個圓潤潤的臉頰看的很清晰有淚痕滑過,眼睛亮亮的,冒着星光,看向宋路年時,卻是笑着的,身後有煙花當陪襯,星星點綴夜空。是挺漂亮的,也挺古靈精怪的。
當他累了的時候,停下來腳步,仰望着天空呼吸着新鮮的空氣,見過這一樣的景物,是否代表着許時渝和他見過了一面?
還記得回家的那天,原本他早就想着給徐詩雨一個驚喜,打電話回去時卻聽着許媽媽念念叨叨着幾句:“我和你說啊路年,時渝這孩子這假期了也不曾出門半步,我倒是怕她在家待久了人要變傻了。”
聽說許時渝被她媽媽催着出門去了,就在家樓下的附近兜兜轉轉。他就馬不停蹄的從家裏放下行李箱,也便就匆匆趕去。
一旁,宋路年在許時渝的正對面,只見她低眸不語一步一步的有不悅,他掐指一算,似乎她在嘀咕他的壞話一般。
眼見着小姑娘頭腦不靈光,伴随着笨拙,險些撞到前方高大挺拔的電線杠處,還是宋路年擋在身前,才免得她撞一個大包。
那時,留給他的時間并不算很多,只是匆匆見了一面,買了個鮮美蛋糕,每當他要離開的時候,一眼望去的,是許時渝有點舍不得的表情。
他有點心緊,匆匆回眸看了一眼,很多時候的無奈其實許時渝都懂,他看得出來,女生的心思多半是細膩的,而她的心情全寫在臉上,即時他離開都不曾無理取鬧過,是一個很懂事,又懂事的讓人心疼的一個人。
每到離開的時候,他就有點不知所措,想見她,很想見,是許久才換來的短暫相聚,每每到了分別的時候總是像極了生離死別,許下那獨屬于兩個人的約定,每次分離都是下次相逢的續集。
直到那天,隊長帶着嚴肅的心情從一側的們走了過來,他清了清嗓子說道:“現在情況特殊,恐怖分子越發猖狂,近日已經陸陸續續趕來,你們可以回家見一見親人朋友,然後就要回部隊集合出發,這次任務危險,一定要告訴親人。”
宋路年他一愣,沒過問。
“诶,你要回去看嫂子呢年哥,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啊?”墨龍聳了聳肩膀,略表無奈地嘆息,“我倒是沒什麽親人,你不能和你一起回去啊?我住酒店就行,到時候一起回來好有個伴。”
“明天吧。”宋路年笑,“我想陪她待久一點……”
“行啊,年哥。”
宋路年思考了片刻,有件事情他不做,可能出任務了之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當晚,他拾起筆坐在外邊的椅子上,有微風吹拂相伴,平鋪着一張白紙,如果任務中出了意外,也要有心裏的話帶到她許時渝身邊。他思索了片刻,在最頂端寫下來阿渝兩個字,寂靜了片刻後,忽然接着寫了起來,一轉眼,地上滿是被揉碎的碎紙屑團,寫了無數封終究是沒有一封最滿意的遺書。
當他打着盹,忽的驚醒,再擡眸望向漸漸明亮的天空,才恍然大悟自己在外面寫了一晚上,他只是滿意,只是結尾處寫着令人傷心的話,但卻是他想對許時渝說的。
——
如果,我……沒有回來的話。
阿渝,你就找個人嫁了吧,至少他會替我愛你,照顧你,把我沒有給你的,悉數給你。
并不是宋路年不愛了,只是如果真的出了不測,她總不能守着一個死人的墳墓當個寡婦一輩子吧?那樣名聲多不好聽,盡管知道許時渝很愛他自己,但這只是下下策。
他将那封算是遺書的紙折疊起來,然後塞進一個小紅色正方形盒子中,裏面裝着的是定制的戒指,獨一無二,紋理清晰的刻着SLN&XSY的字樣,而這一個秘密是許時渝從未知道的,回去的那天,許時渝在辦公室打盹時,最先進去的是宋路年,有微光打在她左側,瞧着她酣甜入睡,到底是沒有打擾她,他輕輕拿起許時渝的手,測量着她的手指圍度,而後悄然而去。
如果說在他心中有一個最大的密謀,和自私,那邊是娶許時渝為妻,無論艱險與否,都要在一起。
他不得不承認,在危險來臨之前他毫無征兆,而來臨之後,他卻幡然醒悟,茅塞頓開。
恐怖分子挾持孩童當人質,僵持許久之下是宋路年翻滾進場将那挾持的人踹飛,原本想帶着孩子安全離開,未曾想那個小紅色正方形盒子掉落,他像是察覺到了有一處地方空落落的,垂眸一望,不在,猛的向後望去,它掉落在地面上。便将那哭哭啼啼的孩子向前一推,随後神速的跑去再伸手意圖抓住那個盒子。
最後,盒子抓住了,他也要害正中利刃的刀鞘,躺在血泊之中,聽着別人一聲聲叫他“路年!宋路年,”當他略微睜眼望去,無數人朝他緊張兮兮地跑去,而餘光落在他手心的盒子上,紅色的,獨一無二的。
若非定制特殊,他又怎麽會掉頭回去取,又怎麽會因此身負一刀直至要害而殉職倒在血泊之中,從此與許時渝陰陽兩隔。
他現在好像有點後悔了,
如果他不曾參軍,是不是就可以陪伴愛的人,陪着許時渝直到永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