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随意
藍渡是個比較挑食的，桌上點的菜雖然不多，但還是剩下不少。
藍渡掃了眼桌上還剩下的菜，“你歇會兒再吃，別浪費。”
随可忱摸出一張紙擦了擦嘴，一臉抗拒：“吃不下了，你吃，別浪費。”
她食量不大，吃了個八分飽就夠了。
藍渡笑眯眯地伸手，點了點桌上剩下的菜：“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你點的，你吃掉。”
看完她指出來的菜，随可忱氣笑：“這不都是你讓我點的！？”
她還真不要臉。
藍渡搖頭：“我可不記得，反正不是我，你吃。”
随可忱瞪了眼她，懶得跟無賴瞎掰扯，她癱靠在椅背上休息，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才兩點，還很早。
大概過了十分鐘，休息夠了，随可忱勉為其難的起身，把鍋裏下的那些菜吃完了，到最後她真的吃不下了才撂下筷子。
随可忱拿起一邊的可樂喝了口，“不幹了，就這樣吧，以後出門吃飯少點一些行不行。”
說完把為了吃火鍋方便而綁起來的頭發散下，用行動表示她不吃了。
藍渡笑眯眯看着她，伸手在口袋裏拿出一顆糖，遞給随可忱，“好的，獎勵你一顆糖。”
随可忱聞言掀起眼皮，目光落在她手上那顆糖上，橙子味的，是她喜歡的口味。
雖然自己跟藍渡相處起來已經不會尴尬了，但是藍渡還是會時不時拿糖出來獎勵她，比如給她沖了杯咖啡，在廚房幫她打下手，或者主動拖了個地，再比如那天下雨去接她，這樣的小事，她都能給自己糖。
她獎勵糖的理由多的是，随可忱覺得，把自己當成小孩子來誇獎，可能是她為數不多的惡趣味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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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她遞來的糖，随口問了一句，“你怎麽出門吃個火鍋還帶着糖？”
藍渡挑眉：“出門的時候随手拿的。”
說完就起身拿手機去結賬，等她回來的時候那顆糖已經被随可忱含在嘴裏了，“走吧，随便逛逛，消消食。”
兩個人走得很慢，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頗為悠閑，也許是習慣了某種聊天方式，問問題的基本都是藍渡，随可忱只覺得，她好像什麽都好奇一點。
藍渡：“你明天那個實驗要做多久？”
不知道她為什麽問這些，随可忱想了下之前大概做了多久，不太确定的回道：“個把小時吧。”
藍渡點頭，說了等于沒說。
“那你明天中午在學校吃還是等忙完回來再吃？”
随可忱停住腳，側頭看向她：“我中午吃完飯才去。”
陸藝要是讓她早起陪着去實驗室，她是死活都不幹的，好不容易能睡懶覺。
也許是被藍渡給傳染了，她對睡懶覺也有那麽一絲絲執念。
藍渡微颔首，雙手插在兜裏，漫不經心地邁着大長腿往前走，“那走吧，買菜去，明天我們不點外賣。”
随可忱：“哦。”
随可忱跟在她身後加快速度走了幾步，已經習慣了藍渡時不時會突然做出的決定，藍渡這個人，做事情随心所欲，随性所欲。
到了商場二樓，随可忱神色無奈的跟在藍渡身後，說是來買菜的，不知道的以為她是來“逛”菜園子的，走來走去七八分鐘，什麽都沒見她拿。
“別逛了，我來買，不喜歡的告訴我。”随可忱扯住她，還是她自己來買算了，本來還想由着藍渡自己挑自己喜歡的。
藍渡當即點頭：“你來。”
随可忱将稱好的菜放進推車裏，随口問：“你是不是有那什麽選擇困難症？”
藍渡面不改色地點頭反問：“對啊，你才發現？”
随可忱微愣，她只是感覺像，随口問了一句，沒想到是真的。
藍渡什麽都讓她選，以前只當是客套，以為她是照顧自己，現在才發現她是真的很容易糾結。
随可忱有些好奇，“你在糾結什麽？”
藍渡這麽直接的人，居然會選擇困難。
藍渡偏頭：“因為覺得都可以，沒有很想要的，就會糾結。”
随可忱嘆口氣：“就沒有你喜歡的？”
藍渡認真思考了一下：“那我喜歡吃辣？”
随可忱：“……”
随可忱是挺無語，怎麽會有人連自己喜歡什麽都不知道，藍渡她這是分不清喜歡是什麽還是從來都不在意這些東西。
對上随可忱略帶無語的眼神，藍渡跟她對視兩秒，然後推着車去結賬，直接無視她。
……
走到小區門口，意外的碰見一個熟人。
左亦如饒有興致地看着一起走進小區的兩個人，神色略顯驚訝。
随可忱當然也看見她了，她莫名的想躲，但她們三個人迎面碰上，躲不掉。
藍渡有注意到身邊人略帶抗拒的反應，走路的步伐都明顯變慢了，故意磨蹭呢。
她挑眉，跟剛走到眼前的人打招呼：“左老師。”
左亦如笑着點頭，視線掃過沒開口的随可忱，問：“你……額……你們也住這裏？”
藍渡颔首：“對。”
左亦如一臉了然，看向随可忱的眼神都帶着侃意：“小意原來不住校啊。”
随可忱咬牙，她就知道她會這樣喊，這該死的小名今天是保不住了。
不情不願地應聲：“嗯。”
左亦如給她一個我都懂的眼神，大概是趕時間，沒多跟随可忱寒暄幾句，對她們揮揮手：“行了，你們快回去吧，有空可以來串門，等我把門牌號發給你。”
随可忱點頭：“那我們先回去。”
等左亦如離開，藍渡不厚道的笑了，“小意，随意，你還真有這個名字啊？”
随可忱臉都麻了，目光幽幽地盯着藍渡：“什麽叫我還真有，你真這樣想過是不是？”
藍渡笑着略過這個問題，反問：“這是小名？”
随可忱無奈點頭：“小時候我媽暫時想不到好聽的名字，就按照她的姓，給我臨時取了個名字喊喊，就叫随意，能聽出來她真的很随意，到後來也就很随意的沒給我改姓，就跟着她姓了。”
藍渡一臉了然，原來她跟她媽媽姓。
她看向左亦如離開的方向問：“她叫你小名，還挺親切，你們很熟？”
随可忱跟着看了眼，然後拉着她往小區裏走，認真給她解釋：“挺熟，我高中就認識她了，她跟我姐姐關系很好，經常來我家……”
說着突然停住腳，眨眨眼，大腦裏突然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
藍渡跟着停下：“怎麽了？”
随可忱想了會兒搖頭，“沒事，就是突然覺得認識她好久了，不知不覺過了四五年，她對我特別好……”
藍渡打斷她好像要開始感慨的話，莫名的不想聽，“好的小意，快走吧小意，手裏的東西好重的。”
她們不僅買了菜，還買了些零食飲料，之前的吃的差不多了，今天剛好補補貨，所以是真的挺重的。
随可忱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你別跟着亂喊。”
藍渡走進電梯，輕哼一聲，邊摁着電梯鍵邊問：“怎麽呢，小意？”
随可忱看她，憋着氣：“喂……”
藍渡轉頭，做作不解：“怎麽了小意？”
随可忱無奈：“那都是以前的小名了。”
藍渡笑着走出電梯，拿鑰匙開門：“其實你應該慶幸的。”
随可忱跟在後面，不解：“我慶幸什麽？”
藍渡轉過頭，一臉惡趣味的笑看着她：“慶幸你媽媽沒給你取名叫随便。”
随可忱反應過來，有被氣到：“藍渡！”
藍渡笑着将手裏的東西放進冰箱，嘴裏欠打似的喊着：“小意小意小意小意。”
然後就真的被打了。
随可忱給她胳膊來了幾拳，沒用多大力，跟撓癢癢似的，單純為了解氣。
藍渡哼一聲：“随小意，我為什麽就不能喊？”
随可忱：“因為不好聽啊。”
藍渡“啪”的一下把冰箱門合上：“不好聽，那左老師喊就好聽了？”
随可忱側頭瞪她，都什麽歪理，“都覺得不好聽，只是因為她是長輩，跟着我姐姐這樣喊我，我也不好反駁。”
藍渡挑眉：“她也沒比你大幾歲，你把人家當長輩？”
随可忱理所應當地點頭：“那不然呢？”
藍渡偏頭對着她笑，突然來一句：“我覺得小意挺好聽的，總比叫随便好。”
随可忱張了張口，好想揍她，“幼稚鬼，你喊吧，懶得管你。”
藍渡厚臉皮的點頭：“好的，就這麽定了，随小意。”
随可忱切一聲，拿了包薯片就往房間走，不跟幼稚鬼玩。
藍渡回房間的時候，就看見随可忱正拿手機給別人打電話，見她沒有要刻意避着自己的意思，藍渡也就沒出去，開始忙自己的。
随可忱瞥了眼藍渡，注意力被剛接通的電話拉回。
“幹什麽？”
對面聲音慵懶清冷，隔着屏幕都能聽見她的不耐煩。
随可忱撇嘴：“小秦總忙完工作了？”
“你再沒大沒小的喊一句試試？”
威脅性十足的語調透過手裏傳進随可忱耳朵裏，随可忱完全不被影響，但是嘴上已經改口了，“姐，問你個事。”
秦詩雲：“快點說。”
随可忱組織了一下語言：“亦如姐是不是你女朋友？”
藍渡手上的動作一頓，側頭看了眼随可忱，這個話題好像不是自己能聽的，但是現在出去的話，又有些欲蓋彌彰的感覺。
不過她自己都不介意，那她還是不走了，權當自己沒聽見得了。
藍渡內心的糾結随可忱可不知道，她手扣着被子，壓制着內心的小激動，這可是天大的發現。
以前她不懂這些，上了大學之後，遇見多了，又有個喻爾雲，現在想起她姐跟左亦如的相處，才反應過來哪裏不對勁。
作者有話說：
藍渡：我好像知道的有點多。
随可忱：我好像快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