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宣錦澤一路連奔帶跑的從教學樓往小樹林跑。
夜色幽暗，冷風從耳畔呼嘯而過，像極了那年解塵來找他的夜晚。
大一剛開學沒多久，宣錦澤和梁辰路過大學城附近的小吃街時，不小心撞到了幾個醉漢。
宣錦澤連聲道歉，但是對方不僅不為所動反而起了色心。
為首的兩個人趁其不備抓過宣錦澤的頭發，連拖帶拽的将他扔到僻靜的角落。
其餘的幾人将梁辰按在地上一頓暴打。
“你們想幹嘛？”宣錦澤摔在地上的時候手腕被石頭擦出了傷，鮮紅的血液從手掌上蹦了出來。
他用手肘撐着身體将自己往後拖，像極了電視劇裏那些遇到壞人女主，可是他卻未必有女主般的幸運。
沒有人會大晚上的在這死角裏閑逛。
除了這兩個人之外，外面還聚集了四五個人，如果強打的話，他未必會是他們的對手。
“你說我們想幹什麽。”刀疤臉色眯眯的盯着他。
另一個男人笑了兩聲說：“當然是找你調劑調劑，誰讓我們剛失戀呢。”
宣錦澤忍着手心的劇痛從地上爬起來，“失個戀而已沒必要把自己整到牢裏去，況且剛才我已經跟你道過歉了，太計較就沒意思了。”
刀疤男面目猙獰了一下，“我就是知道你們這種小白臉，風、騷的狠，随便來個男人給點甜頭就巴巴地跟人走。”
宣錦澤知道這話是在影射他的前男友，“你自己不行能怨的了誰。”就你這挫樣和鄰人堪憂的人品能有個男朋友都是個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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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TM說誰不行呢。”刀疤男沖着宣錦澤的臉上就是一拳。
宣錦澤一個閃躲，擡腳踹過去卻被刀疤男旁邊的男人一手抓住，反腿給他肚子一腳。
宣錦澤痛的淚腺直飚，操他媽的還是個練家子。
他踉跄的從地上爬起來，三下五除二又被按在地上摩擦，雖說他以前沒少打架但也比不上這種受過訓練的專業人士。
沒多久胸前，背後，腿部都傳來了劇痛，宣錦澤蜷縮在地上，堪堪護住自己的頭部。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單方面的碾壓。
不知過了多久，落在他身上的拳腳逐漸減少，就在他以為他的人生就此迎來了最黑暗的時刻時，一群男生從路口湧進來。
他們各個出手幹脆利落，身手了得。
領頭的那個男生逆着光朝他走來，神情散漫帶着點漫不經心，“同學，你還好嗎？”
聲音也很好聽。
宣錦澤在昏過去之前想。
第二天，他從醫院的病房醒來，一睜眼就看到了腦袋纏的跟木乃伊似的人坐在他的面前，吓得他差點兒沒從病床上掉下來。
“你TM吓誰呢。”宣錦澤深吐一口氣。
“能罵人了，看來不礙事了。”梁辰說。
“你怎麽裹成這樣？”宣錦澤指指他腦袋上的繃帶。
“操，他媽的，那群缺德的玩意兒專往我腦袋上踢。”梁辰憤憤不平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就氣的只想炸毛。
踩狗屎也沒有他們踩得精準。
只是外出吃個飯而已，誰能想要會被人揍得腦袋開花，他不知道的是那群人還想劫宣錦澤的色呢。
“昨天那些人不是你叫的？”宣錦澤疑惑的問道。
“不是啊，可能是我叫的太慘了，被他們聽到了。”梁辰說。
“我們學校什麽時候有這麽一群拳腳功夫這麽厲害的人了？”宣錦澤自言自語的嘀咕。
“跆拳道的，除了我們寝室的解塵和鄒北。”
“哦”
宣錦澤那時候就在想，可能這輩子他都忘不了那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有個男生背着月光而來，替他掃清一切碎石和渣渣，然後将擁入在懷告訴他不要怕。
可眼前的人卻是就着淡漠凄清，眼裏浸染的都是裹挾風霜的寒意，全身上下都寫着疏離。
宣錦澤的腳步就停在離他1米之外。
“你......還好嗎？”
就像他當初問他一樣。
解塵擡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一只手撐着樹幹站起來拍拍褲子，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宣錦澤垮了幾步攔在他的前面，“你腳受傷了，去趟醫務室。”
解塵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難道不是拜你所賜。”
“你這話什麽意思。”
“今晚的人是你約的吧。”還有昨晚的燈照。
說完解塵伸手擋開宣錦澤的手臂往前走。
這話更像是自己說給自己聽的，不需要回答，亦無須印證。
他知道是他，僅此而已。
晨起的樂章貫徹整個校園，聲音最響的實屬宿舍，鬥志昂揚的男高音直接将他們從周公面前拉回來。
宣錦澤頂着雞窩窩頭煩躁的把整頭朝牆角的音響砸去，翻身繼續睡覺。
解塵從宿舍樓道裏經過的時候正看見梁辰趴在門上使勁兒的敲，看他着急的那樣兒，估計是房裏的那位祖宗還蒙着頭在睡覺。
這早讀肯定是趕不上了。
宣錦澤自打被梁辰從被窩裏拽出來之後全程臭着個臉，那表情要有多不爽就有多不爽。
等到教室時，第一節都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鐘。
王海嘯瞪着宣錦澤和他旁邊的梁辰，一腦門子的火，也顧不上有別的學生在直接教訓。
“剛開學就遲到，還能不能行了。不行後面站着去。”
“聽說宿舍樓的窗戶也是你卸的？”
“剛好下課去趟辦公室，新賬舊賬一起算。”
宣錦澤被劈頭蓋臉一頓罵，拿着課本站在最後面。
他的視線盯着解塵的後腦勺，一會兒又轉移到他的腳上。
緊接着他就看到解塵還是重複他之前上課的流程，全程都跟別人不一樣。
王海嘯讓抄板書的時候，解塵的腦袋就沒擡起來過。
這TM是在默寫天書嗎？
連頭都不帶擡的。
王海嘯寫板書的時候，解塵擡着頭手裏不停的在圈圈畫畫。
這速度比海嘯都快。
他眼睛是長在手上了嗎？
就特麽離譜。
宣錦澤将手裏的書悄悄的移到下面，目光跟随着王海嘯的講課速度，該點頭點頭該聽講聽講，手卻在下面默默的撕着書本。
宣錦澤食指一勾中指墊在兩頁紙之間，大拇指輕按在紙張上面，剩餘的四個手指順着紙張不停的往下拉扯。
一頁紙張被撕了下來。
緊接着，他把撕下來的紙張掰扯下一小塊，單手揉成團朝解塵的方向丢去。
第一塊沒丢準，丢在了解塵旁邊的空桌上。
再來
第二塊沒瞄準，扔在了解塵的褲腳上。
再來
第三塊倒是扔準了，扔在了解塵的腦袋上。
解塵停筆轉生扭頭看着宣錦澤，由于動作幅度過大，腿部撞到了桌腳發出刺耳的移動聲。
“解塵，你幹什麽？”王海嘯扭頭看着半個身子側向後方的解塵。
解塵深深的看了一眼宣錦澤，嘴巴抿成一條直線，半晌後才回答：“沒什麽。”
操
宣錦澤差點兒被吓出尖叫聲，這要是被王海嘯發現再自己站在後面還不老實，非得把他爸媽喊來不可。
上學之前，他爸已經三令五申跟他下了死命令，這學期要是再叫家長非得把他的腿打折了不可。
估計是上學期被叫家長給叫怕了。
不是被教育就是被訓斥。
按照他爸的說法，他這輩子從來沒有被老師指着鼻子罵過，畢竟他爸當年是尖子生，只有被誇獎的份。
也不知道他這個基因是随了誰，既不像爹也不像媽的。
所以在聽到解塵說沒什麽的時候，那顆即将跳出嗓子眼的心又乖乖的回去了。
哼
算他識相。
王海嘯看了一眼解塵什麽都沒說，“快下課了，這次語文開學考試卷叫道名字的同學上來拿。”
“龐浩，118”
“李雯雯，120”
“梁辰，110”
“宣錦澤，123”
“解塵。。。。解塵65”
唰的一聲，班級裏所有的視線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
解塵臉不紅心不跳，步子穩健不疾不徐的邁着從容的步伐，在衆多詫異的目光中接過了王海嘯手裏的卷子，輕聲說了句“老師，您辛苦。”
這把王海嘯給感動的。
瞧，這孩子多乖。
雖然成績差了一點，但是現在才剛開始，只要努力學總會追上的。
操。
還有這種騷/操作。
真的是日了狗的。
臭不要臉。
下課鈴聲準時響起，王海嘯拎着宣錦澤離開教室，龐浩就轉頭看着解塵，抽過他桌面上的試卷。
“解解，不能夠吧，必備的古詩詞你都能寫錯。”
“還有錯字也沒找對，這些都是基礎分啊。”
“嗯，可能是基礎掌握的不好。”解塵拿過他手裏的試卷揉成團扔到桌筒裏。
這是什麽操作？
像解塵這種乖乖生難道不是應該拿出紅筆糾正錯題，摘抄錯題集，重寫糾正反複之嗎？
怎麽會直接揉成團扔桌筒裏了。
龐浩明白過來了，肯定是自己的話太過直白刺激到他了。
解解也是要面子的。
“那個，你可以利用晨讀，熄燈後或者課餘的時間多背背古詩詞。”
“小電筒有嗎？沒有的話我那個還有一個沒用的，我晚上拿給你。”
“我跟你說，別氣餒，一次考試而已又起不到什麽決定性的作用。”
“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再接再厲，下次一定可以賽出風格賽出水平的。”
解塵看了眼比自己還要操心的龐浩，無奈的嘆口氣。
要怎麽跟他說，其實自己只是沒時間寫而已。
作文沒寫，閱讀理解也空了，古詩填空倒是寫了，但是他忘記的也差不多了。
別問為什麽沒時間。
問就是在賺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