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玻璃碎片在窗戶上裂開,一條條白色的線以籃球命中點為中心迅速像四周延伸,就像蜘蛛結網似的,密集的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解塵坐在窗戶下茫然的揉揉腦袋,看着站在遠處的宣錦澤。

額前的碎發帶着汗水随意的粘倒在一起,汗水順着他的臉頰一路下滑低落在地上。

左手插兜,右手對着解塵比了把槍,做了一個開槍的動作。

宣錦澤把手遞到嘴邊吹了口氣,嘴角上揚帶着漫不經心的笑意。

解塵甩了甩腦袋站起來,大腦足足重啓了五分鐘才大致推斷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朝宣錦澤勾勾手,示意對方過來。

宣錦澤腦袋往左邊一撇。

走了。

氣的鄒北在體育館裏指着梁辰狂罵,什麽難聽的撿什麽,總之罵的對方狗血淋頭。

“欺負他的是宣錦澤,你指着我罵什麽?”梁辰既無語又委屈。

他剛才跑小賣部給宣錦澤買水,并沒有看到事情的經過。

回來後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本來想象着八卦八卦,結果鄒北一看到他就指着他鼻子罵。

他也是鄒北的話裏聽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罵你了嗎?”鄒北瞪了他一眼,“我那是讓你傳話給他,讓他離解塵遠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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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話哪是這麽傳的,好歹也得錄個音,不然連語氣都不會,那效果不就大打折扣了嗎?”梁辰認真的說道。

“神經病。”鄒北拉着解塵從梁辰身邊經過,經過的時候還不忘撞了他一下。

鄒北用腳踹了一下解塵,“還不走?都被人欺負成什麽樣兒了,也不反擊。”

解塵站起來剛想開口,鄒北回頭瞪了他一眼。“你現在最好什麽話都別說,不然我不能保證不會保你按在地上暴打一頓。”

“慫包。”

剛放學,鄒北就拉着解塵沖出教室。

他已經打聽過了,今天食堂裏有糖醋小排,據說每次剛出鍋就被搶的一塊不剩。

“你今天吃錯藥了?跑那麽快。”解塵甩開鄒北的手,順了口氣踏進小食堂。

“你快點兒,趁現在人少趕緊的。”鄒北轉身催促着,用手指指食堂裏空着餐桌椅,“我打飯,你搶位置。”

鄒北剛到窗口就聽見身後浩浩蕩蕩的腳步聲,吓得他把兩個餐盤同時遞到窗口。

“小姐姐,我要兩份糖醋小排。”

“叫小姐姐也沒用。”

“阿姨,手別抖,求你。”

“抖手才能體現我們的專業。”

鄒北看着滿滿一勺糖醋小排被抖了一半,氣的不行,“阿姨,都快抖沒了。”

“這會兒不叫小姐姐了。”阿姨又給鄒北補了幾塊。

鄒北又打了幾個菜端着往位置上走,剛走沒幾步就看到了大搖大擺的坐在解塵身邊的宣錦澤,那怒火蹭蹭蹭的往上漲,氣的他恨不能把他手裏的餐盤扣在他的腦袋上。

真的是陰、魂、不、散。

鄒北把餐盤放到桌子上,看了眼坐在旁邊翹着二郎腿的人說:“這兒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是嗎?”宣錦澤打開微信的轉賬記錄怼在鄒北眼前晃了晃。“當初是誰說自己可以扣賬來着。”

宣錦澤看了眼坐在他身旁的解塵,一腳蹬在他椅子上,身體往前壓,“是吧?”

解塵轉頭看着宣錦澤,眉眼上挑嘴角是抑制不住的往上揚,那嘚瑟的勁兒別提有多歡快。

“就坐這兒吧。”解塵将視線移到鄒北身上,“你也坐下。”

鄒北被氣的拳頭嘎嘣硬,他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瘋狂的想把一個人按在地上瘋狂摩擦。

他想不通解塵為什麽幾次三番的隐忍退讓,愛一個人需要這麽卑微嗎?

梁辰剛打完菜回來就發現氣氛怪怪的,他看了眼鄒北快要氣炸了的表情,大致能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兒。

梁辰手裏的餐盤剛放在桌上就被宣錦澤推到解塵面前,“換一下。”

解塵轉頭看着宣錦澤沒有說話。

“快點,我要吃糖醋小排。”宣錦澤用手勾了一下解塵面前的餐盤。

“不換。”解塵拒絕。

“為什麽不換?”宣錦澤眼裏閃過一絲失落但是很快又被他壓下去了,“你不是不會拒絕的嗎?”

“你喜歡間接接吻?”解塵單手駐着腦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宣錦澤看。

宣錦澤還沒反應過來。

只聽見“噗”的一聲。

梁辰剛喝進嘴裏的蛋湯直接噴了出去。

“你TM不能躲遠點噴。”鄒北氣憤的把筷子往桌上一扔。

“對……咳咳咳……對不……咳咳咳,對不起。”梁辰扶着桌子嗆咳的滿臉通紅。

“對不起有毛線用。”鄒北白了梁辰一眼。

這一天天的,是沒法過了。

吃個飯都吃不安生。

“不然……我們也間接接吻一個?”梁辰小心翼翼的看了鄒北一眼。

“你TM腦子被水泡了?”鄒北站起來踹了一下椅子,把自己餐盤裏的飯菜蓋到梁辰的餐盤裏,“你自己跟自己接吧!”

宣錦澤看着鄒北離開的背影,“啧”了一聲,轉頭看了看解塵,“你這朋友脾氣有些暴躁啊!”

“嗯,跟你有的一拼。”

宣錦澤踩了解塵一腳。

一頓飯在雞飛狗跳中完美結束。

一整個下午。

鄒北都在生悶氣。

解塵跟他解釋了半天,鄒北愣是一句話沒有聽進去。

最後,解塵強勢性的将抽屜裏冷了大半的關東煮塞到鄒北手裏,從本子上撕下一整張紙,低頭開始寫。

鄒北以為他又在倒弄他那些棋譜的事兒壓根沒理他。

其實,在回來的路上他也想了很多,他想不通,也理解不了。

可是愛就是這樣。

讓人盲目

使人智障

要不自己當初也不會說出那些連自己都難以置信的話來。

解塵喜歡宣錦澤這點毋庸置疑,即使宣錦澤再怎麽欺負他,他都心甘情願的受着。

既然如此,他一個旁觀者又有什麽資格在別人的情愛裏指手畫腳,評頭論足。

鄒北一邊吃着快要冷掉的關東煮,一邊努力給自己做心裏建設,強迫自己愛屋及烏。

鄒北剛吃完就看到桌面上有一張小紙條朝這邊移來。

鄒北看到紙條的時候愣了一下,在解塵的注視下打開了紙條。

紙條上寫着:“其實我很享受這樣的感覺。”

鄒北側頭深深地看了解塵一眼。

繼自己之後的又一個戀愛腦情種出現了。

“能有一個人一門心思的撲在你身上,滿心滿眼的想着怎麽欺負你。”

“他多欺負一分,我遍離他更進一步。”

“雖然這樣的愛很沒有出息,但是為了他我願意。”

“如果非要追問一個原因,那可能就是我上輩子欠他的。”

鄒北心情複雜的将紙揉成團丢在桌筒裏,什麽話也沒話。

解塵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還有什麽好說的,以後随便他被欺負成什麽樣兒。

他鄒北要是多說一個字,他就跟解塵姓。

解塵用筆戳戳鄒北的手臂,用眼神示意他別生氣了。

鄒北端着凳子往外坐了一點,“沒生氣。”

放學後,解塵剛想去吃飯就收到了圍棋社的短信。

短信很簡單,就是要求全部社員吃完飯後立即在圍棋社集合,訓練,備戰下個月月初的圍棋聯賽。

解塵草草的吃完飯後趕過去發現自己是最後一個,他從後門進去摸了個離門最近的位置坐下。

社長在上面侃侃而談,介紹了圍棋的歷史由來,又介紹了圍棋社的發展。

圍棋社自組建到現在與鄰校友好往來,以棋交友,以品論行。

直到前年跟隔壁的一所初中起了摩擦,之後每逢大小比賽或者他聯誼他們就一直針對我們。

去年我們慘敗,事後他們對我們進行奚落,各種言語上的羞辱和人身攻擊,差點兒打起來。

所以今年,我們一定要一雪前恥,把這些羞辱,奚落一巴掌拍回去。

聽的大家振奮人心,就連那個話多且密的新社員在聽了社長這番話後都開始拼命學習理論知識和對弈搏殺的技巧。

一整個社團活動解塵都在神游,直到社團活動結束後,解塵被王淼攔住了去路。

王淼:“你們班是不是還有一個叫鄒北的同學沒有過來。”

解塵:“是。”

王淼:“你去動員動員,盡量讓他過來,我們不能落下每一位對圍棋感興趣的人。”

解塵:“好”

王淼:“惜字如金啊。”

解塵:“不是”

王淼:“無妨,之前學過圍棋?基本功很紮實。”

解塵:“學過一點。”

豈止是學過一點,當年解塵在圍棋界大殺四方,攪弄了一攤池水之後,突然神隐便再無蹤跡。

可謂是親者痛仇者快。

王淼:“好,這次聯賽好好表現。”

解塵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解塵剛從圍棋社出來就接到了電話。

不用猜又是那個搗蛋鬼打的。

青提拿鐵,大杯,标準甜,無奶油,外加三塊冰。

解塵看了一下時間,從學校翻牆跑到咖啡店再跑回來。

一來一回的時間,在不出意外的前提下應該是沒有問題。

但是最近學校抓的嚴,各個關卡都加大了巡邏的力度。

只要被逮到現場檢讨,請家長那都是輕的。情節嚴重,事态惡劣,屢教不改者直接記過或者開除的都有。

解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真的是喜歡了個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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