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王斌從地上爬起來順手摸了一塊石頭朝宣錦澤的後腦勺砸去。

“宣錦澤,小心身後。”鄒北看到時候已經晚了。

他跟梁辰從門口瘋了一般的沖過去但是距離太遠根本來不及。

宣錦澤聽到聲音轉過頭的時候,一塊大的石頭迎面砸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躲閃。

他下意識的閉上了眼,卻沒有想象中的那種痛感,反而有一股暖流萦繞在他的身上,淡淡的皂角香中帶着一絲鐵鏽的味道。

鐵鏽?

宣錦澤剛睜開眼就就看見王斌跟像是被吓傻了一樣呆坐在地上,鐵鏽的味道逐漸變得濃烈,最後演變成刺鼻的血腥味直往他鼻子裏沖。

他聞着味兒轉過腦袋,發現解塵的頭發上有一坨黏膩的暗紫色,他伸手摸了一下,全是血,“你是不是瘋了,不要命了。”

解塵笑着揉揉他的腦袋,像個沒事兒人一樣,雲淡風輕的一筆帶過,“大概是吧,第一次幫人擋石頭,感覺還挺好。”

“瘋子。”宣錦澤朝他翻了一個大白眼,但是內心深處确确實實收到了震撼,甚至泛起了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觸動。

他搞不懂,解塵為什麽要替他擋那麽一下,以他們現在這點兒交情不至于。

宣錦澤把解塵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手扒拉着那塊黏膩帶腥的頭發檢查傷口,“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

解塵回答:“知道。”

宣錦澤看了他一眼繼續檢查傷口,“別指望我給你當牛做馬。”

解塵依舊回答:“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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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錦澤覺得他淡定的有些過分,微微皺眉,“也別指望我對你以身相許。”

解塵笑出了聲,“我知道。”

溫熱的氣流噴到宣錦澤的脖子上,一種酥麻的癢感刺激的汗毛直立。

宣錦澤向後移了幾公分,在聽到解塵的笑聲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麽。

溫熱的感覺瞬間騰在臉上,沒多久臉上就浮上一層淡淡的粉色。

“笑什麽。”宣錦澤錘了一拳解塵的胸口,“你什麽都不圖,為什麽要替我擋那麽一下。”

解塵抓住宣錦澤的手,表情瞬間變得嚴肅,“可能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宣錦澤“哼”的一聲抽回了手,心想,可不是上輩子欠我的嘛。

“宣兒,你沒事吧?”梁辰沖過來極其沒有眼力見的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還把宣錦澤轉了好幾個圈檢查傷口。

“你......”鄒北看了幾眼宣錦澤,有用打量的眼神看着解塵,揶揄道:“死不了吧。”

解塵看着轉圈圈的宣錦澤笑了笑,“死不了。”

“那倒是可惜了。”鄒北朝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恨不能當場把人給揍一頓。

這一天天的就知道護着宣錦澤,他有你想的那麽好嗎?

鄒北哼了一聲,“想死提前說,我一定會幫你好好照顧宣錦澤的。”

鄒北在說這話的時候還在“照顧”這兩個字上面特意加重了語氣。

“想屁吃。”解塵翻了一個大白眼還回去,并警告他:“朋友妻不可欺。”

“人都死了,算哪門子的朋友。”鄒北扔下這句話就走了,氣的解塵差點兒沒當場跟他翻臉。

他知道自己剛才是沖動了一點,但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也依舊會義無反顧。

鄒北站在離王斌還有3公分的地方停住了,他站在那裏靜靜地看着他。

他一直以為王斌是一個心地善良且有是非觀的人,直到現在他才明白。

他錯了。

他對他的認知是錯的,而他的感情也是錯的。

可那些夜不能寐,心痛難忍卻是真的。

鄒北自嘲的笑笑。

大概也只有這些是真的了。

鄒北掏出手機撥打了電話。

身後的陳卓文反應過來直接将鄒北的手機拍到草坪上,“報警,你TM是不是瘋了。”

“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代價。”鄒北惡狠狠地拽住了陳卓文,滿腔的怒意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這一刻他真的是有想要刀了他的心。

好好愛一個人很難嗎?

為什麽要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把嫉妒和傷害都給了兩個無辜的人。

而自己卻獨善其身理所當然的享受着別人的追捧和愛意。

要不是因為他,王斌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這一報,他就完了。”陳卓文反向抓住鄒北的領口,“相信我,他只是一時沖動,并非本意。”

“相信你?”鄒北一拳打在陳卓文的臉上,“就是因為你,他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為什麽三心二意。”

“為什麽不懂得珍惜。”

“為什麽讓一個愛你的人變得如此不堪。”

“為什麽”

鄒北一拳一拳的往陳卓文身上砸,也像是砸在自己的身上。

當初為什麽要放他走

為什麽沒即使揭穿陳卓文的真面目。

是自責,也是懊悔。

陳卓文全程都在防守,絲毫沒有還手的準備,而這一場架最終以鄒北單方面的血虐結束。

夕陽的餘晖染紅大片雲彩,天邊的瑰紅逐漸被黑色所代替,校園裏的路燈逐漸拉長了少年人的身影。

宣錦澤站在解塵的身邊看着坐在地上逐漸恢複理智的王斌,雙手抱着膝蓋将腦袋深深地埋在腿窩裏。

陳卓文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坐在他身邊的鄒北雙手撐在身後,身體微微後仰,時不時地蹬他一腿。

也許是晚風讓人理智,也許是夜晚讓人深思。

解塵摸了摸自己即将幹涸的傷口,說道:“這事兒就這麽算了。”

“不是。”梁辰從草坪裏鑽出來,頭上還插着幾根樹杈殘葉,“這事兒這麽輕易的翻片兒了。”

解塵“嗯”了一聲。

其實剛才王斌拍下了來的時候力道明顯小了不少,只是石頭邊角太過鋒利滑到了頭皮。

而且他計算過,如果對方在最後關頭沒有及時收手調轉方向。

他現在估計已經在躺在救護車裏在去往醫院的路上。

解塵拉着宣錦澤的手往校門口走,“我要去醫院包紮一下,再不傷口都要結痂了。”

宣錦澤笑出了聲,“是是是,包紮要緊。”

“還笑。”解塵握緊宣錦澤的手将人拽到自己的身側跟自己并排走,“小沒良心的。”

宣錦澤也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驚心動魄中,以至于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就這樣被解塵牽了一路。

等多年後,宣錦澤反應過來的時候才明白,他大概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對他動心,只是那個時候的自己還不知道。

到了醫院宣錦澤熟練的挂號取號看診,一整通下來到時讓解塵看愣了,對醫院這麽熟悉。

這家夥到底是有多皮才讓自己頻繁受傷。

但真實的原因是。

他之所對醫院這麽熟悉是因為每回都要被不同的人纏着給他挂號誰讓他把人修理的太過了呢。

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醫院一睡睡一宿。

解塵坐在就診室緊張的拽着宣錦澤的手,淡漠的眼眸裏全是惶恐,無助和害怕。

宣錦澤右手覆蓋在解塵的手背上拍了拍,“別怕,不疼的。”

看診醫生端着工具盤來了,解塵看了一眼上面的剪刀,針線吓得躲在宣錦澤的身後。

他輕輕拉了一下宣錦澤的手,誠惶誠恐的看着他,然後搖搖頭。

那眼神要多脆弱就有對脆弱,就像離開親人的羔羊滿是無助。

看的宣錦澤動了恻隐之心,他握緊了解塵的手,用手指指上面的針線,“醫生,不需要打點麻醉再逢嗎?”

醫生拿着消毒棒,示意解塵往他那邊坐坐,“先看看傷口有多深。”

解塵坐過去背對着醫生,眼睛卻一直看着宣錦澤,“嘶,宣錦澤,我疼~”

解塵做作的往前閃躲了一下,醫生握着消毒棒的手往前伸了一點。

解塵又躲,醫生幹脆雙腳一蹬,座椅上的滾輪在地面劃過,縮短了醫患之間的距離。

就這樣,宣錦澤看着他們一個閃躲一個追逐,沒完沒了的重複上演。

醫生還沒開口,反倒是宣錦澤倒是先看不下去了,“一個大男人哼哼唧唧像什麽話。再哼哼,我就把你扔出去。”

好兇。

解塵委屈的看了一眼宣錦澤。

宣錦澤啧了一聲,還委屈上了。

被兇了之後的解塵頓時安靜了不少,乖乖的坐在那裏任由醫生清理。

只是這臉上委委屈屈的表情是怎麽回事,他就是嗓門大了一點兒啊。

不至于吧。

宣錦澤覺得解塵此刻的表情柔弱的不像話,完全不像是能跟陳卓文動手過招的人。

當然,他當時也身心投入的跟王斌在打架,絲毫沒有留意到解塵那邊的情況。

他只知道解塵沒有吃虧,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方法。

解塵聽到宣錦澤訓斥,明顯愣了一下。

這走向不對啊。

像宣錦澤這種怼天怼地在學校裏橫着走的人,不應該是喜歡柔柔弱弱的嬌氣的小男生嘛。

所以,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難道他表現的還不夠柔弱嗎?

還是說要到不能自理的地步。

解塵收起自己可憐巴巴的眼神,在宣錦澤看不見的視線盲區裏眼神逐漸變得深沉。

與剛才的柔弱判若兩人。

宣錦澤見醫生縫補的差不多了,便松開了解塵的手,“你在這兒呆着,我先下去拿藥。”

宣錦澤剛走沒多久,就看到醫生啧啧啧的直搖頭。

幾個意思?

不是縫兩針的事兒嗎?

怎麽整的他快不行了樣子。

“小夥子,你這不行啊。。”醫生直搖頭。

“不是。”解塵急了,“有事說事你直搖頭是怎麽回事。”

“那我可直說了,你坐穩了。”醫生在縫合處打了一個結然後用剪刀剪斷。

解塵一聽這話心裏咯噔一下,一顆心懸在嗓子眼邊上撲通撲通的直跳,怎麽按都按不下去。

該不會是腦部CT查出個什麽癌吧。

解塵看着醫生張張嘴愣是沒說出一句話來,這欲言又止的模樣跟催命奪魂刀有什麽區別。

解塵吞咽了一下口水。

醫生見他緊張的差點哆嗦的樣子,一本正經的說:“臉皮太薄,是追不到人的。”

說完就把剪刀放回到盤子裏端到櫃子上去。

解塵先是一愣,然後肉眼可見的松了一口氣。

不帶這麽整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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