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
第 50 章
解塵靠在樹上,單手插兜下巴微微上擡似笑非笑的看着牆上的人,整個人籠罩着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宣錦澤不由得心頭一緊,朝解塵笑着揮揮手,“好巧,你也在。”
解塵擡頭看了一眼,少年眉眼清澈,目光流轉裏噙着笑意,白皙的十指緊扣在圍牆上面,修長的大腿在空中晃動,整個人明亮的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解塵收起慵懶的姿态往前走了幾步,“不巧,我在等你。”
宣錦澤心裏咯噔一下,清純的笑容霎時僵硬在嘴角,他看着眼前的少年背脊挺直的站在他面前,眼眸中閃過一絲怒意,眉峰犀利神情嚴肅,讓人不經從心裏犯怵。
宣錦澤想若是眼前這個人換個表情,稍微柔和一些應該能迷倒一大片女生,什麽情書巧克力光是收都能收到手軟。
“你找我有事嗎?”宣錦澤心虛的摸了下自己的鼻子。
“沒事不能找你嗎?”解塵反問。
宣錦澤一聽這話可高興壞了,嘴角直接咧到耳後根,“能能能,塵哥想什麽時候找我都可以。”
解塵的目光将眼前的人從頭到尾的打量了一番,發現對方并沒有受傷頓時懸在心頭的那口氣頓時松懈了下來。
“你打算在上面坐到什麽時候。”解塵用手指了指圍牆。
宣錦澤剛想開口就聽到身後催促的聲音,“宣兒趕緊下去。”
梁辰戳戳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再不走你的椅子就別想要了。”
宣錦澤扭頭看了眼還在牆外的梁辰,又看了眼牆內的人,“這就下來了,別催別催。”
宣錦澤雙手支撐着牆沿緩緩的站了起來,結果還沒等他站起來整個人就摔了下去。
啊——
一聲慘叫響徹整個午後。
解塵看見宣錦澤摔下來的時候整個人神經緊繃身體的反應比腦袋還快,一把将人摟住,自己卻狠狠地砸在了草坪上。
宣錦澤掉下來的那一刻吓得緊閉雙眼卻沒有傳來預料中的痛感,掌心傳來一股溫熱的感覺。他下意識的用手抓了幾下硬硬的帶着點柔軟。
宣錦澤睜開一只眼睛轉頭看了眼周圍又看了看身下的,卻發現自己整個人自己整個人都躺在解塵身上。
肚子壓着肚子,大腿壓着大腿,而自己的手正抓着對方的胸肌,姿勢暧昧的瞬間讓他紅了臉。
“你還要抓多久。”解塵冷着臉說。
“對……對不……”
宣錦澤話還沒說完只見對方眼裏閃過一絲慌亂,掌心按着他的後腦勺壓了下來。
右腿稍稍用力直接将人按在身下,再調用身體的力度愣是在平整的草坪上滾動了幾圈。
宣錦澤嘴唇渡上一層溫熱,薄軟的感覺瞬間激起他警報,瞳孔地震般的看着解塵在自己的從自己的身下翻到自己的身上,再從身上翻滾到自己的身下。
如此反複,直到對方傳來悶哼聲。
宣錦澤吓得趕緊從對方的身上爬起來。
“你.......”宣錦澤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意外。”解塵深吸一口強忍着身後傳來的痛感,用手指指不遠處,“椅子從牆外扔進來怕被砸到。”
宣錦澤福至心靈的轉頭看了眼砸在草地上的椅子,還有那個罪魁禍首像被雷劈了一樣坐在牆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們。
宣錦澤順手抓過一塊小碎石砸了過去,“幹什麽呢你。”
“啊,啊,沒......沒幹什麽,我什麽都沒有看見。”梁辰從牆頭一躍而下,臨走的時候還被草地上的石頭絆了一跤差點兒摔倒。
“把椅子搬回去。”宣錦澤對着梁辰的背影喊了一句。
梁辰抓了幾下頭發折返回來把椅子扛走了。
解塵捂着後腰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用手撐在樹幹上,眉頭緊鎖,強忍着面部抽搐極力的控制表情。
宣錦澤知道剛才那一下确實是撞得的有些狠,要不是對方突然加快了速度,整個後腰撞到樹幹上的人就是自己。
宣錦澤內心深處用上一股熱流,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解塵扶着腰走了,留下宣錦澤一個人懵圈了似的呆在原地。
等宣錦澤反應過來,解塵已經用他的龜速挪出了好幾米之外。
宣錦澤快步蹦跶過去一把摟住解塵的肩膀,一把把人按在小樹林盡頭的一顆桃樹下。
“喂,你跑什麽?”宣錦澤低着嗓音往前湊湊,“你剛才是不是親我了。”
解塵擡眸望着遠處搖曳的樹枝餘光中閃過一抹紅,他盯着宣錦澤的耳尖眸色暗了幾分。
“我只是按了頭。”解塵回答。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躲開了親了你?”宣錦澤回怼。
“我的意思是.......”解塵把人從自己的面前扒拉開。
動不動就往人耳邊吹氣是怎麽回事,小小年紀不學好,不知道高中生是不可以早戀更不能有某些方面的暗示嘛。
“是什麽?”宣錦澤的眼神中透着清澈的愚蠢。
“意外之吻,不值得記挂。”解塵說完就想走,但宣錦澤偏偏不是那個會輕易放人的人。
宣錦澤把人拽回來又按回樹上吼了一聲,“什麽意外之吻,那TM是老子的初吻,初吻。”
解塵背後吃痛發出一聲悶哼聲,痛得半天喘不上一口氣,他緊咬牙關回答:“并不是。”
宣錦澤心裏咯噔一下,莫非解塵知道自己的重生過來的,不對啊,他不可能知道,除非......
宣錦澤試探,“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解塵挺直了腰杆把人扒拉到一邊去,“腳瘸了還不老實。”
“我怎麽不老實了。”宣錦澤成功被他帶偏了話題。
“翻牆。”解塵扶着腰緩慢的走,“打架還帶椅子,你是怎麽想的。”
“我能怎麽想,誰讓那個陳鑫欺負我對象。”宣錦澤跛着腳跟在解塵身後蹦跶。
解塵眉心一跳,頓步,“你說你打的人是誰?”
“陳鑫啊,高一6班那個,怎麽了?”宣錦澤揉揉自己撞到解塵後背的腦袋。
解塵面部表情出現了難得的龜裂,剛到的手的錢還沒捂熱就飛走了。
“你這是什麽表情,倒是說話啊。”宣錦澤蹦跶到解塵面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借力。
“沒什麽,趕緊走吧,一會兒王海嘯要來了。”解塵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繞道脖子後面扶着人往前走。
“噢噢噢,差點兒忘了。”宣錦澤被人攙扶着跟個兔子似的,蹦跶了一路。
解塵兜裏的手機也跟着震了一路。
剛到教室,宣錦澤就吵着嚷着自己腳踝疼,趴在桌上哼哼唧唧個沒完。
“你又怎麽了?”解塵忍無可忍的問了句。
“我疼,你幫我呼呼。”宣錦澤趴在手臂上露出一只眼睛朝解塵眨了眨。
“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別整些有的沒的。”解塵冷眼瞥了一下腳踝。
“解塵哥哥,我疼嘛,呼呼,呼呼。”宣錦澤撒嬌道。
那聲音如同悅耳的清玲滑過解塵的心尖,勾的人難免心生恍惚。
他對宣錦澤向來沒有抵抗力,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解塵蜷縮了一下手指,眼裏閃過一絲晦暗。
宣錦澤見人沒用動靜,伸手握住對方的手腕,微晃了幾下,撒嬌道:“解塵哥哥,行行好,幫我呼呼嘛,好不好,好不好嘛。”
解塵瞥了眼手腕上的手,十指蒼勁有力,白皙修長就算是那些手模也不及他的萬分之一。
他喉結輕滾,轉頭看了他一眼。
宣錦澤清純又無辜的看着,眼睛不停的眨巴,像個扇子似的吹散了他內心所有的防備和故意壘疊起來的疏離。
“好不好嘛,解塵哥哥~”宣錦澤小聲的撒嬌,語氣裏帶着明顯的失落。
解塵吞咽了一下口水,“嗯”了一聲悶悶的,像是從鼻腔裏發出來的又像是某種情動時該有的聲音。
解塵深吸一口氣接過宣錦澤遞過來的噴霧蹲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挽起對方的褲腳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将人弄疼了。
微涼的藥水從毛孔裏一點點的滲透到宣錦澤的毛孔裏,帶着解塵獨有的按摩手法,脹痛伴着蘇爽刺激的他整個頭皮發麻。
宣錦澤皺着眉頭,牙齒緊咬着下唇就連放在桌上的手掌不知在何時也攥緊成拳。
龐浩剛踏進教室整個人當場宕機在門口。
四下無人的教室,微風浮動帶着窗簾的一角輕輕搖擺,窗外的陽光灑在寂靜的教室裏。
一個少年蹲在地上,頭頂上的細發時不時剮蹭着桌沿。
另一個少年坐在椅子上,面朝着牆壁,手握成拳,眉頭緊鎖,痛苦中帶着一點舒愉,抗拒中又帶着點妥協。
這特麽……不是……
龐浩在心裏暗罵了一句,剛想轉身就聽到蹲在地上的少年問了一句,“舒服嗎?”
坐着那個緩慢的擡起頭盯着空白的牆面回答:“舒服的。”
龐浩:“……”
“還要嗎?”解塵仰頭着望向他。
“嗯,還……”宣錦澤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似的将視線往門口一掃,掃到了呆愣在門口的人。
龐浩瞳孔地震般的看着宣錦澤,大腦一片空白,滿腦子只剩下明年的今天會不會是他的祭日,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自從前幾次撞到解塵和宣錦澤在教室裏接吻後,他已經把飯後偷背單詞的習慣改到了下午上課前半個小時。
誰知今天直接碰到他們用嘴巴那什麽……現在的高中生都玩的這麽大了嗎?
還是說同性之間的尺度是從少年開始随着年齡遞增。
如果他現在說自己什麽都沒有看到,他們會相信嗎?或者說他需要自戳雙眼以正清白。
蒼天啊,誰能告訴他,他現在該怎麽辦。
“龐浩,你站在門口幹什麽。”宣錦澤笑咪咪的看着龐浩,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龐浩:“……”
完了,完了,全完了,怎麽辦,怎麽辦,這笑眯眯的表情是不是意味着他離死不遠了。
宣錦澤見人愣在門口沒進來又叫了一下他的名字,“龐浩?”
龐浩:“……”
怎麽辦,怎麽辦,誰能告訴他他現在到底應該怎麽辦。
為什麽背單詞要從寝室輾轉回教室,當初是腦袋進水了,還是被驢給踢了。
解塵放下剛剛揉搓好的腳踝,幫宣錦澤把襪子穿好放下褲腿,挺直背脊擡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的人。
見人一直杵在門口愣了半天硬是沒動靜,他催促道:“怎麽不進來?”聲音凜冽中帶着點不耐煩。
龐浩:“……”
完了,完了,這回他是徹底玩完了。
龐浩回過神對上兩道齊刷刷的目光,脖子一伸,心一橫,心想死就死吧。
他吞咽了下口水,開口就是一句道歉,“對……對不起,我什麽都沒有看到。”說完毫無懸念的又跑了。
宣錦澤一臉懵逼的看着蹲在他面前的解塵,眼神中帶着些許的茫然,“他這是什麽情況。”
解塵看了眼門口消失的人影又看了看眼前懵懵宣錦澤一時覺得有些好笑,“少兒不宜。”
“什麽少兒不宜?”宣錦澤看着起身想往外走有點兒着急,“你倒是說啊,怎麽個不宜?不宜什麽?”
解塵深吸一口氣有點兒無奈的看着宣錦澤,就他剛才那表情很難不讓人想歪。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龐浩的接受能力居然這麽強,就剛才那場景換個人都能給當場吓撅過去。
“還能有什麽,不就是一個人坐着一個人蹲着的成人之間的游戲。”解塵看着宣錦澤肉眼可見的紅了臉,“聽懂了?聽懂了能放我去趟廁所嗎?”
“你去廁所幹什麽?”宣錦澤話剛問出口就後悔了,前腳剛談那個話題後腳就問人去廁所,怎麽聽着都覺得有些別扭。
“放水啊。”解塵倒是實誠。
“放水?”宣錦澤反問,眼神中帶着些許閃躲,更多的是一種試探。
“不然呢,去打□□啊。”解塵看了眼那雙爆紅的的耳朵。
“你……你閉嘴。”宣錦澤往前蹭了一下椅子個人讓出一條縫。
真的是日了狗了。
這人臉皮怎麽就能厚的跟一堵城牆似的,怎麽打都打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