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我知道米塔是個混蛋，做了不少有損王室顏面的事情。”兩人來到一個安靜地方落座之後，安特卡娜表情複雜地說道，“但是，我一直以為你之前都是對他真心實意，無怨無悔，甚至願意為他去死……”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辛西娅越聽越覺得丢臉，連忙叫停，“跳過這一段。”
“——總之就是，我一直以為你像個傻子一樣被米塔玩弄感情還毫無怨言。”安特卡娜深吸一口氣，“雖然我背着你已經把米塔拿來比路邊野狗相比較，但是我一直不敢當面和你說，因為不想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面和你吵架。”
辛西娅從未見安特卡娜說話有如此長的鋪墊，心裏越發惴惴不安。
安特卡娜繼續道：“可我竟然絲毫不知道，你在目睹了米塔的所作所為之後，竟然……竟然思想轉變得如此極端。”
“不過這都沒什麽。”
“可你不該自甘堕落！”安特卡娜厲聲道，“辛西娅！你給我老師交代！你到底是什麽時候去那些賤民的地方鬼混了？！”
等待接受審判的辛西娅：“……”等等，這個和我預想得好像不太一樣。
“你知道你昨天罵米塔的話有多粗魯多難聽嗎！如果不是我提前準備了屏障魔法，你今天已經揚名高斯城了！”安特卡娜越想越氣，“好好一個貴族典範，結果去學了這種東西！如果不是卡洛和凱利給我解釋，我都聽不明白你罵了什麽——而且那兩個狗東西竟然全都聽得懂！你們都背着我學了些什麽啊？！”
辛西娅此刻的迷茫比早上剛醒的時候還要更多：“等等，安特卡娜，你不要罵人……不，你什麽時候也學了這種話？”
“昨天晚上跟你們三個學的。”安特卡娜雙手環胸，氣哼哼地說，“一群不學好的家夥，沒有一點貴族典範，簡直就是大糞上的蛆……”
“那你也不要學啊！”辛西娅驚恐地打斷安特卡娜的話，“而且你為什麽學得這麽快啊？！”
“因為我想了想，好像用來罵米塔還挺好用的。”安特卡娜理直氣壯地說，“你說得一點不錯，他就是一條發了情但是又被閹割了可憐公狗。”
辛西娅伸手捂住自己的額頭，心情十分崩潰：“天啊，我都說了些什麽。安特，你可是公主啊！”
“公主就不可以說粗話罵人了嗎？”安特卡娜理直氣壯得很，“要我說，我比這個國家的所有人都有資格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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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西娅已經說不出話了。
“你們這群屁股上長尾巴的家夥，一個個都說粗話說得那麽順溜，結果竟然不知道帶上我一起！”安特卡娜持續發表意見，“我就應該用長矛捅你們的屁……”
“不要說了！”辛西娅徹底崩潰，“天啊，我都幹了什麽？卡洛那個混蛋為什麽不攔着我，要他還有什麽用？！”
安特卡娜冷笑：“後悔嗎？你現在後悔也晚了。我之前問你的時候，非要找些什麽我不肯相信的理由搪塞我，搞得我只好把你灌醉。結果誰想得到，你瞞着我的事情就是米塔是個惡心家夥？嗯？”
辛西娅謹慎地問：“我昨天……除了罵人還說了什麽？”
“好像都是在罵米塔，夾雜着罵幾句菲歐娜和貝蒂。”安特卡娜說，“很難提煉有效內容，但是讓我學了不少粗話。”
“辛苦你努力提煉下……以及，粗話的事情就請你不要再提起了，更不要親口複述了。”
“大概就是，米塔是個沒用的家夥，就算他被神明保佑贏得了戰争，也是一個無可争議的敗類。”安特卡娜回憶道，“你昨天還像模像樣地說，他肯定會害死卡洛，然後讓莉莉卡這樣柔弱的女孩也奔赴戰場。”
“！！！”辛西娅的心又提起來，她還以為自己什麽都沒說，這不是什麽都說了嘛！
讓她又慶幸又難過的是，安特卡娜明顯以為她是在發洩情緒地詛咒他人。
安特卡娜繼續道：“你還說，你會被米塔陷害得被流放到偏遠地區，家裏的爵位也便宜了私生子，最後因為生病沒錢治療而死掉。”
辛西娅心跳如鼓，她聲音有些抖地問：“安特，你們……都不相信嗎？”
明明之前跟她保證過絕對會相信的，結果還是……
“我相信啊。”安特卡娜眼神奇怪地看向自己的好友，“我只是有點奇怪，你為什麽會料定事情走向最糟糕的方向。”
辛西娅更緊張了：“我沒有詛咒你們，我只是……”
“說實在的，你說得這種情況，完全在我的預判範圍內。”安特卡娜表情和神态依舊是那副不大正經的模樣，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很是吓人，“關于王國局勢和戰争，我和手下的幕僚做過超過二十種預判，你說的這種情況，是僅次于王國戰敗的糟糕。”
“……”辛西娅克從來沒聽安特卡娜說過這個，“你為什麽會有幕僚？”
安特卡娜不解地反問：“我是王室成員啊，哪個王室成員沒有幕僚？”
“可那些都是男性，”辛西娅幹巴巴地說，“可你是公主……”
“別開玩笑了，辛西娅。”安特卡娜忍不住笑起來，“你還在争奪自家爵位的繼承權，而我起碼是明面上的王位順序繼承人，我為什麽不行？”
辛西娅一時語塞，高格勒斯從建國到現在都是國王，還從未有過女王，這對她這個傳統貴族來說有點難以想象。
“如果米塔确實能力出衆又負責任的話，把國家交給他我也無所謂。”安特卡娜語氣一派輕松地說，“但是很可惜的是，從你們的婚約訂立之後，沒多久我就可以确信，那是個混蛋。”
辛西娅仿佛第一次認識自己這位好友：“為什麽這些事情你從來沒跟我講過？”
“或許你還記得你之前對米塔有多癡迷？”安特卡娜斜睨她，“我把這些告訴你，然後等着你拿去跟米塔表忠心嗎？”
辛西娅伸手捂住臉：“對不起，我真的不會這麽做了，我發誓。”
“本來我是不信的，但是經過昨天晚上，我現在相信了。”安特卡娜說到這裏，表情嚴肅了些，“聽着，辛西娅，我不管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我不在意這些沒用的事情，我只要你向我保證，你所說的都是真的。”
辛西娅也嚴肅起來，她站直了身體，語氣堅決：“我對神明發誓，這些對我來說都是真的。”
“我知道了。”安特卡娜站起身來，臉上又恢複了那種沒心沒肺的笑容，“去上課吧，我們已經遲到了。”
辛西娅憂心忡忡地回到了魔法科的教室。
安德烈教授站在講臺上，看樣子還沒有開始正式授課，他一見到辛西娅進門，就帶頭鼓起掌來：“讓我一起恭喜辛西娅同學擊敗聖女大人貝蒂，繼續擔任魔法科的學習長。”
這間教室裏的同學們絕大多數都是辛西娅的忠實支持者，一聽到教授這樣說就立刻鼓掌歡呼起來，場面熱鬧非常。
辛西娅心裏疑惑，她之前已經擔任了兩年的學習長，即使是她當初以新生身份獲勝，也從未有過教授這樣帶頭祝賀她——更別提這是由安德烈教授來祝賀。
安德烈教授在魔法科最有威望，但是一向以不參與俗務而著稱的，不管學生的家世或者成績如何，他是真的做到了平等對待每一個學生，就連面對米塔這個王儲，他也向來是不假辭色的。
但是現在他卻帶頭祝賀，還非要帶一句“聖女大人貝蒂”……
辛西娅瞥了一眼坐在教室中間位置的貝蒂，果然，她微微低着頭，看上去臉色非常不好。
“感謝大家的祝賀，不過現在是上課時間，還是應該以學習為重。”辛西娅提起校服裙擺，行了一個禮，“無論是我還是別人，都是王國忠誠的衛士，現在取得什麽成績都不如在迎戰魔界大軍中建立功績，保衛國家離不開在座每一位的努力。”
然後她就在歡呼聲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講臺上，安德烈教授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還是帶着那種溫和的微笑：“好了，慶祝到此為止，現在讓我們開始上課。”
但是在課程上，安德烈教授卻沒有停止對辛西娅的關注，他在原定的課程以外，加入了不少對于同學們現在來說困難的內容，然後在講解的時候再提一嘴“這個問題昨天辛西娅同學已經回答過了，現在我再來做一點補充”。
一節課下來，貝蒂的臉色難看到了幾點，被反複提及的辛西娅也臉臭得很。
安德烈教授這是什麽毛病？明擺着是要加深貝蒂對辛西娅的憤恨程度。
果然，課程結束之後，貝蒂就含着眼淚走過來，對辛西娅道：“你不要得意！我只是昨天輸了，但是之後我一定會超過你的！”
辛西娅深呼吸了一下，反複在心裏默念“這是聖女”，然後才擠出一個笑容來：“聖女大人，這麽幼稚的挑釁，您幾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