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你在冥婚市場還挺搶手◎

檀斐用已經恢複漆黑的眼眸掃他一眼, 嗤笑一聲:“要不是巫辭舍命相救,你以為你還有命站在這裏跟我拌嘴?”

聽他這麽說,尉川敘馬上轉頭去看巫辭身上的傷:“小天師, 你還好嗎?傷口要不要緊?”

“不礙事。”巫辭扯了扯身上的喜服, 有點想換下來。

“傷口一定要及時處理, 我現在叫救護車?”尉川敘心有餘悸地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很快,他的視線落在了地上的屍體上,瞳孔猛地一縮, “死人?!還死人了?!”

這時, 尉川敘才意識到, 空氣中一直彌漫着一股濃重的腥臭味。

不難看出,在他失去意識的時候,巫辭和檀斐在這個地方和某些東西經歷了一場惡戰。

“稍等,還沒有徹底結束。”巫辭阻止了尉川敘, 提起裙擺, 上前幾步,在衛衣男的屍體前停下。

從第五維出來的時候,巫辭就意識到,兩個維度的時間并不相同。

雖然他們在第五維裏待了很久,可在實際的第四維現實中,也不過是剎那的工夫。

衛衣男身下的地面聚集了一攤紅白交錯的液體, 血腥味撲面而來。

巫辭單膝蹲下,伸手捏住他的下颌,将他的腦袋擡了起來, 并扯下了他臉上的口罩和墨鏡。

看清對方的臉後, 巫辭視線一凝, 又轉而看向喉結部分。

确認之後,他驚訝地擡起頭,望向檀斐和尉川敘:“她是個女人。”

衛衣男竟然變成了衛衣女,她喬裝打扮,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性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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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尉川敘快步走來,在巫辭身邊蹲下。

看着女人慘白的臉,他皺起眉:“我沒見過這個人啊。”

“你仔細想想,你是不是得罪過什麽人。”檀斐抱着胳膊,不緊不慢地踱步到他們身後,似乎早就知道了衛衣女的真實性別,“情債,還是世仇?”

“我真沒見過她,又怎麽會結仇呢?”尉川敘又看了看那張陌生的面孔,使勁回憶,“而且,這女人少說也得有四十了啊。”

檀斐譏諷道:“無冤無仇的,人家幹嗎要給你配陰親?”

莫名其妙被人陷害,還差點丢了性命,尉川敘也有點惱火:“你複活她,幫我問。”

“我剛才就應該直接把你炫進無常嘴裏。”

“草,不要學奇怪的網絡用語!”

眼看這兩人又要吵起來,正在檢查屍體的巫辭擡起手,做了個噤聲手勢:“別吵,我發現了一個東西。”

檀斐和尉川敘同時閉上嘴,看向巫辭。

巫辭從屍體的脖子上取下一條項鏈,項鏈下懸着一個圓形的銀色雕花挂墜,隐隐發黑,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啊這個,是可以打開的,一般裏面會有照片之類的。”看到那個挂墜,尉川敘反應過來,“不過,現在很少看到有人戴這種東西了。”

按照尉川敘的提示,巫辭小心地揭開了挂墜的蓋子,正如尉川敘所說的那樣,裏面有一張照片,是一個女人抱着一個小嬰兒。

照片有些模糊,不過依然可以辨認出來,照片裏的女人,正是他們眼前的衛衣女。

巫辭想了想,忽然站起身,拿着項鏈快步走到供桌前,從亂七八糟的桌面上拿起一個相框。

他仔細對比了一下,想看看是不是同一個嬰兒。

但挂墜上的照片太小,實在不太好分辨,巫辭只好轉頭看尉川敘:“敘哥,我在第五維裏看到了那個女孩的靈牌,她叫魏瑾,只有十四歲,生于2008年,和你陰歷生日相同。你聽過這個名字嗎?”

尉川敘走到他身邊,無奈地搖搖頭:“真沒聽過,不過陰歷生日還挺巧的,都是鬼節。”

“我有一個猜測。”巫辭放下相框,把項鏈遞給他,“這個女人和那個魏瑾,很有可能是母女。”

尉川敘接過項鏈,皺着眉,端詳上面的照片,喃喃自語:“我真不認識她們啊……”

“這女人可能是你的狂熱粉絲,想讓你做她的乘龍快婿,下去陪她女兒。”檀斐慢悠悠地跟過來,看了挂墜上的照片一眼,不冷不熱地說。

尉川敘:“……我真的會謝。”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你對之前的事情還有多少印象?”巫辭問他,“從你撿到奇怪的東西開始,慢慢想,仔細回憶。”

尉川敘拿着項鏈,陷入回憶。

據尉川敘所說,一周前,他突然接到局裏的電話,讓他回去緊急處理一樁突發靈異案件。

那件案子有點棘手,尉川敘在局裏熬了幾個通宵都沒回家,晚上更是直接睡在了辦公室裏。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車上陸續出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先是銅錢,然後是紅紙,還有一些明顯不屬于他的頭發。

陸續撿到這些東西,尉川敘也有懷疑過,會不會是有人在給自己配陰親。

但因為工作實在太忙,加上這些東西又不是同時出現的,他實在抽不出時間去分心處理,而且尉川敘人在管理局,局裏最不缺的就是神棍,所以他就先把這件事放一邊去了。

“那天你來我家吃飯,我讓你把撿到的東西都燒了,你照做了嗎?”巫辭問。

“我肯定燒了啊,你們都提醒我了,我怎麽可能不聽你們的話。我一出門就開車回局裏,把那些東西全都帶到了河邊,燒掉後扔了。”尉川敘沉思片刻,突然叫了一聲,“啊對!還有一根紅繩突然找不到了,就是拿到你們家那根!”

“怪不得你還是中蠱了。”檀斐語氣涼涼。

巫辭點點頭,原因和他猜的差不多,就是沒燒幹淨:“除了管理局和我們家,這段時間你還去了哪裏嗎?”

“沒有了,一直在辦公室裏加班,要麽就是加完班開車到附近吃消夜,吃完了又回去繼續加班,你看我這黑眼圈。”尉川敘搖搖頭,忽然又說,“哦,對,我中間回了一趟我父母家。”

“你父母家?”

“對,我記得好像是周二還是周三那天,我爸突然打電話來,說自己有點不舒服,讓我趕緊回去看一下。”尉川敘解釋,“還好他沒什麽事,我又趕緊回局裏了,我跟我爸媽是分開住的,那天我媽剛好出差了。”

“你最後的記憶是到哪裏的?”檀斐問。

“在河邊處理完那些東西後,我原本打算去我爸媽那裏吃飯的。”尉川敘繼續回憶,“啊……再後來就想不起來了,我的記憶好像就到那裏為止。”

三人面面相觑,陷入沉默。

尉川敘低下頭,下意識地用手指摩挲着手中的項鏈,像是想到了什麽,他突然擡起頭,神色凝重:“我突然想起一個事。”

“什麽事?”巫辭追問。

“我第一次撿到東西,好像就是在我回家看我爸那天。”尉川敘眼神複雜地看着他們,“我從家裏出來後,突然發現引擎蓋上有一枚銅錢。”

巫辭卻沒有問銅錢的事情:“你爸具體是哪裏不舒服?”

“痛風,老毛病。”尉川敘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表情有些疑惑,但好像又有些什麽讓他顧慮的,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些細微的神色變化并沒有逃過巫辭的眼睛。

他在懷疑什麽?

是在擔心自己的父親嗎?

還是想到了別的什麽事情呢?

見狀,巫辭開口說:“這兩件事未必有聯系,如果實在擔心,你可以回去問問家裏人。”

尉川敘欲言又止,最後點點頭,沒說什麽,只是低頭看向手裏的項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時,一只手突然伸了過來,直接從他手裏拿過那條項鏈。

尉川敘吃驚地擡起頭,卻見檀斐饒有興致地把玩着那條項鏈,随後往懷裏一塞,毫不客氣地将其占為己有:“這東西我們拿走了,說不定還會有什麽線索。”

“我覺得,這東西是不是留給管理局比較好?”尉川敘咝了一聲,習慣性地推眼鏡,卻忘了自己今天沒戴,直接推了個空,“擅自拿走可能會影響管理局辦案。”

“你應該擔心的是,管理局會不會影響我們辦案。”檀斐瞥他一眼。

“……你說得好有道理。”尉川敘無語凝噎,只能沖他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尉川敘沒有報警,而是直接打電話給陰陽事務管理局。

在管理局的人到來之前,巫辭和檀斐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盡管今天是周末,但是尉川敘的同事們還是很快就趕到了。

這次報案的不僅是自己人,而且還是今早突然官宣訂婚的熱搜當事人,大家都抱着吃瓜的心情,踴躍報名加班。

結果,到了現場,看到滿地狼藉,他們也吓了一跳。

“尉主任,你不是早上才官宣婚訊嗎?怎麽下午就變成了受害者??”

“這情況有點不對啊……怎麽還死人了啊???”

“有人要我結冥婚啊哥,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尉川敘揉揉眉心,指尖不慎碰到那顆紅痣,讓他想起自己的魂魄是從腦門灌進去的,心裏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沒想到,有生之年,我還能做你的筆錄。能讓你中招,也挺有本事的。”負責做筆錄的同事拿出筆和本子,随口一提,“對了,去年你也遇到過一回類似的事情吧?”

聽到後面那句無心之言,一旁的巫辭驚訝地問:“去年?敘哥,還有人用過同樣的方式對你下手?”

“對啊,這種事情我遇到的可太多了,但之前都被我識破了,所以這次我才會掉以輕心。”尉川敘搖搖頭,一臉追悔莫及,“主要是以前那些人做得太明顯了,直接把包着照片和銅錢的紅紙丢在我家門口,誰會撿啊?”

之前遇到的那些,都被尉川敘當作狂熱粉絲的離奇行為給處理了。

這次,衛衣女把這些東西都拆開,在不同的時間段分別放在尉川敘的車上,反而讓他降低了警惕。

檀斐冷笑一聲:“你在冥婚市場還挺搶手的。”

尉川敘:“……栓Q了哈,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作者有話說:

雖然是鋼鐵直男但也還是很受歡迎的(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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