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二更

第49章 二更

◎。◎

是啊, 他們明明是海生魔獸!

放着水路不走,卻去走城牆,這不是吃力不讨好嗎?

黃魔蛇簡直要為自己的急智仰天長嘶了!

不過,眼下不是得意的時候, 他得把幸存的死士們召集起來, 一起往赤月河去。

這樣想着, 黃魔蛇悄悄潛下地面,小心地繞過炸|藥區,來到城牆下。

……

城牆上,剛剛經過一輪緊張砍殺的相氏族人們,還未從緊張從緩解過來, 仍是全神戒備的模樣。

迷霧漸漸散去, 落到赤月河谷西邊的紅月, 在原野上拉出長長的光帶, 金紅色的光芒映照在城牆石壁中,鍍上輝煌的色彩。

第一層防線變得清晰可見,本來平坦的草地,此時變得一片狼藉, 大坑連小坑,斷裂的海鮮肢體遍布坑中,還有巨大的章魚腦袋像癟下去的破口袋一樣堆在城牆根下。

相氏族人們驚訝地望着城下狼藉的一幕,不敢相信,他們……好像勝利了?

本以為戰役會持續很長時間,一波又一波的海怪會襲上城頭,而他們不得不經歷慘烈的鏖戰, 才能守住家園……但實際戰況好像比他們想象得輕松很多?

在城牆和炸|藥的配合下, 襲擊者變得不堪一擊。

但大家也很清楚, 如果是在平地上遭遇這些魔物,他們肯定會折損一大批人,尤其是那兩頭可怕的海魔章魚,在平原上也是以一敵百的大魔獸,更不要說還有毒牙屠夫之名的魔蛇作為輔助。

“我們,贏了嗎?”一個聲音試探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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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好像都死了,那、我們應該是贏了吧?”

興奮的低語在不敢置信的族人們之間快速傳播,大家逐漸從拼死一戰的狀态中脫離出來,巨大的榮譽從天而降,砸懵了每個人的腦子,使他們有種輕飄飄的不真實感。

“還沒結束。”相辰肅然說道,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城牆下隐蔽處,“還有三條漏網之魚。”

相氏族人又緊張起來,順着相辰的目光看過去,果然在不起眼的陰影中看到活物移動的影子。

一條有黃色花紋的魔蛇,兩頭和地面顏色接近的魔鱷,正順着城牆根,往南邊移動。

“三太子,确實有三名敵人正在活動!”哨兵從角樓上跑下來,向相辰反饋,“他們沿着攻擊死角前進,我們很難擊中,現在該怎麽辦?”

“……”相辰沉思片刻,道,“他們想去哪兒呢?走,我們也去南邊看看。”

在相辰的帶領下,衛隊衆人一徑前往城牆南端,這裏與赤月河相接,選址非常巧妙,下面是水流湍急的赤月河,城牆緊接着直上直下的岩石河岸,沒有絲毫縫隙可以通過。

為了防止擅長攀爬的進攻者通過攀援河岸的方式,從下面進入相天居,城牆沿着河岸建築了一段,女牆上挂着大石頭,可以直接放下去,把試圖攀岩的入侵者打到水裏。

相辰留了一部分人防守正面,其餘人跟他來到側面,果然看到魔蛇和兩頭魔鱷向河岸峭壁爬去。

“等他們爬到正下方,就把石錘放下來。”相辰吩咐衛隊。

“是!”

一切都在監控下進行,眼看着魔蛇要爬到位置了。

“嗖”!

魔蛇忽然加快速度,“哧溜”一下鑽進水中。

兩頭魔鱷也跟着下到峭壁上,“撲通”“撲通”翻進水中。

魔鱷的爪子本就短小,不足以支撐長時間的垂直面攀爬,爬不過來也是正常的。

只是,他們似乎不是失誤才掉進水中,而是——故意的!

“糟了!”有族人意識到不對,“三太子,他們不會是想泅水過來吧?”

這樣一說,衛隊衆人背後發毛,身上的毛發都要豎起來了。

他們緊盯着峭壁下的赤月河,只看到河面上激流兇猛,河邊還打着幾處旋渦,怎麽看都是無法通過的天險。

可是,襲擊者可是西海魔物!在威不可測的大海中孕育出的魔物,他們真的能被赤月河的水流阻住嗎?

“大家盯緊了,不要放過分毫。”相辰一邊盯着河面,一邊吩咐衛隊,“見到冒頭,就用石頭打下去。相甲、相英,帶着你們的人跟我來!”

“是!”“是,三太子!”

相辰帶着一隊人,沿着城牆跑下來,每隔一段,就布下防衛巡邏的精壯族人,一直從城牆斜角布置到河堤最東邊。

這樣一來,相天居的南邊,臨着赤月河的河堤路就被分段把守住了。

相辰還是不放心,不斷在河堤路上巡邏。

一直到天完全黑下來,都沒有一個可疑生物從河水中冒頭。

“三太子,我們這裏也沒有看到異樣。”角樓上放哨的族人彙報道。

“三太子,我們這裏也沒有!”河堤上巡邏的相英跑過來彙報道。

相辰站在斜坡上,望着被黑暗籠罩的河面,心裏不安的感覺還是很強烈。

西海魔物會不會埋伏在河裏,等着他們放松警惕,就立刻爬上來,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西海魔物擅長泅水,就算赤月河水流湍急,他們也敢往下跳,說明他們心中有一定把握。

“三太子,那些魔物這麽長時間都沒出來,是不是被河水沖走啦?”有族人問道。

“是啊,河水這麽急,根本不可能渡過來……”

“大家先不要急,我們再等等,”相辰穩住軍心,“這些魔物水性很好,說不定可以潛在水底,就等着我們放松警惕。”

“嘶,三太子說得有道理!”“我們差點中了他們的計!”“他們這樣爽快地跳進赤月河,肯定是有後招!”

族人們議論紛紛,一個個又恢複警惕性,舉起火把,照着水面,尋找可疑的痕跡。

“今晚我們就把守在這裏,他們人不多了,只有一條魔蛇和兩頭魔鱷,我們足以應付。”相辰給大家鼓舞士氣,“今天晚上,臘肉幹管夠,辛苦大家再和我一起蹲守一夜。”

“是,三太子!”“沒問題,三太子!”“三太子,放心吧!誓死守衛相天居!”

河堤上傳來士氣高漲的口號聲:“誓死守衛相天居!”

……

周景明回到營帳之後,左右無事,跑去相爺爺帳子裏坐了一會兒。

他們狀似平靜地聊着相爺爺的園子,其實都為相辰捏了把汗,城牆外隆隆震響,那是炸|藥爆炸的聲音。

“報——”一名傳信的族人跑進來,氣喘籲籲地扒着帳子,帶來城牆上的消息,說來的襲擊者不是龍爪宮的人,而是一群西海魔物。

“西海魔物?”周景明立刻想到魔蚌珍珠,還有那個拍賣會上遇到的西海魔人。

相爺爺卻眼神一暗,提到一個地點:“伏鱗客棧”。

于是,周景明在狂轟亂炸的背景音下,聽相爺爺講述伏鱗客棧的來龍去脈。

“原來如此,這樣說來,還是有可能是龍爪宮派來的。”周景明總結道。

“不錯。”相爺爺點頭,“你聽,沒聲音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外面安靜下來了。

周景明站起身:“我出去看看。”

“小心。”相爺爺鄭重道。

“放心。”周景明向帳外走去,烏雲已經散開,天色變得亮了一些,相天居依然安然無恙地被高聳的城牆護在身後,周景明擡眼望去,看見相辰帶着一隊人往河堤上走。

戰鬥結束了嗎?他想。

看這狀态,應該是獲勝了吧。

周景明回到營帳,向相爺爺描述了他看到的。

相爺爺也松了口氣,一直未定的心稍稍放下來。

這次襲擊好像就這麽無聲無息地過去了。

不,也不能說無聲無息,畢竟炸|藥還是爆炸了的。

只是,和上次龍老帶着幾個人就随意闖進相天居不同,這次據說來了一大群魔物,相天居裏的族人們卻連影子都沒見到,大家仍然做着手邊的事,對生産生活沒産生絲毫影響。

“景明,這多虧了你們建的城牆。”相爺爺忍不住拉着周景明的手,欣慰地說道,“我們相氏族人,先天條件不如龍氏、師氏族人,百年時間,都是擔驚受怕過來的,相辰的雙親更是為了部族獻出生命,這才換來尊主的幫扶……”

周景明前面聽着還沒什麽問題,忽然間聽到意料之外的信息,相爺爺的意思是,相辰的雙親不在了?

他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雙親的意思是,父親和母親?

在魔界,雙親難道有別的意思?

否則,相辰身為三太子,他的父親就應該是魔尊,明明魔尊好好的,怎麽說他的雙親不在了?

周景明仿佛了解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信息。

“相爺爺,冒昧問一句……魔尊不是相辰的父親嗎?”周景明試探着問,“如果不方便說的話,可以不用告訴我。”

相爺爺愣了一下,接着,他反應過來什麽,呵呵笑起來:“景明,你是個聰明孩子,怎麽沒看出來?”

“嗯?”周景明迷茫。

“小辰向來只稱魔尊為尊主大人,從來沒有叫過他,爹爹,或是父尊,對不對?”相爺爺笑道。

周景明恍然,他就覺得哪裏不對,相辰好像對魔尊十分尊敬,但并不親昵,他們之間的關系不像是父子,倒像是上司和下屬。

“原來相辰并不是魔尊的親生兒子。”周景明喃喃,那就怪不得了,相辰在赤月河谷的生存環境這麽糟糕,那個霸道的大太子更是對他百般欺淩。

“是的,小辰是我們白象一族,唯一的傳人,他的父親相宿,母親相寧,都是純正的白象血統。”相爺爺面上露出悲傷之色,時間過去這麽久,他仍然無法從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中解脫出來。

于是周景明又留在相爺爺營帳裏,聽完了相辰的身世,他這才知道,相辰肩負着多麽重要的傳宗接代的任務。

別人家是三代單傳,急着把老x家的血脈傳下去,相辰這是白象一族碩果僅存的血脈,再不生幾個小白象,眼看着就要物種滅絕!

完犢子了,周景明身上的壓力陡然變大。

時間不早,相爺爺也要休息。周景明告辭出來,望着堤壩上點點火光,一時間心情複雜。

相辰還在堤上巡邏,似乎有襲擊者潛入了水中。

要不要去看看呢?可是,看了又能說什麽。

他已經把能說的都跟相辰說了,相辰也同意了和他成為盟友。

至于白象一族傳宗接代的事……他自己還是泥菩薩過江,就不要操心那麽多了吧。

周景明熄了上堤找相辰聊聊的心思,回到自己營帳,仰面躺在床上。

他以為自己會很難睡着,沒想到迷迷糊糊就睡過去了。

再一睜眼,天都亮了!

周景明從床上起來,揉着腦袋,想到昨天他連澡都沒顧上泡,直接睡着,這沒心沒肺的程度,完全不像是為情所困的狀态,反倒像是非常灑脫的渣男。

不行,從今天開始,他對相辰的态度要更幹脆一點,不能拖泥帶水,不能嬉皮笑臉,讓他們之間的關系,漸漸冷卻下來吧。

周景明揉了揉臉,下床來,梳洗一番,換了衣服,掀開營帳的門簾。

正看見在院子裏踱步的相辰。

周景明正要端起高冷的态度,就看到相辰頂着兩個黑眼圈,神色有些憔悴:“景明,你起來了。”

“怎麽了?”周景明立刻問道。

“昨天多謝你陪着爺爺,爺爺休息的很好。不過,有件事我拿不定主意,想跟你商量。”相辰無奈道。

作為盟友的話,當然要提供智力支持了。

“你說。”周景明認真看着他。

相辰将昨天的戰況大致跟周景明講了一遍,末了,說明問題——三條西海魔物溜進水中,至今也沒有出現,他們是應該繼續防守,還是可以收兵了。

“這……”周景明也不太确定,他不知道西海魔物究竟有多厲害,“赤月河水流那麽急,他們應該泅不過來吧?如果泅過來了,應該早就冒頭了,怎麽會在水裏等一晚上?”

“我也是這麽想的,但總是不放心。”相辰嘆氣。

“你從昨天到現在都沒休息嗎?”周景明意識到他現在這副憔悴的樣子是怎麽來的了。

“是啊。”相辰道,“我擔心他們夜裏爬上來……”

“你現在去休息,我幫你看着。”周景明利索地說道。

相辰眼前一亮,綠瑩瑩的眼睛又流露出那種小狗一樣的神情了。

周景明心中暗嘆,這真的不能怪他啊——

罷了,趕快把這段尴尬的時候過去,等到相天居建設起來,不再像現在這樣危機四伏,相辰也不那麽需要他了,他們的關系就可以走回正軌!

周景明懷着美好的希望,換下相辰,去堤上站崗。

一個白天過去。

三條西海魔物還是不見蹤影。

周景明覺得差不多可以撤了,就算西海魔物處心積慮在水裏潛伏,也不可能潛伏一天一夜吧!

但相辰還是不放心,于是他又來守了一晚上……

那三條西海魔物究竟去哪兒了呢?

理想是豐滿的,但現實是骨感的。

黃魔蛇在潛入水中的那刻,忽然想起,在他們出發之前,掌櫃的命人考察過相天居的地形,回來總結時說了一句話。

“赤月河水流太急,不宜泅度。”

對,是有這麽句話來着。

黃魔蛇終于想起來了,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他自作聰明地帶着兩頭幸存的同伴跳進了赤月河中!

只是因為聽到了水聲,就想當然地覺得,他們是海生魔物,可以泅水過去!

還沾沾自喜,這麽妙的主意,怎麽勘探地形的時候沒想到,偏偏他臨場想到了!難道這就是實地考察比紙上談兵的好處嗎?

等到被赤月河激流當頭一棒打到眼冒金星之時,黃魔蛇才想起來,原來他的急智,別人早就想到了,而且還經過實地考察,斃掉了。

啊啊啊啊啊啊——

黃魔蛇和兩頭魔鱷瞬間被激流吞沒,沖到數丈開外。

他們在水中的暗礁上撞了好幾下,撞得七葷八素,不知身在何處。

幸而他們都是水生魔物,不會因為嗆水淹死,即便如此,在赤月河裏沖來沖去,也像是被幾條大棒不斷毆打,渾身的骨骼都被打斷了一樣。

痛苦的沖擊無休無止,不知過了多久,黃魔蛇才醒轉過來。

周圍一片漆黑,他被擠壓在一片冷硬的屏障上,水流不斷沖刷着他的身體,越過他流到前面去。

可是,他卻像是卡死在河中間了,滔滔河水奔騰而去,他卻無法挪動半分,只能接受沖刷,強大的水壓将他擠壓在看不見的屏障上,他根本掙脫不得。

救命啊——

這裏是地獄嗎?

黃魔蛇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他分明能看到水流往前流,前面什麽也沒有,可是他卻不能跟着往前走,這能定在這挨沖!

這情景實在太恐怖了!

就在黃魔蛇附近,兩頭魔鱷也漸漸轉醒,他們遭遇着和黃魔蛇相同的困境,并且,以他們狹小的腦容量,想破頭也想不出現在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作為水生魔物,竟然要被水活活沖死!

還有比這更殘酷的刑罰嗎?!

……

同樣懷疑三條魔物究竟去哪兒的還有伏鱗客棧的掌櫃。

聽到行動失敗的消息,掌櫃臉色煞白,不得不撐住桌角,才能穩住身形。

一次失敗,就是徹底失敗了,如果他再派西海魔物去,矛頭就會直指伏鱗客棧。

所以,他沒有第二次嘗試的機會。

雖說龍爪宮會承他的情,但那也是對相天居造成破壞的前提下,現在連人家城牆都沒撬掉一塊磚,很容易被懷疑是不是沒有盡力。

最奇怪的就是那三頭失蹤的魔物,一條黃魔蛇和兩頭魔鱷。

死士,就應該在任務失敗後,死在一起。

可是這三頭失蹤的魔物,卻下落不明,伏鱗客棧信息網這麽強大的地方,想在赤月河谷找一個西海魔物,就像在白石灘上找一塊黑糞球一樣簡單。

偏偏,這三頭魔物就魔界蒸發了!

很難不懷疑他們是不是私通敵對勢力,把伏鱗客棧的消息出賣給了相天居。

否則,伏鱗客棧的行動,怎麽會失敗得這麽徹底!

掌櫃咬牙切齒,下令手下把赤月河谷翻過來,也要找到那三頭魔物,找到之後炖一鍋蛇鱷大亂炖,給大家補補身子。

他們,是絕對無法離開赤月河谷的,畢竟,這裏有最強大的幽炎結界,只要是化形的魔物,就會受到結界的限制,哪怕把頭撞破,也無法在結界上撞出一絲裂縫!

……

至于龍爪宮。

大太子在寝宮裏蹲了三天,等着伏鱗客棧的消息。

偏偏伏鱗客棧像死了一樣,一點消息沒有。

他的耐心從來沒有這麽好過,因為龍老告訴他,伏鱗客棧做事非常周密,一般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必殺。

可是,即便如此,伏鱗客棧還是把他的耐心耗盡了。

三天,整整三天,就算策劃刺殺仙君,也該有個進展吧?

大太子暴躁地從石窟頂上砸下來,把六塊大赤晶壓了個稀爛。

洞窟震動,碎石、土渣紛紛從上面落下來。

一身紅狐皮裘的師襄撐起一柄玄晶傘,瞬間形成堅不可摧的防禦層,石雨落在傘面上,紛紛化作齑粉,沒有給師襄帶來任何沖擊。

他輕松地走進寝宮,向地上暴躁扭動的金龍欠了欠身:“大殿下安好,弟弟又來請安了。”

金光閃處,黃衫青年出現在眼前。

“你來幹什麽?”大太子沒好氣,往一塊被他打下來的大石頭上一坐,兩腿岔開,大喇喇地坐着,擡頭看向師襄,“來看老子熱鬧?”

“怎麽會,大殿下真是誤會我了,”師襄賠笑道,“我這不是怕大殿下一個人等的寂寞,前來送信嘛。”

“哼!”大太子把臉轉到一邊,但又想知道最新消息,悶聲道,“有屁快放!”

“最近相天居不知是遇到什麽喜事了,正在那慶祝呢,趕巧臘肉吃膩了,又添了幾味海鮮,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弄的——”

“什麽?”大太子猛然從石頭上跳下來,金色殘影尚在空中,拳頭已扭住紅狐皮裘,将師襄拉到面前三寸。

師襄自诩敢在龍嘴上拔須,對大太子的性格脾氣摸得透透,可是,當大太子展現實力,瞬間侵入他舒适區時,他還是會本能地汗毛直豎,仿佛被天敵盯上的耗子,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大太子見自己突然出手,吓到了師襄,便松開手,不以為意道:“還是這麽膽小,沒意思。”

師襄低了一下眉,眼睛藏進陰影,臉上的表情也在一瞬間變得可怕起來,但是,下一刻,當他揚起臉時,又恢複了狐貍般的笑容。

“大殿下不信,可以跟弟弟一起去看看,說起來,小周嫁過來這麽久,咱們做哥哥的,還沒正式見過一面,禮數上未免怠慢了。”師襄笑着,不緊不慢地說道。

大太子聽不懂他說的什麽鬼話,但是,一起去相天居看看,這個提議不錯,正合他意。

“好啊!”大太子當即同意,大步往寝宮外走去。

他倒要看看,相天居究竟有多大變化,那個姓周的仙人是不是有三頭六臂,還有相辰,這野種是不是還像以前一樣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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