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6
第56章 56
◎他和她的故事不應該像現在這樣發展。◎
再一次坐在離婚窗口前, 事情進行得比梁招月預計得還要順利。
周雲川無比地配合,沒再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話,幾乎是工作人員問什麽, 在她回答後,他就參照她的答案再編輯語言回複,再不然就是原原本本照搬回複。
十分鐘後, 工作人員在離婚證上戳下印章, 把兩本新鮮出爐的離婚證交到兩人手中。
到了這一步, 這個程序總算走完。
梁招月低頭, 仔細看着手中的離婚證,有種如釋重負的輕松感。
她想, 終于結束了。從今往後,她就是自由的了, 再不用将一顆心放在別的人身上,時刻擔驚受怕, 再患得患失。
她看着看着, 竟然露出了笑,心滿意足地将那離婚證放進包裏。
這一幕恰好被周雲川看在眼裏。
她抿着兩個小酒窩,滿心歡喜,像極了重生的樣子,對比旁邊一個因為離婚哭得不顧形象的男人,可謂滑稽可笑。
周雲川不動聲色地看着她,心裏沒來由的一沉。
梁招月不知道周雲川在看自己, 更不知道他還将她和別人做比較。
她在想,這婚也離了, 接下來幾天又都不用上班, 她該做些什麽來放松下, 順便再慶祝下她終于踏出最重要的一步。
她一路思索着走出門口,來到了外邊。
偌大的太陽正好照在她身上,她仰臉和這熱烈洋溢的太陽光來了個親密的接觸。這樣好似還不夠,她更是伸開雙手,對着晴朗的天空甩了甩腦袋,看着極是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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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樣的惬意沒有維持太久,很快的,她就聽到周雲川在她身後冷冰冰說道:“奶奶想見你,在你去深城之前,我……你和我回去一趟。”
梁招月想,到底是得意忘形了,她竟然忘了還有這麽重要的一個人還沒道別。
今天是周四,而她下周三就要去深城,離開這座城市之前,她确實要和柳依棠好好聊聊。
她可以對周雲川不理不睬。
可柳依棠不行,這位老人家至始至終很照顧自己。
她想了想,問他:“要和奶奶坦誠嗎?”
周雲川眯起眼睛看她:“這時候想撒謊了?”
“不是,”她移開眼去看不遠處已然冒新芽的樹枝,說,“我只是在想,你給我這麽多錢的事,到時我要不要如實告訴奶奶?”
“……”
果然,對于一個主動從你身邊離開的人,別試圖能從她口中聽到什麽誠心如意的話。
周雲川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只是這口氣還沒全部平複下去,随即他又聽到梁招月不是很肯定地問:“奶奶要是知道了,是會支持還是會反對?”
說到‘反對’二字上,她語氣還透着後怕,好像真怕到時柳依棠會讓她把錢全部遠路返回一般。
周雲川笑了聲。
過去他怎麽不知道她還有這麽有趣的一面?
用最天真的口吻說着最刀人的話,她竟然藏得如此之好,到了兩人要分道揚镳的一刻才向他展露,然後給了他重重一擊。
梁招月還在等他的答複。
她腦袋微微側着,面上露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既天真又無邪。
周雲川盯住她看了數秒,忽然往前一步,在她瞪大眼還沒反應過來時,他攬住她的腰,将她拽進懷裏,而後低頭,在快要和她臉頰親密接觸上時,他驀地停住,定定地看着她,不緊不慢地說:“我把剩下的百分之十一并轉給你,好不好?”
他放在她腰上的力道實在大,比過去以往每一次都要用勁,梁招月掙紮了一會,發現根本沒有掙脫的可能後,她也就放棄了,笑着回他:“我不介意多點錢,只要你舍得。”
周雲川說:“你以前好像不适合喜歡我給你錢。”
梁招月別開臉,說:“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我就是鑽進錢眼裏了,你給的越多我越興奮。”
“是嗎?”他拂開她臉頰的一縷發絲,問,“這就是你今天化妝的原因?”
這邊是門口,雖然這會人裏邊都在辦事,外邊街上也沒什麽人路過,但是在這拉拉扯扯終究不是什麽好事。
梁招月說:“遇到開心的事,畫個美美的妝,有問題嗎?”
周雲川淡淡笑了下,說:“沒問題。”
随後,他伸手将梁招月的下巴掰過來,迫使她正對着自己。
梁招月沒料到他會如此不顧形象,突然就這麽對她,她一下子呆住。
以前兩人做親密事時,這個舉動還能增添幾分趣味,可眼下,梁招月只覺得憤懑不滿居多,她狠狠瞪着周雲川,而周雲川竟然覺得,她這會手上要是真的有把刀,說不定會義無反顧地插進他的胸口。
也許是她的口紅太過礙眼,又或者是她今天的狀态太過陌生。
也可能是他實在想做點什麽來結束這場婚姻,離婚領證還不夠,他還點做些別的什麽,不然太有違自己這些天的配合了。
他更是想,他都這麽配合她了。
這個時候,她是不是也得反過來配合他一下?
思緒紛紛飛飛,最後周雲川盯着那抹鮮豔欲滴的唇瓣看了許久,久到某個時刻,他都覺得他和她的故事不應該像現在這樣發展。
可要他說出一個其他的發展發向,他又很難說出個大概。
就是在這麽一個思緒紛雜的狀态下,唯有那麽鮮豔的顏色能讓他的注意力有片刻的定焦。他沒再多想,更不管梁招月會如何看待自己,都不重要了。
他低頭,朝那鮮豔欲滴的嘴唇吻下去。
梁招月真覺得他是瘋了。
都離婚了,就不能幹脆潇灑說再見,說不定以後路上遇見了還能平和問好,偏偏他要搞什麽深情款款、難舍難分,早幹嗎去了。
她用力推了一會,發現根本推不開,而他的氣息一會冷一會熱地浸在她的臉上,梁招月避不得,又不想直面承受,無奈之下,她狠狠踩了他一腳。
嘶——
耳旁響起隐痛的一聲悶響,而身上的束縛好像也松了許多。
梁招月顧不上許多,一把推開他,往後退了幾步,又怕他再亂來,她又下了幾個階梯,這才穩定心神,從包裏拿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狠狠擦着嘴唇,說:“奶奶我會去看,時間到時手機通知你。”
周雲川眯着眼睛,充滿考究的眼神下,是漫不經心的道歉,他說:“不好意思,弄亂了你的口紅。”
這算什麽道歉,徒增她的不悅罷了,梁招月冷嗤還回去:“沒關系,你買的口紅,覺得味道如何?”
周雲川沒回聲,神情倏的冷下來。
梁招月很滿意,她把紙巾扔給他,說:“擦擦你嘴角的口紅,待會還要上班,別鬧笑話了,有損你平時的正經形象。”
周雲川接過那包紙巾,看了看,還是一言未發。
梁招月不想再和他糾纏,沒完沒了實在不是她的做事風格,她說:“那筆資産的事你最好想清楚,見奶奶那天我們最好通個氣,以免露餡了。”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下臺階離開。
周雲川叫住她:“梁招月。”
梁招月停下腳步,但沒回頭。
周雲川也不希冀她會回頭再看自己一眼,他慢條斯理地捏緊手中的那包紙,若無其事地說:“那筆資産是我自願送給你的禮物,你不用一再向我确認。”
他頓了下,又說:“我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拿回來的道理,至于你想怎麽處理是你的事。”
梁招月看着不遠處柏油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還有那彼此擦肩而過的人群,說:“是嗎?那真的很謝謝你送的離婚禮物了,我特別喜歡。”
說完,她沒再停留,快步走下樓梯,來到街上,攔了一輛的士,匆匆上車離開。
橙綠相間的出租車很快彙入茫茫車海,再難分辨。
街上依舊是一陣喧雜吵鬧,人來車往,和之前幾分鐘幾乎沒什麽差別,周雲川看了一會,卻怎麽找不到那道永遠充沛着洋溢熱情的身影了。
很有可能,他永遠都找不到了。
這個想法甫一冒出來,周雲川胸口某處泛着絲絲疼痛。
比那天晚上突然被梁招月告知打算離婚時,還要來得痛苦千萬倍。
他握緊拳頭,将那份疼痛狠狠壓下去。
他想,這種疼痛只會是一時的,他很快就能恢複過來。
江柏等了一會,見周雲川始終沒有挪步離開的意思,而是眉頭緊鎖。他想,剛離婚的男人,又失去了幾近全部的身家,是難免會難受的。
這個時候,周雲川要的就是安靜。
思及此,江柏又默默候了些時刻。
只是快五分鐘過去了,離婚和結婚的都進出兩對了,周雲川還是不為所動過,江柏再三思索,忍不住上前提醒道:“飛往港城的航班還有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
周雲川聽了,眉眼揚了揚,忽然問了一句:“我幾點過來的?”
“您是九點五十分到的這邊。”
“原來只過去了半小時。”
他怎麽覺得,這半小時怎麽跟過了半輩子似的。
江柏一時聽不太明白,這是嫌棄事情處理得太快,還是太慢了?
周雲川籲出一口氣,快步走下樓梯,一邊下他一邊說:“她周三去深城,那些資産在她離開時全部轉移好。”
江柏說:“全部嗎?”
周雲川默了一瞬,但也只有那麽一瞬,他拉開停在路邊的後座車門,說:“全部。”
随後,他彎腰坐進車裏,再用力合上車門。
街上的喧嚣聲此起彼伏,江柏沒怎麽聽到聲音,但就在他要坐進去的時候,明顯感到了車子震了下。
他沒敢去看坐在後邊的周雲川,這會到底是個什麽表情。
只是快速瞟了後視鏡。
周雲川坐在後車座,側過臉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江柏本來想提醒他左臉頰有口紅漬,随即又想,算了,這時候周雲川心情正好不順心,自己就不要撞槍口了。
他集中注意力,系上安全帶,驅車前往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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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半,周雲川抵達港城。
下了飛機,負責看管母親淺水灣別墅的住家何叔,随司機前來接他。
去往別墅的一路上,周雲川知道了母親最近的一個身體情況。
這一周她的精神不算好,兩天前,她更是不慎從梯子掉下來,不僅腳崴了,同時左手也骨折了。
何叔說,那會母親在書房找書看,本來家裏幾個年輕的傭人是要幫忙母親爬梯子取書的,母親拒絕了,将自己關在書房不允許別人進出。
母親本就喜靜,時常一個人待在書房,過去也沒出過什麽意外,傭人們已經見慣不怪,但也輪流等在書房外候着,以便母親随時叫喚。
誰曾想,就這麽一次疏忽,母親就受傷了。
昨晚得知這個消息時,周雲川本來打算當晚買機票直飛港城,卻想到已經和梁招月約好隔天要去民政局辦理離婚。她馬上就要前往深城工作,這事再拖下去,不利于她後面的工作進展。
況且,她也急于和他徹徹底底結束關系。
周雲川和家庭醫生談了半小時,确認母親身體并無其他的大礙,只是腳和手需要時日靜養慢慢恢複,至于她的精神狀态倒還好,沒有複發的跡象。
他打消了當晚非港城的念頭。
一個晚上,一邊是梁招月要和他離婚,一邊是母親身體出現狀況。
周雲川幾乎是一夜未睡。
煩悶的時候,他想借用工作來捱過這個萬籁寂靜的深夜,人坐在電腦前,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最後,他坐在露臺,抽了一晚上的煙。
次日太陽升起,沉靜的街道再次熱鬧喧騰起來。
周雲川将昨天的工作加班處理完,然後走進盥洗室洗了個澡,換了一身還算正經的衣服出門,去和梁招月赴約。
赴一個以分別為前提的約會。
現在,他又匆匆趕來港城,和他的母親赴一個可能以吵架不歡而散為結果的約會。
二十分鐘後,車子抵達淺水灣的一座小洋樓前。
周雲川下了車,合上車門,靜靜地看了這座裝潢別致的洋樓,半晌,他攏了攏西裝,擡步朝陽樓走去。
母親在二樓的陽臺休息。
陽臺對着後院,而那後院是父親周霁華用心為母親用心打造的花園。
周雲川進樓後,脫下西裝外套,換上家居拖鞋,謝絕了傭人帶路的幫忙,他踏上樓梯,來到二樓,而後穿過長長的一道前廳來到靠近後院的陽臺。
母親靠在在用柔軟毯子包裹住的搖椅裏,閉眼小憩,而她懷裏則抱着一本書,是一本物理方面的書籍。家裏四個人,沒人從事和物理相關行業方面的工作,但卻有這麽一個被禁止提起的人從事的就是物理能源方面研究的工作。
聽奶奶講,母親以前是看不進去除藝術有關以外的任何書籍,尤其這種專業性極強的研究性書籍。可在某天開始,母親的書櫃裏不再是清一色的藝術書籍,反而多了許多物理學相關的書。
那會父親還說,母親可算是願意開發一個新的興趣愛好了,笑過之後又說,這開發的愛好跨越有點大。
後來不想一語成戳,母親确實有了新的興趣愛好,再不是将所有的時間和精力全部都放在他身上。
周雲川盯着那本書看了會,伸手輕輕将其從母親的手裏拿出來,只是剛抽出一角,母親便醒了。
她有一瞬的害怕,抓着那本書緊緊抱在懷裏,同時整個人往椅子裏面縮。
這個動作,明眼人不難看出她是在保護那本書籍,怕極了被人搶走。
周雲川怔了下,然後朝母親淡淡笑了下,走進屋裏搬椅子。
他有意拖慢搬椅子的速度,留出時間讓母親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大約了兩分鐘過去,他從屋裏搬了一張椅子到陽臺,随後又倒了兩杯白開水用托盤端過來,放一杯在母親面前。
相比剛才的緊張害怕,這會孟望夕又恢複了往日那副溫柔安靜的模樣,而剛才還被她緊緊抓在手裏護着的書籍已經不見所蹤。
周雲川坐下,喝了兩口水,潤了潤嗓子,才說:“我是不是吵到您休息了。”
孟望夕說:“沒有,我本來就沒怎麽睡着。”又問,“怎麽過來了?”
周雲川疊起雙腿,靠坐在椅子裏,看着不遠處精致的花園,說:“聽說您出了點小狀況,我剛好路過港城出差,順道過來看看。”
孟望夕才不信這番說辭,說:“是誰又跟你打小報告了?我沒什麽事,沒他們說得那麽嚴重。”
周雲川看了眼她那打着石膏的左手,問:“痛嗎?”
孟望夕笑了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說:“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人的痛感變得遲鈍,這次沒有那麽痛。”
周雲川沉默了一會,緩緩說道:“他最近不在,您要是願意,我現在就可以帶您回北城。”
孟望夕說:“然後呢?你們父子到時又吵得天翻地覆?”
“我會讓他以後都不能過來打擾您生活。”
“雲川,我不會離開你父親的。”
周雲川說:“為什麽?每年這個時候他都要去英國一趟,您明明知道他過去做什麽,而您只能關在這裏,等他回來,我依舊不懂為什麽您能十年如一日地承受。”
孟望夕說:“他有想守護的人,我也有,他獲得了去看望他們的自由,而我也有我的自由,你看看安安現在都這麽大了,你總問我為什麽,其實這就是我的自由。”
每一年,只要他一提起要帶母親離開這裏的想法,母親總會用這話來拒絕他。
周雲川說:“安安那邊您不用擔心,我會看好她。”
孟望夕搖搖頭,話裏是對生活的一種妥協:“我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了。”
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從母親口中聽到這句話,周雲川依然麻木,他沒再出聲,只是默默坐着,而孟望夕也知道,母子倆再就這個話題談下去,只會有不歡而散一個結果,既然周雲川有意停止話題,那她也沒必要不識好意。
兩人默默坐到天黑。
何叔上來詢問周雲川是否要留下來用餐,周雲川正要說話,孟望夕便說:“何叔,他難得過來一次,把他經常住的房間收拾出來。”
何叔看向周雲川。
周雲川說:“我會在這邊多留兩天。”
何叔笑着讓人去張羅了。
孟望夕說:“上次你和招月來的那次,他正好休假沒在,後來聽說你帶老婆過來了,還很後悔怎麽就在那時候休息了。”
頓了下,她又說:“我也好久沒見過招月了,你什麽時候帶她來見見我?”
周雲川氣定神閑的,說:“下次吧,她剛工作,最近都在忙項目的事,經常出差。”
聞言,孟望夕神情依稀可見的惋惜,“你忙工作,她也忙工作,那你們平時見面多嗎?”
“還可以,有時間的話她來找我,偶爾我也去看她。”
話一落,周雲川倏的想起,過年那次梁招月突然說公司派她去杭城出差時,為何那次他一次也沒去找過她?
如果找了,或許就不會有後來被臨時通知離婚的事了。
孟望夕說:“看不出來,你現在還會主動找人家了。”
周雲川反問:“在您眼裏我就是這麽冷血的人?”
“不是冷血,以前你奶奶沒少擔心你的個人問題,也給你介紹了幾個不錯的女孩子,就是你這邊總是拒絕,你奶奶可沒少和我說你。”
周雲川淡淡笑着,沒說話。
孟望夕又說:“聽你奶奶說,你和招月是自由戀愛?她和我說的時候,我不大信,你的性子那麽沉悶,又一心撲在工作上,哪裏有認識人的機會,更別說談戀愛了,不過現在看來,你奶奶她沒騙我。”
周雲川說:“您覺得呢?”
孟望夕就問:“我覺得什麽?”
“我和她……像是自由戀愛結婚的嗎?”
孟望夕不明所以,這種事難道不是自己最清楚的嗎?怎麽還拿來問別人?不過她了解自己的兒子,一定是遇到了感情方面困惑的問題,才會問這麽讓人不知所以的問題。
她說:“你說你會去找她,我想應該是,能讓你主動找過去的人,多少在你心裏有所不同的。”
周雲川說:“是這樣嗎?”
孟望夕點點頭,望着遠處天空的殘陽餘晖,說:“當然是這樣,你要是不在意一個人,她天天在你眼前晃悠你都沒感覺。你要是在意一個人,就算她離你千裏之外,你都會想方設法制造機會、排除萬難去見她。”
末了,她說:“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就像永遠不準時的天氣預報,是陰是晴,永遠沒個準确。”
周雲川一副沉思的樣子。
孟望夕說:“你和她鬧矛盾了?”
周雲川即刻看過來:“您怎麽會這麽想?”
“以前你來看我,都是關心我身體如何,過得開不開心,有沒有好好睡覺,哪有一次是像現在這樣,追着問感情方面的問題。”
周雲川緘默。
孟望夕知道自己猜對了,說:“人和人總免不了摩擦,朝夕相處的夫妻更是。我不知道你和她是因為什麽鬧了矛盾,不過招月是個好孩子,她又那麽喜歡你,那次我生日你帶她來看我,她可是一晚上的眼神都追着你跑。那次切蛋糕你去外面接電話,她生怕你吃不上,追了過去。這麽好的一個孩子,能遇上她是你的福氣,你又大她許多,平時多讓讓她。”
周雲川想,就是讓得太多了,第一次退讓,面臨的就是離婚。
他說:“您也覺得她喜歡我?”
孟望夕笑他:“還有誰這麽覺得?看來不是我一個人這麽覺得。”
周雲川正要說話,随即又聽到母親說。
“她喜歡你是多清晰的一件事,除非你故意視而不見,不然怎麽會看不出來?或者你不是看不出來,你只是不願意面對。”
作者有話說:
這章本來是要寫成肥章,一是昨晚寫到快淩晨了才能寫這麽點,二是我不知道是不是被病毒傳染了,昨晚下班突然喉嚨很不舒服,今天白天整個人狀态都不太好。最近感冒不舒服的人挺多的,大家注意做好防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