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讓我感覺很躁

做學生就在于寒暑假的樂趣,這與社畜完全不同。

蘭峥一覺睡到十點多,睜開了眼睛,全身酸軟,懶洋洋的一個手指頭也不想動,等了好久,才動了動,身體已經被清理幹淨。

蘭峥翻了個身摸出手機看到艾克給他打款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真的是八月十五過端陽,遲了。

不平等條約都簽過了。

狗尾巴花推開門給他送了杯牛奶,蘭峥看了一眼乳白色牛奶,昨晚的幾個片段又閃過腦海,一言難盡地扭過去頭去,屏息好久,才平心靜氣地對狗尾巴花說,“牛奶倒了,換一杯麥片。”

吃過早餐,蘭峥沒打算出去了,在家裏把之前整理好還沒動手的文獻的資料看了一遍,做了個計劃,先開始翻譯。他是給期刊媒體和智庫收錄做翻譯,這個價格的确不高,一篇下來費時費力不說才給三千塊錢。不想做了。

另一個做科研方向評估,這個是艾瑞克介紹的,價格給的高,但過稿難。既然決定做簡直,蘭峥就決定做這個了,兩個月一篇好了。

開學後的開題報告還沒寫,蘭峥看了楊日倫在群裏發的通知,決定先忽略,本來打算暑期回海島一趟,但李翠翠和他說讓他中秋和蘭夢雅一起回來,趁着那個時候商量商量蘭夢雅婚事。

蘭峥還沒把這個噩耗告訴姐姐,在他看來蘭夢雅現在肯定是沒有要結婚的想法。到了下午,他去了醫院,見了當時捐助的幾個轉基因嬰兒患者的家長。

幾個孩子得到救治,輕微的已經能夠出院了,但有一個全身肌膚不明原因潰爛的孩童還在醫院裏住着,醫院給出的結論是基因鏈條斷裂,暫時沒辦法治理,只能在無菌室裏住着。

蘭峥的這個調研報告,連續跟蹤了一個多月了,和其中一個家長有過溝通,也得到了一些數據,但沒有和主治醫生談過,也就不能得到确切的醫學證據。

蘭峥這次過來的時候也碰到兩個人,沈涵和同伴是來拍攝宣傳片的。她得知科大醫學院給孩子們捐款,準備做一個慈善專題。

這些日子沈涵嘗盡了人間冷暖,心态變動的厲害。以前仗着家裏作威作福的,等她母親沈時娜去世後,驟然間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又被父親逼着去做一些丢臉的事情,她全然沒了之前高高在上的心态,也意識到只能靠自己了。于是在學業上更加用心,科大是個好學校,她成績也不錯,完全可以憑借自己拼個前程出來。

沈涵對蘭峥還有印象,這次沒有貿然沖上來,問了同伴幾句才知道他是為了寫論文,沈涵和醫學院的實習學姐有交情,知道蘭峥也捐了款,一次一萬,第二次兩萬。一直想找主治醫生談話,正巧她認識這位醫生,想辦法聯系上了。

兩人一起等醫生下班,在咖啡廳喝咖啡。醫生盡量在不洩露病人隐私的情況下和蘭州說了一下醫院醫療措施。在醫療手段上對于這種因為基因病所做的不多,因為胚胎基因修改導致的基因突變和基因鏈斷裂的一些病例和治療方法。

醫生還推薦了他一些內部醫療網站,說能看不少前沿的資料。基因工程有很大的科學範圍,距離到他們這醫療疾病方面,醫生能做的也不多,最好是能從科學層面做具體的研究,弄清楚基因突變的影響,要麽就是謹慎的使用基因編輯,這就是基因倫理需要論證和驗證的課題。

醫生離開後,沈涵道:“患兒有個叫星星的孩子,九歲,她聽不見但她很聰明學了唇語和手語,想去上學,卻沒辦法站起來,只能在家裏接受虛拟教育,她最大的樂趣就是在虛拟世界裏跳舞。”

蘭峥知道這個孩子,她脊柱神經壞死,沒有任何征兆,一直到八歲的生日都能跑能跳的,但是突然有一天她就站不起來了。

當時她父親患有死精症,她母親多囊嚴重,兩人為了要孩子,偷渡去了第三國,接受了體外生殖細胞移植手術,選了一個供體,在移植成功過沒多久,又偷偷修改了胚胎基因,當時機構的說法是能讓你的孩子更優秀,兩人花了不少積蓄體驗了這個項目。

誰知道九年後他們的女兒終生無法站立,并且聽力全部消失。夫妻倆準備找當初的機構,早已經被取締,人去樓空,當初的資料也都消失了。沈涵做的功課也不少,拿出了星星以前學跳舞的照片,她道:“她可能要在醫院度過她十歲生日了。”

“今天謝謝你了。”蘭峥很感謝沈涵,說請她吃飯。沈涵聯系上了醫生,今天蘭峥得了不少資料,回去把醫生說的幾篇文章看一下,他的這篇報告應該能完整了。

沈涵也有私心,她說,“我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你出境拍幾組鏡頭,我這宣傳片要有個噱頭。”蘭峥的形象的确很好,特別是今天在醫院她看到的那一幕,病房內他給兩個患兒畫肖像,陽光正好,溫柔如畫。沈涵想用這個做封面開場。現在她知道美色時代,同樣的事情不同的人入境會給人不同的感覺。

蘭峥還是拒絕了,“很抱歉,我不太喜歡面對鏡頭,是我個人原因。”沒什麽緣由,蘭峥就是不太喜歡,見沈涵神色失望,今天又特地幫了自己,他沉默片刻,“你需要什麽形象的?”

“好看的,氣質陽光的,笑起來特別美的。”

蘭峥想了想,實驗室的霍曉釵,趙欣然,蘇杭個人形象都不錯。他群裏問了幾句,說有課題可以做。趙欣然第一個響應他,蘭峥問了問沈涵要幾組鏡頭花費時間,那邊說半天就行了。趙欣然很慷慨的答應了。

趙欣然短發卷卷的,濃眉大眼,正經的時候也是一枚陽光型小帥哥,可是一旦喝了酒就話多啰嗦起來。沈涵退而求之,她也有兩個模特朋友,但身上并沒有學生氣質,也不是科大的,等和趙欣然同學視頻過後也同意了。三人又約了個日子。

蘭峥回去後花了兩天時間找到了醫生提過的那些資料,看了也做了不少筆記,就是開始動手寫開題報告。

蘭峥再次和趙欣然及沈涵一起去了醫院,這次去的時候正好趕上那個皮膚潰爛的孩子病情急劇惡化,呼吸衰竭,醫生們在搶救,幾人等到很晚,孩子被搶救回來了,沈涵去求證過,過來說,說用了瑞斯醫療器械新上市的那款皮膚治療儀後,病情就快速惡化了。

病房裏幾個家長也在讨論,要醫院給個說法。

趙欣然聽到這個趕緊看向蘭峥,蘭峥也是一怔,回到病房裏問了情況。事實怎麽樣,誰也說不清楚,蘭峥回去後把醫院的事情告訴了蘭清嘉。

蘭清嘉還在出差,看到蘭峥的信息,她打了電話過來,問了一些情況,說之後會讓人去醫院看看。

這款治療儀是今年新上市的,的确是供應給了各大廠商和一些醫療機構,具體的采購清單有專人管理。說實話蘭清嘉不太相信是儀器問題,都經過臨床驗證的,但這種事情既然得知了,就要查清楚,免得以後扯皮說不清楚。醫療機構和患者對立又依存。

蘭峥說了這個消息也就丢開手了,專心沉浸在自己的選題中。開題報告發給楊日倫,那邊很快給了回應,同意他繼續這個選題。

安寧和承平時不時地催他去玩,然而都被蘭峥給推了,專心寫綜述,寫好了就準備去實驗室搞些數據出來。暑假裏實驗室可以開放,但博士師兄師姐們課題更重要,他們讀研的就靠後,撿漏才行。這天他沒打算出門,可艾米帶着向蘭和安寧來了。

蘭峥奇怪,雙胞胎一向形影不離,向蘭和慕蘭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這回竟然帶着安寧出門。

安寧很快就來和他咬耳朵,說兩個姐姐吵架了,現在分了陣營,她是向蘭姐姐一塊的,承平就只能跟着慕蘭了。向蘭氣呼呼的,十歲的小姑娘了,安寧也不老實,蘭峥只好放下論文,帶她們倆出去玩。

夏天去戶外很熱,蘭峥本來只打算讓她們倆在小區游泳館裏玩玩算了,但一看裏面人太多,便訂了車帶着兩個孩子去了他們經常去賽車的賽車場,選了另一個體驗區,帶着兩個孩子玩兒童四驅車比賽。剛開設的新項目,專供兒童玩賽車。

簡而言之,可以算的上是賽車版碰碰車,家長和孩子都可以玩,還可以選虛拟場景。他們三個選了星球大戰的虛拟場景,三人一個車隊,和對方應該是中學生三個小男孩,對戰起來。

蘭峥勝之不武,對面小男生不服氣,抽簽沒抽上,又過來約戰。蘭峥也不嫌幼稚,這回三人選了一輛中型的車,都坐進車裏,由向蘭駕駛和對面對戰起來。

安寧就負責加油鼓勵,蘭峥就負責指揮。又贏了,兩個孩子歡呼。那三個小男生氣呼呼的說蘭峥大人欺負小孩。

的确是欺負小孩,蘭峥眉眼彎彎,請幾個小孩吃冰淇淋喝可樂教了幾個駕駛小連招,接下來就是三個小男孩帶着向蘭和安寧組成了五人小隊,滿場大亂碰,逮着誰撞誰,成了體驗區一霸。

蘭峥拿出手機在休息處看着,順便和藺敏之約飯。暑假以來,大多都是蘭峥遷就藺敏之的時間,兩人偶爾約個午餐,更多的時間都是在夜裏相處。

但藺敏之太忙了,往往都是睡夢中才能感覺得到,醒來人就不見了,久而久之,蘭峥也懶得去天山別墅了,他去了藺敏之還要跑來跑去的,所以蘭峥就住回錦江彙,藺敏之什麽時候有時間過來就行。

這種相處時間偶爾會讓蘭峥覺得多了一個床伴的錯覺。

藺長萱和藺敏之還有藺馥之在醫院,蔣甜也在,這位女士今年四十出頭,戴着眼鏡,此刻正和王軒及王凱律師讨論薄崇明的信托問題。

她的要求很簡單,要求藺長雄兌現之前的承諾,将現在的集團股份轉出百分之二給薄崇明,并且進行公證,這是當初談好的條件。薄陵宴的股份賣出換成了錢,但當時是賤賣的,幾乎算是被瓜分了。

藺長雄趁虛而入後,大概也覺得兄弟屍骨未寒這樣做不好,和其他合夥人說了,會把薄崇明當成自己的兒子一樣。蔣甜此刻回來就是說這個,說她不要多,遺囑上也可以沒有薄崇明的名字,但是信托和百分之二的股份及這麽多年的分紅現在就要兌現。

蔣甜要求不太合理,趕得太急了,藺長雄還沒死呢,怎麽會同意。蔣甜要求見藺長雄,如果不滿足,她就會召開記者發布會,公開當時的錄音和文件記錄,還有當時飛機失事前藺長雄和薄陵宴的幾次争吵,還有稍後對薄家股份瓜分的內幕。

這事藺敏之也是第一次聽說,藺馥之顯然也意外,聽蔣甜的話,難道薄陵宴去世還有什麽內情?藺長萱顯然知道蔣甜話裏的分量,終于同意她見藺長雄。

蔣甜進去後不知道談了什麽,出來的時候臉色不怎麽好看,衆人以為沒談妥,誰知道随後代表律師還真的來了,說答應了。

律師團動作很快,而且蔣甜顯然有備而來,也找了一家全球知名打遺産官司的律師,雙方不到三個小時就敲定了大致細節,在這之前蔣甜就說要帶着他們幾個去見見薄崇明。

這位藺家養子,幾乎沒在曲水灣出現過,一直在療養院裏,這個時候去見他做什麽。不是藺敏之冷血,他對藺家的兄弟姐妹沒多大感情。

藺馥之恐怕也是一樣,這兄妹倆對視,難得的意見一致,開口拒絕了。蔣甜和藺長雄怎麽鬥法,是他們的事情,子女也摻和不進去。

可蔣甜能執着的,說這次既然沒空,那就下次。藺馥之一直坐輪椅,但近來精神狀态眼見的好多了。

兄妹倆進了電梯,對視一眼,藺馥之道:“爸爸想在手術之前讓啓之訂婚,另外藺璐之和藺韬之兩個月後成年。肖亞蕾向王軒提出要藺家舉辦成年禮。爸爸同意了。”

“嗯。”藺敏之不太在意這個,魏婉婉能辦好的,現在看來藺長雄還真的打算一碗水端平。每個孩子都要給他找到歸屬,“父親良苦用心。”還真是個負責人的父親。

藺馥之聽出大哥言語裏的譏諷之意,不以為意,“人老了又病了心就軟了。”

“大哥,”兩人出了電梯,往相反的方向走,藺馥之喊住藺敏之,“我們暫時沒有利益沖突,你該知道的,我不會和你争什麽。”

“你想要我做什麽?”藺敏之看不透這個妹妹,也知道她的話不可信,但她說得對他們倆的确暫時沒有利益沖突,但也只是暫時的。

“大哥,啓之做事沖動,有些事你看顧着些。”藺啓之還在成長中,但近來被打壓的很了,整個人很頹廢。

藺長雄把他和藺康之都扔進了日化,那是一家成規老舊各方面勢力傾軋的戰場,不比藺敏之在明德大廈輕松。楊施姚暫時不敢對上藺敏之,為了藺康之,肯定會不遺餘力的打擊啓之。藺馥之不想弟弟還沒在長成之前先被人錘擊的沒了膽子,堕了志氣。

“這是自然。”藺敏之一口答應,“就像父親說的,齊納總歸姓藺,不姓宋,當然也不姓楊。”

藺敏之趕去和蘭峥吃飯,去的時候晚了些,安寧都吃上了。

華燈初上,幾人吃完,順着景觀電梯而下,雲城如夢似幻的繁華納入眼底。

高樓大廈的輪廓在夜空中婀娜多姿,低頭俯視,低處霓虹招牌閃爍不息,櫥窗燈火通明,游人行人絡繹不絕,車流如織,構成了一曲璀璨的夜之交響。

向蘭在吃飯的時候已經和慕蘭打過電話,兩人和好了。可安寧還不知道,吃飽喝足在姐姐耳邊嘀嘀咕咕,想繼續這種分陣營的日子,因為這種日子她能夠自由自在,雙面搗鬼。

“哥哥,我不想回去。”出了電梯,安寧見到蘭峥要打電話,以為是讓艾米來接人,立刻反對。蘭峥一時間沒反應,安寧又趕緊看向藺敏之,伸手要抱,“叔叔,叔叔,我不回家,我還沒玩夠。”

藺敏之抱起她,重了不少,看向蘭峥,“回別墅?”

蘭峥收起手機,既然陪孩子玩,至少要讓他們開心一點。向蘭說也想再玩一會兒,蘭峥懶得走太遠,看到不遠處戶外顯示屏上放映的電影宣傳片,指了指,“那就去主題電影院吧。”

向蘭和安寧選的片子,蘭峥和藺敏之都不太喜歡,旁邊坐的都是小孩,吃東西的亂踢的哈哈大笑的讨論劇情的,還有在電影院裏跑來跑去的,有家長要求孩子小聲點,但沒多久孩子又故态複萌。

可向蘭和慕蘭看的津津有味。蘭峥覺得好吵,側頭見藺敏之,他正在用手機查看公司郵件,手機屏幕發出幽幽的光,在電影院裏看手機。

蘭峥抿了抿唇,轉過和向蘭說了一聲,起身,藺敏之餘光瞥到跟着起身,兩人走出了放映廳,在休息區才安靜了一小會兒。蘭峥剛想說話,藺敏之電話就響了。

藺敏之去接電話,蘭峥收到信息,宋眉州說艾米已經出發,讓他發地址。

電影結束是八點四十左右。現在八點,蘭峥看着窗外的夜景,十分鐘後,藺敏之才回來,蘭峥剛想和他說話,

電話又響了,蘭峥說,“這麽忙,我都不知道你是資本家還是社畜了?”

藺敏之揉揉眉頭,低聲說了抱歉,回了個電話,又五分鐘。

休息區有三三兩兩的人坐着,偶爾低聲交談。

蘭峥坐在藺敏之身邊,朝他伸手,“手機。”

藺敏之把自己的手機給他,蘭峥直接關機,藺敏之見狀,眉心微微擰着,有些微的不悅,“有時候你比我霸道。”

“一個晚上而已。”蘭峥橫他一眼,“地球沒了你照樣轉。”

休憩區的沙發并不舒服,兩人略坐了一小會兒,便又進入影廳,看着安寧和向蘭。

兩個孩子很歡樂,眼睛盯着屏幕,一直到看完了彩蛋才依依不舍的離開影廳,把兩個孩子送到艾米車上,安寧打開車門親了親蘭峥的臉,偷偷問,“哥哥,你是不是和敏之叔叔生氣了?”

小孩子感知能力強,從敏之叔叔遲到的時候,哥哥的臉色就淡淡的。蘭峥低聲回,“沒有,回去早點睡。”

安寧轉過頭喊藺敏之,“叔叔,叔叔,你過來,我想和你說話。”她在藺敏之耳邊嘀嘀咕咕好一陣子,蘭峥并不去聽,兩分鐘後,艾米帶着他們駛離。

“我來開車。”蘭峥道。

藺敏之沒上副駕駛,蘭峥看他一眼,直接把車開走了,留下藺敏之一人在停車場,手機也在蘭峥手裏。藺敏之表情很平靜,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他不确定蘭峥會不會回來。

影院的停車場燈光明亮,陸陸續續有車輛進出,藺敏之緩步走向出口,蘭峥的情緒變化,但大多數時候他是能摸清楚緣由的,今晚上他覺察出蘭清的情緒不穩,卻沒有及時纾解。

高勝最後接到藺敏之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高勝接到蘭峥電話讓他去接自家老板,真的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兩個人打什麽啞謎。此刻他觀察老板神色,當然是看不出什麽,高勝只得閉嘴,将人送到了天山別墅。

天山別墅黑暗,高勝一驚,難道人不在?

藺敏之擺擺手,讓他回去,大步進了家。他沒有開燈,徑直去了二樓東側露臺。

一輪明月當空照,露臺上能看得清人和景。

蘭峥果然在露臺的花園中,正在給栀子花扡插移栽,雙手沾滿了有機土,見了藺敏之,沒事人似的說了一句,“你回來了。”

小機器人在樓下滴溜溜轉,一跳一跳的上了樓梯,給蘭峥拿了滑鏟,藺敏之拿過滑鏟,幫蘭峥搬過來花盆,松土。

栀子花已經開了,碩大雪白的花朵一簇又一簇,在綠葉叢中熱烈的綻放着。露臺上衆多花中,它的香氣最為濃郁熱烈。

兩人分了兩盆栀子花出來,蘭峥又剪了兩支,插在了淺口花瓶中,然後去洗手。

藺敏之到他身後,握住他的手,放在水流下幫他清洗手指,一根一根細致妥帖。

夏日夜空燥熱,水流聲嘩嘩,蘭峥斂眉看藺敏之的手覆蓋他手上,指節交叉,兩人的手交握摩挲,十分親昵。

蘭峥開口,“你不生我氣?”畢竟他将人扔下了。

“是我不對。”藺敏之道,“和你約會的時候不專心。”

“我不喜歡夏天,”蘭峥沒糾結這個問題,“讓我感覺很躁。”

藺敏之知道,蘭峥的情緒波動起伏随着體內各類激素水平起伏不穩定,體檢報告他也看過,只是偶爾會有一點神經質的敏感特性。蘭峥能控制住,但今天他顯然不想控制,所以對藺敏之做出了情緒上的反應,用來報複他今天約會上的敷衍。

藺敏之關了水流,牽着蘭峥的手,回了二樓。室溫下降,露臺上的燥熱被清涼替代。藺敏之卻去衣帽間拿了兩件泳衣,游泳池水剛換過,兩人下去游了十幾圈,才上岸,這個時候時間已經淩晨一點了。

蘭峥的情緒早已經緩和下來,十幾圈游下來,身體疲憊。

藺敏之親了親他的眼睛,才道:“明天和我一起公司好嗎?”

蘭峥疑惑,睫毛微閃。

藺敏之道,“不去齊納,回箜篌藍,做一天我的助理。”

蘭峥還是不解,藺敏之含笑道,“帶你體驗社畜的一天。”

蘭峥恍然,就說藺敏之不會輕易原諒他的,果然在這兒等着着他,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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