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紀念日40

第40章 紀念日40

◎聽話一點,好不好?◎

不知道多久之後, 懷裏的人身體漸漸放松地軟下來,嗚咽的哭聲也被不規律的呼吸取代,時不時小聲地抽噎一下。

貌似睡着了。

“林姝?”裴明晏手指溫柔地順着她長發, 輕喚了一聲。

回應他的只有呼吸聲,帶着一點微弱的鼻音。

真的睡着了。

裴明晏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平在沙發上, 扯過旁邊一條厚實的毛毯, 抖開,輕手輕腳地替她蓋好。

客廳裏,暖氣開得充足。

裴明晏确定她可以安心地睡一會兒,轉身回到她卧室。

一片片撿起地上七零八落的碎玻璃,他站在書桌旁, 端詳起那張陳舊的照片。

看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是她四歲生日時拍的。

裴明晏第一次見她也是在那時候, 他跟着裴宏章去給林家的小公主慶生。

小公主他從小到大在大院裏見得多了,都是在長輩面前裝得乖巧嘴甜,實際上高傲, 脾氣差,還總喜歡在背地裏告黑狀,他最讨厭這些人了。平時和馮越也總是隔三差五地捉弄她們,讓她們出糗。

林家的小公主肯定也是如此, 所以在出發的路上, 他就想好了捉弄人的主意。

到了生日宴上,他終于見到了這位所謂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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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穿着一件鬥篷版的紅色小呢子, 頭上戴着一頂亮晶晶的小王冠, 嬰兒肥的小臉白裏透紅, 裴明晏見過很多漂亮嬌滴滴的小女孩, 但那是他第一次覺得一個人長得像童話故事裏說得那樣漂亮。

當時大家圍着她不知道在玩什麽熱鬧的游戲。

裴宏章拍了下他的頭示意他過去打招呼, 他躊躇着不敢上前,雙手插進褲袋裏裝酷地走開,結果下一秒,小公主似乎發現了他,撥開人群,踩着小靴子噠噠地向他跑來,一把抱住了他兩條手臂。

裴明晏被撞得差點摔倒,冷着臉揚起小下巴,偏偏她還咯咯地笑,明亮的眼睛彎成天上的月牙,身上也香香的,像他最喜歡的草莓奶昔的味道。

他說松手,她乖乖放開,然後歪着小腦袋在他臉上吧唧地親了一口。

這是他第一次被小女孩親,裴明晏口袋裏的手都緊張得攥成小拳頭。

衆人見狀紛紛哄笑起來。

長大後,他才聽其他人說那天大家讓小壽星選自己最喜歡的禮物,結果她邁着小短腿撲過來一把抱住自己。

還有人憤憤不平地指責裴宏章故意使美人計,把小孫子帶到現場。

若真是美人計,怎麽長大反而不奏效了呢?

裴明晏指尖輕輕撫過照片裏的小團子,門外,傳來了輕微的聲響。

是她醒了嗎?

裴明晏立馬放下照片,大步走到客廳,發現何珊正撐着下巴蹲在沙發旁聚精會神地看着小姑娘睡覺。

她什麽時候進來的?

不對,她不應該還在淮城嗎?

什麽時候回來的!

眼看着這女人不要臉地伸出一根手指,要去碰他老婆的臉,裴明晏三兩步走上前,一把拽起人,絲毫不憐香惜玉地拉到一邊。

“你想幹嘛?”顧及着人還在睡覺,他只是張了張唇,并沒有發出聲音。

但何珊也聽懂了,抽回自己的胳膊:“沒幹嘛啊,欣賞一下佳人不行嗎?”

裴明晏丢給她一個“你真猥瑣”的眼神,輕手輕腳抱起沙發上的人,走進自己的卧室。

關上門出來,他才亮出聲音:“說吧,你過來幹嘛?還有你怎麽知道我家密碼的?”

“問k哥的啊,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你和林姝昨天在機場被人拍到了。”

淩厲的眉瞬間擰緊。

何珊:“不過沒拍到正臉,你放心,很模糊,就是問問你的意思,是要澄清,還是不回應?”

裴明晏作為樂壇站在流量金字塔頂端的歌手,性格又并不收斂,這些年各種緋聞是層出不窮,但涉及感情的,他都會第一時間澄清。

可這次是拍到了真的正主。

裴明晏低眸沉思了良久:“就說是家人吧,家裏有長輩住院了,一起趕回來看望長輩的。”

“我也是這麽想的,”何珊說,“不過我還以為你這臭小子會高調地要求官宣。”

“官宣我們已經離婚了嗎?”裴明晏白了她一眼。

狗仔也真是廢物,早之前都幹什麽去了,非得到現在自己都沒身份了才拍到點真的。

“沒事快走。”

何珊也看出來這小子現在是真不痛快:“我說,你要真不甘心,要不努努力把她再追回來?”

“我這不在追嗎?”

“沒看出來,只看到你又把人弄哭了,眼睛都哭腫了,可憐死了。你又欺負她了?”

“沒有。”這次是真沒有。

再說以前也沒怎麽欺負過她吧,每次話說得重了點,她一耷拉下小腦袋,他就心疼後悔得不要不要的。

“裴明晏,你要不試試苦肉計吧?”

“什麽?”

何珊也不想給他亂出主意,但又覺得這樣失魂落魄太不像裴明晏:“你不是年後要動手術嗎?你就先騙她你得了很嚴重的病,我看她心挺軟的,到時候說不定你提什麽她都答應了。”

“滾吧。”裴明晏想也不想地拒絕。

“不是,你這什麽态度啊?以你的情商,這可能是唯一能追回她的方法了。”

裴明晏:“那我也不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再說她知道了肯定會哭的,上次,她不知情都哭得那麽傷心,真知道了豈不是要淚流成河。

看她哭,比讓他死還難受。

“白癡。”何珊忍不住罵他一句,拿起自己的外套,“沒事我先走——”

“等下,有個事請教你。”

有生之年還能被小祖宗“請教”,還真是新鮮。

何珊:“說吧,別是勞命傷財的就行。”

“你知道相框的玻璃碎了拿到哪可以修好嗎?”

“碎了你重新買一個不就行了,”他眸光沉了沉,何珊止住話,“我幫你問問吧。”

“嗯。”

-

下午,林姝醒來,回到房間繼續整理東西。

裴明晏給她煮了面,她沒胃口,象征性地扒拉了幾口就放下筷子要開始搬家。

她心情不佳,裴明晏也不敢勉強,只說自己幫她一起搬。

東西看着不多,但整理起來又有好幾個箱子。

她一個人來來回回地搬确實是個大工程,林姝沒有拒絕,兩人将所有東西搬上車,驅車達到雲錦小區,正好趕上放學的點。

電梯裏,小孩和家長進進出出。

裴明晏要跟着下車,被她攔住。

“我自己搬上去吧,現在人好多。”

裴明晏心皺縮了一下,但又不想看她為難,握着她按在車門上的手腕,輕聲問:“我走樓梯,行嗎?”

“可是,我住六樓。”

“沒事的。”

他這種大明星給別人做苦力估計是第一次吧,林姝歉疚得也不好意思自己去搭電梯,看他提起兩個行李箱,自己也背着包,抱起一個收納箱。

“你放着,我——”

“快點走。”她一臉固執。

裴明晏沒再說什麽,只是讓她走在自己前面,但逞強是有代價的。

将那個大箱子抱上六樓,她覺得自己的兩條胳膊好像有點止不住地發抖,胸口也喘不上氣。

裴明晏無論如何是不讓她再下去了,摘下她耳朵上的口罩:“坐這等我。”

“裴明晏——”

“聽話一點,好不好?”

她沒有資格說不好,她一點用都沒有,還會無端朝他發脾氣。

林姝咬了咬唇,點點頭。

将所有東西搬上樓,裴明晏額前沁滿了汗,一滴滴沿着鬓角滾下,口罩都打濕了。

他扯下,打了個結,丢進垃圾桶。

拉下外套拉鏈,客廳裏整理東西的人忙攥着一條小毛巾,跑過來,摁住他的手臂:“先擦幹再脫,會感冒的。”畢竟之前一直開窗通着風,暖氣剛開還不暖和。

裴明晏接過毛巾,粗糙地抹了把臉和脖子。

“背上也要擦。”

她在這方面倒是嚴謹。

他失笑地拎起衣擺,餘光瞥了眼她認真的神色,又停住:“手有點酸,擦不到。”

“那...我幫你?”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

林姝掀起他衣擺,他羽絨服的外套裏只穿了件薄衛衣,但應該是出汗後體溫高,林姝手還沒碰到就感受到一股蓬勃的熱氣,烘得她微涼的指尖縮了一下。

不敢觸碰到他肌膚,只能捏着毛巾,小心翼翼地擦。

此時外面的天已經黑得差不多了,客廳裏也沒開燈,但林姝似乎還是能看清他背脊上的汗,順着肌肉的線條緩慢地往下滾。

一直滾到後腰處,甚至濡濕了松垮在腰間的褲邊。

不行,你的眼睛都飄到哪去了。

林姝晃了晃頭,收起腦子裏惡貫滿盈的邪念:“裴明晏,今天...對不起。”

“什麽?”

“我不該對你發脾氣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碎了相框。”而且自己兇了他還先不要臉地哭了,搞得像個受害者,後來還和小狗一樣地咬他。

也不知道疼不疼。

裴明晏側過頭,瞥了眼她垂得低低的眼睫:“所以你就是因為這個事一直不肯和我說話?”

不是不肯,是她覺得尴尬慚愧,不好意思和他說話。

“那...你還疼嗎?肩膀。”她心虛地小聲問。

裴明晏伸手按了按,故意皺眉:“還有點疼。”

“那你給我看看。”林姝伸手按下旁邊的玄關燈的開關,脫掉他一只袖子,又将裏面那件衣服直接扯上去,“你能不能低一點?我看不見。”

裴明晏配合地彎下腰。

沒有印記了呀?

她伸手輕輕地按了按,男人背上的肌肉塊壘一瞬間繃緊。

這麽疼嗎?

她還想再仔細瞧瞧。

男人已經握住了她手腕,扯下自己的衣服,轉過身,眸光隐匿在光線的陰影裏,似乎比平時幽暗。

“裴明晏,你額頭還有很多汗。”她掰開他的手指,抽回自己的手,溫聲提醒。

裴明晏心跳鼓脹得厲害,深吸了好幾口氣,也壓不下去渾身血液慢慢發燙的感覺:“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

她乖巧地點點頭。

“還有不要随便給別人開門,外賣也不要開,讓他放在門口。”他打開門,仔仔細細地環視了一圈走廊,“我明天找人過來給你門口裝個監控。”

林姝想說這一層就自己一個住戶,不用裝。

他又走到隔壁門前,不知道在審視什麽,幾秒後,若有所思地退回來:“客廳裏也裝一個。”

“?”

作者有話說:

盯妻狂魔裴小狗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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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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