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哼,就哭給你看!(1)
第42章 哼,就哭給你看! (1)
陸新澤是看着盛慕她一點一點沉入水底的。
他還以為她在耍花招,卻不知她根本不識水性。
不過,盛慕良久未浮上水面,他忽然察覺到哪兒不對了。
該死的女人!
莫名,他有些心慌,幾乎不再猶豫,‘噗通’一聲,就跳入水中。
陸新澤水性不錯,一沉入水底,就拉上來了人。
盛慕呼吸微弱,陸新澤做了兩次人工呼吸,才将她喚醒。
這會兒的天氣,正是深秋,盛慕睜眼開來的那一刻,只覺得冷,全身都在發抖。
她雙眸濕潤又迷茫,當終于有焦距的時候,是看清眼前的陸新澤。
陸新澤拍着她後背,她又咳嗽着吐出了幾口水。
能發出聲音的時候,她幾近是哭腔,“既然你想讓我死,為什麽又要救我!”
“為什麽不讓我直接死了算了!”
盛慕一肚子委屈,一想到剛剛沉入水裏的恐懼,無措。她恨不得将陸新澤扒一層皮。
這個壞男人!!
她越想,心頭怒火便越旺。當下,對着毫無防備的人,就是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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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回,即使這巴掌是下了狠勁兒打,卻是軟綿綿的,沒什麽力度。
她不罷休,提起左手又扇了過去。
陸新澤立馬閃退了下,抓着她的手腕,警告,“盛慕,你別得寸進尺!”
他從小到大還沒被人打過,更別提是扇巴掌,而且對方還是個女人!
這對他來說,是極大恥辱,如若不是看在她臉色慘白的份上,他一定不會就這樣放過她!
“我恨你!”盛慕咬牙。
他卻淡然,同時還回了她一句——“正好,我也是。”
“……”
回去的路上,盛慕一言不發。
陸新澤偶爾從後視鏡裏瞄她幾下,可得來的不是她的漠視,就是瞪眼。
如果說,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他怕是早在她眼神底下死千次萬次了。
下車後,盛慕依然不理會他,但陸新澤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以後都給我待在家裏,沒有我的同意,不許出去。”
他的警告,盛慕感到可笑,“不出門,我怎麽工作?”
她可不再是以前的千金小姐了,盛家落敗後,一切開銷來源,都得從她工作中掙回來。而且父親病重,每年需要花費大量的醫藥費。如果她不工作,不賺錢,他們該怎麽過生活?
“你要多少錢,我可以給你。”
“……”
陸新澤這副施舍的模樣,簡直拽得跟個大爺沒啥兩樣。
盛慕氣極反笑,“我不需要你的錢,我自己有有手有腳,我會自己賺。”
她是為了救弟弟,才被受脅迫。若是再拿了他的錢,那她又成了什麽?
好難聽,情人。難聽點,就是女支女。
不花他的錢,這點骨氣,她還是有的。況且,她本身就對他厭惡,怎麽可能還會用他的錢?
“盛慕,我不喜歡我的玩物抛頭露面,甚至是對別的男人賣身。”
陸新澤對她的拒絕感到不滿,說話用詞也直白露骨,“你可能還不知道玩物是什麽。我現在就鄭重和你解釋一遍,在我還沒有玩夠你之前,如果被我知道,你被哪個男人染指了,你就等着給你弟弟收屍吧!”
“!!!”
“陸新澤,你不能這麽動他!”盛慕激動。
盛傾于她來說,是軟肋。
陸新澤清楚知道她的軟肋,所以,他總是故意抓着這個事,每每将她威脅得喘不過氣。
“如果不想你弟弟太慘的話,就給我乖乖聽話!”他又威脅。
盛慕沉默了幾秒,終是敗給現實。
“我可以聽你的。以後不去那種場合。但是,我要上班,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她以為軟下語氣,就能讨好到他。
但事實,他對她依然殘酷。
“我說過,你沒有和我讨價還價的權利。”
“你的身份就是我的玩物,只能待在我的籠子裏,任由我搓圓捏扁,懂?”他捏住她下巴,逼迫她與他對視。
他眼神兇狠到極點,仿佛只要她反抗一下,他就能在瞬間內将她吞噬。
“那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算了!”盛慕喊出聲,不知何時,她已被他抵在身後的牆壁上,整個人都動彈不得。
“就這麽殺了你?那可不有趣,我喜歡慢慢來。哦對了,你現在連死的權利都沒有。我讓你活,你就得活。”
“活着被你折磨麽?”她哽咽着聲音,不知不覺紅了眼。
下巴還被他捏着,又酸又疼。可她性子硬,愣是一句求饒的話,也沒說出口。
只是,她說話的聲音,已然帶着濃重的哭腔,再下一秒,她預感自己可能會忍不住哭出來。
但她又倔強地不想在這個惡魔面前示弱。
所以,她強忍着眼眶中的淚水,卻不知自己此刻的可憐楚楚,有多麽地撩人。
陸新澤還沒怎麽見她哭過。在他印象中的盛慕,倔強,不服輸,擡起杠來,就像一頭牛。
可現在的她,白皙的臉頰上,充滿了盈盈淚水,就像一只破碎的娃娃……會讓人忍不住安撫一番的沖動。
他這是心軟了麽?
不,不可以對她心軟!
陸新澤對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議,不禁蹙眉。但還是放開了盛慕,只是才松手,後背卻突然一疼。
不知誰拿着掃帚杆子在他後背上狠狠打了一把!
他惱怒回過身,卻見自家母親正拿着竹子掃帚對他掃蕩過來。
陸新澤不明所以,連連後退。
曾雅靜邊揮舞,邊罵罵咧咧道,“你把我的小冶弄哭了!你這個壞蛋!”
“我打死你這個壞蛋!叫你欺負我家小冶!”
“打死你!打死你!”
陸新澤被逼的無路可退,“媽!別打了!”
他倒也不是真怕被打,而是那竹子掃帚太大個,且竹柄鋒利,別說打他沒打着,還會一不小心就傷到自己。
但發病中的曾雅靜哪會理解他的心思?
根本不給陸新澤搶奪掃帚的機會,而且一聽他的稱呼,曾雅靜更加不高興了,“誰是你媽!別給我亂叫!”
“我才是陸冶!媽,你清醒點!”陸新澤一陣無奈又好氣。
偏偏越解釋越亂。
“我才不是你媽!讓你亂叫!我打死你!打死你!”
“……”
“好好好,你不是我媽。我錯了,小雅,我錯了,還不行嗎?”
陸新澤舉手求饒。
這是盛慕不曾見過的畫面。
但這聲‘小雅’,确實讓曾雅靜冷靜了下來。
陸新澤知道,這是父親陸飛軻對曾雅靜獨有的稱呼,每當曾雅靜發病時,不管有多瘋狂,只要聽到這聲‘小雅’,或多或少,都能冷靜下來。
陸新澤是無意中知道這個竅門的。于是,在後來長達多年的時間裏,他都分身扮演着父親的角色。
“小雅,把掃帚給我。”陸新澤哄着。
曾雅靜呆愣了幾秒,手中的掃帚滑落,卻又走向盛慕。
“小冶,你爸爸回來了嗎?”曾雅靜依然把盛慕當成了自己的兒子,陸冶。
此時的盛慕,眼眶中還含着淚,聲音也哽咽着,根本回不上她的話。
“小冶,你怎麽哭了,誰欺負你了?”
“告訴媽媽,誰欺負你了?”曾雅靜拉着盛慕的手,一個勁兒不停地問。
盛慕并非十分單純,一想到剛剛陸新澤毫不猶豫地将她推進泳池裏,她恨他恨得牙癢癢,這會兒,既然老天都在幫她,她何不利用一下?
她索性哭出聲。
曾雅靜見她如此委屈,更加慌了,“小冶,告訴媽媽,是哪個王八蛋!媽媽給你報仇!”
盛慕抽氣着哭,一臉好不委屈。
但捉弄的勇氣,讓她直接伸手指向陸新澤,“他……”
“他欺負我……就是他欺負我……”
“我……”陸新澤一頓,剛要解釋,迎接而來的是盛慕更大的哭聲——“哇!……嗚嗚……”
“你這女人,瞎哭什麽!”嫌不夠亂嗎?
陸新澤真想上前捂住她嘴巴,奈何曾雅靜已經撩起拳頭朝他沖過來。
他不得不先躲過,看着他七手八腳地反抗,盛慕心裏滋生出報複的快感。
“別哭了!”陸新澤皺着眉頭喊,盛慕隔空沖他吐了吐舌頭,略略略……就哭!就哭!就是想看陸夫人打死你!
“……”
這場戰鬥,最終以曾雅靜精疲力盡而告終。
盛慕瞧着陸新澤無可奈何的模樣,心裏還是挺爽的。
曾雅靜被傭人扶進了屋子裏,盛慕深知,這會兒,她一旦離了曾雅靜這個盾牌,陸新澤肯定會找她算賬。
見天色也不早了,她趁機跟随到曾雅靜身旁,請求問,“今晚可以和您一起睡嗎?”
“當然可以了,我的小寶貝。”曾雅靜對她一臉寵溺。
某一瞬間,盛慕內心湧上了愧疚。她覺得自己剛剛不該這樣利用一個無辜的人的。
進了房,傭人給曾雅靜洗了臉,曾雅靜又特意拿着毛巾給盛慕擦了臉。
上了床後,明明累極,還給她哼了兒歌。
看來,曾雅靜是真将她錯認成陸新澤小時候了。
只是,她一個女孩,卻能被認成自己的兒子……曾雅靜的病情到底是有多嚴重?
盛慕內心忽變複雜,她不知曾雅靜是如何得這毛病的。
明明在三年前,那還是個知書達理,溫婉得體的豪門太太,可轉眼之間,就成了別人眼中的瘋子……
陸新澤卻說,這一切是她的錯……
盛慕不知自己錯在哪裏,只是在某一念想劃過間,她想到了一個不好的猜測。
這一晚的盛慕,睡的并不踏實。
許是溺水的經歷,讓她整晚都回溫在噩夢裏。
隔日醒來的時候,一抹額間,全是汗,全身也是乏力。
她感覺自己這是感冒了,尋思着下床,卻不見曾雅靜。
出了房間,也沒瞧見陸新澤,她估摸着那惡魔可能又帶着他母親上醫院去了。
好在有傭人過來關照她,盛慕吃了兩粒感冒藥,沒一會兒時間,又渾渾噩噩睡着了。
待轉念醒來,是床頭的手機來電鈴聲。
她接起,便聽到林大發在那端的叨叨絮絮的聲音,盛慕以為自己搞砸了昨晚的生意,林大發是來讨伐她的。
但不曾想,昨晚的那個楊金主居然同意了一筆訂單,讓她有空去送一下合同,然後辦理簽約事宜。
原本她的腦子還有些不清醒,這會兒一聽這事,心下一喜,立馬趕往了公司。
整理好合同,盛慕便約了楊鑫瑞簽約地點。
盛慕提前到達咖啡廳,正等得百無聊賴,眼前突然閃現出一個身影,她以為是楊鑫瑞到了,剛要打招呼。擡眸,聲音卻哽在了喉嚨裏。
“小慕,”黎旭懷先叫了她名字。
盛慕頓了會兒,才點頭。
眼前的人,面容俊秀,雖然已畢業多年,但許是帶着眼鏡的緣故,身上依然有着書生卷氣的斯文氣質。
他襯衣長褲,和在學校時候裝扮無兩樣,只是目光比以往成熟了許多。
他的眼神并非像以前那般澄澈了,可模樣依然是她所喜歡的。
盛慕看着他,良久未開口。
“你和他在一起了?”黎旭懷又是先問。
這個‘他’,盛慕知道是指陸新澤。
不過,她搖了頭。
黎旭懷苦笑着,勾了勾唇,“被迫的?”
“……”
盛慕擡眸,忽然之間,有很多話梗在喉嚨上下,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
“小慕,他沒有對你怎麽樣?”
盛慕不想他擔憂,直接搖了頭。
黎旭懷了然,忽而與她道,“他現在還在假釋期,諒他也不敢對你做些什麽。”
“……”
“什麽意思?”盛慕不懂。
“陸新澤其實還未刑滿。他能出來,不過是獲得了假釋。在這假釋期間,他一旦觸犯法律,之前的三年牢獄就等于白坐。必須回去重新服刑六年。”
“!!!”
黎旭懷的話,讓盛慕太過感到震驚。
只是,她又不懂,陸家家大業大,既然能讓陸新澤出來,怎麽還有這‘假釋’束縛着他?
“如果減刑的話,按照刑量,只能減兩年。他為了提前一年出來,所以才選擇了假釋。”黎旭懷解釋。卻沒有告訴盛慕,依着陸家的勢力,陸新澤減刑的事,完全沒問題的,只是有大半股東在其中做了手腳。不論陸飛軻有多想救這個兒子,都會在關鍵時刻被不知名的人截胡。
後來,陸新澤是憑借自己在牢獄中優異的表現,才獲得了假釋資格。
“這算不算,我可以和他抗衡的把柄?”盛慕轉念問。
黎旭懷點頭,“我只希望你不會被他欺負。”
“……”
“小慕,你再等我一年。只要我掌握了陸家,誰都不能讓我們分手。我和沈一恬不是真的,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
說到後來,黎旭懷直接拉住盛慕的手。原本他以為只要盛慕還是單身,他就可以先放任不管。等到他成功了,他和盛慕自熱而然可以再在一起。
但現在,他來不及了。
陸新澤的提前出獄,打破了他的全盤計劃。
陸新澤為了報複,要利用盛慕,還要和盛慕結婚,生孩子,以及做盡各種親密的事……
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眼睜睜地被人所奪,他怎麽能忍?
沒有人會知道,他內心是有多嫉妒和煎熬。
所以,他偷偷來見了盛慕,哪怕他這樣做,會被沈一恬的眼線知道,但他也依然沖動地做了。
他必須說動盛慕,讓她等他。
而盛慕對黎旭懷的表白,卻有些猝不及防。
她一直以為,她和黎旭懷早就已經結束了。
在三年前宴會那晚,她喝醉後和陸新澤在床上被黎旭懷當場捉奸……
當時,她看着黎旭懷失望的眼神,她就知道,她和黎旭懷完了,徹底完了。
那一刻,她恨自己,恨不得當場撞牆而死。
後來,如她所料想的那樣,黎旭懷和她提出了分手。
當時,她就拒絕了。
她不想分的,真的,她那麽喜歡他,怎麽能就這樣分手?
她想努力挽回這份感情,所以,她把陸新澤告上法庭。
原以為這樣就可以和黎旭懷證明自己的清白,證明自己是被迫。可最終,她贏了官司,依然還是輸了他。
官司結束後沒多久,她和黎旭懷正式分手。
盛慕那時候總算是冷清了一個現實,沒有男人會喜歡一個被人侮辱過的女人。
然後,她死心了。不管是對婚姻,還是對愛情,她都心死如灰,不再期待。
而今,黎旭懷卻突然對她表白,盛慕難免不知所措。
原本毫無水浪的心湖,忽然又泛起一絲漣漪。
她不知黎旭懷是在和她開玩笑與否,她有些緊張,更有些膽怯。
“小慕,我說的這些都是認真的。我會讓你看到我的誠意。請你也好好考慮。”
“……”
盛慕不知該如何回應他,黎旭懷也沒有逼迫。
在楊鑫瑞達到之前,黎旭懷先走了人,離去前,又和她互望了一眼,眼裏暗藏的情緒,複雜,難懂。
盛慕心不在焉。以至于後來簽合同的時候,差點寫錯了名字。
“你叫盛慕?”
才簽好合同,楊鑫瑞便莫名地問了她這麽一句。
盛慕點頭,接着又聽他問,“我其實挺想知道,陸哥喜歡你什麽?”
“……”
盛慕有點莫名,微垂下眸子,實話直言,“他沒有喜歡我。”
她寧可相信太陽從西邊升起,也不會相信陸新澤喜歡她?
呵,這是多大的笑話!
陸新澤是喜歡折磨她,才對吧!
楊鑫瑞不反駁她的話,輕微點了下頭,神色卻讓盛慕看不太懂。
不過,她也沒心思研究。
到別墅的時候,她才瞧見手機裏有多通未接來電,為談生意,去咖啡廳之前,她就将手機調成了靜音。
只是這些未接來電,都是來自于同一號碼。
而號碼的主人,則是陸新澤。
盛慕看着手機屏幕,心下忽來不好預感。
她忐忑進了屋,才走進客廳,陰沉的聲音便降臨她頭頂,“去哪了?”
不用看也知道,站在樓梯上的人是誰。
盛慕也不隐瞞,“咖啡館。”
“我不是不讓你出門麽?盛慕,你還真是不長記性。”
“難道我出去見個朋友也不行麽?”她反駁。
可她的話,卻讓他笑,“朋友?”
“到底是朋友啊,還是老情人啊?”陸新澤一字一頓地問着,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已然一手掐住了她雙頰。
“盛慕,你是不是很喜歡黎旭懷啊?”
忽然,他這樣問。
盛慕心頭一驚,還未說什麽,他又沖她邪惡一笑,“你喜歡他,很好。但是,可惜啊,只要有我在,你們這輩子都別想在一起!”
“既然他當初決定犧牲你,來占有陸家的一切,那麽這輩子永遠都不會有後悔藥!”
“旭懷沒有犧牲我,他沒有你說的這麽肮髒!”盛慕辯駁。
以往,她都不想和他争執。因為,在她的意識裏,和陸新澤溝通向來困難,她懶得解釋,懶得争吵,所以,任由着他誤會,潑髒水。
但現在,她忍不住了,她實在聽不得他這般污蔑黎旭懷。
所以,她鼓起勇氣,與他喊道,“從頭到尾,我們都沒有設計你。而是你,為了贏他,為了打擊他,侮辱了我!你才是那個最肮髒的人!”
她振振有詞,陸新澤卻怒極反笑,“呵呵……盛慕啊盛慕,你倒是把他想的挺高尚。”
“難怪呢,情人眼裏出西施,哪怕是眼屎,你都會覺得好看吧?”
陸新澤越是笑,諷刺的話,越是厲害。
他的手依然鉗制着盛慕的臉頰,手上的力度也比剛剛更甚。
他順着她話道,“既然你覺得我肮髒,那就肮髒給你看好了。你說,黎旭懷今天鬥志昂揚地和你說了這麽多,然後我給他發個你承歡在我膝下的視頻,他會不會半夜被我們給氣死?”
“!!!”
“你要幹什麽?”盛慕驚恐,看着陸新澤這一臉邪惡的神情,她預感他要對她做些什麽了!
一陣天轉地旋的沖擊力,讓她眼花缭亂,待她回過神,她已經被他壓在身後的沙發上。
沙發雖然柔軟,但彈性太大,彈的她整個人都暈暈乎乎。
而且那不屬于她的冰涼手指已經爬到了她果露的肌膚上。
這種觸碰,很恐怖,仿佛是惡魔尋仇的标志,他每在她身上觸碰一下,盛慕就感覺身上的雞皮疙瘩,延續了一片。
“陸冶,你放開我!”盛慕抵抗,但換來的,是他更大的侵犯。
“不準叫我陸冶!”
他讨厭從她嘴裏聽到那個名字!
“那個失敗者,早就已經在三年前死了!”
他額頭青筋直暴,手上抓着她裙擺的力度也不含糊。
盛慕被他更大力度地壓進沙發裏,但依然聽到裙子被撕裂的聲音。
她想,今晚,她怕是逃不過惡魔之爪了。
從她答應做他的玩物開始,她就應該做過被他随意玩弄的準備的。
所以,與其被他強迫到苦不堪言,倒不如她自己先主動投降。
她已經不再是學生時代那個單純的她了,不會遇到難題就只知道哭。
眼下,她保不住自己的身子,那麽她就要為自己尋求最低的傷害。
所以,她抓住了他的手,但陸新澤甩開了她,盛慕只能在他肩頭一口咬下。
他吃疼,可這方式,越發刺激了他的獸姓。
他更加侵犯她,盛慕啞着聲音急喊,“住手!我自己來!”
“……”
“我自己脫!”盛慕喘着氣道。
她同意和他做,但求能等到一點溫柔。
她沒有任何床上之事的經驗,除了三年前那晚,可那晚,對她來說,是難堪的噩夢。
她不想再遭受那樣粗暴的待遇,所以,她投降。
陸新澤意外她态度的轉變,可同時也對她那副視死如歸感到刺眼。
當盛慕目光空洞地一顆兩顆解下胸前的扣子時,他忽然氣不打一處來,捏着她胳膊,沒好氣道,“你這一副死人臉,擺給誰看呢!”
“你會不會笑?!”
他讓她笑,她便得笑。
盛慕沒有反抗,她笑了。
可這笑,毫不誇張地說,比哭還要難看。
陸新澤被掃興,突然沒了欲念。
“滾!”他沖她吼,“滾回房間去,別讓我看見你這張喪屍臉!”
“……”
吼完,他又是一陣煩躁。
盛慕理智回歸,這算是暫時逃離狼爪了,慌忙捂緊胸前的衣服,就要回房。
可不知是因為她血糖太低,還是感冒的緣故,在起身的那一瞬間,眼前一陣眩暈。
最終,她毫無預兆地倒下。
在她摔在地上的瞬間,陸新澤還是伸手接住了人。可盛慕已然昏迷,沒了知覺。
所以,她永遠不會知道,抱着她回房間,急切請來醫生的人,是那個一直在心裏憎恨着的惡魔。
“三十九度二,屬于高燒了。幸好您發現的及時,不然可能會引發腦膜炎。”
陸新澤聽着家庭醫生的話,俊眉不禁一蹙。
“最近溫差變化大,估計是感冒引起的發燒,您得提醒她,注意保暖,女孩子凍不得的。”醫生又叨叨了句。
陸新澤忽然想起昨晚,他将她推進泳池裏……
這兩天的溫度,都在五度左右,她那樣浸泡在冷水裏,不生病才怪。況且,她本就身體單薄……
他這是心軟了麽?
當他心裏産生這些想法的時候,立馬又被自己給否決了。
他沒有心軟!也不會心軟!
他對盛慕所做的事,不過是複仇!
所以,不管她遭受什麽樣的苦難,都是她活該!
如果不是她當年狠心對他,他也不會像如今這樣瑕疵必報。
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盛慕的,除非,他母親曾雅靜可以恢複往常……
出了卧室,陸新澤一路朝長廊盡頭走,那裏是他特意給母親設計的卧房,他走進裏頭的時候,曾雅靜已經熟睡了。
每天,每個晚上,在休息前,不論有多忙,他都會來卧室看一眼母親,知道她睡安穩了,他才會走人。
今晚,也不例外。
只是,他今晚沒有立即就走,而是蹲在床前,借着床頭燈昏暗的光線,瞧了很久床上的人。
陸新澤其實也不知母親曾雅靜具體什麽時候變成現在這樣的。
在他出獄的那一刻,才被人告知,母親生病了。
當他回到陸宅,看到披頭散發,衣服淩亂,全身還散發着臭味,甚至胡言亂語的人,他才猛然意識到——他的母親瘋了。
那一瞬間,他無法接受!真的,無法接受!這比當他被當庭宣判坐牢,還要無法接受!
他的母親,那麽溫婉優秀的一個女人,怎麽能被‘瘋子’二字所污染?
當然,更打擊他的,還是父親陸飛軻早已與母親曾雅靜的協議離婚。
陸家當家的女主人,轉變成了現在的黎斜月。
陸飛軻丢給他的離婚理由,是因為陸氏集團董事們的脅迫,說什麽陸家需要一個正常女主人的形象。
陸飛軻為保住陸家江山,就這麽抛棄了愛他的妻子。
當時,陸新澤腦海裏,只有諷刺二字。
呵!多大的一盤棋啊!
姓黎的母子,為了在陸家上位,幾近将他們趕盡殺絕!
他當時有多恨,現在就有多狠。
他恨所有對他母親咄咄相逼的人。
出醜聞的人,是他,為何卻要讓他母親來承受這一切痛苦!他絕對要讓那些人,為此一一付出代價。
而這一切源頭,都是從盛慕開始。如果那晚,盛慕沒有勾引他,沒有纏着他,他又怎麽可能會給黎家母子機會?
自然,他這第一個要報複的人,就是盛慕。
“小雅,你放心,陸家的一切,我會給你拿回來的。到時候,你依然是風光無限的陸夫人。”
離開房間的時候,陸新澤對着床上的人默語。
這是他今生的誓言,若不完成,他死不瞑目。
隔日,盛慕是被說話聲吵醒的。
剛睜開眼,便瞧見屋子裏站着的兩人,一個是管家蘭姨,另一個則是曾雅靜。
曾雅靜瞧她醒來,立馬拉着她左右上下查看,“小冶,蘭姨說你生病了,可把媽媽給擔心死了!”
“現在還難不難受?讓媽媽看看!”盛慕還沒回過神,曾雅靜已經摸着她額頭,四處測量了。
“夫人,用這個量。”蘭姨拿過體溫計,曾雅靜一股搗弄,還是盛慕自己接過了手。
雖然依舊沒什麽力氣,但相比昨天的渾渾噩噩,今天的她倒是不眩暈了,體溫計也顯示了體溫正常。
穿戴好一切,盛慕跟着曾雅靜下了樓。
到了餐廳,盛慕有些饑腸辘辘,還沒開動,曾雅靜便先給她盛了碗粥,還拿着調羹,準備喂給她吃。
坐在對面的陸新澤實在瞧不下眼,母親這是将盛慕當成寶了啊……
“媽,她自己有手。”他不滿道。
曾雅靜斜眼看他,然後同樣沒好氣道,“你是誰?怎麽坐在這裏?蘭姨,把他趕出去!我只有小冶一個孩子!不是誰都可以喊我媽!”
“……”
得,他又是多餘的。
陸新澤忽然後悔,将盛慕強留在這裏。
依着他母親的性子,這還不得将盛慕寵上天?
無奈的是,他對母親的任何行為,都無可奈何。
“盛慕,你別得意。”
他瞧見盛慕唇角邊彌漫出來的笑容,目光淩厲地瞪了她一眼。
“我得意什麽?”盛慕也沒好氣回。陸夫人整天喊她小冶小冶的,她還感到困擾呢!誰會希望莫名其妙多出一個媽?
“不許你這樣瞪我家小冶!”
陸新澤還未說話,頭頂就被曾雅靜拿勺子敲了一下。
敢這樣對他,他又不能還擊的,也只有母上大人了。
陸新澤郁悶到沒差嘔血。
盛慕倒是心情愉悅,她沒差拍起雙手歡呼——陸夫人真是棒棒噠!
早餐過後,曾雅靜例行上醫院檢查。
陸新澤給她安排好了司機,便先去了公司。
臨走時,曾雅靜非要盛慕陪同。
盛慕猶豫了一會兒,看着曾雅靜迫切希望的份上,便随着一起去了醫院,随同的,還有管家蘭姨。
到達醫院後,蘭姨輕門熟路地帶着她們前往心理科。
盛慕這才反應過來,曾雅靜的病,是心病。唯有通過心理治療,才能解開她心中的結。
蘭姨推開心理室的門。
盛慕擡眸望去,偌大的辦公室裏,只有一張辦公桌椅,以及一張小躺床。整體瞧着,略顯冷清。
不過,辦公椅上坐着一個穿白大褂的姑娘,她面容清秀,五官小巧玲珑,給這沒有生氣的辦公室,倒是增添了一道風采。
“馮醫生,我們來了。”蘭姨打了招呼。
盛慕瞧見桌子上的牌子,上邊寫着馮醫生的全名——馮亭亭。
這名字倒是很契合她的相貌。
馮亭亭從位置上起了身,帶着曾雅靜進裏屋的時候,說了句,“你們在外邊等候吧。”
“小冶,我怕。”曾雅靜不怎麽願意跟馮亭亭走,可憐兮兮地瞧着盛慕。
盛慕為難。
馮亭亭目光不着痕跡地在盛慕臉上轉動了一圈,然後才對曾雅靜道,“伯母,還想不想吃糖了?”
不知何時,馮亭亭從口袋中掏出一支棒棒糖,曾雅靜歡喜一笑,就被帶進了治療室。
蘭姨說,這治療,得花上個把小時的時間。
盛慕坐在外頭,和蘭姨時不時聊了兩句,話題全都圍繞在曾雅靜的病情上,這一來二去的,她了解到不少,時間也不知不覺過去。
治療快要結束的時候,蘭姨突然鬧了肚子,“盛小姐,一會你幫我照看下夫人,我去去就回。”
盛慕揮手,讓她放心。
只是蘭姨前腳剛走,後邊馮亭亭便帶着曾雅靜從治療室裏出來。
接受了一小時的心裏疏通,曾雅靜比先前剛來醫院的時候,安靜了許多。
盛慕本想帶着她去外邊等蘭姨,馮亭亭突然問她道,“你叫盛慕?”
“你認識我?”她詫異。
馮亭亭點了下頭,“見過照片。”
“……”
盛慕更為驚訝了,還想問些什麽,馮亭亭又對她道,“伯母現在需要休息,你盡早帶她回家吧。”
“……”
話題就這麽結束,盛慕雖為疑惑,可也沒有再追問。
想來馮亭亭是曾雅靜的心理醫生,既然認識她,那麽一定是通過陸新澤知道她的吧……
盛慕尋思着這點,不知不覺帶着曾雅靜走到了長廊盡頭。
洗手間就在這附近,她想,蘭姨出來,就能瞧見她們。
只是在蘭姨出來之前,她卻先遇上了小媽田平芳。
田平芳瞧見她,也有些驚訝,“小慕,你怎麽在這?”
盛慕知道田平芳是認識曾雅靜的,她不想讓田平芳和盛師曲知道她又和陸新澤又糾纏上的事,所以,故意擋在了曾雅靜面前。
洗手間這會陸續出來的人挺多,田平芳倒也沒主意盛慕身後的人。
“你爸爸在這家醫院康複,我正打算和你說來着,不想你爸爸先自己告訴你了?”
“走,我帶你去看看他,他最近康複的不錯,都可以不坐輪椅了。”田平芳高興地拉着盛慕就往康複室走。
盛慕猶豫,但又不敢回頭,生怕田平芳發現不該發現的秘密。
盛慕去康複室和盛師曲打了招呼,看着父親從依賴輪椅到現在的靠拐杖行動,她高興地都快忘乎所以。
“醫生說,只要一直堅持下去,你爸爸早晚可以自由行動的。”田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