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本性
第62章 本性
謝寧進宮和重景帝彙報工作。
重景帝打量着謝寧，他看着謝寧, 就好像看到了十幾年前的鎮國公。
重景帝心中很滿意, 果如他所想, 謝寧有這個能力。
既然謝寧有能力帶兵, 重景帝自然不會吝啬。
他對謝寧說：“你年紀也不小了，對婚事有想法嗎？”
謝寧鎮定地回答：“全憑陛下做主。”
有她爹在上面, 謝寧相信重景帝不會亂點鴛鴦譜。
重景帝起身走了兩圈，他問謝寧：“……朕打算封你為郡主。”
謝寧眨眨眼, 立刻跪下謝恩：“多謝陛下。”
重景帝滿意地笑了, 他說：“先當個郡主吧，順便替阿姽擋擋災。”
謝寧想到進城後聽到的風聲, 她說：“是和親的事嗎？”
重景帝不置可否，他問：“你怎麽看？”
謝寧很自信地說：“末将不認為和親是個好主意，畢竟這次是咱們贏了。”
重景帝笑了笑，他問謝寧：“如果讓你去和親呢？”
謝寧聽後驚訝地瞪圓了眼, 種種思緒在腦海中閃過, 她踟蹰了一下，對重景帝說：“陛下, 您如果真讓末将去和親, 末将自然聽令,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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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景帝饒有興致地看着謝寧：“不過？”
謝寧小聲說：“不過很大可能，末将恐怕會不小心幹掉蠻王, 自己上位。”
重景帝聽後哈哈大笑起來, 他連連點頭：“好好好, 有志氣。”
他說：“要的就是這種氣勢。”
謝寧從禦書房出來後，忍不住松了口氣。
看樣子重景帝應該不會真讓她和親了。
出了禦書房沒幾步，謝寧就看到了陳太監在附近等着她。
謝寧微微一笑，她迎了上去。
謝寧跟着陳太監來到東宮，太子正等着她呢。
兩人闊別許久不見，乍一見面都沒說完，而是互相打量對方。
謝寧覺得太子威儀更重，成婚後變得成熟了許多，臉上的笑容也變得不可捉摸起來。
太子覺得謝寧親自領兵出征後，周身氣度變得更加淩厲，他看到謝寧的第一眼就會被她身上的鋒利和煞氣吸引，反而忘記了謝寧的容顏。
太子沉默良久，才發出悠然嘆息：“卿越發有國公之勢了。”
謝寧微微一笑，她柔聲說：“殿下也是，聽說殿下即将做父親了，末将在此提前恭祝小殿下健康平安。”
太子臉上的笑容微微凝固，下一秒就很自然地松緩下來。
“謝了，你呢？你和雲瀾怎麽樣了？”
謝寧莞爾，她泰然自若地說：“剛才陛下說，要封我為郡主。”
太子不明所以，這不是早就定好的事嗎？
謝寧繼續說：“陛下似乎有意讓我和親，以擋公主殿下的風頭。”
太子聽後眼睛驟然瞪圓：“什麽？”他斷然道：“不可能！”
謝寧定定地看着太子，她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殿下莫要失去方寸。”
說完，謝寧行了一禮，就告退離開了。
她走在東宮的巷道上，雖然察覺到有人窺伺她，但想想這是宮裏，就沒做停留，而是徑直離開了東宮。
直到謝寧出了東宮大門，隐藏在暗處看她的吳氏才慢慢露出身形。
她的表情很奇妙：“……那就是謝将軍啊。”
吳氏身邊的宮女表情很忐忑，還不時四下裏觀望，生怕被人發現。
吳氏神思不屬，過了許久，才長出一口氣，她捂了捂心口，喘了幾口氣，才問道：“都有誰的人？”
大宮女小聲說了幾個內侍和宮女的名字。
吳氏冷笑，太子喜歡謝寧，這算個不是秘密的秘密，謝寧一回京就入宮，并被太子請到了東宮，楊良娣和張良媛果然坐不住了。
不過……恐怕她們都想左了，包括她自己。
吳氏想到剛才看到的謝寧，若非可看到對方的身形和女子一般無二，她恐怕真的會匠人錯認成她的兄長吳剛。
謝寧在行動間有一層無形的氣勢和威嚴，那是統帥一軍的強悍和霸道。
這樣的氣勢完全讓人忽略了她的容顏和性別，看到她的一瞬間，腦海裏只剩下了将領二字。
吳氏長出一口氣，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那樣的女人……不，應該不能稱為女人了，謝寧已然是一位統兵大将，根本不可能入宮了。
想到這裏，吳氏轉身，慢慢離開了。
她心頭轉着亂七八糟的想法，要不要趁機打壓一下楊良娣和張良媛？
謝寧并不知道她只是去東宮晃一圈，就差點點爆了東宮的後院。
出宮後謝寧再度來到榮華公主的別苑，林曦已經離開了，謝寧三言兩語就從榮華公主這裏套出了和林曦熟悉起來的原因。
聽了榮華公主的謀劃，謝寧的表情很微妙。
她思考了一會說：“如果公主真打算這麽做的話，陛下恐怕會生氣。”
榮華公主煩躁地說：“那怎麽辦？我不想早早成婚。”
謝寧仔細觀察榮華公主的神情：“這次我和雲瀾出兵，我發現雲瀾這厮還真不錯，您要是有興趣了可以試着接觸一下。”
榮華公主心不在焉地說：“既然他有能力，我還是別禍害他了，也給太子阿兄留個能用的人。”
謝寧的表情微妙起來。
她又和公主聊了一會，打着去找林曦談鎮國公開辟的新線路的旗號離開了公主別苑。
謝寧來到了久違的定國公府。
一進定國公府，謝寧就看到一個半大小子正怒氣沖沖地砸着院中小路的石柱。
謝寧眨眨眼，問身邊的王叔：“這是……”
王叔笑眯眯地說：“這是老家的霄少爺，最近來京居住。”
聽到有人說話，林霄看過來。
在看到謝寧時，他先是一愣，身體下意識地戒備了起來，然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聽說自家堂兄被人揍了，還是被算他表姐的謝家大娘子揍了，林霄正滿肚子火氣，此刻見到謝寧的打扮，再算算年紀，他頓時嗷一聲跳了起來：“是不是你打我哥了？”
謝寧頓覺新鮮，她看着像是跳腳螞蚱一樣的林霄，慢慢挽起了袖子。
“怎麽？你想和林曦一樣，變成豬頭兄弟？”
林霄聽了這話立刻忍不住了，他毫不客氣地抽出腰間的鞭子就砸了過來。
王叔雖然年紀大了，腿腳卻還利索，身體刷一下就躲在了後面，謝寧卻笑着迎了上去。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沙包打一個送一個，我就不客氣了。”
謝寧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等林曦貼完了膏藥，将自己的面皮重新貼回帥氣俊秀時，他就發現自家小堂弟被謝寧打成了豬頭臉。
林曦很憤怒：“你打他幹嘛？”
謝寧微微蹙眉，她看了看倔強瞪他的林霄，再看看憤怒的林曦，總覺得自己去西邊跑馬轉了一圈回來，自己的兄弟就大變模樣了。
謝寧略一沉吟，她說：“可能剛從戰場下來，下手沒注意輕重，這倒是我的不是了。”
“小兄弟，這次是我孟浪了。”
她扭頭笑吟吟地盯着林霄，那雙黑色的眼睛裏不帶一絲笑意，冰冷尖銳地殺意鋒利地纏繞在林霄身上，直接讓林霄白了臉。
最讓林霄氣炸肺的是，謝寧居然背對着林曦對着他做口型：弱爆了。
林霄：好像打死這個女人！
可惜林霄此刻還頂着豬頭，就算白了臉，林曦也沒看出來。
他聽到謝寧如此說，心中的火氣倒是消了一些。
他和謝寧之間的恩怨比較複雜，雙方互相使絆子也就算了，若是波及到身邊的人反而不好，林曦見謝寧從善如流的道歉，就說：“行了，你找我什麽事？”
謝寧瞟了一眼林霄，含糊其辭地說：“是父親那邊的事。”
林曦皺眉，他對林霄道：“霄弟先去休息吧。”
林霄委委屈屈地應了一聲，他看着謝寧跟着林曦走進正廳，在簾子即将垂下來的瞬間，謝寧突然回頭，給了林霄一個譏諷的笑容。
林霄簡直要氣瘋了。
若不是王叔攔着他，林霄覺得自己一定會再沖上去的。
進了正廳，林曦懶得給謝寧上茶：“茶壺在那邊，渴了自己倒。”
謝寧也不坐下，她懶散地說：“月氏那邊本來是王都督的地盤，但王都督和父親關系深厚，咱們這次也算是撈了一條線，父親的意思，全放定國公府。”
林曦一愣，他詫異地說：“全歸定國公府？”
謝寧點頭：“沒錯，全部都是。”
林曦面色古怪：“這不太好吧？要是讓朝臣知道了，對父親名譽有瑕。”
謝寧嗤笑一聲，她道：“總之父親已經決定了，你這邊做好接收準備，來的人應該是王都督那邊的，別到時候手忙腳亂，讓外人看了咱們兩府的笑話。”
對于維護兩府的名聲，謝寧和林曦向來站在同一陣線。
林曦說：“這你放心，我不會出纰漏的。”
謝寧冷不丁說：“你打算尚主？”
林曦詫異地說：“怎麽你也這麽認為？我只是和公主多說了幾句話而已。”
謝寧冷笑：“林曦，你是個什麽樣子，咱們倆知根知底，我是再清楚不過了。”
她壓低了聲音：“別以為讀了那麽多年書本，就真是溫潤端方的公子了，你不過三四歲就知道陷害我，讓我在定國公府過的比侍女還差，所謂三歲看到老，你慣不是那等熱心的人。”
“如此涼薄的你居然願意聽阿姽的吩咐，不是君子好逑，又是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