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4-31
24
跟路西法在卧室裏瞎折騰了半天，等對方終于大發慈悲饒我一命時，已是黃昏。
在地獄裏事實上沒有晝夜之分，同理在天堂終日亦是白天。但在第八層的空間裏，一切都是特殊的。
這裏的時間變化幾乎跟人界相同，沒有想象中空氣一直彌漫毒霧，也沒有随處可見只會殺戮的殘暴惡魔。沒人知道掌管此處的魔王到底是怎麽想的，畢竟他的心思陰晴不定，懶散起來的态度跟第四層魔王貝利爾不相上下，原因問了也是白問。
反正在我來到第八層時，這裏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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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突然衰弱的原因至此我還不是很清楚，富有威嚴的地獄君主也不會随意把自身的弱點告訴一名小喽啰。
可能是怕洩露了啥秘密讓他地位不保吧。
反正我也不是很關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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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告訴我賽特回來了。
哦，賽特就是那個傳聞中為路西法左右手的那個大惡魔。
這座城堡裏魔王是路西法，但大部分時候都是賽特在負責所有事物，如果遇到這位副官也外出辦事，最後管理事宜才會輪到我頭上來。
一般我這種身份頂多算是給兩位大人跑跑腿外加善後的雜兵助理。
我匆匆來到大廳像個真正的女仆一樣去迎接對方，打算向他報告一下路西法最近有多不對勁。
魔王城的大門緩緩打開。大廳原本燈光富麗堂皇，在那龐大身軀踏進來的瞬間變得黯然失色。濃重的血腥味和幾乎化為實質的壓抑氣息把所有人都壓得近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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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常以人型現身的路西法，賽特的外形更加貼近所有人認為的地獄惡魔。獅頭人身，有一對大得驚人的犄角，膚色漆黑如墨，軀長足有十英尺，渾身鼓起發達的肌肉，背後的尾巴粗壯似蟒蛇。他每走一步，都感覺地面在微微震動。
“賽特大人——”我走過去剛準備開口，這時發現在賽特的身後還跟着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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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西蔔。
第二層的魔王。他是來幹什麽的？
說起來賽特這次外出好像就是跟他一起的，具體是什麽事我也無從得知，但聽聞他們未經過同意貿然闖進了瑪門的魔王城裏。
這會兒跟賽特一起回來總不能是找路西法打牌吧。
雖然地獄的幾位魔王勢均力敵，但惡魔本就不是能和諧相處的物種。貪婪、好戰、妒恨，總之會有幾萬種理由驅使他們互相争鬥，無時無刻不期望能拉對方下馬的一天。
雖然有時會因各自利益牽扯在一起，但大部分時間各層的魔王總是獨來獨往，互不打擾。
路西法的事看來只能往後等別西蔔離開了才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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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三人準備上好的酒水後，我便從會議室裏離開。
餘光瞥到路西法還是像之前一樣沒個人樣地靠坐在椅子上，骨節分明的手無意識地敲擊桌面，另一只手手肘撐着把手，有點無精打采地聽着對面兩人滔滔不絕。
暗金色的長發随意散在身後，一眼看出魔王還沒睡醒就被人喊起來了，酒紅色的雙眸充斥着明顯的困意和不耐煩。
忍不住懷疑他真的有好好聽進去對方在講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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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會議室大門旁的牆壁上，有點無所事事地把玩自己的尾巴。
作為一名合格的女仆，必須在主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範圍內随時待命。絕對不是因為閑得沒事幹又想八卦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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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下了隔絕所有動靜的魔法，即使是站在門邊伸長耳朵也聽不到哪怕是一個音節。
但沒過多久，門便被誰打開了。
別西蔔從裏頭踱步而出。
在經過我面前時，步伐卻突然停止。
代表“暴食”的魔王在外形象一直被一團漆黑的霧包裹，宛如披着一件黑色的長袍，最上方大概是頭部的位置，黑霧兜帽下沒有鼻子口腔等器官，蒼蠅的複眼占據整個腦袋。
在那密密麻麻無數的眼睛中，我看到了自己。
一股惡臭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像是內裏的骨子都要腐爛的刺鼻味道讓我忍不住皺起眉。
他是不是得有幾年沒洗澡了。
別西蔔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
比起他傻站在這的用意，我更好奇他用來發聲的器官到底長在哪裏。
“拿着吧。”黑霧帶着一封泛着詭異香氣、印有繁複花紋火漆的信件，遞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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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玩意。
挑戰書嗎？
